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164節(jié)
中秋佳節(jié),宮里放了煙花,圓月上梢頭,熱鬧極了。 連兩位太妃看煙花的興致都比往年好了許多。 融洽氣氛里。 忽有人上前來,借著酒勁兒,跪在皇后面前,道:“臣,禮部胡恩巳,懇請皇后勸諫皇上廣納后宮,雨露均沾,為大業(yè)開枝散葉。” 殿內(nèi)一靜。 兩位太妃都怔住了……這膽子大的,勸不到皇帝,陡然勸到皇后跟前兒了。 這會子,皇后要是不答應(yīng),豈不落下個狹隘的名聲?若答應(yīng)卻不施行,又不知朝臣如何編排皇后。 賀太妃想開口。 皇帝沒給她機(jī)會。 “退下?!?/br> 桓崇郁冷冷地說。 胡侍郎抬起頭,還欲再勸,卻見帝王臉色……冷沉得不能看。 他頓覺脖子一涼。 酒醒了七分。 被宮人“攙扶”著退下了。 太后瞧了胡侍郎一眼,沉了沉嘴角。 不中用的東西。 桓崇郁抬手,令教坊司的舞姬停下來。 歌舞休止,宮宴氣氛剎那間冷了下來。 敗興。 桓崇郁起身,吩咐鄭喜:“回宮?!?/br> 牽著皇后,撂下群臣直接走了。 送烏雪昭回了坤寧宮,桓崇郁留下兩三句溫和的話,就去了一趟乾清宮。 乾清宮里。 鄭喜和內(nèi)閣大臣等,都在里頭等著他。 胡侍郎堂堂朝廷三品大員,怎么可能是“發(fā)酒瘋”。 只怕今日之事,他們籌謀已久。 桓崇郁進(jìn)了殿。 里面鴉雀無聲。 他走進(jìn)去問:“幾位愛卿,想和朕說什么?” 冷淡的嗓音,回蕩在冷冰的殿內(nèi)。 閣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屏息凝神。 開國百余年。 從無皇帝不納妃嬪。 哪怕是太|0祖,與原配皇后伉儷情深,后宮也還另有百余妃嬪。 帝王不是尋常家族的小郎君,子嗣之事,涉及國本。 皇子多多益善。 閣老帶頭,其余閣臣,也跟著諫言。 請帝王廣開后宮。 桓崇郁漫不經(jīng)心聽著。 最后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諸愛卿,這是朕的家務(wù)事?!?/br> 就打發(fā)了他們。 鄭喜近前來伺候。 桓崇郁沒接他手里的茶,冷聲吩咐道:“叫謝秉期來?!?/br> 謝秉期也是個消息靈通的。 聽說了宮宴上的事,帶著一摞卷宗來了。 呈在帝王面前。 薛家在浙江犯的事,罄竹難書。 桓崇郁略翻了翻,眸色冷得能結(jié)冰。 他摁著卷宗,又點了幾個人的姓名,讓謝秉期去查一查他們內(nèi)宅里的事。 謝秉期早有準(zhǔn)備,將胡侍郎家的卷宗放在皇帝面前,言簡意賅地說:“胡侍郎是個妻管嚴(yán)?!?/br> 卷宗上,還描畫了胡侍郎被胡夫人狠狠揍一頓的圖畫,十分生動有趣。 桓崇郁垂眸,嗤笑了一聲。 翌日。 皇帝讓鄭喜從教坊司里,挑了一對雙胞胎美人,賞給胡侍郎。 沒過兩三天。 胡侍郎告了病假。 然,皇帝不準(zhǔn)假,胡侍郎不得不照常上朝。 上朝那日。 胡侍郎一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脖子上全都是撓痕,淪為滿朝笑柄。 桓崇郁還特地叫了胡侍郎近前來問:“胡愛卿的眼睛和脖子怎么了?” 胡侍郎一肚子苦水,倒不出來。 桓崇郁冷冷一笑,問道:“朕所賜,胡侍郎不滿意?” 胡侍郎:“……” 滿意和不滿意,他都不敢說。 下了朝。 整個京城都熱鬧起來了。 胡侍郎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謝秉期的手里,還握著胡侍郎內(nèi)宅有關(guān)的卷宗。 ……這么有趣的東西,當(dāng)然不能只有他和皇上看見啊。 沒過多久。 胡侍郎挨揍的畫像,也傳得大街小巷全是。 桓崇郁在乾清宮里聽到這些滑稽之事,并未發(fā)笑。 他闔眸吩咐鄭喜,讓謝秉期過來。 鄭喜會意。 皇上可沒工夫和他們長久耗下去。 雙胎美人都是敲打群臣的小菜,薛家才是重頭戲。 得讓他們看個清楚。 皇帝家事,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 帝王若無意選妃。 誰也別起這個念頭。 第92章 錦衣衛(wèi)去江浙查足了薛家的罪證。 之后, 一石激起千層浪。 彈劾薛家的折子,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壓在皇帝案牘前, 數(shù)之不盡。 外戚薛家惡行,罄竹難書,尤其是有名的“菊翁失女”之事。 一位養(yǎng)菊花的老翁, 老來得女, 寵若明珠。 薛家旁支一脈, 看中菊翁之女, 搶擄去也就罷了, 還當(dāng)著女兒的面, 打殘了老翁。老翁進(jìn)京告御狀,又?jǐn)r下他活活打死。其女知情后, 趁某年中秋出行賞燈之時,從高樓縱身躍下。 手里還死死握著狀紙。 縣里百姓, 自發(fā)為父女倆入殮。 參與喪事百姓,卻也被抓去關(guān)押毆打。 事情甫一傳入京城。 朝野上下,無不憤懣, 請求朝廷嚴(yán)處薛家。 乾清宮里。 皇帝與閣臣對面而坐。 誰也沒說話。 誰也沒想到,皇帝將薛家的底,挖得干干凈凈, 抖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