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不偷月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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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內(nèi)空空蕩蕩,項明章借了本不薄不厚的小說。 圖書館后門沖著辦公大樓,門前有一條梧桐小徑,是園區(qū)內(nèi)唯一一塊每周僅打掃一次的地方。 項明章出來,落葉堆積的小徑當中,楚識琛負手而立,輕巧回眸,顯然是一路跟來在此等候。 踩過落葉,項明章問:“跟同事吃完飯了?” 楚識?。骸班?。” 項明章:“沒再一起喝杯奶茶?” 楚識琛莫名聽出一股……計較? “吃得太飽容易犯困。”他回答,接著轉(zhuǎn)移話題,“你拿的是什么書?” 項明章借來在飛機上解悶的,說:“明天我要去瑞士出差?!?/br> 這么急,大概是突發(fā)決定,楚識琛問:“帶助手嗎?” “不帶?!表椕髡乱呀?jīng)跟彭昕打了招呼,“我不在,你的工作會輕松一點,正好歷信銀行的項目快開標了,你去幫忙。” 最終參與競標的公司一共十家,有第三方機構(gòu)參與評標,程序嚴格,耗時耗力,之前醫(yī)藥公司的項目完全不能相比。 上一次讓楚識琛在競標環(huán)節(jié)狠跌了一跤,換成旁人,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位楚秘書的性子,估計更愿意學一學捕蛇。 楚識琛輕輕眨動長睫,視線流連在項明章的領(lǐng)帶夾上,鉆石閃著銀白光輝,綴在墨黑的領(lǐng)帶上像夜空銜了一勾月色。 項明章看楚識琛久久不言,說:“你不想?yún)⑴c的話就旁觀,了解一下全部流程。” 楚識琛冷不防地問:“這是補償么?” 項明章做事一向不會問心有愧,他不肯承認,卻也難以否認,僵持間一小片梧桐葉飄下,旋轉(zhuǎn)著落在他的左肩上。 楚識琛伸手到他頸側(cè),捏住葉莖拿下來,說:“如果是,不夠?!?/br> 項明章道:“你還要什么?” 楚識琛回答:“再等等,先欠著?!?/br> 項明章問:“我要是不答應呢?” 楚識琛想了想,抬起手,把落葉放回了項明章的肩膀。 項明章一陣無話可說,好的壞的脾氣頃刻間全堵在胸腔中,以至于心臟跳得有些費力。 聽起來……咚咚作響。 第26章 下班的途中,楚識琛接到雷律師的電話,他要的文件已經(jīng)派人送到楚家,電子版發(fā)送到了私人郵箱。 回到家,楚識琛換了衣服待在書房里,從一沓檔案袋中抽出賠償文件。 第一頁是總名單,羅列了所有人的姓名、證件號碼和聯(lián)系方式。 接受賠償?shù)囊还菜氖?,包括當夜游艇上的私廚團隊、服務人員、船員和全部受邀參加派對的人。 楚識琛對照電子版逐個看了一遍,名單上沒有張徹的名字。 賠償需要核對身份,受償文件需要本人簽名,所以這就驗證了錢樺的說法,派對上的貝斯手不是真正的張徹。 那假的張徹,到底是誰? 更耐人尋味的是,除去楚識琛本人,當日游艇上一共四十三人,也就是說還有一個人沒有接受賠償。 這個人叫張凱,是當晚的一名服務生。 文件中對此作了解釋,出事后張徹和張凱無法聯(lián)系,且沒有家屬代為交涉,默認為放棄索賠。 這個張凱和張徹之間有沒有關(guān)系?是否和張徹一樣另有其人? 楚識琛發(fā)郵件給雷律師,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 等了片刻,雷律師回復了當時的情況——這兩個人的確聯(lián)系不到,根據(jù)其他服務生和樂隊成員的反饋,張凱和張徹成功逃生,但去向不知,再沒有出現(xiàn)過。 游艇爆炸前船尾起火,有足夠時間撤離所以無人喪命,大部分人毫發(fā)無損。事后為了盡快平息風波,李藏秋選擇草草處理,并未深入探究。 楚識琛握著座椅扶手,指節(jié)隨思緒攏緊,樂隊成員掩飾了張徹的身份,那別的服務生有沒有掩飾“張凱”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他委托雷律師調(diào)查一下。 看完文件,楚識琛頗覺荒唐,這個世界上,何年何月都不缺糊里糊涂的事情,更不缺蒙昧其中的人。 正思索著,有人敲了敲門。 楚識琛放好文件,關(guān)了電腦,說:“請進。” 楚太太端來一碗湯水,晾得不冷不熱,她放桌邊,試探地問:“小琛,一回家就關(guān)在書房,老板加你的班哦?” 楚識琛回答:“沒有,我看些資料?!?/br> 楚太太很擔心:“今天雷律師助理送來的那些?什么呀,你在外面惹官司啦?” “怎么會,我蠻乖的啊。”