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
吃過晚飯后。 楚初沒吃藥,鐘弋提醒她去吃。 他的態(tài)度有些許的強(qiáng)硬,在那一刻楚初忽然想與他對著干,她拒絕去吃藥,從餐桌下來直接窩在沙發(fā)上。 楚初的手游界面剛打開,就被緊跟身后的鐘弋一把奪過。 他眼神有些泛冷的盯著她。 楚初被他的眼神傷到,本身她只是想鬧一鬧算完,如今倒是鐵了心不打算吃了:“我吃不吃管你什么事?” 此話一出,頓時氛圍變得緊張起來。 楚初瞪著他,以為會換來的是鐘弋的惡言但沒想到的是,他的情緒很穩(wěn)定,根本沒有被她的話影響。 “什么事都依你,不吃藥不行?!?/br> 楚初準(zhǔn)備拿回手機(jī),但被鐘弋躲開,她的火氣瞬間爆炸,拿起沙發(fā)上的抱枕就像鐘弋砸去。 他沒躲,抱枕砸住了他的肩。 空氣融化在火里,兩人相顧無言,唯有楚初被氣的紅了眼角,而他態(tài)度還是很強(qiáng)硬一副不吃藥他就不走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楚初忍了一天吧,在此刻她頓感委屈,有了想要流淚的錯覺。 “是嫌藥苦嗎?我去給你拿糖。” 這算什么? 他眼瞎到看不出來她在生氣嗎? 楚初見他說完真的轉(zhuǎn)身去零食區(qū)拿糖,她隱忍住眼睛的酸澀,但眼淚比她預(yù)想的要來得早,在她眨眼間,淚滑落了下來—— 她突然難受的想,壓抑自己做什么? 管他討厭自己還是不喜歡自己,按著自己的喜好,綁了他! 還有那只討人厭的貓,真該由著她的脾氣,分了它的尸! 下一秒,鐘弋手里拿著一只葡萄味的棒棒糖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他蹲在沙發(fā)邊,看她的眼神不在冰涼而是泛著一層水波,語氣近乎寵溺: “生氣就發(fā)泄出來,這些都沒關(guān)系的,可是不要不吃藥,我會擔(dān)心?!?/br> 這又算什么? 明知她生氣,卻還一個勁兒的強(qiáng)調(diào)讓她吃藥的言論!她說過了,她不要吃??! 他是聽不懂人話嗎?! 楚初忍著內(nèi)心洶涌的火,奪過棒棒糖準(zhǔn)備砸在地上,但是被他先一步制止,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 她倔強(qiáng)到底:“我不吃!” “不吃藥不會好?!?/br> “那就不好!” “不好……我就見不到你了?!?/br> “本身就見不到!” “你不想我嗎?” “不想!” “可是我很想你。” 楚初頓住,心被挑逗,她頃刻之間方寸大亂—— 淚眼朦朧的看他,“你說、什么?” 鐘弋抬手,擦拭她的眼淚,“我說,我很想你。” 他蹲下身的樣子宛如虔誠的信徒,與她平視的桃花眼里是再也遮掩不住能溺死人的愛意。 楚初不敢確定,也不敢相信。 明明剛剛還冷冷的…… 她一貫用自己的方式威脅道:“我吃,你就聽我的?” “想做什么?” “你把煙戒了?!?/br> “好?!?/br> 他答應(yīng)的如此快,楚初梨花帶雨的哽聲:“你是不是在騙我……” 鐘弋當(dāng)著她的面把褲子口袋里的煙盒和火機(jī)掏出,扔進(jìn)垃圾桶里:“不騙你,我今天就開始戒?!?/br> 他像是怕她不信,從茶幾的抽屜里翻出長條煙,又從其他的角落里翻出屯下的貨,一并扔在垃圾桶里。 做完這些事,鐘弋在玻璃杯中倒了一杯水,再次蹲在沙發(fā)邊,親自拿著藥喂道:“還做什么?” 楚初推開嘴邊的水,和他拿著藥的手,別扭的扭開臉,不愿面對他。 鐘弋:“還是不想吃嗎?” 楚初哭道:“不想。” 在楚初還沒有開始鬧這出之前,鐘弋是打心底在祈求楚初能生氣的,但當(dāng)真的面臨這一刻的時候,他突然很后悔…… 只是就這么看著她難受,他就已經(jīng)跟著在心疼了。 鐘弋可以理解她突然不想吃藥的行為,但不能任由著她不吃藥。 此刻面對抗拒著他的楚初,他只能先把玻璃杯放在地上,而后空出來的手,掌控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行將她的臉掰過來面向他。 但是此時的楚初正在氣頭上,她倔強(qiáng)的不肯面向他,從而忤逆的轉(zhuǎn)著頭,導(dǎo)致她的下巴處直接在他的手里被掐紅—— 那痛感好似真的讓她痛徹心扉,她的眼白處都爬上了紅血絲,淚水成行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鐘弋掃了一眼手背上的淚,心揪著,想哄她來著,可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你可真能哭?!?/br> 楚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他面前哭的像條狗—— 她也不想哭啊,可是心里好痛…… 面對著鐘弋,她惡劣的笑道:“能把你的臟手從我臉上移開嗎?” 楚初的話實在是說的夠狠,他平時一貫冷靜自持,卻也在她的語言中變得沖動:“我的手臟?它可不止摸過你的臉。” 楚初咬牙。 是啊…… 她把她的身心都奉獻(xiàn)給了他,是她親自把自個的自尊放進(jìn)他手里! 