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學(xué)期來的交換生是從學(xué)校新簽的姊妹校來的耶?！?/br>
    「嗯，韓國來的嘛?！?/br>
    「希望來的是一群歐巴?！?/br>
    「歐巴并不是帥哥的代名詞吧？」

    「在臺灣的話，算吧？」

    白柳與她的室友施媛一同從宿舍出發(fā)，在前往系大會的路上，間聊著關(guān)于交換生的話題。

    她們所就讀的c大雖然同樣也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藝術(shù)大學(xué)，但有別于其他歷史悠久的傳統(tǒng)藝大，c大的作風(fēng)前衛(wèi)，教授也幾乎是從各國游歷回來的，因此以師資夢幻而揚名國際，相比起注重學(xué)生比賽成績的其他藝大，c大在與促成學(xué)生躍上國際的合作案上可說是不遺馀力持續(xù)拓展中。

    總而言之，因為上述的原因，c大很擅長與國外藝大簽屬姊妹校的合約，為促成國際交流，時常讓自己學(xué)校的學(xué)生與姊妹校做交換生。

    由于交換而來的外國學(xué)生并不平均分配在各個系上，所以也不是全校的學(xué)生都有機會與外國交換生一起上專業(yè)課，畢竟c大雖然大部分是美術(shù)與設(shè)計相關(guān)科系，但同時還特別設(shè)有社科學(xué)院。

    白柳與施媛的主修分別是立體工藝與平面藝術(shù)，這兩個科系是c大設(shè)計院的熱門科系，亦可以說是外國交換生最常選擇的，兩系間交流頻繁，時常聯(lián)合開課，或者舉辦聯(lián)展。

    這學(xué)期自然也不意外，兩個科系又一次為了交換生而聯(lián)合舉辦系大會。

    「對了大白！你不是說開學(xué)前你有見到其中一位提早抵達的交換生嗎？我那時候忙著趕展覽作品，沒仔細聽你說，他帥嗎？」

    「嗯……見仁見智吧，你知道我的喜好吧？對我來說他還滿符合的。長相偏向典雅，氣質(zhì)卻有股天然呆的樸素，身高很高，我站在他面前要仰頭，膚色很白，在陽光下拍照大概會曝光?！?/br>
    「看來初印象很好？」

    「還不錯吧？反正他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那種帥哥，比較像古典美人那種類型。」

    白柳瞇起眼回憶那人給她留下的印象，脫口而出的形容難得地斟酌了用詞，因為交流短暫，她的回想也只能止于對方的外貌。

    施媛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點著頭，嘴里忙碌地咬著早餐店奶茶的吸管。

    兩人抵達的晚，前排的座位已經(jīng)被好奇韓國交換生顏值的女性同胞坐滿，因此白柳與施媛順理成章地在距離講臺遙遠的后排落座。

    「這人氣真不是蓋的，要是等等上臺的傢伙們平均值不達標(biāo)，真不曉得前面那些韓流迷妹的表情要怎么管理?！?/br>
    施媛一口氣吸光剩下的奶茶，像個宿醉的大叔一樣夸張地發(fā)出感嘆，雖然她昨晚因為煩惱作品進度，確實喝了許多酒。

    就在兩人因為等待而逐漸變得神情恍惚，靈魂幾乎rou眼可見要從雙眼中離家出走時，前方傳來了陣陣壓抑后的驚呼。

    今天的主角們登場了。

    宋江彥走在那些交換生之中，與他前后的人有說有笑，與那天被中午的陽光曬得狼狽的慘樣大相逕庭，今天的他十分清爽，格外吸引目光。

    「不錯，不管是男的女的，身高都很平均呢。顏值平均嗎……在我這里算是中上了呢，很不錯啊這批人?！?/br>
    「你是哪里來的選秀評審嗎？」

    「不過站在中間的那個男生，雖然不是我的菜，但他應(yīng)該是個目光收割機吧？完全是個妖孽耶，對吧大白？」

    儘管白柳幽幽開口吐槽施媛對那些交換生的評價，但被施媛果斷地給無視了過去。

    「那天你遇到的是哪一位啊？」

    「就那個、目光收割機?！?/br>
    「哇──妙啊！」

    施媛對緣分的奇妙感到不可思議，但說實在的，對白柳而言就只是萍水相逢的程度而已。

    儘管宋江彥這個人外貌也好、聲音也罷，就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很貼合白柳的喜好，但她并不會因為偶然對其施以援手而抱有期待。

