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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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感受到夫子的視線,將頭埋得更低,哪怕這樣并不能看清她的神色,卻也讓人感受到她的馴服與恭順。 “見過爭先恐后討賞的,求著人罰倒是少見。”魏夫子冷哼,一時之間難改陰陽怪氣,“既如此便通通領(lǐng)罰!今日無課,爾等將《大學(xué)》抄夠百遍再回!” 他雖給出懲罰,卻也沒再追究來遲之事,更沒再說什么不敢當(dāng)夫子之類的話,算是將此事揭過,給雙方一個面子。 女孩子們老老實實答應(yīng)下來,各撿了座位坐下。 助教送紙筆來供她們抄錄謄寫,魏夫子便倒在躺椅中抱著茶盞監(jiān)督她們。 春暉堂中只有紙筆的沙沙聲。 太苑之中不止有春暉堂。 太子、崔驁與三皇子年紀(jì)相仿,三人皆拜在太苑院長門下,在春暉堂東面的春光堂進(jìn)學(xué)。 一入太苑,便要從卯時中學(xué)到申時,午時留有半個時辰給師生用膳。 午時的半個時辰是學(xué)子們難得的放松時刻,宮人們送飯過來,用飯也不得離開太苑。因著不是正規(guī)吃飯的地方,食不言的規(guī)矩也就沒有十分嚴(yán)格,用飯時或飯后他們偶爾會說上兩句話。 這里所說的兩句話并不是泛指,春光堂中一日下來可能真的只有兩句閑聊。 堂中學(xué)子共五人,除去太子、崔驁以及三皇子沈蘭息外還有兩名伴讀。兩名伴讀中一名是三皇子沈蘭息的伴讀王栩,另一名則是王栩的兄長,同時也是太子伴讀,王雎。 太子用膳時都不忘看書,根本無暇說話。崔驁則是脾氣怪異,壓根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沈蘭息對誰都不冷不熱。而王栩雖然活潑但在沉默的大環(huán)境下便也沒有什么說話的興致。至于王雎,根本像一座冰山。 然而今日春光堂中難得熱鬧。 崔驁坐在避光的角落忽然開口:“晉陵今日來太苑?”他面前一應(yīng)菜色分毫未動,看樣子沒什么胃口。 正用膳的眾人執(zhí)箸的手一頓,一下子無人應(yīng)他。 倒是王栩摸摸鼻子,若無其事道:“是在今日。” 崔驁起身,向外走去。 一面向口中送菜一面讀書的太子被身邊經(jīng)過的黑影嚇了一跳,難得從書中世界回神,驚訝發(fā)問:“他這是去哪?” 之所以不直接問崔驁他要去哪,是因為問了他也不會理人。他仿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日里總有一些奇怪舉動。 太子右側(cè)的王雎慢條斯理地用飯,眼睫未抬,只是搖頭,算作回答。 還是王栩解答:“他可能去晉陵那里,我也去瞧瞧。” 他說著放下筷子,不忘叫沈蘭息一起:“阿息,你也去么?” 沈蘭息思索一瞬,很快答道:“不?!?/br> 王栩湊到他身邊:“崔驁和晉陵向來不對付,誰知道他去做什么?阿息,不若與我同去?” 沈蘭息看他一眼,忽然不知想到什么,沒再度拒絕他:“好?!?/br> 二人跟著出了春光堂。 太子搖搖頭,似乎還沒弄明白堂中怎么只剩下他與王雎二人。索性他也并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繼續(xù)一邊用飯一邊看起書來。 而看似對一切并不感興趣的王雎卻在此刻緩緩抬起頭向門外看去,半晌才收回目光。他沉沉的眼中浮現(xiàn)起思索之色,倒也沒了繼續(xù)動筷子的興致。 第22章 春暉堂中,女孩子們總算能趁著用午膳的半個時辰好好歇息一番。抄寫了一上午《大學(xué)》,此時人人手臂酸痛,幾乎拿不起筷子。 有了早上一同扛下罪責(zé)的交情,眾人的關(guān)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沈蘭亭趴在桌上不肯起來用飯,頭卻對著周寅:“周寅,早上多虧你聰明,多謝你。還有大家為我說話,謝謝你們?!?