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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們都想攻略我在線閱讀 - 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30節(jié)

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30節(jié)

    小嗔連謝琛那副面善心黑的偽善神情都學(xué)了個十成十,笑看向謝琛道:“這位郎君好,我是周女郎的表兄,謝琛。”

    謝琛恍惚地看看周寅身旁自稱謝琛的小嗔,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重新抬頭問道:“那我是誰?”

    他是謝琛,那我是誰?

    周寅歪頭笑看向他,一派天真爛漫:“你是誰你自己不知道嗎?”

    謝琛迷惘地坐在床上,不住低聲自問:“我是誰?”他雙眼無距,不住左顧右盼,看到一個人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樣連聲問自己是誰。

    沒人理會他。

    無論是周寅,還是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的小嗔與鹿鳴都沒有回答他的話。

    謝琛自問良久,如困于情緒當(dāng)中無法自拔。

    他一會兒清醒地說:“我是謝??!我才是謝??!”

    一會兒他又看著小嗔說:“你是謝琛,你才是謝琛!”

    周寅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變化多端,津津有味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謝琛看向周寅,用幾乎哀求的語氣道:“求你了,放我走吧?!?/br>
    周寅卻絲毫不為所動,還是那一句老話:“我會會放謝琛離開?!?/br>
    她看著謝琛緩緩笑起來:“但你不是謝琛?!?/br>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

    第147章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嗎?”周寅好整以暇地看向謝琛, 好奇問道。

    謝琛一個不察看進(jìn)她的眼里,整個人頓時陷入崩潰的境地,在分崩離析的邊緣。只需人用小指輕輕一推, 便會徹徹底底地跌入深淵之中。

    他頹喪地雙手抱頭, 五官擰在一起, 看樣子痛苦至極。他被關(guān)在地下已久,精神上早已脆弱不堪。支撐他堅持到現(xiàn)在的唯一動力便是周寅答應(yīng)過他要放他走, 而現(xiàn)在周寅顯然不打算放他一馬, 甚至捉弄他為樂, 他越迷惘的她越要觸及。

    譬如他的身份。

    他究竟是大雍朝的謝琛?還是來自星際的某個人?

    謝琛越是深陷痛苦,越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現(xiàn)實(shí)。究竟他現(xiàn)在承受的痛苦是來自于一場攻略游戲,還是在星際的日子是他做夢?

    還有他面前與過去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誰?如果那個人是謝琛, 那么他又是誰?

    謝琛將抱著頭的雙手放開,看上去恍惚極了。他問周寅:“我是誰?”

    鹿鳴眉頭一皺,對精神顯然出了問題的謝琛防備極了, 生怕他暴起傷害周寅。

    周寅卻溫柔地笑起來,像在面對說傻話的孩子, 充滿了耐心與包容:“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謝琛失魂落魄地?fù)u頭。

    周寅微微一笑,柔柔開口:“你誰也不是,你沒有父母親朋, 亦無人記得你死活, 你本就不該在這世上, 為何還要茍且偷生?”

    謝琛茫然地看向她,遲疑問道:“我不該在這世上?”

    周寅笑著肯定:“是, 你不該在這世上?!?/br>
    謝琛便看向鹿鳴, 他現(xiàn)在已然不記得鹿鳴是誰了, 只見對方看他的目光里只有濃郁的戒備與厭惡, 這顯然不屬于善意的范疇。

    他又轉(zhuǎn)眼看向另一邊的小嗔,只是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便讓他產(chǎn)生一種不適之感。更不必說這張臉的主人臉上的神情是那樣讓他感到熟悉,似笑非笑的,顯然也不是善意。

    是了,她說的對,他不該在這世上。

    就像是站在懸崖最邊沿被人輕輕一推那樣,謝琛一頭扎進(jìn)黑暗之中,急速下落,直到失去意識。

    周寅目光從昏倒在床的謝琛身上挪開,轉(zhuǎn)頭看向小嗔,叫了一聲:“表兄?!?/br>
    或許燈光掩下了所有瑕疵與破綻,至少在眼下,小嗔與過去的謝琛看上去一模一樣,毫無分別。

