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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先婚在線閱讀 - 46.對賭協(xié)議

46.對賭協(xié)議

    蕭經(jīng)瑜的演唱會第一站在江城,懷澈澈提前訂好酒店,就在江城體育場附近,走路大概十五分鐘的距離。

    演唱會很容易造成交通擁堵,她不打算租車了。

    一切都很順利,從到達和霍修碰頭,再到辦理入住。

    酒店房間不錯,景色也好,懷澈澈很滿意,唯一讓她覺得有點缺憾的,就是霍修病了。

    風寒感冒。

    離譜吧,秋冬兩個季節(jié)都健健康康,從頭到腳都寫著‘我非常會照顧我自己’的人,在春暖花開的五月,著涼了。

    “就只是有點……咳咳、咳嗽而已。”霍修解釋的同時還從行李箱里拿出一盒止咳藥給她看,“不過沒事,我已經(jīng)帶了藥?!?/br>
    “我這應該說你周全還是不周全啊……”

    她接過藥盒,看了一下服用說明就還給他:“那你還能去演唱會嗎,不舒服的話要不然就在酒店休息好了?”

    “沒事,能去。”

    演唱會就在今晚,懷澈澈不打算舍近求遠去其他地方吃飯,就在酒店的餐廳里湊合了一頓。

    出門的時候,懷澈澈感覺江城不愧是秦嶺淮河以北,都五月了,只要太陽一落山,風就立刻換了副面孔。

    江城體育場是半露天的,抬頭就能看見星空,有一種人類文明與自然結合的感覺。票的位置也很好,是正對舞臺的VIP席,等蕭經(jīng)瑜登臺的時候,懷澈澈甚至能看清楚他臉上的眼妝。

    為了符合演唱會主題,蕭經(jīng)瑜的妝面與演出服也是鮫人,一圈一圈用閃粉勾勒出來的細小鱗片懸在蕭經(jīng)瑜眼尾,偶爾伴隨他臉上的表情被牽動,波光流轉,熠熠生輝。

    整個演唱會氛圍從蕭經(jīng)瑜登臺那一刻起就直直地被推向了高點,懷澈澈手里拿著入場時被發(fā)的熒光棒,情緒一路高亢,直到散場,才發(fā)現(xiàn)霍修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今天穿了身暖橘色毛衣,外面配了件咖色外套。

    剛懷澈澈還覺得這種色系穿霍修身上還挺好看,顯出一種高級感,現(xiàn)在再看,只覺得他的臉色被那種明艷的顏色一襯,更是蒼白。

    “霍修,你沒事吧?”

    “沒事?!?/br>
    他答得干脆,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搖搖欲墜的感覺,懷澈澈將信將疑地握了一把霍修的手,才發(fā)現(xiàn)他手背是涼的,掌心還都是汗,趕緊回到酒店用溫度計一量,體溫已經(jīng)到了38.6。

    “你管這叫沒事啊,有你的,霍修?!睉殉撼簭囊录苌铣读思馓着仙?,“我去買藥,你在房間等我?!?/br>
    好在酒店地段還可以,樓下連帶商圈一應俱全,懷澈澈把針對風寒感冒的沖劑膠囊退熱貼都買上,才坐電梯回來。

    霍修正坐在床邊等她,這家酒店床頭燈偏白,呈現(xiàn)出月光似的冷白色,男人看著面前的地毯,目光下垂著,好像在發(fā)呆。

    他瞳色原本偏深,是深栗色,無論什么時候看進去,都極為有神,現(xiàn)在人一病,注意力沒那么集中,眼底的光有點散開,在外圍光源面前呈現(xiàn)出來的色彩變得淺淡,有種覆了層薄冰似的脆弱感。

    “謝謝、咳咳咳……小懷?!?/br>
    他吃了藥,貼上退熱貼,躺在床上,生病讓他聲線比平時聽起來要更啞,也更輕,眼神掃向她的時候,像是有氣無力的蘆葦。

    他從被子里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還好有你?!?/br>
    這人是真的很會給予他人正反饋。

    懷澈澈就干了買藥這點事兒,被他這兩句話說得好像整個酒店都是為他建的一樣,臉上也有點不好意思,癟了癟嘴:“那你趕緊睡,睡一覺就好起來?!?/br>
    男人的手微微收緊,半張臉埋進了酒店雪白的被子里,只剩一雙眼睛彎起來:“好。”

    大概是藥里有一定安眠成分,霍修入睡很快。

    懷澈澈就坐在床邊搜風寒感冒還應該注意點什么,蕭經(jīng)瑜的微信也在這個時候進來。

    Whale:祖宗

    Whale:剛忽然想吃港茶,找了家店

    Whale:你好了嗎,讓胡哥去接你?

