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不偷月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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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李藏秋掌握著話語權,亦思多年萎靡不振,被項樾收購的這一年里各方面形勢轉好,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 如今亦思的價值大幅提升,充滿潛力,倘若股權回歸楚家,楚太太和楚識繪成為大股東,母女倆往后就有了足夠的保障。 沈若臻道:“在商言商,這份補償是最務實的。” 項明章說:“不過股權給了楚家,亦思就和項樾沒關系了,項樾也沒有立場再干預亦思的發(fā)展?!?/br>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亦思在業(yè)務上和技術上的改變離不開項樾的幫助,沈若臻道:“雙方切割后,亦思應該會吃力一些,要經營得更謹慎才行?!?/br> 項明章就是顧慮這方面:“楚太太不管事,楚小姐還在讀書,一時半會兒不能挑大梁。而亦思態(tài)勢向好不足一年,公司經營,人事管理,領頭人至關重要?!?/br> 這個人既要能獨當一面,又絕不可以成為第二個李藏秋。 沈若臻在年初升任亦思銷售部總監(jiān),項明章曾對他說,這只是第一步。他明白,更高的目標是李藏秋的位子,亦思的一把手,運營總裁。 他謙遜,但不恥于展露野心,問:“你會不會考慮我?” 項明章首先考慮的就是沈若臻,他回答:“我給楚家的補償是股份,不是你?!?/br> 沈若臻道:“什么意思?” 項明章轉向他,奪過傘柄握著,說:“亦思屬于項樾,你只是從九層到十二層,等亦思脫離了項樾,我不希望你一起離開。” 沈若臻道:“你不是會把公私混為一談的人,我們兩地忙碌,下班后可以見面,難道每一對伴侶都在一起工作嗎?” 項明章莊重地解釋:“你誤會了,我沒有在談私情。我在以項樾總裁的身份,你的上級也是你的工作搭檔的身份,認真地挽留你?!?/br> 沈若臻沒反應過來,項明章便明明白白地說:“我需要你的能力,和我愛不愛你無關?!?/br> 沈若臻懂了,不禁有些感動,有些開心,好像他這個人、他在這個時代做的一切得到了反饋。 以此證明,他沈若臻能夠適應新社會,新行業(yè),并且做得還不賴。 沈若臻仰臉瞧著枝狀的傘骨,說:“項先生,謝謝你拋給我的橄欖枝。” 項明章有預感:“你要拒絕么?” “想要補償的不止是你?!鄙蛉粽榛卮穑拔彝盗恕R琛’的身份,也希望盡力為楚家多做點事,將來才能減輕內疚。” 亦思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他無法置之不顧:“你歸還亦思的股權,我繼續(xù)在亦思幫所有事步入正軌,我們的補償也算有始有終?!?/br> 他們在海邊約定過,事情結束后沈若臻就告別“楚識琛”這個身份,項明章不舍道:“那你恐怕要再等一等了?!?/br> 沈若臻是一個計劃嚴明的人,但被不可抗力打破,也不會強求,他豁達地說:“不差多等些日子,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項明章尊重沈若臻的意愿,雨停了,他收起雨傘,對著墓碑鞠了一躬。 沈若臻曾在墓前許諾,關于游艇事故會給“楚識琛”一個交代,他最后道:“殺害你的alan已經葬身火海,其他人也會付出代價。” 