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咎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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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梁亭松把紙筆送過來后,許為溪幾乎是立刻在紙上記錄談話的這些孩子提供的信息。 思緒在腦海中編織,隨后在紙上呈現(xiàn)出清晰的時間線點,這起案子的真相終于是要水落石出了。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許為溪擱下了筆,將紙張立起來,他瞇著眼去看特意空出來的中間部分,那里只有一個名字。 講師。 梁亭松一直站在人不遠的地方?jīng)]有出聲,他靠在門邊,目光落在許為溪的臉上。許為溪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一旦陷入邏輯疏導之中,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如同換了一個人,認真且自信。 許為溪又抽出了另外一張紙,將剛剛梳理出來的思路謄抄了一遍,但有意劃去了講師的部分,隨后將原稿折疊幾下塞進口袋里,拿著那份謄抄稿走到梁亭松身邊遞給人。 “應該就是這樣了?!?/br> “為溪,鄭竹陽已經(jīng)抓到了,謝圖南那邊接觸得到的材料也要交到警局,你有空和他聯(lián)系一下?!?/br> 許為溪的背僵了一下,隨后恢復如常。 “我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br> 雖然許為溪在疏導的過程中已經(jīng)對學生們進行過了一些提問,但還有一些信息是需要警方再次和學生確認的。 半小時后,梁亭松和派出所的警員們對學生們再一次進行了審問,在鎖定了兩名代號為“青鳥”和“關雎”的嫌疑人后,梁亭松迅速給小組里的人發(fā)了訊息,帶這兩名學生回市局做調(diào)查。 許為溪走到派出所門口,慶州市這幾天總是高溫不下,熱浪一股一股地迎面而來,許為溪看了眼手機界面,遲疑了幾秒后,撥通了謝圖南的電話。 幾聲嘟聲后,電話那邊傳來了謝圖南的聲音。 “您好,我是謝圖南,我現(xiàn)在有事不在,如有急事,請您在聽到嘀聲后留言,屆時我會給您回復?!?/br> 這個點謝圖南應該是沒有什么要忙的事,轉(zhuǎn)入語音留言是許為溪沒有想到的,隨后他又重新?lián)芰艘槐橹x圖南的電話,而這一次依舊是轉(zhuǎn)進了語音留言里。 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預兆,尤其是不久之前兩人還通話過,謝圖南話里話外還說了要去醫(yī)院看他。 許為溪隨后又給姜繼開打了電話,后者正在大學園里的樹蔭下乘涼,看到許為溪的電話還有些意外,以為是案子又出了什么變動。 “老姜,你能聯(lián)系上師哥嗎?” “小謝?他有幾天沒來過我這邊了,出什么事了?” “沒事,就是市局這邊需要和他對接下信息?!蓖瑸榻^開的學生,許為溪并不想讓老姜為他們這些事鬧心。 聽人這么說了,姜繼開便了然,也不再多問什么,“我一會兒給小謝和誠明打個電話問問?!?/br> “老姜。”許為溪望著外面天空中稀薄的云,“麻煩了?!?/br> 許為溪難得有這么跟姜繼開客氣的時候,姜繼開心里一咯噔,看起來事情有點嚴重,難不成是小謝和警方那邊產(chǎn)生了什么分歧,小溪作為中間人現(xiàn)下左右為難? “小溪,有什么事一定要說出來,不能和小梁說的,就和我說。”姜繼開停了片刻,語重心長地道。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許為溪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如果不是謝圖南的話,他真的有可能和老姜商量這件事。 “知道了?!痹S為溪應了一聲后,等姜繼開那邊掛斷電話后,他又打給了另外一個人。 他的師姐,謝圖南的女朋友——柳曼雪。 之前謝圖南說過柳師姐和閨蜜去了俄國,不知道這會兒人在不在忙,許為溪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打了過去。 然而電話那頭只有冰冷的女聲提示音。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br> 許為溪以為自己聽錯了,柳師姐之前也有換過號碼,但是在更換之前都會跟他們發(fā)信息說一聲,依照他們幾人的關系,師姐也不會平白無故將他拉黑。 一時之間,謝圖南和柳曼雪都聯(lián)系不上,這讓許為溪的心有一絲慌亂,他立刻回到派出所的工作臺邊,找警員借了手機,再一次給柳曼雪打了電話,而這次依舊是顯示空號。 巨大的不安在許為溪的心底蔓延開來。 “為溪,怎么了?”梁亭松從審問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人站在工作臺邊,手里還攥著電話聽筒,一動不動的。 許為溪被人這一聲喚從怔中驚醒,他將聽筒放了回去,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利用公安系統(tǒng)可以查到人員的行蹤,但是程序格外嚴格。 “梁亭松,我需要找一個人?!?/br> “謝圖南?”