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jié)魔法考試的真相-3

    歐薇娜又叫又跳的稱讚方式讓凱克一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好像應該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但當他走回人群時，大家已重新安靜下來，表情肅穆地等待下一位同學就位，感受到週遭的氣氛，他怎樣也無法在此時大吼大叫地回答：真的很厲害嗎？

    凱克低下頭，裝作對其他同學不好意思，想要迅速通過同學讓出的通道。進入人群前，他停了一下，對站在前方的毆薇娜露出一個「你最棒了」的笑容，并且很快地小聲說道：「等下聊喔?！?/br>
    靠近的同學們聽到這句話，不由望了凱克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人群后方，才帶點疑惑將視線轉回二樓樓梯的第一階。

    下一位同學正準備施法。

    負責審核的魔法師翻動手中紀錄，凱克，已通過火系魔法……十五歲就通過火系魔法考試，未來，想必精采可期吧。

    翻動紙張的手臂上有著明顯可見的皺紋，是時間無聲流過的痕跡，對比凱克的年輕不禁讓魔法師心中升起幾分感嘆。現(xiàn)在，他只能作些魔法紀錄與考試審核的工作，審核看似風光，不過通過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個具有「公信力」的記錄員。

    真正決定學生們是否通過的，永遠是四座神秘而無法理解的元素塔。

    魔法師放下心中感嘆，專心看著施法的學生喃喃低語，腦海中卻又重現(xiàn)剛才凱克的施法情形，毋須念咒，二十多個火燄就衝上天際，而且所使用的火燄障壁更是他從未見過的，忽大忽小、不停旋轉的圓圈。

    學術派中不是沒有類似的火系防御咒語，但是異想派所使出的魔法總是不受拘束，沒有固定形狀，讓人心生羨慕啊。

    兩大一小、兩老一小坐在火之塔三樓的壁爐旁，爐火烤得兩「人」暖烘烘的，至于那位才坐下不到一會就跳起來左轉右轉的壁爐精靈歐薇娜，是否能感受到同樣的溫暖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她可是火系精靈啊。

    兩大一小是誰呢？兩大是希普多德老師與凱克，而一小則是半個人高的歐薇娜；兩老一小是誰呢？喔，請不要以為一樣是希普多德老師與凱克，畢竟身為精靈的歐薇娜才是當中年紀最大的呢。

    他們怎么會來到這里？就要將時間往前推一點，一窺時間長河中，過去的模樣。

    火之塔，二樓。

    學生們與其他魔法師已紛紛散去，希普多德老師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凱克，對歐薇娜做出一個等會不要說話的惡作劇表情。

    凱克回原位后一直在思索歐薇娜所說的話，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為什么她說自己很厲害呢，剛剛幫他cao控元素，使元素依他腦內畫面運轉的人可是歐薇娜啊，要厲害也是她厲害吧。

    不過，歐薇娜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普多德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他走到凱克身邊，故意大聲咳了一聲，讓臉上的表情與聲音顯得嚴肅些：「凱克，跟我走吧，我們樓上談。」

    凱克聽到灰鬍子叫他，將目光焦點移到灰鬍子臉上，眨眼后興奮地說道：「灰、希普多德老師，您還在？太好了，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您……呃，」話說到一半，凱克才發(fā)現(xiàn)灰鬍子的表情不同平日，多了幾分嚴肅。凱克不由頓了頓，感到幾分忐忑不安，他想起他是藉由歐薇娜的幫助才通過火系魔法考試，而灰鬍子也看得到歐薇娜！

    他回到位子時怎么完全忘了這件事……

    「老師，我、」

    「對不起?！箘P克慌忙鞠躬道歉，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凱克，我們上三樓談吧?！瓜Ｆ斩嗟聸]有多說什么，只是重復原先的話。

    凱克這才意識到灰鬍子說了什么，他一臉訝異地抬頭看著灰鬍子：「上、三、樓？」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后，才接著問道：「可是，我們不是不能上樓嗎？」

    歐薇娜從希普多德的身后走出來，對凱克點點頭，再對灰鬍子比一比。

    凱克的視線移到歐薇娜身上，他也隨著歐薇娜點點頭，心想，歐薇娜是說要自己跟著上去嗎？

    希普多德察覺到凱克的目光移動，他再咳了一聲?！父襾戆?，我們上樓再說?！顾D身，朝樓上走去，同時對歐薇娜說：「歐薇娜，你要不要一起上來呢？」

    歐薇娜周身的火光閃了一下，她開心地回答：「好?！?/br>
    「樓上見喔?！拐f完這句話后，她的身影消失。

    踩上二樓樓梯第一階時，考試結束時感受到的奇異感又再次出現(xiàn)，凱克忽然知道自己可以繼續(xù)往上走了。

    他踩上第二階。

    希普多德老師走在前方，聽著凱克的腳步聲，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火之塔，三樓。

    凱克踏進三樓時，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什么變化啊。但是心中徘徊不去的奇異感，讓他終于忍不住說道：「我、我真的上三樓了?！?/br>
    「我的身體怎么了嗎？我知道，我們是『不能』上三樓的。」