楚識琛模仿楚太太的語氣,自己先笑了,“就是游艇的一些資料,免得遇見熟人關(guān)心,我一問三不知?!?/br> 楚太太拍拍胸口:“嚇死了!看完沒有啊,喝湯!” 楚識琛一只手托起碗底,湯水顏色深而不濁,他想到了烏龍茶,問:“媽,你知不知道任濛?” “亦思的老員工。”楚太太回憶道,“財務部的吧,怎么了?” 楚識琛說:“沒什么,他跟李叔叔關(guān)系怎么樣?” 楚太太道:“不清楚,他蠻低調(diào)的,是個高材生,記得你爸爸夸過他做事周密,前途不可限量。” 楚識琛點點頭,等楚太太離開,他將一碗湯水慢條斯理地喝下去,腦海閃過許多。 第二天一早,總裁辦公室打掃后鎖了門。 楚識琛和b項目組一起開會,競標在即,等于到了決勝階段,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項樾的銷售部和售前咨詢部的協(xié)同合作非常默契,團隊運行機制很完善,并且職責分明,一切獎懲都有跡可循,既頂替不得,也抵賴不得。 幾次公開和私下的交流,楚識琛熟知歷信銀行的業(yè)務痛點,轉(zhuǎn)化成需求,由強烈到一般,為編寫標書提供了不可取代的價值。 這兩天項目組一直在開會,大家配合順利,不知不覺一整天就過去了。 開標當日,楚識琛選了上次去醫(yī)藥公司時穿的西裝,一路不曾開口,抵達歷信銀行,開箱上交標書和投標保證金。 一共十家公司參與,上午進行唱標,公開各公司相關(guān)信息,抽簽決定講標順序。 項樾通信抽中第六號,排在第二天下午。 午后容易犯困,入場前聚在銀行樓下的咖啡廳,每人一小杯雙倍意式濃縮,一起碰杯,然后一口干掉。 彭昕苦得齜牙咧嘴,說:“忍著,這叫先苦后甜!” 項目組士氣大增,到了銀行會議廳外,彭昕將電腦包遞給楚識琛,說:“楚秘書,幫我拿進去,我去趟洗手間?!?/br> 楚識琛猜到對方的用意,問:“確定交給我?” 彭昕當初沖進項明章的辦公室,質(zhì)問為什么同意楚識琛進公司,那時候他就明白會有事發(fā)生。后來亦思的項目夭折,他心里有數(shù)。 這段日子相處共事,彭昕早就對這個派對上的“楚公子”改觀,改得簡直天翻地覆,他道:“你不敢拿,那我找別人。” 楚識琛一把接過:“有何不敢?” 彭昕充滿氣魄地笑了:“連接投影設備調(diào)試,一會兒見?!?/br> 會議廳內(nèi),歷信銀行總行的副總裁、總經(jīng)理、項目選型組組長和三位支行代表全部就位,第三方評審機構(gòu)也已到場。 廳中安靜肅穆,楚識琛準備好講標文件,回乙方區(qū)域落座,依舊拿著紙筆。 手機振動,項明章發(fā)來一條信息:開標了么? 楚識?。厚R上。 項明章:緊張么? 楚識琛超乎意料的冷靜:不。 格外重視的項目,所有人百般爭取,猶如群獸爭奪一塊肥美的rou,從布線到進攻,生怕落了下風,在最后決定成敗的廝殺前,心態(tài)放平或許才能發(fā)揮到最佳。 項明章似有同感,回復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楚識琛裝好手機,講標正式開始,彭昕很有個人風格,專業(yè)不失幽默,極為擅長調(diào)動觀眾的注意力。 他想起了翟灃。 接著想到項明章,不知道項明章在講臺上是什么樣子。 楚識琛又想到他自己,在這個新時代的新行業(yè),會不會有朝一日,他也能站上去口若懸河? 方案,標書,講演,一切都無懈可擊。 這是一場優(yōu)秀的競標,也是一次痛快的體驗,完美落幕后,大家互相擁抱,銀行的決策集團向他們表示了贊賞。 從歷信銀行出來,正值黃昏,彭昕去一邊給項明章打電話匯報。 大家精神抖擻,神經(jīng)根本無法松弛下來,項目經(jīng)理一揮手:“今天怎么也得慶祝一下吧?我都瘦了?!?/br> 售前組長說:“讓你們彭總監(jiān)請客!” 售前總監(jiān)了然道:“都打給項先生了,還用得著老彭破費?” 果然,彭昕掛斷電話回來,一臉喜色,宣布道:“項先生說大家辛苦了,不管這個標是否拿下,今晚好好放松!” 一陣歡呼,經(jīng)理說:“先去吃飯,把公司那幾個都叫來,吃貴的!” 主管提議:“附近有一家日料店,巨貴?!?/br> “不行?!迸黻苛⒖谭駴Q,“項先生說不要吃日料?!?/br> 售前總監(jiān)不信:“項先生怎么可能管這種事,老彭,是不是你不想吃?” 彭昕說:“我也不知道啊,項先生真的說了這么一句!” 街邊清風吹拂,楚識琛一直靜靜地聽大家七嘴八舌,發(fā)絲輕揚,心緒跟著略微飄遠,直到同事喊他上車才回過神來。 最終去了另一家巨貴的新式本幫菜,以海鮮為主,楚識琛第一次參加聚餐,心情十分愉悅。 盡興至夜深,楚識琛回到家。估計是怕招蚊子,花園里沒有留燈,不過月色皎潔足夠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