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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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反復復往門外瞅了好幾眼,才壓著聲提醒她:“今天其實是武子昕想要你來,我推不了,到我這里試探了好幾次你和林季延過去的關系,我捂著沒說,她待會肯定要找你,你先想好怎么說?!?/br> 說到這里,她又憂心忡忡看向許愿:“你和林季延怎么回事?那個演唱會的報道我看到了,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她或許真正想問的是,你們倆怎么又攪合到一起? 許愿眉眼沉斂,并不意外她媽會這么問,只是避重就輕說:“武子昕要是來問,我就說實話。” 她想了一會兒,實在是為人際關系感到疲憊無力,看著她媽,還有她爬到眼角的幾根皺紋,正色道:“媽,你才是武家女主人?!?/br> “別為了我,委屈自己?!币娝龐尩谋砬槁月泽@訝,許愿出手搭了一下她肩膀,“我們都別再委屈自己了?!?/br> 出了廚房,客廳沙發(fā)上只剩武子昕一人,像是故意驅散了家里其他人,在這里等她。 她開了通往花園的門,冷艷沒有笑意的臉往外一撇,“去外面聊聊?” 許愿默然點頭,隨著她往花園走,但保持了一點距離。 月色清幽,到晚上,花園的暑氣消散一些,傍晚灑過水,白日被曬得耷拉的草木恢復了一些生機。 姜思韻住過七十平的商品房,一直不安于現(xiàn)狀,后來嫁給林培德做了富太太后,有一次跟許愿說真心話,她要一輩子住在有花園草坪的房子里,有傭人司機,再不回去過那庸庸碌碌每日算計花銷的苦日子。 她說到做到,不出岔子的話,會在這樣帶花園的別墅里優(yōu)雅老去,再不受那生活奔波的苦。 但這樣仰人鼻息的生活,真的不會付出代價嗎? 許愿淡淡看著武子昕鄙夷傲慢的眼神,心想,這就是她媽付出的代價吧,永遠小心翼翼,永遠要察言觀色,做不了自己。 “許愿,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你跟林季延,關系不是兄妹那么簡單吧?”武子昕果然直接犀利,目光里帶著恨意。 許愿也回以相同的直接,淡聲應了:“是,我們在一起過。” “你……” 武子昕原以為她會想盡辦法否認,卻沒料到她那么爽快就承認了,頓時臉色鐵青,以為她是要挑釁,看著她的眼神,也像看著什么臟東西,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許愿知道她暗搓搓在想什么,坦然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在父母離婚以后才在一起的,分手也分的很難看,一輩子打死不往來的那種,今年因為一些原因,又重新聯(lián)系上了。”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武子昕來找她,要她幫忙從中牽線。 “你們瞞著外人暗度陳倉,當著我面,竟然還在扮兄妹,怪惡心的。” “演戲不是我本意?!痹S愿寵辱不驚,絲毫不反駁,“本來不想更多人知道,但既然你察覺了,我也不會再瞞下去?!?/br> 武子昕也是聰明人,失神片刻后很快厘清其中的彎彎道道,深呼吸后,不敢置信的目光又重新鎖定許愿的臉:“所以,林季延是在利用我?” 許愿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失落,同是女人,當然能共情她此刻內(nèi)心的震動,那是林季延,不怪她有如此高期待,其實許愿也是經(jīng)過一系列事以后才明白,有些男人,像有毒卻迷人的蘑菇,只適合遠觀。 “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她理智地選擇不攙和,想了想后還是委婉道,“其實他當初要和你保持距離,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壞事?!?/br> 武子昕顯然在認真琢磨她這句話,“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一個很復雜的人?!?/br> 許愿從武家別墅出來時,夜空電閃雷鳴,一場期待很久的雷陣雨很快要兜頭下落,給干渴很久的城市帶來一絲絲涼意。 小區(qū)門口的路邊停著一輛銀色奔馳,打著雙跳燈,車窗開得很低,一只男人的手夾著根煙垂在窗外,她走近,拉開車門坐進去。 “武子昕為難你了?”林季延淡淡覷她一眼,想要判斷出她今晚的心情如何。 “沒有?!痹S愿很平靜,“她想要知道我們到底什么關系,我說實話了。” “這樣最好?!绷旨狙訜o所謂地扯動嘴角,“去掉我的濾鏡,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也知道遠著我點。” “你當然覺得好?!痹S愿口氣諷刺,“對你來說,她最后那點利用價值榨干了,這個包袱可以甩掉了?!?/br> “包袱算不上,請她聽一場演唱會,算是還她人情了?!?/br> 其實武子昕好不好,許愿并不真正關心,本質(zhì)上,她跟林季延是一類人,把少得可憐的熱情用在自己最在意的親人朋友上,對于不相干的人,淡漠疏離,界限感很強。 眼下她只關心一件事。 “問過你爸了嗎?”她面帶希冀望向他,“是他嗎?” 外面狂風大作,林季延開了車門,長腿邁出去,許愿急著要答案,跟著開車門,小跑到他身邊。 “怎么了?”她的一雙黑眼珠里滿是迷惑,見他遲遲不說態(tài)度模棱兩可,當下急了,“你不想說嗎?” “會說的,但不是現(xiàn)在?!绷旨狙訉⑺氖职谧约赫菩睦?,望著漫天被風吹得狂亂的樹影殘葉,“只是想出來跟你吹會兒風?!?/br> 許愿很了解他,他現(xiàn)在就是有話瞞著她不想直說,所以這態(tài)度很明確了,她爸出事那晚打電話的人,就是林培德。 靜靜被他握著手,她在風里站了一會兒,感受著大風拂過臉頰,就像爸爸小時候抱她在臂彎時落在她臉頰上的輕吻,每年他都要消失幾個月,灰頭土臉回來后,先仔細洗臉刷牙,才會抱起小小的她,印下慈父的一吻。 “對不起啊愿愿,等爸爸很久了吧?” “爸爸保證,下次再也不離開家那么久了,明天就帶你去動物園,我們?nèi)タ创笮茇埶?。?/br> “爸爸說話不算數(shù),要是明天有個電話,你又會不見了——” 記憶里她小時候會撒嬌會哭,是個很普通的鄰家小女孩,后來長大了,她爸睡著了,小時候的身影模糊,她長大獨立,再也不是那個等著爸爸帶她去動物園的小女孩。 “愿愿,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林季延突然出其不意地發(fā)聲,風呼呼的,風聲有點大,以致許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十分詫異地看向他,她想不出渺小如她,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替他做的。 “哎?” 林季延溫柔的眉眼印在她眸子里,他低緩又繾綣請求:“我拜托你,把你的余生,交給我照顧吧。” 第33章 雖然心湖起了波瀾,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許愿已不似二十出頭時那么容易暈頭轉向,清醒又理智地端詳他, 想要找到他表情里的任何蛛絲馬跡。 她更多的是吃驚他這突然而來的情緒,總覺得透著一絲絲古怪:“你怎么回事?吃錯藥了嗎?” 