淋過雨的石板路濕滑難走,項明章牽著沈若臻離開了墓園。 越野車沿著郊外的高速公路行駛,一個半小時后抵達機場。 旅游淡季,國際航班的接機口人不太多,沒一會兒,楚太太和白詠緹挽著手走出來,身邊跟著幾名保鏢。 楚識繪落后卻眼尖,喊道:“哥!楚識?。 ?/br> 沈若臻招了招手,他重癥初愈,臉色不算上佳,好在一身休閑裝顯得人輕松舒展。 楚太太扶著寬檐帽快走過來,圍著他觀察,說:“瘦了,憔悴了,你是不是受傷了要住院???” 沈若臻笑道:“媽,現在什么事都沒有,我這不好好的?!?/br> “你不要騙我呀?!背f,“騙我的人我都不理的。” 沈若臻怔了一下,項明章抬手撐在他后心,替代他回答:“伯母,你怪我吧,是我辦事不周?!?/br> 楚太太怎么會跟小輩計較,說:“那白小姐該難過了,哎呀,你還守著他干什么,快幫你mama拎行李。” 白詠緹立在一邊,行李和包早就拎到了許遼手上,等項明章過來,她道:“新西蘭的農場很漂亮,給你帶了蜂蜜?!?/br> 這一句尋常閑話來之不易,項明章攬住白詠緹的肩:“走吧,我們回去再說?!?/br> 許遼要送項明章和白詠緹回縵莊,楚家有司機來接,兩家人在航站樓外分手,約定改日再聚。 家里的別墅空了半個多月,還好挨著江岸,浮塵不多,一進門,楚太太徑自撲到客廳沙發(fā)上,嚷嚷著家里最舒服。 沈若臻把鑰匙放進托盤,楚識繪盯著他泛紫的手背,小聲問:“輸液弄得,你真的受了傷?” “眼真尖。”沈若臻云淡風輕地說,“小病小災,沒關系,你和媽在新西蘭玩得開不開心?” 楚識繪道:“挺悠閑的,中途失了個戀?!?/br> 沈若臻不覺意外,他無心去評價這段感情或是李桁,摸了摸楚識繪的腦袋頂,說:“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去做?!?/br> 楚識繪聳了聳肩,朝沙發(fā)跑過去:“媽,給唐姨和秀姐打電話,我要吃她們燒的菜。” 楚太太道:“曉得啦,給她們帶的禮物呢,你先準備出來?!?/br> 沈若臻聽著屋中的話聲笑語,意識到他對這個家產生的遠不止是責任,早有了留戀。 出院之前,醫(yī)生叮囑沈若臻回家靜養(yǎng),他卻歇不住,第二天就去了公司。 這一陣穿久了柔軟寬大的病號服,沈若臻換上合身妥帖的西裝竟有點不適應,一路上總想松一松領帶。 唐姨給他修剪了頭發(fā),長度正好,司機幫他搬著兩大箱新西蘭帶的水果和果醬,到公司后分給了同事。 曠工這么久,總監(jiān)辦公室快堆成檔案室了,沈若臻一上午勤懇還債,午休一過立刻召開部門會議。 因為積攢的事情多,會議時間一再延長,沈若臻言辭精簡,架不住細節(jié)瑣碎要一一討論,手邊的白水續(xù)了三四次。 又處理完一項,他看了眼手表,說:“還剩點小問題,我們一鼓作氣,再加十分鐘吧?!?/br> 助理敲開會議室的門,打斷道:“總監(jiān),項先生問會議幾點結束?” 沈若臻說:“項先生找我嗎?” 助理道:“是,有一會兒了?!?/br> 沈若臻說:“幫我打內線,十分鐘后我去九樓?!?/br> 助理面露難色:“項先生就在您辦公室?!?/br> 沈若臻終于散會,回到辦公室,項明章端坐在他辦公桌后,把他要拿去簽名的文件全部簽好了,并且按照他當秘書的習慣擺成一行。 碰上門,沈若臻繞過桌邊:“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例行視察?!表椕髡抡f,“沈總監(jiān)鞠躬盡瘁,三四個小時會議不帶停,胸口不疼,嗓子也該疼了吧?!?/br> 沈若臻聽出責備:“你這算查崗嗎?” 項明章料到沈若臻會一心撲在工作上,說:“你要是忙起來沒分寸,我只能強制給你放病假?!?