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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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雪昭手里一空,人也愣了。 ……這是她喝過的。 帝王似不覺得不妥,喝過就遞給了鄭喜,讓他拿去收著器具。 那大娘賣完吃食,也準(zhǔn)備收攤兒走了。 烏雪昭吃完了整個(gè)團(tuán)子,有些遺憾地道:“可惜茵姐兒沒吃上?!?/br> 雖她鬧肚子,若知道有這種好吃的,爬也得爬過來。 想起今日撂下她偷偷出來玩兒,還覺得有些對不起茵姐兒。 桓崇郁示意鄭喜過去問問。 鄭喜便問那大娘:“嬸子,您什么時(shí)候還做這白團(tuán)子?平常都在這兒賣嗎?可會改換地方?” 大娘收拾好東西,背起背簍,嘆氣道:“這東西我們叫野三味團(tuán)兒,以后都不做了?!?/br> 奇了,他才問就不做了。 鄭喜問道:“山上來往的人都喜歡你這吃食,為何不做了?” 烏雪昭也凝神聽著兩人對話。 普通百姓有點(diǎn)掙錢的營生可不容易,怎么就不做了? 大娘嘆道:“不是我不想做這生意。這野三味團(tuán),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找同村的一個(gè)姑娘買來賣的。她的繼父要把她‘嫁’出去,以后沒人賣給我,我也就賣不了了。 你們要吃,登了山下來,在山腳下找人打聽她家住處,或許近幾天還能買到。再過幾天她去了別人家,就買不著了?!?/br> 什么嫁人,其實(shí)就是賣。 賣兒鬻女的事,屢見不鮮,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是繼父,也不得不從。 鄭喜一下子就聽得懂其中內(nèi)情,便說:“原是這么回事?!?/br> 想當(dāng)年,他也是被家里人賣了到宮里凈身做太監(jiān)的。 但那都過去很多年,他其實(shí)早不記得當(dāng)初的心情了,也沒多傷感。 烏雪昭卻微抿唇角。 這些疾苦事,沒見到、聽到就算了,過了心,總覺有些不落忍。 “再遲就看不到夕陽下山了。” 桓崇郁沒去聽婦人說什么,看了眼天色,起身拍了拍烏雪昭的肩。 烏雪昭牽著他的手起來。 大娘頭一次見這般好看的郎君和小娘子,背著背簍多看了兩眼,小娘子雖是女子發(fā)髻,可與小郎君卻不似兄妹關(guān)系。她在外販賣也不是沒見過,妻子男扮女裝和丈夫出游的都有。 擦肩而過,烏雪昭和她對視一眼。 那大娘也是樸實(shí)的人,臉上掛著笑,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夫人和你夫君真般配?!?/br> 烏雪昭啞然,夫妻? 她還以為,旁人看著他們似兄妹…… 大娘原只是一面之緣的路人,也不必細(xì)細(xì)跟她解釋他們的關(guān)系。 烏雪昭沖大娘溫溫一笑,準(zhǔn)備上山。 烏雪昭轉(zhuǎn)過身,天子已經(jīng)跨上了石階。 ……不知大娘那話,他是否聽見。 反正也只是陌生人,皇上應(yīng)該也不會計(jì)較,如此想著,她凝了神思,跟上去。 鄭喜留了人收拾東西,自己也快步跟上。 心里悄悄嘀咕。 皇上看著對一切瑣事漠不關(guān)心,心里什么都考量著。 那大娘說的話,皇上既不見怪,就是縱著的。 皇上倒是越來越縱著烏姑娘。 禮節(jié)上的事,越發(fā)的肆意了。 上山途中,上下都有行人。 烏雪昭有意和桓崇郁保持著距離,也不同他手牽手,至多是扶一扶他的胳膊。 