/br> 天光云影從窗外落進(jìn)來,桌案地面上是堂外白木槿的剪影。 周寅在靠窗的位置,平靜地跪坐在桌前用飯,聞言嚇了一大跳,頓時很惶恐道:“我并不聰明,早晨只是說出肺腑之言。今日我來的最早卻未想過叫您起來,未起個好頭,才讓后來的女郎們根本沒往這方面想。您來遲有我一份兒責(zé)任?!?/br> 她很緊張地放下筷子,雙手交握在腹前,臉上寫滿愧疚,讓人無法懷疑她的真誠。 包括沈蘭亭在內(nèi),女孩子們或顫顫用筷或揉手臂,皆是一呆。 經(jīng)過早晨之事,女孩們對周寅大大改觀,以為她是個深藏不露的,平日軟弱沉默是在扮豬吃老虎。誰知她們以為的機(jī)敏和應(yīng)變根本就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摯感想。 她們不敢相信妙計竟是如此誕生,未免太過離譜。然而周寅的模樣實在讓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她,她的神情是那樣真實,語氣是那樣自然,她就該是這樣一個愛將罪責(zé)歸結(jié)到自己頭上的人。 比起相信她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她們更相信她是誤打誤撞罷了。 沈蘭亭信得最快,比起其他女孩兒,她與周寅接觸時間更長,完全了解周寅的性格。她想了想,還是很誠懇說:“但不管怎么說你都幫了大忙……” 周寅依舊顯得不安,似乎很不習(xí)慣被人夸獎,局促道:“若不是我,公主也不會遲到……”竟然徹底怪罪起自己。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責(zé)實在讓人掃興,整座春暉堂都是她的致歉聲。 女孩子們被她的歉意沖昏了頭,滿腦子都是她的自責(zé),十分頭昏腦脹。她們徹底相信她是無意為之,只求她快快閉嘴不要再念叨下去。 還是沈蘭亭抓住機(jī)會及時截斷她話:“過兩日我請你們到一顆珠用飯,咱們也是同甘共苦過的人了!不過今日不成,我抄書抄得右手都抬不起來了?!?/br> 春暉堂中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女孩子們紛紛附和。 “我也是,從沒抄過這么久的書。”說話的是戚杏,與昨日儀態(tài)萬千不同,今日看上去好親近許多,大約是一起受過的緣故。 “我才抄了五十六遍,離百遍還有……”這位是吏部尚書的女兒許清如,說話很有趣,明明是要炫耀自己抄得快,偏要用自謙的語氣。 “還有四十四遍!”坐在周寅左側(cè)的女孩從腰間摸出一只小巧的金算盤,手指一撥便得出答案。她是光祿大夫的小女兒談漪漪,rou鼻子,看上去很有福氣。 周寅很配合地露出驚訝且艷羨的神色:“好厲害,我才抄了二十來遍?!彼瓷先ナ钦嫘膰@服,一雙眼亮晶晶的像有星星。 許清如眉目舒展,很滿意周寅的反應(yīng):“這沒什么。”她明明很開心有人夸她。 只有林詩蘊默不作聲,兩耳不聞窗外事似的依舊在抄寫,飯食絲毫未動。 周寅注意到,輕聲問她:“林女郎,你不用些東西再寫么?飯放冷了吃對身子不好?!彼苡卸Y貌,叫人沒來由地見之心折。 林詩蘊筆尖一頓,洇出一團(tuán)墨跡。她將紙團(tuán)做一團(tuán)丟在桌下,冷冷道:“不了。” 周寅乖巧地輕應(yīng)一聲,被冷待也不生氣。 她這樣好性子,反倒叫旁人看不過眼:“林女郎下勁兒抄書才無暇理會咱們,她可是要攥著勁兒一鳴驚人的,也不知道這樣努力抄了多少遍呢?”許清如雖只與魏夫子相處一上午,甚至沒有產(chǎn)生任何交流,卻學(xué)到了他的陰陽怪氣。 林詩蘊將她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理都不理。 談漪漪出來打圓場:“我也才抄了三十五遍,離一百遍還早著呢。到時候抄不完,夫子會不會要我們抄完才能走?那我要抄到夜里了?!?/br> 沈蘭亭越聽越覺得那老夫子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抄完再走,一下子從桌上爬起來:“快寫快寫,哎,我真后悔求父皇來太苑念書,還要連累你們與我一起受過?!?