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徒弟們的金手指 第77節(jié)
七絕閉上眼,低聲說道:“公主,莫要再說了……” 實力差距懸殊到這種地步,姜里雁顯然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何況這事本就錯在他們,玲瓏如今是鉆進牛角尖,全然失了理智。 到底是被溺寵了的孩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姜烏眼神里略帶厭惡,原想以后親自動手的心思淡了,她一心想要作死,若師父被惹怒了想要動手,他也不會特意阻攔。 “可你動都動不了,怎么報仇?”姜里雁惡趣味地笑了。 玲瓏恨恨地看著她,隨后把頭扭到一邊,此時才算體會到了白日里姜烏的心情,又氣又恨又羞愧難當,心里五味雜陳。 “倒不如回去好好修煉,有機會了再來找……姜烏報仇。” 姜里雁笑得瞇起眼,活像是個大反派般,直接把鍋甩到姜烏身上去。 這血海深仇與淺薄的愛意糾纏到一塊兒,實在是個狗血得不行的故事,姜里雁偏就想看看能狗血成什么樣。 反正姜烏這般外暖內(nèi)冷的性子,修行路上多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糾纏,想想都覺著有意思。 至于解釋清楚她祖爺爺是個壞龍,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姜里雁是不屑也懶得去做的。 有的時候事情真相并不那么重要,倒不如讓眼前龍女背負這份恨意,也好成為姜烏的一個對手,那該多有趣。 從姜里雁沒有直接動手時,姜烏就大概猜到自家?guī)煾傅拇蛩懔?,也是有些無奈,卻一言不發(fā),任由她胡鬧般撩撥著玲瓏本就恨極了的心。 只要師父開心就好,他對于多出個死敵這種事情,不曾亦不會有絲毫懼怕。 徐缺在旁邊看得嘴角微抽,那龍女眼神里的恨意都快化作滔天烈焰,仿佛恨不得咬碎他們一般,姜里雁卻玩鬧似的說放就要放了,這不是留個后患添堵么? “姜宗主,這俗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徐缺輕聲勸道。 姜里雁笑著偏過頭看他,問道:“與你有什么干系?” 這話噎得徐缺默默閉嘴。 “回去吧,待你有了點實力再來找他親手報仇,現(xiàn)在還是太弱了些?!?/br> 姜里雁回頭說罷,一拂手直接將他們再盡數(shù)送回妖都里,只是沒那么溫柔,往日姿態(tài)作風頗為高傲的龍族們,都極其狼狽的砸在了地上。 極西妖族今日受到的震驚不止一次,對此表現(xiàn)得都有些麻木了。 七絕也是沒想到那女子會放了他們,就好像打心底看不上龍族的實力,認定他們無論怎么努力,最終也只是在她股掌間蹦跶一樣。 這樣的想法讓七絕心驚不已。 能夠斬殺龍帝的存在,豈會盲目自信。 若不是愚蠢,便是她真的有能夠藐視一切的實力。 “公主,她愿意放過我們,已是我們之幸,那些念頭往日還是莫要再有……何況,現(xiàn)在族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您站出來穩(wěn)定?!?/br> 七絕看著滿目死灰,神情怔愣的玲瓏,也不由嘆聲輕勸。 以往龍帝尚在,又有他護佑,加之玲瓏血脈珍貴當然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也致使其養(yǎng)出一副驕縱得有些天真的性子。 方才縱容她去尋仇,已是七絕做出最錯的決定,如今再不能讓她沉浸在這頹唐情緒里不作為了。 白日里讓她印象深刻甚至有些驚艷的少年,入夜便成殺了她祖爺爺?shù)某鹑耍氲浇镅阋荒樞σ庹f出的那些話,玲瓏神情漸漸平靜,藏在袖間的手掌悄然攥緊。 這仇,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 “七叔,我知道了,放心吧?!?/br> 玲瓏沒去在意四周妖族暗暗投來的目光打量揣測,咬牙道:“我們回水宮?!?/br> … … “若是你羨慕,師父改日也給你安排個童養(yǎng)媳。” 轉(zhuǎn)眼就看見連楚玉神情莫名,似在無可奈何的憋著笑意,姜里雁瞇著眼看他。 連楚玉立即手掌握拳抵在唇邊輕咳,正色道:“師父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您大人有大量,心地善良,才會放了那些龍妖?!?/br> 平心而論,玲瓏做的事情荒誕好笑,的確罪不至死,殺與不殺僅在姜里雁一念之間。 比起先前的殺伐果斷,她這個決定看著兒戲卻也真是大發(fā)慈悲了一回。 “實在人拍的馬屁確實要悅耳些,不過還是少學紀亓,別成天拿這些話來糊弄為師?!苯镅銠M他一眼,倒也沒生氣。 連楚玉抿唇輕笑不語。 守了好久的徐缺見終于有說話機會,連忙小心翼翼地再度開口:“這個,我舅……” 轟! 天空忽然傳來劇烈的神通相撞引發(fā)的轟鳴,就連大地都為之震了震,偶然飄落的幽紫蓮火瞬間點燃數(shù)里地,而被打偏的神通跌落某座山頭,便直接將其平夷。 話音戛然而止的徐缺先是一臉生無可戀,隨后忍不住悲憤欲絕的大喊。 可惜在這劇烈交手的聲響里,除姜里雁外根本沒人聽得到,姜里雁看了一眼,也懶得理他。 在這不知雙方是誰的交戰(zhàn)范圍邊緣,遠遠地綴了一群修士。 