    白柳是個對人際關(guān)係很佛系的性格，雖然非母單，但對于陷入一段關(guān)係的開始，她從不是主動的那方，哪怕對方極其吸引她也一樣。

    「啊不管了，我要回去睡覺，連熬了一周，我感覺快死了。你呢？」

    「我也快死了……我們回去吧?！?/br>
    「大四的課表真是治癒人心啊，我每次快要瘋掉的時候，只要抬頭看一下課表，就能再多撐一會兒呢，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明天沒課呀──」

    白柳跟著施媛一起，偷偷摸摸地從演藝廳的后門溜走，全然沒注意到宋江彥的目光，稍微在她的背影停頓了一段時間，直到她將門關(guān)上。

    叮咚──一聲來自群組的訊息提醒自靜謐得能聽見小呼嚕聲的房間內(nèi)響起，施媛慢了好幾拍才艱難地皺著臉睜開眼。

    「大白……大白醒醒……」

    「……嗯？」

    「他們說晚上要辦交換生的歡迎會……你去嗎？」

    「嗯……現(xiàn)在幾點了？」

    「四點了，他們說要快點統(tǒng)計人數(shù)，馬上要去買酒了?！?/br>
    說著說著，施媛已經(jīng)認命地坐起身，一邊回覆著自己的意愿，一邊等待白柳回應(yīng)，但白柳只是將臉埋進被褥里，因為空調(diào)持續(xù)運作著，她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并不怎么想起床。

    「還是去一下吧？好歹是新學(xué)期，展現(xiàn)一下大學(xué)生的熱情，很快就要沒機會了?！?/br>
    「……行。」

    施媛這話幾乎每學(xué)期都用得上，而且不只一遍，因為每學(xué)期大伙兒都會借各種各樣的理由聚會多次，可以這么說，白柳是多虧施媛，才不至于被眾人編列在邊緣人的名單里。

    「好了，集合時間是七點，我要抓緊時間在睡一下?！?/br>
    說完，施媛隨手將手機扔在被子上，往后一躺很快就又睡死了。

    白柳與施媛睡得很飽，成功提早一個小時起床后，便悠哉地開始梳化，畢竟算是個大場合，還是不好打扮得太隨便，于是在決定好穿著后，兩人又各自坐在書桌前上妝。

    施媛維持著她一慣的辣妹風(fēng)格，畫了一個色彩感較重的眼影，也選擇了顏色較深的口紅色號，穿著一件棕色的小可愛背心，外面套了件網(wǎng)紗的刺繡罩衫，下身則選擇黑色的直筒牛仔褲。

    另一邊，白柳保持清爽的風(fēng)格，簡單地上了遮瑕再畫好眉毛，口紅就用珊瑚橘的護唇膏代替，衣著則選了件泡泡袖長版白t恤，側(cè)面開了一個直至胸側(cè)的高衩，下身則穿了深藍色貼腿牛仔褲。

    「簡直就是朵嬌滴滴的白玫瑰呀，大白?！?/br>
    「好說好說，像你這樣艷麗的野玫瑰才是人群中的焦點。」

    風(fēng)格回異的兩位姑娘打扮好之后，站在鏡子前互吹彼此的彩虹屁，才拎起各自的包包，神清氣爽地出發(fā)前往集合地點──設(shè)計院大樓的頂樓天臺。

    兩人抵達的時間剛好整點，加上外出買酒的人后，還有大半的人尚未出現(xiàn)，但交換生已經(jīng)到了，并且被提早到的一群白柳的學(xué)妹包圍，一群人有說有笑地使用英語溝通著。

    雖然沒有擺上明面討論過，但大家都默認c大的錄取成績中，占比最高的學(xué)科非英語莫屬，因為老師大多都是留洋歸國的，講英語對他們而言簡直信手拈來。

    因而造就了c大學(xué)生英語水平平均高于其他學(xué)校的結(jié)果，包含但不限于公立大學(xué)，同時也讓交換生們與c大本校生交流上的能夠順利且流暢。