/br> 她唉聲嘆氣,發(fā)自肺腑地后悔自己為了王栩來太苑讀書。如今她連王栩都一根頭發(fā)絲都沒見著,還要留堂抄書,實在造孽。 女孩們又勸慰起她。 周寅笨口拙舌地跟著哄了兩句,忽然感到發(fā)頂癢癢的。她呆呆地伸手去碰,卻握住一枝干枯的樹枝,一頓。 她驚愕地回頭看去,像是一頭被猛獸追逐的驚慌失措的鹿。 只見崔驁面無表情地靠窗站著,手中閑閑拎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枯枝,枯枝的另一頭就落在周寅頭上,如今被她捏在手中。 周寅驚得一顫,握著枯枝的手便松開,小聲驚叫一聲。 她就連受到驚嚇,發(fā)出的聲音都是小聲的,生怕給別人帶來不便。 堂中其他女孩還是被吸引來了注意力,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呼。她們多少隨父母入宮參加過宴席,因而對崔驁這張臉并不陌生。 沈蘭亭立刻打起十二分警惕,端起架子斥他:“你來做什么?這里又不是你讀書的地方,快滾!”她一面色厲內(nèi)荏地斥責(zé),一面用無礙的左手撐著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窗邊去。 周寅無助地下意識向后挪,看樣子被嚇壞了,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眉心紅痣愈顯得紅。 崔驁聽著沈蘭亭的話便面色一沉,將手上枯枝向后隨手丟了,飽含戾氣:“我今日來不是與你吵架的,少管閑事!” “你少來,春暉堂是我念書的地方,我可不歡迎你!”沈蘭亭毫不示弱,“何況什么是閑事?人家不認(rèn)識你你還要來煩人,你才是閑得沒事做吧!” 她的話正好戳到崔驁的痛處,崔驁本就陰沉的臉幾乎能滴下水來。 第23章 沈蘭亭瞥見他過于難看的臉色向后退了兩步,雖然她覺得崔驁總不至于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大打出手,但萬一他狗急跳墻呢? 崔驁的性格向來古怪,誰知道他會因為什么突然發(fā)??! 崔驁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周寅身上,只見她望著他的眼里滿是畏懼,心中頓時充滿煩躁。他一雙手虎口生繭,攥在一起,指節(jié)發(fā)白。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她為什么要怕他? 她的眼神輕而易舉撥動他情緒,掌握他心潮的起起落落。 他腦海中響起系統(tǒng)聲:“她很怕你,你暫時不要再做什么了?!?/br> 崔驁左手忽然向后擰,從身后拽出個人。 “王栩!”沈蘭亭驚喜道。 王栩嘶聲:“輕些,輕些,是我?!?/br> 他與崔驁并沒有什么交情,但好歹做了多年同窗,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崔驁還是將手甩開。 王栩揉著手腕對沈蘭亭笑笑,便立刻看向周寅。他只瞧了一瞬,目光很快挪開,反倒笑呵呵對崔驁道:“走錯學(xué)堂了,崔驁?!?/br> 崔驁看也不看他,隔著沈蘭亭去看無措的周寅:“干你何事?” 王栩依舊無畏地笑:“當(dāng)然關(guān)我事啊?!?/br> 崔驁神情冷肅,終于看向他,眼神冷得幾乎能掉下碎冰。 王栩微笑回視,毫不退縮。 場上暗流涌動,不知情者一頭霧水,不明白二人怎么突然開始莫名其妙的針鋒相對。 周寅怯怯地跪坐在沈蘭亭身后,將頭垂得極低,整個人在輕輕顫抖,看樣子被嚇壞了。 “你來錯了?!蓖蹊蛉允切χ?,卻讓人驟然感受不到他方才的和氣。 “少管閑事?!贝掾埬抗庖讶徊簧?。 王栩卻驟然攬住他肩,將人往一旁帶去。 崔驁正要將他推開,卻被他附耳一句話弄得停下動作。 “你想讓周寅從宮中離開就繼續(xù)發(fā)瘋?!蓖蹊虼藭r的聲音完全不是他平常帶著笑意那樣溫和,頗為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