/br> 官大一級壓死人,沈若臻倒是不怵,問:“帶不帶薪?” 項明章道:“不帶,沒錢了?!?/br> 沈若臻頭一次聽這人哭窮:“怎么了?” 項明章挪開桌上的報告,下面壓著一張類似賀卡的卡片,為了感謝救援隊和醫(yī)生,他捐了兩批設備,說:“感謝語你來寫吧,比較有誠意?!?/br> 沈若臻欣然動筆,念念有詞地寫滿了空白。 手機響,項明章在一旁接聽,沒說什么具體的,聲調很沉地“嗯”了兩聲。 掛斷后,沈若臻正好寫完,說:“看來有事發(fā)生?!?/br> 項明章揣摩著轉述道:“項行昭情況不太好?!?/br> 又是這套說辭,是真的不好,還是坐不住了? 沈若臻問:“所以呢?” 項明章道:“準備去醫(yī)院?!?/br> 快下班了,沈若臻蓋上鋼筆帽,一派從容地說:“既然不允許加班,那我也去看看熱鬧吧?!?/br> 第110章 高級私立醫(yī)院的療養(yǎng)中心,項明章的助理站在門口迎接,等轎車停穩(wěn),上前拉開了車門。 項明章和沈若臻下了車,同時瞥見周圍幾輛座駕的車牌。 沈若臻記憶力驚人,陳皮宴見過一次而已,這么久了還能在腦子里對上號,說:“各位董事也來了,陣仗不小?!?/br> 項明章系上坐車時解開的西裝紐扣,問助理:“項董抱恙的消息是誰第一個通知的?” 助理在前方領路,側身回答:“是您的大伯父。” 項明章在靜浦大宅附近安排了人手,知道項琨和項環(huán)跑得勤快,兒女探望父親是天經地義,他沒道理阻止。 療養(yǎng)中心的七層被項家長年包下,隨時準備為項行昭治療或調養(yǎng),病房外是一大片會客區(qū),黑壓壓地坐滿了人。 項明章縱眉掃過,有老項樾的董事和高層,退休的公司元老,項行昭的律師團隊,幾家表親,短時間內把人召集齊整,肯定提前打了招呼。 他心里發(fā)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項行昭死了,這么多人來哭喪。 綁架案后,這是項明章第一次露面,所有人紛紛起身,圍向他,年長位高的站在前面,一時關心聲不絕。 陳皮宴見過的一班董事也在其中,寒暄過后,倫叔額外問道:“楚秘書,聽說你為項先生擋了一槍,身體恢復好了嗎?” 項明章糾正:“倫叔,他現在是亦思的總監(jiān),不是我的秘書了?!?/br> 方伯伯道:“楚先生當秘書是浪費人才,以后前途無量,可要保重好身體?!?/br> 沈若臻笑容淺淡,留有余地地說:“謝謝倫叔和方伯伯關心,我剛出院,還在調養(yǎng)中?!?/br> 病房門口,項如緒揣著褲兜,他下午接到項琨的電話就趕過來了,朝里面說:“明章到了?!?/br> 項如綱夫婦從病房里出來,接著是大伯母,然后是姑父、項環(huán),所有人望過去,最后項琨推著項行昭走了出來。 相距十幾米,人群自動辟開了一條路,項明章和沈若臻站在原地,一步沒有上前。 輪椅中,項行昭穿著毛衣、馬甲,身形瘦得像換了個人,皮膚枯槁,露著的脖子和手腕滿是蒼老的褶皺。 這半個多月,項行昭大概夜不能寐,下垂的眼袋惡化成青黑色,就算不是重病,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輪椅推近停下,項行昭抬起頭,表情正常,略微嚴肅,壓在毯子上雙手十指交握,是他以前開會時習慣用的手勢。 忽然,他抬手壓了壓鬢角的白發(fā),只這片刻的動作,自有一股沉穩(wěn)的風度。 項明章當然察覺出異樣,他不似往常蹲在項行昭的膝前,而是站姿筆直,說:“怎么不在病房躺著,把爺爺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