梁亭松看人的模樣,便知道謝圖南那邊可能聯(lián)系不上了,即使許為溪不開口,后面他也要申請調(diào)查謝圖南這些年的行蹤。 因為心緒有點亂,許為溪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梁亭松這句疑問后面所代表的意義:“是我?guī)熃?,突然?lián)系不上了?!?/br> “嗯……回市局再說?!绷和に煽粗艘驗樾臒┒櫰饋淼拿碱^,聲音頓了一下,走到工作臺邊整理手中收集來的所有案件信息。在學生們被家長帶走后,他得把這些東西帶回市局。 聽人這么說,許為溪也只能先平復自己的心情,他拉開板凳,坐在椅子上,靠著最上方的橫桿閉上眼睛去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 學生們的家長也很快陸續(xù)趕到了這里,看著失蹤了這么多天終于平安回來的孩子,原先積攢的對于公安的怒氣,也削減了不少。 在親人平安面前,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擺。許為溪早在第一個家長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躲進了安靜的審問室里,越是這種時候,他越希望身處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 梁亭松送走最后一個孩子后,走到了審問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但里面沒有任何反應。 梁亭松直接扭開了門把手走了進去,只見許為溪背對著門,坐在椅子上,身體正微微顫抖。 “為溪?”梁亭松走了過去,伸手摁在人的肩膀上,“怎么了?” 許為溪將手機遞到梁亭松面前,那是一封郵件,而畫面中的人正是追蹤不見的謝圖南。 圖中的謝圖南,被人用鐵鏈捆綁在金屬椅子上,頭發(fā)亂成一團,身上印著幾條鮮血淋漓的痕。 郵件的下方,只有寥寥的兩個字—— 平等 “他們”失去了赤烏,所以要讓警方也付出代價,而謝圖南之前一直和鄭竹陽接觸,所以成了被攻擊的目標! 許為溪在看到郵件的時候,只覺得手腳冰涼,他怎么會認為師哥是叛徒呢?師哥因為鄭竹陽的案子落入了“他們”的手中,如果沒有他當時的建議,師哥也許不會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我覺得謝圖南沒有出事?!绷和に蓪⑹謾C放回桌面上,“首先,這個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學生們剛被救出來,幕后黑手應該不會這么急不可耐地再犯罪行?!?/br> “然后是這個圖片,現(xiàn)代的妝造技術可以達到很多效果,警方之前也用過類似的方式去混淆嫌疑人的感官,僅憑一張圖不能說明什么?!?/br> 許為溪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梁亭松,伸手拽住了人的袖口。 “梁亭松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僅憑一張圖不能說明什么?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呢?一般情況是一般情況,不是絕無可能!” 事已至此,梁亭松并不想繼續(xù)對許為溪隱瞞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事,喟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對謝圖南進行調(diào)查?!?/br> 許為溪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梁亭松,一來是因為梁亭松居然調(diào)查了謝圖南但先前卻從未和他提過,二來是哪怕是這個時候了,梁亭松居然還在懷疑謝圖南。 既然調(diào)查了謝圖南,那作為謝圖南的推薦者的他是不是也在梁亭松的懷疑之中,或者是不是也再次被調(diào)查過。 否則為什么不告訴他? “梁亭松!你是不是也順便懷疑了我?”幾乎是一瞬間,許為溪咬著牙道。 “沒有?!边@句疑問一出口,梁亭松也是立刻予以回應,“為溪,你現(xiàn)在需要冷靜。” 這句話在當下許為溪心里,拐了十幾道彎直接變換了意思,梁亭松說他不冷靜,梁亭松覺得現(xiàn)在的他思想有問題。 “在去ktv調(diào)查的時候,那些監(jiān)控里有謝圖南的身影,在警方交給謝圖南任務后,他給警方的反饋一直都是模棱兩可,毫無進展。” “而在這幾天里,謝圖南一直頻繁出入安琳娜的別墅,今天上午他還去了慶醫(yī)?!?/br> “為溪,你是不是在慶醫(yī)看到了謝圖南,他是不是和林羽父母接觸了,你仔細想想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問題所在。” 梁亭松句句都帶著考量,但此刻的許為溪對于人的這些話是半屏蔽的狀態(tài):“監(jiān)控證據(jù)直接拍到了謝圖南綁架學生們了嗎?和鄭竹陽的交流沒有進展,是因為謝圖南并不擅長心理疏導方面的工作,這個也是一開始就說過的?!?/br> “至于我有沒有看到謝圖南,他也許是接了謝誠明的任務呢,人家父子間對接任務,未必要經(jīng)過你!” 最后這一句話基本是帶著情緒說出去的,話一說出口,許為溪就后悔了,話音落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梁亭松眼里的失望。 