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怎么這么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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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的冬天。 A大校園。 天空陰沉沉的,雪花簌簌地落下來。在半空中懶洋洋地飄飛,又在地面薄薄地迭了一層積雪。 教室的玻璃窗上蒙了一層細密的水汽,高聳的樹枝長了天鵝絨般的絨毛。 即使是如此寒冷的冬日,也擋不住大學(xué)青春洋溢的氣息。 三三兩兩的年輕學(xué)生勾肩搭背,談?wù)撝绮驮撨x擇哪個套餐的問題。 天空落下一片片細屑雪花,輕輕地落在了林若瑜的睫毛上,白瑩瑩的煞是好看。 她將睫毛上的雪意抖落,好讓自己的視野重新變得完整。 她的一雙圓眼亮晶晶的,臉上還帶著年少時的青澀,帶著涉世未深的純真。 在前方不遠處的人正是陸休。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后面,像條走到哪就跟到哪的小尾巴。 陸休人高腿長,走得很快,她只能小跑幾步才勉強能跟上他的腳步。 “你等等我嘛。” 林若瑜幾乎喘不上氣,身上穿著的厚重的羽絨服和手上提著的東西,都拖累了她的前進速度。 她艱難地跑了幾步,卻忽然發(fā)覺視線前方暗了下來。 一直沒有慢下速度的陸休,竟然破天荒地停在原地等她。 林若瑜一時沒能收住腳步,硬生生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即使現(xiàn)在是冬天,他穿得也不多,滿身都是硬骨頭。 她硬生生地磕了上去,竟將鼻尖撞得生疼,鼻梁骨都泛著一片酸。 “唔!” 林若瑜捂著自己發(fā)痛的鼻子,卻更害怕陸休因此生氣。 她有些擔(dān)憂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他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她只能訕笑著道歉,隨即像獻寶似的,將手上一直提著的東西拎到陸休的面前。 “喏,奶茶還熱乎著呢。你試試看,很暖胃的?!?/br> 對方并沒有接過去。 林若瑜疑惑地歪著頭,繞過遮擋視線的奶茶,看見依舊黑著臉的陸休。 他皺著眉宇,徑直拒絕掉她的好意。 “我不喜歡甜食?!?/br> “這樣啊?!彼缓靡馑嫉負蠐项^,笑得有些討好。 “那我下次帶不甜的水果茶給你,好不好?” 林若瑜的身高只到陸休的胸口,陸休低垂著目光看她。眼神很是生冷,帶著幾分明顯的嫌惡。 只可惜,那時的她完全沒看明白。 她只知道陸休的鼻尖有些紅,嘴唇也被凍得發(fā)白,唇峰起菱的形狀卻依舊很好看。 此時此刻,他微微啟著那泛白的薄唇,一字一頓地對她說。 “我也不喜歡你。” 突然,萬籟俱寂,一切動靜都在剎那間停了下來。 慢慢地,才有一陣夾雜著薄雪的刺骨寒風(fēng),從二人之間的空隙中間吹過。 冷風(fēng)微微吹動著林若瑜的柔軟發(fā)絲,將溫?zé)岬哪橆a都刺激得一陣陣發(fā)疼。 這樣冷漠的話語,她聽過太多次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夠習(xí)慣面對陸休的冷言冷語了,沒想到現(xiàn)在的她還是會覺得心疼。 拿著奶茶袋子的手指,被緊緊的袋口勒得有些泛紅,她卻絲毫沒有發(fā)覺。 陸休走了。 充斥著雪花的白茫茫視線中,他的背影消瘦筆直。 離開的步伐那么堅定決然,一點回頭的打算都沒有。 真是絕情。 林若瑜緩緩地吐出一口熱氣,眼前晃過nongnong的一小團霧氣。 霧氣凝聚了又散,她透過消散的霧絲兒看到前方的筆直背影,越走越遠。 忽然,林若瑜覺得鼻腔有些發(fā)熱。 還不等她明白怎么一回事,一陣熱燙的鼻血就從鼻腔中緩緩地流了出來。 “啊!” 她急得手忙腳亂,想從隨身包里拿出紙巾,卻因為手上拿著奶茶,根本就空不出手來。 她可真是個笨蛋啊。 …… “鈴——” 一陣突兀的鈴聲猛然響起,瞬時將林若瑜從久遠的回憶中拉扯出來。 她急急地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地坐在公司的工位上。 面前的兩臺顯示器屏幕還在亮著,工作報表沒有做完,連數(shù)值都只輸入了一半。 她有些錯愕地轉(zhuǎn)動著視線,才發(fā)現(xiàn)突兀的鈴聲,來自桌面一角的電話。 這是一通內(nèi)線電話,是從總裁辦公室打過來的。 林若瑜下意識地看向了前方的房間。 她的工位與助理辦公室隔開,單獨處在總裁辦公室的正對面。 她在職的這些日子,一直注重隱私的陸休竟然沒有一刻拉下辦公室的百葉窗。 只要她抬起頭,就能看清總裁辦公室里的所有光景。 如今,辦公桌后的陸休正拿著電話聽筒。 他的眼睛很是深邃,漆黑得像是藏在深林中的野獸,在黑暗中偷偷窺伺著他的專屬獵物。 那黑眸射出來的視線正透過半通明的玻璃墻,緊緊地鎖定著她。 “唉——” 林若瑜無奈地嘆聲氣,當(dāng)年的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會喜歡上這個黑心的混蛋。 所幸在公司碰面第一日的過分行徑之后,陸休表現(xiàn)得還像是個正常人,沒有再為難過她。 縱使她的心中充滿了怨氣,現(xiàn)在也只能乖乖地接起內(nèi)線電話。 陸休的嗓音很是磁性好聽,當(dāng)年林若瑜瘋狂崇拜他的原因,也包含了這一點。 聽筒一放到耳側(cè),他低沉的嗓音就緩緩地傳了過來。 清冷的聲線微微沾染了機械電流,卻帶著獨特的美感。 “冰美式?!?/br> 對方簡短地交代了一句,還不等她回應(yīng),就直接切斷了通話。 而總裁辦公室里的人,也在同一時間放下聽筒。 他轉(zhuǎn)頭盯向面前的電腦屏幕,不再施舍一點目光給她。 真是會吩咐人啊。 給總裁端茶送水,是秘書的必經(jīng)之路。 林若瑜起身前去茶水間,熟練地cao作著咖啡機,隨后呆呆地看著萃取口里慢慢滲出的咖啡液。 棕黑色液體一滴滴地掉進咖啡杯里,每滲出一顆,便在水面泛起模糊的水圈漣漪,卻很快就被抹平。 她莫名地想起陸休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我不喜歡甜食。” 的確,他不喜歡奶茶、蛋糕點心之類的甜食,卻獨好泛著尖銳苦味的東西。 例如苦澀的黑咖啡。 陸休說苦味能振奮他的神經(jīng),能讓他保持清醒的精神。 真是…… 討厭啊。 在不喜歡一個人后,無論他做什么事都覺得不順眼。 林若瑜看著逐漸完成的黑咖啡,毫不猶豫地加了五塊甜膩的方糖。 既然沒辦法離開公司,她就耍些小聰明讓陸休吃點苦頭。 如果他能在一怒之下將她開除掉就更好了。 她不奢求陸休賠償自己50萬,只希望自己能夠干脆地解除勞動合約、進而全身而退。 林若瑜抱著這般惡作劇的心思,心情莫名地激動起來。 她恨不得立馬就跑進總裁辦里,卻擔(dān)心滿滿的咖啡液從杯邊溢出來,只好忍著情緒慢慢地走進辦公室里。 陸休的辦公室是黑白灰三色的典型商業(yè)風(fēng)格,一如他這個人的性子一樣冷淡無趣。 他安靜地坐于辦公桌后,英俊的臉孔微微板著,深邃的眼眸被黑色長睫微微遮住,眼神很是專注。 入神的工作狀態(tài),自然而然地讓他透出一點不可侵犯的冷感來。 剪裁得當(dāng)?shù)奈餮b革履、熨燙平整的襯衫、戴得一絲不茍的領(lǐng)帶夾、手袖間微微露出的銀色表帶,都在顯露著他優(yōu)雅的品味。 林若瑜好久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著陸休了。 他的眉眼似乎沒有變過,只是臉型變得更加堅毅了。 一時間,她竟有些感慨。 直到一道涼薄的聲音不客氣地喚醒了她。 “看夠了嗎?” 陸休沒有抬眼看她,卻依舊能夠感覺到她遞過來的視線。 林若瑜倏地反應(yīng)過來,暗罵自己竟然又著了他的道。 她可不能被陸休這幅道貌岸然的模樣給騙了,他可是一個十足的斯文敗類。 她打定主意,便將手中的咖啡端到他的桌前:“咖啡已經(jīng)好了,陸總盡快喝吧?!?/br> “嗯?!?