他們雖然又滾到了一起, 但在許愿看來,只是單純的身.體交.易,他們并沒有復合,所以剛才從武家出來, 武子昕悄聲問她, 她和林季延是不是復合了, 她雖然感到隱私被冒犯,但還是很坦率地答沒有, 未來他們也不太可能復合。 “沒什么, 剛才風大,突然想做情圣?!?/br> 林季延輕笑著收斂了情緒,無視她臉上加深的疑惑,拉著她的手把她塞回車里去,“情圣做不成,看來只能做個走火入魔的情魔了, 快下雨了, 我們回家。” 許愿眼睛不離開他,更加莫名。 果然開到中途, 雷聲轟隆隆,隨之而來的是滂沱大雨, 路上的車流均放慢速度, 林季延也沒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安靜沒有攻擊性,凝神在雨中前行的身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 許愿發(fā)信息給唐浣,向她道歉,這回得鴿了她,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唐浣自然以為她留宿她媽那里,跳脫說下周必須見上,哪有成天見不上面的室友,都說城市大碰不上熟人很正常,但同在屋檐下還整天碰不上面,過于離譜。 林季延卻沒有直接開車回家,而是繞了一圈,將車停到一家大型超市地下停車庫,半拉半拽地牽著許愿的手去逛超市。 這相處模式很奇怪,好像回到了過去,許愿抗拒,力氣卻拗不過他,只好像這超市里任何一個被男友牽著的溫順女友,情緒仍然十分別扭:“你不知道我心里很急嗎?一會兒說回家,一會兒又帶我來這里,非要這么吊著我,超市改天逛不行嗎?” “改天我能這么順利拐到你?讓你陪我逛超市?”林季延推一輛購物車,今天他沒穿襯衫,只套一條白t,大律師陽光不少,“上次一頓早飯把家里冰箱吃空了,再不來補充一點,明天早餐咱們只能喝酒了?!?/br> “光喝酒我也可以,不過要是發(fā)起酒瘋,后果我怕你承受不住?!?/br> 他戲謔調(diào)侃,許愿紅著耳根扭過臉,專心瀏覽貨架上的商品,一時半會不想搭理他的胡言亂語。 來超市的理由倒也充分到她無力反駁,那些隱晦的交易,兩人心照不宣地不提,或者說已形成默契,享受當下短暫和睦的光陰,那些尖銳刺骨的現(xiàn)實,能拖就拖著,明天睡醒后再面對也不遲。 他們?nèi)缫粚π蓍e居家的普通情侶,并肩漫步在貨架之間,起先許愿不愿意配合,事不關己的冷淡,但架不住林季延事事要征求她意見,連選個牛奶品牌都要再三得到她首肯,她只好擔當女主人角色,購物車里的物品越來越多,食物甚至夠兩人吃一星期。 也有除食物以外的小東西,比如情侶款的拖鞋牙刷,走到計生用品前,林季延認真駐足一分鐘,比較片刻后,氣定神閑拿下三盒岡本,惹得許愿紅霞爬上耳根,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懷疑他真正的目的是來買這個。 “買這么多做什么?”她小聲嘀咕,不認為下周自己還會自投羅網(wǎng)。 她只打算給自己一個周末的放縱時間,下一周,她就要做回那個堅持原則的許愿,和他繼續(xù)保持距離。 林季延好整以暇地扭過臉來,俯身貼到她耳邊:“你在質(zhì)疑我?” 這位大哥床上床下都十分不好惹,許愿見識過他各種兇猛表現(xiàn),識相選擇閉嘴。 心虛的眼珠子有意無意地飄過那三盒,渴得咽了咽口水,還沒回家,她已經(jīng)提前感到腰酸腿軟。 “當然,質(zhì)疑我也沒關系,歡迎質(zhì)疑?!彼裰患敝乓陨眵攘Φ男劭兹?,“男人應該用實力來回應質(zhì)疑,我們今晚見分曉?!?/br> 許愿被他撩的耳根發(fā)癢,一到這種時候就嘴笨,只有可憐被調(diào).戲的份,無奈之下使出撒手锏:“再胡說八道我就回家了,我室友準備了炸雞等我回去呢。” 