    「是老師您作了什么嗎？還是，火之塔對我作了什么？」好幾種答案紛亂地從腦海竄出，凱克一邊整理思緒，一邊帶著迷惑發(fā)問。

    希普多德老師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凱克，笑了：「凱克，恭喜你通過考試，也恭喜你可以上三樓了?！?/br>
    「你沒有猜錯，火之塔對你作了什么。」

    「來，我們到壁爐前坐著聊吧?！?/br>
    凱克看到灰鬍子慈祥中帶著捉狹的眼神，他明白了……老師早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所以，老師您根本沒怪我囉?！拐J識灰鬍子也不是一、兩天了，凱克馬上想到剛才灰鬍子的嚴肅表情八成是故意裝的。他停下腳步?jīng)]有繼續(xù)往前走，說出自己的推測。

    「你知道了？」

    希普多德看著凱克，帶點無奈的說道：「知道就知道了，快跟我來吧，不要再折騰我的膝蓋了。我們坐下談，我也有很多想問你的事情?！?/br>
    火之塔三樓比一樓、二樓都小，擺設也相當簡單，從樓梯口往壁爐走來，凱克四處張望，也只看到兩個書架，不是一、二樓那種可以擺放很多書的書架，是將書攤平放在上面，底下有一根木柱支撐的平板。

    他與希普多德來到壁爐旁，歐薇娜也霹啪一聲出現(xiàn)。

    「都坐吧?！够音E子直接就靠在壁爐旁的墻壁坐下。

    「所以，通過考試與取得進入三樓的資格是一起的嗎？」凱克才坐下，就立刻問道。

    「孩子、凱克，你還真心急。歐薇娜，我先和凱克談談，希望你不要覺得無聊?！瓜Ｆ斩嗟侣卣f，聽起來是慈祥地安撫凱克，實際上凱克明明從灰鬍子的語氣中嗅到幾分捉弄的氣息。

    歐薇娜跳著站起來，白皙的兩手一攤：「好啊，沒關係。反正我也難得遇到兩個可以看到我的『人』。而且，凱克之前有問過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br>
    「你好好地對他說吧，不然他每次都問我些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問題。」歐薇娜難得表現(xiàn)出幾分無奈。

    希普多德聽到歐薇娜的話，不禁大笑幾聲，他對歐薇娜說：「好。」

    「凱克，你有看到右前方那本發(fā)著紅光的書嗎？」希普多德指向凱克前方說道。

    「有。那是什么？為什么會發(fā)出紅光？」

    希普多德說：「那是與神一起建造這座塔的人，以神的力量留下來的書冊，里面記載了一些當時建造元素之塔的事情。我就簡單說吧，如你所感受到的，二樓樓梯的第一階是一個審核，審核魔法師是否能進入三樓?！?/br>
    「所以，那是像……」凱克想著該怎么說。

    「像鑰匙的東西?！?/br>
    「不知道從哪時候起，魔法師們將它當作判定是否能妥善運用該系魔法的考試?！瓜Ｆ斩嗟吕蠋熃忉屩?。

    「那么，火之塔到底是怎樣審核的呢？」凱克接著問。

    灰鬍子取笑凱克：「你還沒發(fā)現(xiàn)？這樣不行……你剛才已經(jīng)通過了啊?！?/br>
    那是歐薇娜的幫助啊。凱克在心里默默答道。

    看著凱克無言的表情，灰鬍子繼續(xù)解釋：「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通過的準則，但是根據(jù)長年觀察，火之塔應該是以cao控元素的數(shù)量與cao控方式來判斷的吧?！?/br>
    「難怪我第一次沒通過，我只能cao控七個火之元素。」凱克小聲地說了一句。

    凱克移開看著灰鬍子的視線，看著火之塔內某個角落后，帶點猶豫問道：「不過，像我這樣藉助歐薇娜的力量真的……可以嗎？」

    他好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又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火之塔同意了，不是嗎？事實上我們也沒有規(guī)定學生們通過的方式，經(jīng)過幾次考試你也明白，我們只是紀錄與宣佈——學生們到底有沒有通過考試而已。」

    「而且，歐薇娜是依照你所想的來cao控與變化元素，她只是協(xié)助你cao控與變化，不是嗎？」希普多德接著說。

    「嗯，是的。」凱克想起當初他對歐薇娜提起需要她幫助時，歐薇娜曾對他說過，她只能依他的請求與想法來cao控元素，或者是……

    是什么？歐薇娜當時并沒有說完，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她說反正現(xiàn)在她只能依他所想來cao控元素，而且只能cao控與壁爐之火同樣多的火之元素。

    歐薇娜聽到凱克提起她的名字，早就停下腳步靜靜聽著希普多德與凱克的對談，此時她指著凱克說道：「但是，希普多德啊，為什么凱克他能夠想像出這樣運用火之元素的方式？」

    「我以前沒有遇過，你應該也算是一個，但好像不太一樣，為什么他能想像出這樣的方式？」歐薇娜疑惑地問。

    她提出的問題似乎不是在問希普多德，也不是在問凱克。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箘P克與希普多德同聲說道。兩人互看，不知道該說什么，又同時笑出來。

    2-16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