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投石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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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世的朋友很多。 舉凡在他所就讀的這間普通私立大學(xué)之中,一個班級倘若約60人上下,那他就能跟一半以上的人混得很熟。 而這種熟稔又不是說那種只是能講上話的不熟悉感,是因?yàn)橹x悠世此人記憶力極佳,每個人見過一面基本上就能記住姓名與模樣,這樣的情況下便能為兩人的開場添上好的開始。 謝悠世的外貌與個性更是錦上添花,被私底下的校內(nèi)票選為校草之一的樣貌俊朗健氣,且他待人親切,性格活潑樂觀、真誠又上進(jìn)。 無論跟他聊什么他都能接上話,他對待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除了較親近的幾位朋友混得更開之外。 所以他多了一個「哥哥」的消息也不逕而走,尤其那個人還是本就引人注目的賀往。 賀往其人,在學(xué)校里你可能沒見過他本人,但如果有在關(guān)注八卦或者學(xué)術(shù)方面的事情,就一定會聽過他的名字。 除了外貌,他在學(xué)業(yè)方面的才能也極其卓越,很受教授們喜愛。由于他給人距離感的個性,私生活的事情也被傳的很是夸張,不知真假。 聽聞他時常流連于夜店、酒吧等場所,且每次身邊都跟著不少美麗的女子,年紀(jì)有大有小,因?yàn)槿绱速R往被貼上個游戲花叢的標(biāo)籤,傳得久了各種八卦相應(yīng)而生,但本人對此似乎并不在意。 與這般人物成為兄弟,不出所料的引來一堆追問,謝悠世對于這些問題一概打哈哈的揭過去,畢竟當(dāng)時他跟賀往也僅僅是剛認(rèn)識和見過幾次面的關(guān)係,雖然掛名家人,但實(shí)際上就是不熟,謝右林跟陳月依結(jié)婚之前他也很少見過賀往。 謝悠世還記得在這些事情沒發(fā)生的某一天,他第一次見到賀往的時候。 那是一個黃昏時候,一名黑長發(fā),身材高挑的女子親暱的摟著賀往的手腕,女子有說有笑,兩人走進(jìn)一條小巷,然后…… 本來毫無睡意的謝悠世躺在床上后稀里糊涂的竟也睡了過去,再清醒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起身用了三分鐘回神,謝悠世低頭一看,那手銬果然還在,又抬頭,電視已經(jīng)被關(guān)掉了。 「爸媽要出去旅行一個月啊,總不能一個月都這樣吧?兩三天還可以接受……」謝悠世坐在床上撓了下頭。 「是這樣啊,那就兩三天吧?!雇蝗幻俺鲆痪湓挘x悠世差點(diǎn)沒嚇到。 「賀往,你別鬧?!怪x悠世無語的看著不知為何換了一套灰色針織上衣,一臉打定主意的賀往,警告似的說。 「沒鬧,就三天,三天很快就過了?!?/br>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的談?wù)劇!怪x悠世正襟危坐,面帶嚴(yán)肅的拍了下身側(cè)的床鋪。 「可以?!官R往走過來坐在床尾。 「你的希望是什么?」謝悠世單刀直入的問。 「無可奉告。」賀往答。 「……」沒救了,他看起來完全沒有想說的意思。 「那對于這個,你能告什么?」謝悠世抬手。 「暫時沒有?!官R往又說。 「……難道你要跟我在這大眼瞪小眼三天?」 「這個提議很不錯,你愿意的話?」賀往笑了下。 「……你有病。」謝悠世不自覺的將心里話脫口而出。 「是啊,我病了,很嚴(yán)重?!拱察o了幾秒,賀往淡淡的說,說完逕自的側(cè)躺下來,頭離盤腿坐著的謝悠世極近,謝悠世隱約感到有幾縷頭發(fā)搔到他的小腿上,有點(diǎn)癢。 「關(guān)著我有什么意思……」你總不會要說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種話吧,實(shí)在沒有理由。謝悠世留著后半句沒說,只在心里想,「你說你不想出去玩,或者沒課要上我都可以理解,但你還可以陪你女朋友出去啊?!?/br> 不知為何話一說完,空間又不知幾度靜謐了幾秒,而賀往由側(cè)躺改為正躺,然后伸出他的右手,往謝悠世的脖子上輕柔的按住,把人往自己的方向,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下幾公分。 