    哦對,她還和蕭經(jīng)瑜約著要見面來著。

    聊聊他到底為什么要冒著風險,簽一個那么長時間的對賭協(xié)議。

    懷澈澈當然想去,她早就好奇蕭經(jīng)瑜為什么忽然在事業(yè)上好像變了個人。

    但前幾年她問過好多次,蕭經(jīng)瑜要么閉口不談,要么轉移話題,把人氣得要死。

    這一次他忽然松口,懷澈澈估計是他的目標要么是快完成了,要么是進入到下一個階段了,總歸是取得了點成果,可以說了。

    但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熟睡的霍修,懷澈澈又有些動搖。

    CHECHE:我不想吃夜宵欸

    CHECHE:你要么吃完了再來找我?

    Whale:……

    Whale:你別跟我說你跟霍修待在一起,所以不想出來

    確實是。

    主要霍修一開始沒發(fā)燒,是跟著她在體育館里吹了倆小時風才燒起來的。

    懷澈澈覺得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丟下霍修一個人在酒店休息,是真的有點太壞了。

    CHECHE:小鯨魚,霍修發(fā)燒了

    她這條剛發(fā)出去,蕭經(jīng)瑜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進來。

    “他都三十幾歲了,又不是三歲,發(fā)個燒有必要這么擔心嗎?”蕭經(jīng)瑜非常無語,語氣些微上揚,“你要么干脆說你就是想待在他身邊不想出來算了,找的什么爛借口?!?/br>
    “我不是……你有毛病是吧?”

    懷澈澈不想在酒店房間里跟蕭經(jīng)瑜吵架,干脆拿著手機躲進了浴室:“霍修現(xiàn)在看起來還挺嚴重的,而且我也沒說我不出去,我只是說我不想吃宵夜?!?/br>
    蕭經(jīng)瑜心說你放屁,剛在體育館他不止一次往臺下看,你倆近到干脆抱一起去算了,但想想又覺得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和她吵架。

    跟個病人爭,顯得他多沒人性似的。

    “行,那不吃宵夜了,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你下樓來見我,行吧?”

    電話那頭懷澈澈總算應了聲好,這一聲落到蕭經(jīng)瑜耳朵里那可真叫一個不情不愿。

    他也沒心思繼續(xù)吃,去隔壁包廂敲了下門讓他們記得把這邊的東西也吃掉,就拿著車鑰匙走了。

    半小時后,懷澈澈接到蕭經(jīng)瑜的電話,聽他說已經(jīng)到了酒店樓下,才輕手輕腳地從房間溜出來,坐電梯下了樓。

    樓下,蕭經(jīng)瑜的車已經(jīng)在等,他沒熄火,打了個雙閃吸引懷澈澈注意,接到人立刻就駛離原地,全程停留沒超過兩分鐘。

    “最近有狗仔在跟我,胡哥剛好不容易把那群人甩掉?!?/br>
    他停到另一個僻靜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才把車熄火,“到這應該沒事了。”

    懷澈澈跟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感覺這附近也不是很荒蕪,路邊還有些店:“那你趕緊告訴我,為什么你要簽對賭?”

    “你在催什么,”蕭經(jīng)瑜本來剛才就憋著氣,現(xiàn)在再被懷澈澈一催,心情更是不好:“干嘛,急著回去陪你老公啊,哦也是,畢竟我現(xiàn)在無名無分的,肯定比不上你名正言順的丈夫了?!?/br>
    蕭經(jīng)瑜這話說的又酸又氣,帶著股少年獨有的尖銳,就差直接說‘你趕緊給我說點好聽的要不然我要氣死’。

    但懷澈澈卻沒接話,等蕭經(jīng)瑜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車窗外一個藥店發(fā)愣。

    “懷澈澈——”

    你倒是反駁一句啊!

    蕭經(jīng)瑜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這一瞬間的心情,他煩躁到了頂點,站起身走過去抓她手腕:“你能別這樣嗎,說點什么,成嗎?”