/br> 陸休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雙眼盯著電子屏幕,右手敲下了鍵盤上的回車鍵,隨即順手拿起了手邊的咖啡。 他完全沒有防備。 一想到接下來即將出現(xiàn)的場景,林若瑜幾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她只好咬著下唇強忍著竊喜。 快。 陸休快把這杯加了料的咖啡喝下去。 然后他就會大發(fā)雷霆,暴跳如雷之下將她狠狠地驅(qū)逐出公司。 林若瑜不舍得立馬離開辦公室,一定要親眼看著陸休將咖啡喝下去。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慢慢地將咖啡遞到嘴巴,嘴唇快碰到咖啡杯的邊緣。 不知是不是她投過去的眼神過于熾熱,陸休的嘴角忽地上揚了一些,隨后將送到嘴邊的咖啡拿遠。 林若瑜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哪里能猜到眼下還有變故發(fā)生,她只好出聲催促他。 “怎么了?是冰塊不夠嗎?” 陸休的面上難得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眼瞼下甚至鼓起了漂亮的臥蠶。 “比起我,我覺得林秘書更需要這份咖啡?!?/br> 他半闔著眼皮,略微帶著玩味的視線,與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畢竟,你剛才累到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br> 平日陸休那么會壓榨人,怎么到這點小事上就懂得考慮別人了? 適才,八成是他注意到她在工作中走神,才故意打電話吵醒她。 林若瑜想讓陸休喝下咖啡的決心,愈發(fā)堅定了。 想到這里,她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奮力拒絕道:“不,陸總您不用考慮我?!?/br> “體貼下屬是應(yīng)該的。” 陸休慢慢地將咖啡推到她身前的桌面,語氣十分有禮,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思。 “請?!?/br> 他言語中帶著無比的尊重,那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卻明明是在逼迫著她。 林若瑜的臉色青了又白,一時間竟騎虎難下。 陸休依舊端著一副貼心上司的姿態(tài),甚至微微調(diào)整了坐姿,好整以暇地觀賞著她此時的窘態(tài)。 他明明已經(jīng)看出來了,卻依舊不捅破窗戶紙,鐵了心要懲治她。 他的性子怎么變得這么壞。 林若瑜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劫,只好拿起咖啡杯,一鼓作氣地將杯中的復(fù)雜液體喝下。 齁甜的咖啡瞬時灌進嗓子,她感覺喉嚨眼都要被糖精給堵住了,控制不住地接連嗆了好幾聲。 “咳……咳咳……” 她咳得面頰有些泛紅,紅潤的舌尖稍稍地從微張的口腔中露出來。 陸休本還抱著看戲的態(tài)度,在看到她那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小巧舌尖時,他眼中的神色竟不知不覺變得幽深了。 深藏的情緒在心間翻涌,他忍不住輕抿了一下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若瑜好不容易順好了氣,就聽到天殺的陸休再次開口吩咐她做事。 “麻煩林秘書再幫我泡一杯咖啡。” 他已經(jīng)拾掇起不可告人的心思,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受影響,甚至還好心地提醒她。 “不用加糖?!?/br> 林若瑜只覺得太陽xue一陣陣地跳,她氣憤到只能咬牙切齒地回答他。 “好的……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