「誰說我有女朋友?」謝悠世就看近在咫尺的賀往開口說道,賀往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臉,以及說不清的情緒。 「叮咚──」在二人對峙的幾秒之中,忽然一道門鈴聲打破這詭異的沉默,像是按一下還不夠,又連續(xù)按了好幾下,大有種不開門便按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謝悠世和賀往對視幾秒,有幾分無聲的交流,然后謝悠世光榮的敗陣。 「重感冒,懂?」賀往輕飄飄的留下這句話后走出房門。 ……謝悠世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重感冒的樣子,但還是趁這段空檔拿一些雜物擋住床腳后乖乖的將脖子一下埋在棉被底。 門沒關(guān)緊,謝悠世的房間離門口很近,聽著外面的動靜,沒聽到賀往說什么,倒是聽到了他好友宏亮的聲音。 「賀哥好,我們來看悠世?!?/br> 「不,我們還是進(jìn)去探望一下比較好?!?/br> 「沒關(guān)係?!?/br> 話音落下,幾道腳步聲隨之而來,門再次被推開,來的正是謝悠世的兩名好友──宋子行和王成陽。 王成陽手上提著一袋慰問品被宋子行一手拿過,兩人率先走了進(jìn)來,而賀往站在最后面,謝悠世在床上只能瞄到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人就走了。 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賀往欸?!顾巫有袑⑽繂柶贩旁谧郎?,把包往邊邊一丟,走到謝悠世的床邊,「你沒事吧?聽說重感冒要請三天假?」 「沒事了,還好,咳咳……」謝悠世悶悶的說,假意咳了幾聲。 「傳給你的訊息沒回,真的病很重?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還行?!顾巫有杏謫柕溃x悠世只得哈哈的說是來矇混過去。 「給你帶了冰淇淋,要吃嗎?」王成陽從袋子里把東西拿出來,不止有慰問用的冰淇淋,還有一個微波過的咖哩豬排飯和一碗辣口味的泡麵。 「午餐還沒吃???」謝悠世頭冒黑線的問。 「沒,這不是來看你,順便吃個午餐,所以冰淇淋吃嘛?」宋子行看謝悠世很正常的模樣,回到桌前坐下來準(zhǔn)備吃午餐。 「……還是先幫我放冰箱去吧,順便泡你的泡麵去?!?/br> 「也行。」 「對了,下個月五號阿原生日,這幾天他們還在討論地點(diǎn),你去不?」宋子行走去打開房間的窗戶,拉了幾下發(fā)現(xiàn)沒拉開乾脆放棄,走回來泡麵正好泡了三分鐘,這才坐下來邊吃口泡麵邊看著電視正在播的卡通側(cè)過頭問。 「去啊,還得先買個禮物?!怪x悠世看宋子行沒問那窗戶怎么了的走回來,停頓片刻想了想,左右那個時間應(yīng)該也沒別的事。 「ok?!?/br> 二人邊吃邊聊,謝悠世在床上也參與話題,不知不覺節(jié)目都播完的時候,二人才起身收起垃圾,讓謝悠世好好休息之后便走了,在這期間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讓謝悠世松了口氣。 幾分鐘過后,謝悠世坐起來透風(fēng),雖然立冬剛過不久,但最近天氣起伏不定,今天剛好是溫度偏高的一天,一直蓋著被子也挺熱的。 又一個抬頭,門剛好開了,謝悠世看過去,是賀往,平時一整天不見人影的人,今天卻一直待在家,神奇。 「你還在?」賀往走到謝悠世床邊,像是也覺得神奇的開口。 「不然呢?」謝悠世有樣學(xué)樣的反問。 賀往搖頭,露出手上拿著的鑰匙走過來將謝悠世雙手的手銬解開。 「好啦,今天先這樣?!官R往丟下這句話,留下滿頭問號的謝悠世又走出門去。 - 其實(shí)手銬的鑰匙就放在房門邊的書架上,但凡認(rèn)真點(diǎn)找很容易就能找到了,也就這個「弟弟」有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拘小節(jié)才沒發(fā)現(xiàn)。賀往以為謝悠世表面看著不想揭發(fā)自己被銬著的事情,但實(shí)際上會讓他朋友幫忙想想有什么「脫逃」的辦法。 看來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