    “哦……我不是在等你說嗎?”懷澈澈卻好像根本沒聽清他剛才說了什么,直到手腕被抓才如夢初醒。

    “……”

    蕭經(jīng)瑜攥著她手腕的手不斷收緊,看著她令他愈發(fā)陌生的神色,心頭也在一點點收緊。

    時間在走,沉默發(fā)酵。

    蕭經(jīng)瑜能感覺到有一個問題已經(jīng)涌到了自己的嗓子眼兒,馬上就呼之欲出,但自己的體溫與力氣就像是沙漏,從自己的腳底一點一點流逝,變成一地紅色的砂礫,鋪滿她的腳邊。

    最終,他聲音只??跉猓?/br>
    “算了,不說了,沒意思?!?/br>
    “為什么?我都出來了,說嘛。”懷澈澈也不是故意要走神的,她只是剛看到一家藥店門口貼出了布洛芬懸凝液的廣告海報,在思忖如果緩釋膠囊退不了燒的話,懸凝液會不會比較好而已。

    “不想說了?!笔捊?jīng)瑜冷著臉別開眼,“行嗎?”

    “……”

    折騰一晚上,蕭經(jīng)瑜只覺得自取其辱。

    懷澈澈一顆心壓根不在這。

    “回去了?!?/br>
    送懷澈澈回到酒店之后,蕭經(jīng)瑜感覺自己也快散架了。

    他回到房間,坐在黑暗中,一言不發(fā),直到胡成回來,打開房間頂燈,被他嚇了一跳:“你在啊,我剛還以為你又不知道跑哪野去了,還行,知道給我省點心,最近那幾個狗仔跟你跟的多死你不是不知道,別今天開演唱會,明天就上熱搜了?!?/br>
    胡成都已經(jīng)習慣了蕭經(jīng)瑜的沉默,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往里走,卻忽然聽人開口:“胡哥,你說我要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胡成愣了一下:“你們今天聊什么了,你不是想把你對賭的來龍去脈跟她說嗎?”

    胡成作為當年目睹了蕭經(jīng)瑜簽署對賭協(xié)議全過程的人,想起這四個字,都還忍不住冒雞皮疙瘩。

    那對賭,確實離譜,蕭經(jīng)瑜必須在五年內,手頭上有三個收視破十億的爆劇,兩個現(xiàn)象級綜藝的常駐嘉賓席,營收指標也是逐年遞增,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胡成在業(yè)界待了這么些年,不是沒見過對賭,只是沒見過這么離譜的對賭,更何況蕭經(jīng)瑜本質上只是個歌手,條條框框卻全都在演戲和綜藝上,就差把‘沒勝算’三個字寫臉上了。

    而蕭經(jīng)瑜當然也不是傻的,他會簽這份對賭,不是因為年輕追求刺激,只是懷澈澈的爸爸忽然找上門來。

    也是那個時候,胡成才知道,原來懷澈澈就是那個檳榔大王懷建中的女兒。

    懷建中第二次去找蕭經(jīng)瑜,和大一國慶那回可完全不一樣。

    第一次見面,畢竟是在懷澈澈的學校,他不想鬧得難看,旁敲側擊地表現(xiàn)了一下兩方家庭的懸殊,本以為這小子已經(jīng)知難而退,誰知道這安生日子還沒過多久,又從懷澈澈嘴里聽說這小子上春晚了。

    后來找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這小子成歌手了,還真能折騰,跟個鯉魚似的想躍龍門。

    怎么說呢,富之前,懷建中也相信人定勝天,真愛無敵。

    但真的有錢了,屁股決定腦袋,他就又相信門當戶對了。

    而且不光是錢的事兒,是錢帶來的眼界,處事方式,性格品行。

    窮小子為什么不行,不是窮不行,而是窮帶來的世界觀價值觀不行。

    那些東西都是窮在根上的,懷建中就懷澈澈這么一顆獨苗苗,她可以傻,他這個做爹的可得把招子放亮了。

    所以當時懷建中是來勢洶洶,蕭經(jīng)瑜和胡成當時被緊急叫回公司,直接就進到最大的會議室里。

    方形的長桌,兩排坐滿了人,最上面的是千星當時的老總,底下一堆高管的眼睛都盯著蕭經(jīng)瑜一個人,好像他是被推上國際法庭的罪犯。

    ——懷建中這回打從開始就沒想著要給蕭經(jīng)瑜留一點臉。

    他就是來給他甩一記下馬威的。

    蕭經(jīng)瑜至今還記得當時懷建中說的那句話:

    “小子,你要真喜歡我女兒,就拿出點魄力來,好歹別留在娛樂圈里當個供人娛樂的玩物,我還能瞧得上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