    小嗔溫文爾雅地看向周寅,笑容如春風(fēng)般和煦:“表妹?!边B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與謝琛無二。

    鹿鳴聽著二人你來我往輕輕擰了眉頭,到底什么也沒說。

    周寅頷首:“一月之后,是好日子,回家最合宜?!?/br>
    小嗔一笑:“便依表妹所言,一月之后歸家。”

    周寅莞爾一笑:“家中添了新丁,表兄再能回去,想來會叫舅舅舅母心中甚慰?!?/br>
    小嗔聞言恰當(dāng)?shù)仫@示出幾分憂悒,嘆了口氣道:“是我不孝?!?/br>
    周寅搖頭安撫:“無論如何,但凡表兄肯回去,舅舅、舅母還有表姐、表妹們見了你總是開心的。至于孝與不孝,日后彌補(bǔ)便是?!?/br>
    小嗔露出贊同之色:“表妹說的極是?!?/br>
    周寅螓首輕揚(yáng),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命令道:“表兄功課也莫落下太多?!?/br>
    小嗔?xí)猓骸敖鼇硎怯行┗膹U學(xué)業(yè)了,我這便回去溫書?!?/br>
    周寅乖巧答應(yīng):“表兄慢走?!?/br>
    小嗔松一口氣,執(zhí)燈向地窖外去。他知道自己表現(xiàn)的不錯,算是得到周女郎的認(rèn)可,可以為她做事。

    他按下心中的強(qiáng)烈喜意在心里同自己道:“從今往后,我便是謝琛?!?/br>
    在周女郎的幫助下他曾在夢中經(jīng)歷過謝琛過去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謝琛痛苦過的他也曾為之痛苦過,謝琛欣喜的他也曾為之感到欣喜。

    他即是謝琛。

    對于小嗔來說,或許他作為小嗔的日子才是一場夢,是謝琛在書院中不小心打盹兒夢到的荒唐。

    目送小嗔離開,周寅重新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謝琛。

    “好了,謝三,起來了?!彼咧従忛_口,像是慈和的母親叫頑皮的孩子起床那樣,寬容而祥和。

    但此時掌握謝琛身體的謝三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聽著周寅說話只覺得恐懼,尤其是當(dāng)她叫他的名字的時候。

    盡管謝三很想繼續(xù)裝死下去,但他不敢,便扶著床慢吞吞地起身,變躺為坐。

    “周女郎?!敝x琛腦海中失蹤已久的系統(tǒng),如今的謝三如是同周寅打招呼道。

    周寅對他溫和一笑:“感覺如何?”

    謝三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能掌握身體的感覺很好。”

    他不敢與周寅對視,緊張地舔舔嘴巴道:“謝琛意志消沉潰散,我現(xiàn)在能夠完全掌握這具身體。”

    周寅笑吟吟道:“那恭喜你了?!?/br>
    謝三心中總不踏實(shí),下意識與周寅道:“我對周女郎絕無二心,誓死效忠女郎?!?/br>
    周寅靜靜看他,微微一笑:“說這個做什么?何況我做什么需要你效忠?”

    謝三聽出她語帶笑意,不由更加緊張。謝琛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什么,但他作為“系統(tǒng)”,知道的遠(yuǎn)比謝琛要多得多。

    但反而更因?yàn)橹溃麑χ芤阍桨l(fā)恐懼。藏在謝琛身體里不直面周寅時他能把自己當(dāng)成是局外人,而真要以獨(dú)立的身份與周寅交流,他腦中便不受控制產(chǎn)生諸多念頭,自然而然地就想潰敗。

    當(dāng)已知自己面對一個無法戰(zhàn)勝的目標(biāo)時,投降也無可厚非。

    謝三是真心實(shí)意地投降,他不敢再打周寅什么主意,只盼著周寅也能如她所說的那樣高抬貴手放過他。

    “我有些新奇的主意可以幫助女郎,讓女郎賺更多錢?!弊鋈魏问露茧x不開錢,謝三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極好,既表現(xiàn)出自己不知道周寅想做什么,又表示出自己對周寅有用。

