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意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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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分鐘大概是我認(rèn)識井以桀以來最安分的一段時間,他直直盯著地面,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他的制服還是新生的模樣,我看著他剛繡上的名字,差點出了神。其實有誰捨得怪一個在乎自己的人?只能怪他的在乎我竟然就只是這樣看著。 早起的鳥兒果然不多,離學(xué)校越來越近也沒看到幾個學(xué)生。我們經(jīng)過一間離學(xué)校很近早餐店,難得看到寥寥可數(shù)的人潮,我看到有蟲可吃的跡象,叫身旁的傻鳥等我一下。 我繞了一圈,停在冰箱前,想起俠女姊姊有一陣子每天都喝這里的豆?jié){,說什么甜而不膩、濃郁香醇。我笑著拿了兩杯。 井以桀不發(fā)一語地在門口盯著我,像是摔破糖果罐,可憐兮兮的小男孩。我拿了一杯塞進(jìn)他懷里說:「豆?jié){。就當(dāng)作你等我那么多天的報酬。」他看似納悶,想說什么,又吞了回去。 我見狀決定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以后不要那么早過來了。」 「許墨倩……」他語氣突變,眼眸依舊很清澈,但閃過不被諒解的失望。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情緒的波動,他急忙低下頭。 我急忙解釋:「我是說,你晚一點再來。你沒來,我等你??!」 他直勾勾盯著我,含水脈脈,忽然又轉(zhuǎn)身,帶有一絲傲氣:「好??!以后你都等我?!?/br> 我插上吸管、吸著豆?jié){,納悶地慢慢跟在后面。嗯?他剛剛是不是在偷笑?還有,每天在那邊你等我、我等你的,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 一條路上,他走在前方,我跟在后面。我很少從后面那么仔細(xì)看他,被修得很整齊的黑發(fā),樸素的后背包,里頭被裝得滿滿的。他曾抱怨他不喜歡穿制服,但我覺得這是他最好看的模樣。 - 保管鑰匙的同學(xué)還沒來,門是井以桀翻窗戶打開的。走回位置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奇妙,教室那么大,那么多個座位,我們卻走向同一個地方。 坐到位置上,他算數(shù)學(xué),我背單字,沒多說什么話。但才過不久,他敲著我的桌面,指向窗外:「你看?!?/br> 我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尋仇人士。原來,他都那么早就到了。一如往常,他靠在欄桿,卻沒像平常一樣到處看,盯著腳尖,靜靜候著。 「他喜歡顧若淵吧?!咕澡詈鋈徽f。 「是嗎?」我沒否認(rèn),接著說:「但是為什么呢?沒什么交集啊。」 他沒回話,直到我轉(zhuǎn)過去?!改挠心敲炊酁槭裁?。」像是自言自語。 我回想她最近精神衰弱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大好?!覆贿^對俠女姊姊來說,這是sao擾吧?」 「他應(yīng)該也沒想那么多吧?!?/br> 接著我們有默契地沉默。這畢竟無關(guān)我們的事,儘管再癡情,私底下說說就罷了!我們都明白,水平線即使偏折,也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機點,靠我們偏折。 后來我們又看了一會書,漸漸有些人從外面經(jīng)過,但我們班還是只有我們兩個。 窗外很快又有了動靜,我們再次往走廊看去,俠女姊姊氣勢外顯地走到尋仇人士面前,夾帶著一大袋早餐。哇!江湖大戰(zhàn)啊! 俠女姊姊把早餐遞到他面前,直視他,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尋仇人士明顯氣勢矮了一截,慌慌張張地把早餐推回去。