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躲不掉了。
沉寂了許久的西戎族最近隱隱有再度挑起戰(zhàn)火之勢。 連著幾日,宋玠都來高家議事,高衍只當(dāng)是西瀧形勢復(fù)雜,然而每每看著自己對面的宋玠皺起眉,總是也忍不住要正襟危坐,開始思考是否自己哪里說的不對。 陛下再不放心,也該讓宋玠前去屬地就任了吧,否則戰(zhàn)火一旦燃起,未曾提前部署,現(xiàn)場無人指揮,又是另一番問題了。 高衍試探著問:“承禮,我雖虛長你幾歲,但卻不敢以兄長自居,許多事情,你應(yīng)當(dāng)看得比我清楚。” 二人正談到何時前去就任一事,宋玠怎能不明白高衍的暗示,他點點頭:“的確到了該成親的時候,我的婚事不定,陛下始終放不下心來?!?/br> “先前聽聞陛下有意為你和公主……” 宋玠搖搖頭:“這事兒我已經(jīng)推辭了,也向陛下表明了已有心儀之人,不日將要定親?!?/br> 饒是高衍從不多問男女之事,也不免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夠入得了宋玠的眼? 而且看他那神色,似乎頗為珍視。 但退一萬步來說,既然是宋玠的心愛之人,娶了之后又怎會舍得將新婚妻子留在京中做個人質(zhì)? 宋玠起身就要離去,高衍送他到了門口,恰好遇上了一群孩子們正高高興興地要出門。 高煜,薛寶珠,崔雨凝和鄭思源都在。 “喲,今兒準(zhǔn)備去哪里玩?”高衍許久沒見到家里這么熱鬧,心中歡喜地問道。 “正準(zhǔn)備去茗山踏青呢!”高煜回道,“雨凝來的時候初冬,還沒好好看過京城春日美景,恰好思源也來了,便帶上弟弟meimei們一道出去玩玩?!?/br> 薛寶珠和崔雨凝見了宋玠也在,都沒吭聲。 “宋家在茗山有一處莊園,若是游玩踏青,怎么也得玩?zhèn)€兩三日才盡興。”宋玠忽然開口,“樂寧這幾日恰好也想去莊園里,不如帶上她,你們一道去玩玩?” 高衍連連點頭,幾戶人家都住在朱雀巷里,倒也不遠,于是問道:“雨凝,先前你不是與宋小姐交好嗎?不如去問問她?” 鄭思源忽然開口:“宋叔,你也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不過是隨口一問的客套話,所有人都等著宋玠直接拒絕。 誰料他竟微微一笑:“好啊。” 然而轉(zhuǎn)頭問高衍:“高兄要一同前去嗎?” 最終,因為鄭思源的多嘴,小輩們的踏青之旅變成了攜家?guī)Э诤坪剖幨幊霭l(fā)的大陣仗。 薛寶珠叫苦不迭:“原本想著和你們出去散散心,這下子好了,變成了宋家高家的集會,何苦把我一個外人夾在中間,平添尷尬?!?/br> 鄭思源探了探頭:“寶珠jiejie,還有我,我也是外人。” 若不是看他生得討人喜歡,薛寶珠早就破口大罵了,這會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雨凝,你這位青梅竹馬,看起來可不太聰明?!?/br> 崔雨凝也悶悶不樂,宋玠在場,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原本想著離他遠一些,誰知出去玩樂還要面對他。 都怪鄭思源多事。 見了兩位jiejie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鄭思源也是想不明白,人多些出去玩,不是才熱鬧嗎? 抵達宋家莊園的時候臨近傍晚,宋樂寧和鄭思源一樣,最喜歡熱鬧,飯桌上就開始策劃起來明日要去往何處游玩。 半山腰有一處流觴曲水之地,亦可行酒令。 早就聽聞宋小姐酷愛飲酒,崔雨凝見她一杯一杯灌下去面色絲毫不變,心中暗嘆,果真是好酒量! 宋樂寧給崔雨凝倒了一杯,慫恿道:“嘗嘗,這是自家釀的果酒,輕易不會醉人的?!?/br> 平日里雨凝就乖巧嫻靜,連舅媽也笑著說:“今日難得高興,又沒外人在,喝一點也沒事的?!?/br> 見大家伙兒都飲了酒,崔雨凝也不再推辭,端起酒杯嘗了一口,這酒果真可口,頗為清甜,毫不辛辣,不知不覺在宋樂寧的勸酒辭中,竟喝下了一小壺。 高衍夫婦二人回房了,屋子里只剩幾個小輩,高煜見父母走了,總算逮著機會能與薛寶珠好好說會兒話,向她使了個眼色,二人便也悄悄退場。 崔雨凝覺得眼前有些花,要說要回房。 “雨凝jiejie,我送你!” 鄭思源起身要陪她,卻被宋樂寧一把拉住,宋樂寧拎著他的衣袖:“莫不是輸怕了想躲酒?這莊子里你也是頭一回來,送什么送,有我大哥在,何須擔(dān)心?!?/br> 宋玠面色如常,此刻倒真像個長輩一般穩(wěn)重,對著崔雨凝說:“走吧,我送你去住處?!?/br> 崔雨凝抬頭望了他一眼,只覺得那平靜的眼眸內(nèi)蘊含著驚濤駭浪,她知道那個眼神意味著什么。 今晚,又是躲不掉了。 ———————— 承蒙各位看官投珠打賞,距離二星也就差個六七百珠了(bushi),我會繼續(xù)努力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