    「你們系很積極耶，看來那群男人是你們系的菜？」

    「你不要一語概括所有人。」

    「我哪有？你明明就對目光收割機印象深刻，但是他好像沒有來呢。」

    施媛環(huán)顧四周，確認宋江彥確實不在現(xiàn)場，便故意戲弄白柳，瞇起雙眼緊盯著白柳平靜無波的表情看，想從那張清秀的臉孔上找出一絲失望，然而結(jié)果只是讓她自己失望。

    白柳心里毫無波瀾，反倒嘀咕著問酒什么時候會到。

    宋江彥姍姍來遲地抵達頂樓后，場面大約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了吧。

    「喔！江彥來了！」

    一個留著空氣瀏海的韓國女孩用韓語這么喊道，在場只要有追韓劇的臺灣人都能依稀聽懂內(nèi)容，于是紛紛回頭看向樓梯口，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巧踏上最后一階的宋江彥。

    「江彥啊──遲到了要罰酒的！」

    另一位韓國男生也用韓語對宋江彥喊了句話，后者聽了之后露出無辜的笑容，伸手接過那個男生倒得滿滿的酒杯，仰頭就是一飲而盡，爽快地令人咋舌。

    「這酒量是開掛嗎？你有看到吧？那杯是混酒吧……」

    施媛看得瞠目結(jié)舌，立刻偏過頭去跟白柳咬耳朵，而白柳則是捧著自己的酒杯抿唇聳肩，不予置評。

    「抱歉，剛才房間的冷氣出問題，花了點時間聯(lián)絡(luò)房東處理?！?/br>
    宋江彥放下酒杯，順帶解釋起自己遲到的理由，然后在空氣瀏海特別為他空出的位子落座。

    「怎么回事？他是把你忘了嗎？怎么看到你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不然他要有什么反應(yīng)？都過了一段時間了，不記得也很正常，我長得又不是很有記憶點。」

    「你怕是對自己有所誤解，你身上有股氣質(zhì)讓人難以忘懷?！?/br>
    「什么氣質(zhì)？」

    「流氓的氣質(zhì)。明明不是厭世臉，但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就像萬年不爽，講話又很直接，所以超容易嚇到人，就是個流氓??！」

    白柳無言地看著施媛眼前擠眉弄眼地打量自己，正想伸手推開她愈湊愈近的臉時，施媛的學(xué)弟妹們就率先發(fā)出抱怨，引走了她的注意。

    「學(xué)姐！大家都知道你跟白柳學(xué)姐是真愛，別在秀恩愛了啦！」

    「就是說??！學(xué)姐平時明明負責(zé)帶動氣氛的人欸！怎么可以怠忽職守！」

    「好呀──你們這是造反嗎？竟敢打擾我跟我老婆談情說愛！我今天不把你們這些小崽子喝掛，我就不姓施！」

    說著，施媛開始全心投入進歡迎會里，帶動著大家一起玩游戲。

    氣氛嗨到白熱化，眾人都受到施媛的影響而玩開了之后，白柳悄悄地退出了大家為游戲所圍成的圈，獨自走到圍墻邊呼吸新鮮空氣，好讓自己醒醒酒。

    「好久不見，你好呀?！?/br>
    這是一句韓語與英語的混搭招呼，宋江彥拿著兩個杯子朝白柳走近，最后站在她身旁。

    「喔……你好?！?/br>
    唔、真的好像韓劇啊……白柳聽見了那句「安妞」，下意識地也跟著回了一句。

    「喔──是韓語耶，真親切?！?/br>
    宋江彥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白柳，雙眼笑成了兩牙彎月，配上他溫潤低沉的嗓音，整個人散發(fā)著和煦又柔軟的感覺。

    「謝謝，嗯？」

    白柳接過那個杯子，禮貌性地啜飲了一口當(dāng)中的液體，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燒酒，而是氣泡水。

    「嗯，我的酒量不行，所以我剛才喝的都是偷偷準(zhǔn)備好的氣泡水。」

    「哇……這是詐欺吧？你朋友剛剛不是還調(diào)了混酒給你？」

    「嘿嘿，是秘密喔，他調(diào)了汽水加果汁給我。是不是很像啤酒加燒酒？我們專門實驗過的?！?/br>
    面對白柳杏眼圓睜的模樣，宋江彥笑得更加燦爛，微微皺起鼻頭，比出了「噓」的動作。