都已經(jīng)把她拐到手了,自然沒有把她放回去的道理,兩人購物完回到車里,嘩嘩大雨已經(jīng)變小車內(nèi)靜謐,雨滴濺落車窗上,別有一番歲月靜好的味道。 馬路車輛逐漸稀少,車行到一個公園門口,空間開闊,林季延突然又停車,一手按下雙跳燈,一手推開車門,許愿不知他又要抽什么瘋,忽閃著大眼睛正要開口問,他已經(jīng)打開車門大步流星走向車頭,冷酷俊臉猶如一把泛著冷光的利刃,正朝著她這邊走來。 是要雨中夜行嗎? 還沒來得及開口,車門被打開,濕潤水汽撲面而來,她被一只手拽出來,趔趄撲進他溫熱胸膛里,砸在臉上的除了涼絲絲的雨滴,還有一個霸道有溫度的吻。 “你……” 許愿呼之欲出的話被全數(shù)吞沒在這個細密又熱情的吻里,口腔里都是他的氣息,許愿幾乎沒有經(jīng)歷什么思想抗拒,一秒投降,自然而然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以致發(fā)間皮膚上都被雨水沾濕,她卻沒有抗拒這一場侵襲,任由雨幕包裹自己。 動情來得那么容易,她原本錯愕擱在他胸前的手,慢慢貼著他的胸口向上,跟隨心和本能,溫馴又熱情圈住他的脖子,腳尖踮起,下巴仰起的弧度,像瓷器泛著高貴的光澤,在雨中美得驚人。 他們在雨中接吻了很久,久到雨勢變大,他們原本干燥的衣服都已半濕,黏嗒嗒貼在身上,皮膚卻在發(fā)燙,像火山遇到冰川,冰火之間的煎熬只有他們自己懂。 上次這樣肆無忌憚接吻什么時候? 似乎很遙遠,也是一個下雨的天氣,他們出了午夜的電影院,路上行人難覓,這場午夜的瓢潑大雨好像是一劑催..情..毒..藥,他們被這場雨困住,躲在屋檐下忘情接吻,后來雨小一些,他拉她沖進雨里,歸心似箭。 昨夜重現(xiàn)。 林季延像是忍耐到了極限,雙眸里有什么正在暗涌,那光快要吞噬許愿。他艱難離開她柔軟的雙唇,粗魯將她塞回車里去,車門“哐”一聲清脆響,他濕淋淋回到駕駛座,油門轟響,奔馳車撕碎雨幕,疾馳而去。 車里靜悄悄的,沒人說話,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點燃荒原大火。 用最快的速度回家,門開,室內(nèi)黑漆漆,許愿只聽到兩大袋子的東西“啪”的重重墜在地上,聲音仿佛突然炸響在耳邊,正在憂慮那一盒雞蛋不會碎了吧,下一秒,一股力道朝她襲來,“啊”一聲,她整個人天旋地轉,已猝不及防被他扛在肩頭。 被他那粗獷悍猛的力量嚇到,許愿的心怦怦直跳,覺得今晚有可能會死在他床上。 衛(wèi)生間里燈光氤氳,水流聲不斷,隱約能見兩個癡纏在一起的人影,循著水流盡情探索,女人的天鵝頸被拉長,仰面,是綿綿不絕的溫暖水流,噴濺在臉上,極致快意也極致舒暢,差點被融化在水流里。后來拉長的是男人線條利落的頸部線條,喉結上下滾動,他微微仰面,呼吸被燒灼,任由水花濺落在陽剛的臉上,減輕一點點那皮膚的燒灼感,慢慢的,平日凌厲的眼眸染上了醉意,眼前的白色燈光開始旋轉,光暈時大時小,恍如墜落絕美夢境。 睜眼,低頭,遇到一雙如絲媚眼,這有情人的眼夢里也見過,大約是在街上擦肩而過,等他恍然轉身,這雙眼的主人已消失在人流里,他在夢里不停尋找、喊叫,撥開人群,見過太多的臉,卻沒有他日思夜想的那張,他一路狂奔追到懸崖,見到懸崖上的孤獨背影,她慢慢轉過身,哀傷的眼底蘊著濕意:你別過來,否則我跳下去…… 然后,在他呼喊不及時,她張開雙臂,縱身一跳,他倉皇奔到懸崖邊,看到底下伸手不見五指的萬丈深淵,于是想也沒想,也不顧他一切跳下去…… 林季延緊繃的呼吸倏然放松,俊眼微張,今后,他大抵不會再做這樣該死的噩夢了。 夢中的無力感引來現(xiàn)實中洶涌澎湃的憤怒,他輕松撈起她,扯過一條寬大浴巾,打橫抱起后,將懷中嬌小的人扔在了床上,爾后,整個人大軍壓境一般覆了上去…… 許愿又過了一個極度疲憊的夜晚,疲憊成為這夜唯一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