    周寅聽著輕輕頷首道:“聽起來是很讓人心動?!?/br>
    謝三便道:“您留下我吧,我一定非常有用,我絕不會背叛您?!?/br>
    周寅欣賞著他的急切模樣,最終在他乞求的眼神中慢慢開口:“不要?!彼龡l斯理地起身,看來是做出決斷后要離開。

    謝三如遭雷擊,慌不迭地要留下周寅再細(xì)細(xì)分說。然而這具身體被灌了藥,慢慢走路都很困難,遑論陡然要追人。

    他腳下無力,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整個人還不忘去留周寅,最終只是可憐兮兮地拉住她裙角。

    “您答應(yīng)過我……”他這時候倒與謝琛一樣,都將周寅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當(dāng)作救命稻草。

    “我從未許諾過你什么?!敝芤涞此?,“我只是說考慮考慮。如今我考慮好了,決定不放過你們?!?/br>
    “為什么!我已經(jīng)這樣低聲下氣求你,我發(fā)誓我不會背叛……”謝三一下子錯亂起來,口齒不清,苦苦哀求。

    周寅冷眼旁觀,有些倦怠,地下待久了的確容易讓人沒有精神。她只是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鹿鳴,鹿鳴直接躬下身子將謝三抓著周寅裙子的手掰開。

    周寅頭也不回,脊背打得筆直,徑直向外走。

    謝三起初還在喊著周寅,待周寅踏上臺階,下方便沒了聲響。

    無論是謝琛還是謝三,她怎么會留他一命呢?他們是為了阻止她而來,她哪有那樣的好心好意。

    就算謝三是真的臣服于她,可依舊不影響她不相信任何人。即使他這一刻對她忠心耿耿,下一刻若變了心思出賣她,誰又防范得了?

    她做事不喜歡給自己留下任何紕漏,何況這世上只能有一個謝琛。若她留他一命,讓旁人看到他與謝大人家的郎君模樣一致,又要多生事端。

    她也不是不可以留他一命,只要他能展示出自己的絕對忠誠,譬如主動將自己的臉抓花,保證不會礙她的事。可惜沒這個腦子,而她也討厭愚蠢的人。

    自慕虎館回來,早膳后謝家便開始熱鬧起來。謝夫人產(chǎn)女之事照例說是剛發(fā)生,謝家還未來得及將好事傳揚(yáng)出去,便有一家家送了禮來。

    送禮來的各家與謝家算不上交好,甚至沒有什么往來。若硬要追根溯源,倒也是有些淵源的,勉強(qiáng)算是周寅的同窗。只是還都不是春暉堂的,甚至是春光堂中送來的禮物,也不知是哪里來的靈通消息。

    謝夫人剛生產(chǎn)罷,且如今謝家內(nèi)宅由謝荇執(zhí)掌,禮尚往來都是她自己做主后再請示謝夫人,合適了再送出。

    甫一接手這么多禮物,謝荇一下子有些發(fā)懵,并不知該如何處置及答謝,只好打擾月子里的母親。

    如此一問,謝夫人知了此事,再聯(lián)想到過年時便是如此,到至今未改,一時間暗暗感到心驚之余又有些為周寅犯難。

    太子詹事王家一家便先后送了兩份禮來,至于為什么是兩份,一份出自王家大郎,另一份則是王二郎的手筆。

    不與任何人交好、長年住在宮中、深得皇上寵信的崔小將軍也送來賀禮,還名貴異常。

    甚至三皇子也毫不避諱,天一亮叫人抬了禮來。

    謝夫人只盼著東宮莫要再送什么來否則太招人眼,結(jié)果門房此時又跑著進(jìn)來通稟。

    “夫人,大女郎,又有禮來了?!?/br>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