沒等人開口,許為溪抓起手機快速離開了審問室,大廳里的警員剛想和人打聲招呼,就見著許為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派出所。 直到幾分鐘后梁亭松從審問室里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不好看,這讓一眾警員也不敢多說什么。 許為溪的話在怒頭上,但是他剛剛也絕不是完全理智的,就像人說的,如果謝圖南真的出事了呢,這封郵件是只發(fā)給了許為溪還是發(fā)給了更多的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這種事,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都是他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第91章 網(wǎng)站 梁亭松回到市局的時候,便立刻感受到了支隊里的不對勁,謝誠明等在他的辦公室里,煙灰缸里攢積了好幾根抽完的煙頭。 謝誠明也收到了那封郵件。 刑偵支隊支隊長的獨子被綁架襲擊這種事,一時之間在市局里引起不小的波瀾。在會議上,付志行考慮到各方面的原因,本意是想讓梁亭松來調(diào)查這個案子,但在謝誠明的再三請求下,還是將案子的主調(diào)查權交給了謝誠明。 接下來的幾天里,梁亭松要處理學生綁架案的后續(xù),重心不能偏移,只能偶爾分散一點精力去注意謝圖南案子的動向。 “青鳥”和“關雎”被帶到了市局,隨后送往了拘留所,而接下來的幾天里,梁亭松上報完學生們的狀況和案件進展后,便對幾名嫌疑人進行了審訊。 兩個學生十分坦然地講述了自己的罪行,她們和鄭竹陽一樣都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因為受到講師的理念疏導,決定保護自己,抵抗這種暴力。 作為直接跟講師接觸的人,梁亭松幾次想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講師的身份,樣貌等關鍵信息,而兩個孩子對此閉口不談。 梧禹和于沅在對鄭竹陽的審訊中也碰了壁,但鄭竹陽對于“講師”這兩個字的反應要更激烈一些,幾乎是一聽到就恨意叢生。 但他們并不是毫無收獲,這幾個學生的筆錄中,不約而同的提到了同一個網(wǎng)站——遇到講師的網(wǎng)站。 梁亭松折返回市局,直接去了材料室找路季商,而后者在接收到任務后,立刻對鄭竹陽的手機進行了破解調(diào)查,很快便找到了鄭竹陽近三個月內(nèi)頻繁聯(lián)系的一個人。 路季商看著對面不定時發(fā)過來的一串網(wǎng)址,挑了挑眉。 他翻開了自己的手機,翻到了個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人,發(fā)去了一串號碼,那邊在十幾秒后同樣的發(fā)過來一個網(wǎng)址。 “真是……離譜啊……”路季商一時失語,將手機往桌上一拋,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老大,作為你最忠心耿耿的下屬,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對不對,我是個好人,真的?!?/br> 這事也好理解,路季商在進市局之前,各種網(wǎng)站玩得風生水起,認識的人也多,這個網(wǎng)站說不定就是什么時候接觸的,只是時間一久,加之進了市局后,這幾年就沒碰過,便忘了還有這。 梁亭松揚了揚頭,望向鄭竹陽的手機問道:“這個網(wǎng)站主要是干什么的?” “我想想啊……”路季商拍了拍腦門,仔細回想那段叱咤風云的時光,“好像是有關于世界各地的學術分享,但這個網(wǎng)站有點特殊,如果是新人的話,第一次進入是無障礙的。進去后會有管理員來加,在之后還想要進的話,就需要跟管理員索要網(wǎng)址,再進,且這種網(wǎng)址都是用過即丟的?!?/br> “你現(xiàn)在試著用鄭竹陽的號登進這個網(wǎng)站看看?!绷和に烧酒鹕?,走到人身后看著人cao作。這種進入網(wǎng)站的方式,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不符合常規(guī)的,這個網(wǎng)站些許只是個披著學術外殼的。 路季商將鄭竹陽常用的號碼hela發(fā)了過去,只等待了幾秒,那邊絲毫沒有猶豫地發(fā)過來一個網(wǎng)址。 “老大,我能出去上個網(wǎng)嗎?” 如果用材料室的電腦,那必定會被后臺檢測出來是公安的網(wǎng)絡,這個時候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找一臺“干凈”的電腦。 梁亭松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去開門,“我?guī)闳??!?/br> 幾分鐘后,兩人站在西月網(wǎng)咖的門口。 “老大,市局旁邊就有一家來著……”路季商咽了口口水,小聲地道,他懷疑他老大私事公辦。 梁亭松什么也沒說,直接走了進去。那件事之后,蔚平顧就辭去了網(wǎng)管的工作,現(xiàn)在在崗的是陌生面孔,吧臺小哥一看到穿著制服的梁亭松,以為是警察日常的檢查,立刻起身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