于是他們兩個一大早就在那邊推過來又推回去,像極了過年推托紅包的遠(yuǎn)親和我媽。 最后看來是俠女姊姊獲勝,尋仇人士收了早餐,離開前又說了些什么,但就算離很遠(yuǎn),還是看得出來他不安的神情。 一見鐘情這種事發(fā)生在俠女姊姊身上我是不意外的,比起我,她才是容易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留了一頭及肩短發(fā),還有一雙水汪汪的靈動雙眸,整個人俏麗又亮眼。 疑惑的是,他們兩個的相遇方式,再怎么想也頂多結(jié)怨,這是什么發(fā)展? 她一進(jìn)來,就瞇起眼睛調(diào)侃:「唉呦!你們那么早到???偷約會齁~」 「……」對于剛剛還在八卦的我們,被反過來調(diào)戲真的是無話可說。我把焦點拉回到她身上:「你才是吧!剛剛是怎樣?」 她走到我身旁,掛上書包,也不回避,漫不經(jīng)心地說:「喔。他說他叫趙年顏?!?/br> 什么???沒頭沒尾的?!溉缓竽??」 「沒了?!顾荒樥嬲\,坐了下來。 「就這樣?」 她點頭,還是一臉真摯。我納悶,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你呢?你沒跟他說什么嗎?」 她從抽屜里拿出本書,放在桌上沒有翻開,乖巧地由著我亂問:「我就把早餐給他啊!跟他說拿了早餐,一筆勾銷!」她大手一揮,還真以為自己是江湖人士。 我越聽越混亂,沒了耐心:「什么啊?」 「唉呀!就是……」俠女姊姊看向我,眼神突然偏了方向:「新同學(xué),你那么明目張膽地聽,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回頭看井以桀,雙手撐著頭,明顯在看好戲。都說女生八卦,看來男生也不差。 「畢竟我該參與的也都參與了嘛。」他靦腆一笑:「然后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俠女姊姊翻了個白眼,像是說書一般,詳細(xì)交代始末。我原本想她真的不覺得有什么,才那么坦然。 「事情很簡單。我拿早餐給他,他說他沒怪我。我說我是誠心要道歉,他說他真的不怪我。我直接把早餐塞給他,他就說他叫趙年顏,然后問我叫什么?就這樣?!?/br> 都說旁觀者清,但這個當(dāng)局者也太迷了。我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覺得他有點奇怪嗎?」 「從頭到尾都奇怪?。∷在s快把早餐給他,結(jié)束這件事情嘛。暑輔都快結(jié)束了,我也不想開學(xué)還一天到晚看到他。一開始是我太那個了,闖了禍本來就要自己擔(dān)?!?/br> 我點點頭,沒打算問下去。原來她不是當(dāng)局者迷,是太了解局勢。 我把單字本往前翻一頁,把分心的部分重看一遍。井以桀按了幾下自動鉛筆,看來跟我是一樣的心態(tài)。 俠女姊姊看我們沒興趣了,才把書翻開,拿筆一直敲著書面。 教室已經(jīng)來了幾個人,沒像剛剛那么安靜,卻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表面躁動,其實內(nèi)心安定得很。上了高三之后我漸漸察覺收斂是怎么一回事,是目標(biāo)在那,其他的也只能冷落。 就像俠女姊姊,就像我。 - 回家路上我跟在井以桀身后,踩著他的影子走。身心俱疲??!我心中吶喊。每天都像機器人般反覆做相同的事,一樣的題目訂正了好幾遍,卻又錯了好幾遍,還要告訴自己不能灰心。我們像是繃緊的橡皮筋,不得松懈,堅持在極限邊緣。 「干么一直跟在后面?」井以桀忽然轉(zhuǎn)過身。 我緊急停下腳步,一抬頭,都是他的氣息。我嚇得退了三步。 「干么突然轉(zhuǎn)過來!?」我一說完就發(fā)覺我反應(yīng)未免太大了。 他的表情明顯是在嘲笑我,嘴角勾著,還忍住笑?!付伎斓焦囌玖耍∧愕降自谙胧裁??」 「沒有?!刮易叩剿砼浴?/br> 他知道我在口是心非,卻沒拆穿我??荚嚲韼淼钠v是其一;俠女姊姊事件是其二。不是擔(dān)心她,是在她身上看穿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