她梳著少女發(fā)髻,顯然不是嫁了人的婦人。 和他太親密,夫妻不像夫妻,兄妹不像兄妹。 走過一處稍陡峭狹窄些的地方,行人三兩。 桓崇郁依舊朝烏雪昭伸出手,烏雪昭沒回應(yīng),手提著裙子,側(cè)了身,往旁邊走,說:“……我自己能走?!?/br> 桓崇郁便收了手。 烏雪昭到底還是登山少了,性子本身也謹(jǐn)慎,動作慢。 桓崇郁看不過眼,站在她面前,低聲道:“既不讓扶,夫君背你?” 烏雪昭紅著耳廓,駐足抬眸。 他還是聽到了大娘說的話。 桓崇郁見她動作大,怕她滑了,扶了扶她的胳膊,垂眼凝視著她問:“娘子要扶還是背?” 他們倆之間的眼神動作,怎么也不像兄妹。 不如就當(dāng)他們是平常的小夫妻,而她是他的妻子。 烏雪昭抓住了桓崇郁的胳膊,邁著步子,說:“……還是扶吧。山路不平,萬一一起摔了,您疼我也疼?!?/br> 二人姿態(tài)親密地爬上了山。 他們來得晚,到了山頂上,太陽正要下山,金光漫在云層,夕陽似墜云海。 這樣的地方,許是真有過佛光普照的時(shí)刻。 鄭喜跟上來,額頭上是薄薄的汗。 但他有些功夫在身,卻不見喘,看眼前景象美好,便道:“合該祈個(gè)愿?!?/br> 他們挑了個(gè)安靜、俯瞰百里的地方。 烏雪昭閉上眼,雙手合十。 桓崇郁沒對上天祈愿。 他想要的,從來都能得到,包括皇位。 而她想要的,只要不是什么虛妄之愿,他也能讓她得到。 桓崇郁側(cè)眸,看著她白皙平靜又虔誠的面容,輕聲提醒:“人間凡俗愿望,告訴朕就是了?!?/br> 烏雪昭睜開眼,轉(zhuǎn)眸一笑:“雖是凡俗愿望,也并非每一樣您都能替臣女實(shí)現(xiàn)。還是求菩薩吧?!?/br> 桓崇郁淡淡一笑。 看來她所祈是些常人常祈的,康健平安一類不具體的愿望了。 那他的確不能替她實(shí)現(xiàn)。 天色不早了。 鄭喜過來說:“主子,姑娘,該下山了。夜里山上也涼。” 一行人下了山。 鄭喜給烏雪昭和桓崇郁找了落腳地方,在一間酒樓,只有他們。 再回去太折騰,今夜就在這里落腳。 謝秉期還在原處站著。 他們走時(shí),他是什么樣,他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一根頭發(fā)絲都沒變。 鄭喜用了晚膳,出來找謝秉期,說:“得了,你也休息吧。多虧了姑娘,哄得皇上高興,否則你以為就這么罰一罰你就夠了?” 想得美。 謝秉期眼神稍動,臉色終于有了點(diǎn)變化。 除了眉上刀疤有點(diǎn)兒邪性,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臉。 鄭喜忍不住打趣謝秉期:“你說你這樣子,人家怎么瞧得上你?雜家要是女的,也不肯嫁個(gè)死人哪。沒事兒笑笑,多給雜家點(diǎn)兒好臉色瞧?!?/br> 謝秉期眼神更冷幾分,冷冷吐出一個(gè)字:“滾?!?/br> 鄭喜一笑。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上回在阜光寺還求他來著。 這會兒讓他滾。 罷了,謝秉期也不是個(gè)能開玩笑的人。 點(diǎn)到即止。 鄭喜搖著頭走了。 謝秉期仍舊半天沒動。 不知站了幾個(gè)時(shí)辰,腿麻了。 要不也不可能容忍鄭喜在他面前提起她,還全須全尾地離開。 夜幕降臨。 烏雪昭和桓崇郁一起在房中用晚膳。 見她吃得少,好似胃口不佳,桓崇郁問道:“白日吃過的團(tuán)子,還想吃嗎?” 大娘不是說,再也沒有了? 這會兒上哪兒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