這些時日,他們交戰(zhàn)飛過數(shù)地,波及了不少宗門,一開始這些宗門勢力還有問責的心思。 隨著這戰(zhàn)斗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他們想要問責索取賠償?shù)南敕ㄒ呀?jīng)沒了,只想弄明白到底是哪兩個狠人,為了什么打成這樣。 一群修士把天元各個不世出的大能都猜了遍,有膽大的企圖窺探,瞬間便被兩道兇狠氣機鎖定,嚇得連忙收回術(shù)法逃離現(xiàn)場。 眼見他們打進妖族領(lǐng)地,眾位修士齊齊松了口氣。 禍害完咱們十六州人族,也是該去禍害一下妖族了吧。 誰知這個念頭冒出沒多久,驚天動地的神通術(shù)法忽然停歇,就連交戰(zhàn)雙方的氣息也驟然消失尋不到蹤跡。 “人呢……” “可要去尋出他們?” “你敢去?” “咳,這些事還是交由仙盟去做吧,他們貫來有經(jīng)驗?!?/br> “善?!?/br> 他們低聲交談一會兒,也不敢真去查探事情具體情況,只將這些時日的見聞稍作整理,便都轉(zhuǎn)身飛回宗門去稟報。 留下仙盟修士在原處沉默觀望。 姜里雁對這兩道氣息熟悉得很,沒做什么動作,靜靜地等他們從頭頂打著飛過去。 沒想到他們似乎也發(fā)現(xiàn)底下幾人,動作一致地選擇停手。 最先落地的是傅疏。 與往日不同,這會兒他俊美的面容帶著幾道傷痕,像是被什么利爪劃破,倒沒毀了這張俊臉,反而憑添幾分邪肆。 傅疏眼里只有站那挑眉看他的姜里雁,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確保并未愈合,便慢慢走向她,有些委屈:“我受傷了。” “……怎么,還要我為你療傷,再哄哄你嗎?”姜里雁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問道:“怎么你們倆打起來了,這一路毀了多少東西,沒被別人知道根腳吧?” 就這親眼所見都造成多大損失,還虧得是妖族地域沒有宗門,萬一有人找上門索要賠償,姜里雁絕對會把他們推出去賣了賠錢。 傅疏抿著嘴,目光落在她臉上,又默默收回垂落在地,說道:“那白澤在山門前做的事情,只是想騙你原諒,被我看破后,便惱羞成怒地動手了。” 姜里雁對此抱以懷疑態(tài)度,以白澤的性格,就算做了什么事情也絕不會到惱羞成怒的地步,他只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出諸多理所應當?shù)慕杩凇?/br> “那他傷得怎么樣?”姜里雁問道。 傅疏抬眸輕輕看她一眼,說道:“傷得比我要重一些?!?/br> 姜里雁面上露出笑意,樂著挑眉道:“怎么不下死手,可惜了。” 他的實力,姜里雁心里有數(shù),若是真往死里打白澤未必是他對手,只是傷得比他重一些,顯然留了一手。 傅疏跟著彎唇笑道:“你說過要讓他活到什么時候,自然不能讓他現(xiàn)在就死。” 說得理直氣壯,讓其他幾人聽得默然無語。 很快,自天際落下一道身影,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狼狽的白澤緩緩走來。 他臉上不止傷痕,還有好些青紫,身上白色長衣更是破爛不堪,左手仍纏著一道幽紫蓮火靜靜灼燒。 姜里雁看得出,眼下白澤具體情況可要比他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差多了。 傅疏這朵黑蓮花的心如他本體一般黑,動手大多都往瞧不見的地方,看似白澤傷得不算太重,但其實若不是他壓制著傷勢,現(xiàn)在怕是要直接就躺下了。 “這是我在途中抓住的一朵云,你拿著玩好不好?” 見他走來,傅疏忽然掏出白蓬蓬一樣物事,眾人視線下意識看向他雙手小心翼翼捧著的東西,是朵靈云。 云霧嵐煙皆有蛻變化為靈物的機會,靈云因蛻變地域環(huán)境不同,可煉制成靈器或煉丹入藥。 但拿來玩,眾人還是頭一回聽說。 那朵靈云還被特意捏成一朵二十四品蓮花模樣,自混沌青蓮之后,世間再無蓮花能夠開靈智得道。 二十四品蓮臺縱然只是個模樣,也為天地法則所不容,全憑傅疏強行護著不被打散。 靈云不大,捏出的蓮臺看起來就軟綿綿,姜里雁看了看它,又把視線移至表情認真,見她看過來便彎著眉眼在笑的傅疏。 這同族雖然看起來有些傻氣,來歷目的又不清不楚,倒是有些小聰明。 姜里雁確實喜歡這些看著可愛的小東西,比如養(yǎng)在玄山主峰的小熊貓,她猶豫片刻,把靈云從傅疏捧著的雙手上接過來,說道:“有心了。” 輕輕戳一戳它,重重疊疊的軟胖蓮瓣都在抖,姜里雁不由得好心情地瞇起眼,再伸指戳了戳。 至于受了重傷朝這走來的白澤,一時間也無人理會。 姜里雁不說話,其他后輩自然也相對無言,傅疏樂得沒人搭理白澤,更不會為他解圍。 “喜歡它嗎?雁雁?!备凳栎p聲說道。 白澤眸光霎時泛著冷意。 沒等他動手,姜里雁皺眉揮出一道混沌真炁,直接將傅疏打飛數(shù)里之遠。 姜烏和連楚玉沉默看著這一幕發(fā)生,心里只有兩個字浮現(xiàn),活該。 等傅疏一瘸一拐走回來,疼得冷汗也抑制不住,姜里雁這才慢條斯理說道:“手重了,不過我不習慣別人這么親昵的叫我,下次注意點?!?/br> 若非看在同族,他又呈上一份讓姜里雁還算滿意的禮物,不然剛剛傅疏還可以飛得更遠點。 傅疏于心中輕嘆,剛剛姜里雁朝他出手一點都沒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