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動搖(中)
書迷正在閱讀:最后的初戀、淡然怎了情、水晶與王冠、螻蟻、《楓落》楓彤滿秋沐天地,落雪枝頭點紅妝、渣男攻略記、十三號花,十四號蝴蝶、無痕的不寂寞、初見時翻了窗(GL小心進入)、【快穿】出欲泥而不染(NPH)
不到傍晚,我就把該帶的東西通通用行李箱拖到借住的地方去。同學把鑰匙跟大門感應卡給了我后,悠哉悠哉回家放寒假,我則開始著手整理環(huán)境,但聽說同學離開前就自己清理過,所以我只是再做一次簡單打掃。 「這里滿寬敞的嘛?!箘傋麓跉饩吐犚娢嗤┑纳ひ簦乙姽植还至?。 「據說租金不便宜,又離學校近,同學真是大好人!肯借我住?!刮液俸賰陕?,望向梧桐,她正蜷縮在我剛套上新床單的床墊上頭,蹭了又蹭,八成等會兒就睡著了。 我沒吵她,從抽屜里將行事歷拿出來,打算把近期的一些計畫寫下,以免忘記。正要下筆,梧桐卻輕飄飄地啟口:「你沒想要跟我打聽他的事嗎?」 筆尖戳在白紙上,停留過久,墨水暈開了一個圓,一時吸收不了的水分甚至積聚在上頭。半晌后,我把筆放到一邊,拿起立可白搖了搖,將那個多馀的污點涂去。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明明知道按學長的個性,什么都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又不喜歡被蒙在鼓里?!谷嗔巳嗄X袋,我仰頭看著天花板說:「以前才不會想這些,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神經???」 「嗯,有病?!刮嗤┗貞煤芩?,害我轉頭看她時差點扭到脖子;等跟我對上目光后,她又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遲鈍病……吧!」 冏,遲鈍病是哪門子?。扛t鈍有什么關係? 「你不問,正好我也懶得講。」梧桐一副「樂得清間」的模樣,故意吊我胃口,害我有種被潑冷水的感覺──還以為她是特地來開解我的呢! 結果,見我滿臉怨懟地瞪著她,梧桐居然放聲哈哈大笑,在床上滾來滾去,瞬間我明白自己上當了,反正她就是要讓我意識到她不可或缺、沒她很難生活,從而獲得成就感。 能被梧桐如此重視,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可是,盤桓在胸口那股悲催感又該作何解釋? 啊,想太多快老,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你到底要不要說啦?」我索性坐到床邊按住梧桐,不讓她繼續(xù)打馬虎眼。 「說、說,但不能說太多,總之可以讓你安心就好了吧?」梧桐笑到邊說話邊喘,眼睛旁邊還隱約有水光?!甘紫?,你想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對不對?不重要,簡單形容就是他一個關係有點遠,交情卻不錯的表姊?!?/br> 「表姊?」我搔了搔臉,有點懷疑梧桐騙我,「這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 「怕透露了一部分,不小心就全講了吧。」梧桐躺著攤手,挺滑稽的,「而且沒有成功的話,先跟你說了你會失望……之類的?!?/br> 我眨了眨眼,「所以跟我有牽扯囉?到底什么事?」 可惜,梧桐「咻」地從我的禁錮中掙脫,一抬頭,就發(fā)覺她已飄在我的后方,嗤嗤竊笑?!甘裁词履兀坎恢劳?,你猜呢?」 鼓起臉,我立刻朝她撲抓過去,卻根本碰不到她。 完敗?。?/br> 隔天,書懷學長回校時卻帶了我意料之外的小傢伙回來。 當時我正在圖書館內,學長撥了電話要我出去,我仍在遲疑,梧桐就在旁邊慢條斯理地說學長進不了圖書館。我不明所以,只好收了線后走下樓去,一出門就見學長站在外頭階梯下方,望著館外的草坪,而草坪上則有兩隻黑狗正在追逐嬉戲。 嘻嘻哈哈? 我驚喜地飛快跳下階梯,跑到學長身側,兩隻狗似乎注意到現場多了其他人,汪汪幾聲就朝我們衝過來;我不確定牠們是否還記得我,可是一站定兩隻狗就猛搖尾巴,前腳往我腿上搭,在我淺色的褲子上印出幾個泥印子。 「誰是誰?」我蹲下身抱牠們,牠們也往我手上跟臉上舔。因為兩傢伙實在太像了,而且同樣熱情,我根本辨別不出來,只得抬頭問學長。 學長滿臉笑意,指著牠們的脖子說:「你看項圈,紅色的是嘻嘻,藍色的是哈哈。」 這就好認多了。我輪番喊牠們,還開玩笑地要牠們握手跟坐下,沒想到嘻嘻哈哈居然真的會聽指令!讓我樂得差點將學長的事情忘了,跟兩毛小孩玩了一陣子才想起來。 「學長不是昨天就回家了嗎?」摸摸嘻嘻哈哈的頭讓他們去草地上玩后,我困惑地轉向學長。 「昨天是去舊家。」學長搖搖頭,「今天家人有事處理所以來學校附近,等會順道幫我載行李,我請他們帶嘻嘻哈哈過來讓你看看?!?/br> 原來如此!不過……舊家?這么說,書懷學長以前搬過家囉? 「回舊家找表姊嗎?」我反射性脫口而出問,話音甫落,就尷尬地捂住嘴。 學長原地定格幾秒,表情也略一凝頓,但馬上就回神摸摸鼻子,「是梧桐告訴你的吧?還以為這件事關係到她,她就不會說。」 此話一出,換我呆住了。咦,梧桐不是說跟我有關嗎?怎么又變成跟她有關? 書懷學長并未察覺到我的異樣,而是繼續(xù)解釋:「我曾提過國小在水池邊看見一位老先生吧?后來你猜那是湖神,我就有再回去找找的想法;前幾天又聽說學校要蓋新大樓,所以要把那個水池填平──」 什么,要把水池填平?那湖神不就無所依歸,也要走上被使者送走的命運嗎?思及此,我不自覺蹙起眉,內心說不出的復雜。 ──就連選擇留下來守望著人類的湖神,最后都沒了選擇的馀地,漸漸的漸漸的,不再以信仰為依託的人們,是否會變得愈來愈冷漠呢? 屆時,我們這些與「另一邊」擁有聯系的存在是否也會變得可笑呢? 大概是我糾結的情緒太顯而易見,書懷學長連忙接續(xù)道:「所以我一知道,就決定考完期末趕去看看,或許可以說動湖神轉移到我們這里來。但那所學校平常日不能任意進出,我只好麻煩在校內實習的表姊幫忙領個路?!?/br> ……難怪梧桐會說表姊不重要!因為她勉強只能算是個「中間人」。 除此之外,我完全沒料到書懷學長竟會如此積極行動,雖然擔心失敗,依然主動嘗試了,除了對陰陽眼的適應力外,他的學習意念也絕對無可否定吧,連愛挖苦他的梧桐都不行。 「那有找到嗎?湖神還在那里嗎?」我焦急地追問。 賣關子似的,書懷學長沒有即刻回答,反而先等我鎮(zhèn)定下來了,才揚起嘴角啟口。 「多虧有現在這雙眼睛,我找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