    「我白天好像見你從后門走了，怎么沒待到最后？」

    「因為實在太睏了?！?/br>
    「沒睡好嗎？」

    「不是，我跟朋友最近在趕作品，所以已經(jīng)連續(xù)熬了好幾個通霄了，剛剛也是，一直睡到集合時間前才起床?！?/br>
    雖然宋江彥沒有明講，但白柳很微妙地理解他真正想問的，因而解釋起自己早退的原因，儘管自己并不需要特別為他解釋。

    「中途落跑的事，是秘密喔。這樣我們就扯平了?！?/br>
    「哈哈，好吧，我們扯平。那你今晚也要繼續(xù)趕進度嗎？在宿舍？」

    「嗯，但等等回去前我要先去工作室拿個工具，昨天以為工具不見差點出大事?！?/br>
    「嗯……那不如現(xiàn)在一起去吧？」

    「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工作室看看的意思?！?/br>
    宋江彥話音剛落，不等白柳反應(yīng)過來，她手中的杯子就被宋江彥放在了圍墻上，然后被他握住了手腕，一起安靜地跑向樓梯口。

    白柳跟著宋江彥一路跑到了二樓，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你真是……」

    「喔！是韓語！」

    「什么？呃不、我是想說……」

    「你會說韓語嗎？怎么會？」

    宋江彥驚喜至極地握住白柳的肩膀，驚奇到瞪大了眼睛，白柳感覺他的距離要是沒抓準(zhǔn)，說不定剛才就會直接被他的鼻子攻擊。

    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竟暴露出真正的秘密，白柳不禁有些懊惱，雖然沒打算瞞著，但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派上用場，因此除了施媛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知道，原來白柳會說一點韓語。

    至于為什么會韓語，這又是一則奇幻故事了，白柳暫且不打算解釋。

    「我除了大概能聽得懂之外，其他都是有待加強的程度而已?！?/br>
    「所以我這么說，你能聽懂嗎？」

    儘管白柳用英語再三強調(diào)自己的韓語程度甚至稱不上普通，僅僅只是能聽懂意思的程度，但這樣的意外發(fā)現(xiàn)，仍然讓宋江彥感到欣喜。

    「好神奇，沒想到我們還能這樣溝通。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br>
    「真是……雖然很感謝，但這樣感覺是我吃虧了?！?/br>
    「那你就帶我去看看你的工作室吧，這樣就又扯平了?！?/br>
    「……走吧?！?/br>
    白柳無奈地領(lǐng)著宋江彥往工作室走，但因為工作室除了放置重型工具以及插電型工具外，還有幾件已完成的大型作品，雖然平時也沒遮掩過，但現(xiàn)在突然要帶人去參觀，她心里總有些不自在，同時不由暗自哀怨身旁這隻跟屁蟲未免也太自來熟。

    白柳這學(xué)期換了間工作室，因為錯過預(yù)選工作室的時間，而被併入了與學(xué)弟妹共用的大工作室，前身是舊雕塑教室，雖然環(huán)境變雜了，但好處是空間很大，一人一組獨立工作桌跟一大一小的工具柜是基本配備。

    「你這是翻模嗎？」

    「對，但是作品已經(jīng)做完，所以它被我暫時擱置了?！?/br>
    宋江彥彎身仔細端詳著橫躺在白柳桌上的巨大石膏體，看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發(fā)問，而白柳則蹲在桌子下的小柜子前翻翻找找。

    「奇怪，我明明記得放在里面了……」

    啊……果然應(yīng)該把柜子都鎖起來的嗎？白柳突然想起上屆使用這里的學(xué)姐對自己的告誡。

    『白柳啊，別的都還好，需要插電的工具千萬要收好，很常有人拿走了就裝傻不還了喔?！?/br>
    「啊──煩死了?！?/br>
    確認過自己的隨身型電鑽確實不知去向后，白柳露出眼神死的表情抱著膝蓋約莫半分鐘，才猛地掀開包包拿出手機，打算直接下單再買一支新的，但旋即想到等新的電鑽到手，又得浪費許多時間，她又重新焦躁起來。