楚初火氣噴涌:“摸過又怎樣,一點感覺都沒有?!?/br> 話剛出口,她就知道這場硝煙即將爆發(fā),隨之而來的會有無數(shù)的刀片,來凌遲她的精神體。 可鐘弋卻突然從沖動中安靜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將近一分鐘,好似在壓抑和平復(fù)被她挑起的情緒。 而后鐘弋不知想起了什么,他把藥吃進(jìn)自己的嘴里,手控著她的頸部就往他眼前拉,精準(zhǔn)的對上她的唇。 楚初還在這一變化中愣著神,鐘弋找準(zhǔn)縫隙直接伸著舌頭撬開她的牙關(guān),將藥片往她的嘴里送。 楚初趕忙用舌尖推開他的舌,怎樣也不肯接受。 但鐘弋強(qiáng)硬的與她對壘,一推一送間,分泌的水汁把藥片融化,苦澀的汁液頃刻彌漫在他們倆的味蕾上。 楚初被苦的皺起了眉,但還是不服輸?shù)呐c他舌頭打著架。 唇齒相依間,鐘弋停止進(jìn)攻了三秒。 就在楚初覺得他好似妥協(xié)不打算渡藥的時候,狡猾的他把卷起的藥藏在舌頭下面,而后纏著她的舌就親了起來。 楚初驚愕的抬手推他的肩,但她使出全力都推不開他的桎梏。 最終楚初在他的親吻里敗下陣,而他找準(zhǔn)時機(jī)就將藥片頂進(jìn),藥瞬間被她咽下。 鐘弋渡完了藥就松開了她的頸部。 楚初喉嚨泛癢,只覺得咽下去的地方不舒服。 他拿起地上的玻璃杯,示意她喝。 楚初犟著,就算味蕾苦的要死,她都沒接受眼前的水。 鐘弋見此,想也沒想的喝了一口水,再次摸上她的頸部,尋著她的唇就親了上去,依著剛剛的勢頭,把水渡進(jìn)她的嘴里。 楚初被來勢兇猛的狠勁兒撬的小嘴微張,渡過來的水,一半被她咽下一半露出唇外。 她喝的有些急,嗆得她一個勁的推他,她拍著胸脯猛咳了起來。 等喉嚨處的癢意一過,她停止咳嗽,眼睛濕著,瞪向鐘弋,千言萬語的臟話都集中在她的眼神上。 鐘弋被那無形的臟話刺的深黑色的眸陰惻惻的,他抬手抹向唇瓣上殘留的水漬,一時之間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他那雙桃花眼此時在楚初看來帶著少有的風(fēng)情輕佻,如若唇邊在仰起笑當(dāng)真是勾人得很。 楚初暗罵一聲,有些氣的牙癢癢:“你……垃圾!” 她的這聲垃圾,忽然讓鐘弋想到那年在「幕」門口,她挑釁自己時說的那聲垃圾。 他不禁暗想,他真的很垃圾嗎? 但他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個正人君子。 “嘴里還苦嗎?把棒棒糖吃了?” 話剛起,鐘弋就撿起被遺忘在沙發(fā)角落里的棒棒糖。 拆開包裝,送進(jìn)她嘴邊。 楚初抿著唇,無聲的拒絕著。 鐘弋無奈的叫她:“笨笨…” 楚初剛被欺負(fù)過,并不領(lǐng)情,她訕笑:“我不想吃藥你就強(qiáng)逼著我吃,你討厭?!?/br> “不吃藥會復(fù)發(fā),你不能拿你的生命向我開玩笑?!?/br> “……” 楚初自知這事她本身就做的理虧,可她就是不想,就是想任性! 她說不過他,撇過了頭,“我不想理你,你不要跟我說話。” 鐘弋想著兩人是該冷靜冷靜。 他決定不在說話,但在閉聲前,試探的再次把糖遞在她嘴邊。 楚初看著眼前的糖,本還是想任性到底,但架不住嘴里苦的很。 她別扭的張嘴含住,隨后氣鼓鼓的將沙發(fā)上的抱枕抱進(jìn)懷里,以求安全感。 甜味一瞬在口腔里融化,她不開心的心情也因此有一刻得到緩和。 她隨即想,她為什么要生氣? 她生氣的點又在哪里? 她突然找不到生氣的理由,如果僅僅是因為鐘弋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逼她吃藥,好像也是因為她無理取鬧才會這樣做。 如果僅僅是因為那只貓的存在,他不過是有了一只喜愛的貓而已…… 這些放在正常人的思維里,好像都不該是她生氣的點。 可是,她就是生氣了,氣到現(xiàn)在都還是能感覺心堵著的難受! 楚初忽然很想暴躁的揉頭,甚至想抽一根煙,來解決一下她無法出掉的悶氣! 她如此想完,無法忍受似得“蹭”的一下站起身。 鐘弋被她的舉動嚇到,跟著她一起起身,眼神緊緊跟隨。 楚初看向他那張堪比男星還要帥氣的臉,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他那寬松的毛衣上。 忽然想到就在吃飯前她還想著他能抱抱她……她明明想跟他好好相處的…… 思及此,她再也忍受不住,噘嘴道:“你抱抱我?!?/br> 鐘弋明顯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會這樣發(fā)展似得,試探的往前走上一步,伸開了手。 楚初在他伸開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無法等待的沖進(jìn)他的懷里,她緊緊抱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提要求道:“我們在看一部電影,躺在沙發(fā)上,你要抱著我看。” “這算在聽你的條件里嗎?” “嗯?!?/br>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