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凝,等著我。
宿醉之后醒來,崔雨凝只覺得頭痛欲裂,嘴也很痛。 然而身上的衣衫都已經是干凈的了,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應該是丫鬟服侍著換的。 她只記得昨晚宋玠送她回房,走到一半的時候被他按在了假山石壁上,后面的事情竟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到了該用早膳的時辰了,沒想到宋樂寧來敲門,略帶抱歉地說道:“雨凝,我不知道你酒量,昨日灌了你許多,這會兒好些了沒?” 崔雨凝滿臉疲倦,強打著精神回道:“我也沒想到這果酒后勁這么大?!?/br> 宋樂寧一早就被宋玠給訓了,沒想到素來寵愛自己的大哥,居然這么寶貝崔雨凝,她自然要有點眼力見識,早些抱上未來嫂嫂的大腿,好繼續(xù)享受這富貴閑人的日子。 “我差人煮了些醒酒湯,快些喝吧?!?/br> 沒想到宋樂寧居然親自給她端來,崔雨凝又是一陣惶恐,趕忙請她進了屋。 喝下醒酒湯之后,又和宋樂寧一道吃了些粥,崔雨凝這才覺得燥熱的嗓子恢復了些。 二人一起往前宅走去,昨晚就和其他幾位約好了今早一道去爬山,宋樂寧熱情地挽著她的手:“昨日讓你喝了酒,大哥心疼壞了,一早就來教訓我呢?!?/br> 崔雨凝詫異地看著宋樂寧,她說的,真的是宋玠嗎? 宋玠不是最寶貝宋樂寧的嗎,怎么會因為她而去責備自己meimei。 見她那懵懂的模樣,宋樂寧大概也猜得到,自家大哥一定是平日里冷情寡欲慣了,遇見喜歡的姑娘也不知道哄,于是便想著好人做到底,替宋玠做一回說客。 “我家哥哥呢,面冷心熱,你瞧著他有時候嘴硬,其實心里比誰都關心你?!?/br> 宋樂寧自顧自地說著,聽得崔雨凝云里霧里,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二人就這么走著。 一個說前門樓子,一個說胯骨軸子。 “昨晚上有蚊蟲叮咬你沒?” “沒有,天氣還涼,怎么會有蚊子?” “噫,那可就怪了,怎么只咬了大哥……” …… 剛到了正廳,就見宋玠與高衍均是面色冷凝,高衍正在關照妻子與幾個孩子:“一會兒我與宋大人要先行回去,你們只當什么都不知道,等明后日再回去也無妨?!?/br> 王蘭甚少見到丈夫這么緊張,料想一定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隨即點點頭:“夫君且放心,我會照料好孩子們的,我們明日一早就回去?!?/br> 高衍看向宋玠:“那咱們走吧?” 誰料宋玠竟直直地望著崔雨凝—— “雨凝,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說,出來一下?!?/br> 除了宋樂寧之外,其余人均是滿臉詫異,宋玠有什么話要單獨和崔雨凝說的? 這兩人,平日里毫無交集呀! 出了正廳大門,他正色道:“宮里傳來消息,陛下病重,也許……就是這一兩日的事兒。” 那個也許之后沒曾說出口的話,叫崔雨凝神色慌張。 該不會,就是她想的那樣吧…… 這件事他本沒打算瞞著她,原想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再與她細細道來,但是顯然,計劃突然改變,令他也猝不及防。 盡管他心中不愿意承認,此刻也不得不預先與崔雨凝說清楚,生怕回頭生出什么變故,與她之間有了嫌隙。 朝中局勢動蕩,他們的婚事,恐怕又得耽擱好一段日子。 宋玠的語氣帶著愧疚:“原本想過幾日帶著你一道回西瀧,親自去云州向你父母提親,但眼下,只怕又要耽擱些時日?!?/br> “崔雨凝。”這是宋玠頭一回鄭重其事地喊她全名,看向她的眼神也滿是認真與嚴肅,“等著我!” 那一刻,崔雨凝只覺得自己的心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不知何故,此刻的宋玠竟讓她無法拒絕。 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嗎? 她很想否定,然而卻遲疑著說不出話來,只是深深地回望著他。 宋玠讀懂了她眼中的不安與遲疑,攬過她的肩頭,在她額頭印下深深一吻。 只這一眼,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