    而本來還在端詳白柳製作的石膏模的宋江彥，在聽見白柳喃喃自語的怨聲后，便仗著自己人高腿長，隔著一張桌子仍輕松地越過桌面，俯視白柳的手機介面。

    「那種電鑽我有三隻耶，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先借你一隻。」

    「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不、總之先謝謝了，我很需要?！?/br>
    白柳聞言立刻仰頭，猝不及防與趴在桌上俯視自己的宋江彥近距離面對面，她先是一愣，隨后眨了幾下眼睛，略顯僵硬地改口道謝，接著低頭將訂單完成。

    「那我明天拿給你吧?！?/br>
    「謝謝，再麻煩你……唔！」

    白柳一面道謝一面扶著桌面有些艱難地站起，因為蹲得太久，腦袋貧血加上腿麻，讓她一時間難以獨自站穩(wěn)，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就要往后倒，驚險的瞬間，宋江彥反應(yīng)相當(dāng)迅速地拉住了她。

    白柳被宋江彥隔著桌子安穩(wěn)地扶住，臉色難掩尷尬，她試著輕輕掙動自己又一次落入對方掌心中的手腕，然而他并未打算松手。

    「你不放手嗎？」

    「你的手腕真的好纖細?！?/br>
    白柳委婉地要求宋江彥松手，不料對方卻答非所問，甚至將她的手臂拉到眼前仔細地打量，還用拇指指腹輕輕摩娑起她突出的腕骨。

    「好神奇。」

    「有什么好神奇的？」

    白柳等得不耐煩了，乾脆用力掙開宋江彥的手，將自己的手從他那里抽回，不太自在地試圖用自己的掌心溫度蓋過他留下的觸感。

    「不一樣的啊，你看，我的腕骨沒有你的那么精緻漂亮。」

    「只是因為我的手比你的還小而已吧……」

    宋江彥將自己的手伸到白柳面前展示，眼神就像小鹿斑比一樣天真又無辜，但白柳不想再被他牽著鼻子走，索性側(cè)身閃過，連視線都盡量不在他身上停留。

    「我要回去了。」

    白柳快步走到電源處關(guān)閉工作室的燈，開口催促宋江彥走到門口，俐落地鎖上門并藏好鑰匙后，旋即跟他告別。

    「明天見?！?/br>
    宋江彥并未出言挽留她，儘管他看起來似乎是想這么做的，但說出口的話卻只是提醒白柳，他們還有明天見的這個約定。

    「為了方便聯(lián)絡(luò)，我們交換一下聯(lián)絡(luò)方式吧？啊……韓國習(xí)慣的通訊軟體臺灣這邊好像不太流行，那就交換ins吧？」

    宋江彥自顧自地說著，好像全然沒想過也許白柳會拒絕，但其實語氣里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白柳微微瞇起眼，有種正被他哄勸的感覺，但他給出的理由確實有理。

    考慮了幾秒鐘，雖然自己的帳號常年只用來看其他人的生活和分享怪奇動態(tài)，倒也無所謂被宋江彥看見，于是便再次拿出手機，與宋江彥交換帳號。

    「那我先回頂樓了，再見。」

    「對了，既然人情已經(jīng)欠下了，再麻煩你一件事吧，雖然應(yīng)該不太需要，但我朋友，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她?！?/br>
    「咦？啊……沒問題?！?/br>
    大概有些驚訝會被白柳提出請求，宋江彥的思維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立即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

    回去的路上，白柳回想到剛才在工作室跟宋江彥獨處的情形，心底涌起對他的感想。

    「看起來是個憨憨，但實際應(yīng)該還滿精明的，只是思維太跳躍讓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人緣好像很好，因為交換生們都跟他很熟絡(luò)的樣子。還有什么呢……」

    白柳自言自語地細數(shù)著經(jīng)過相處后的宋江彥是什么樣子，沒什么特別的動機，只是單單覺得宋江彥很像外星人。

    想著想著，上坡路很快就到了頂點，白柳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有些虛晃。

    而剛才說著會幫她照看好友的宋江彥，正趴靠在圍墻上，直到看不見白柳的背影，才慢吞吞地回到頂樓接受一眾醉鬼的譴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