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美人 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后養(yǎng)的小獵犬、納米百合緣 (GL)、穿越要從保持人設(shè)開始、奪愛、穿成陰鷙反派的小爸爸、萬咎、狼嘯、【網(wǎng)游】我是個游戲渣,卻意外獲得一個大神!、鎮(zhèn)龍廷、小姐,你的愛情掉了
雖陛下常來后宮,如今對她又另眼相看,可這份新鮮也消耗不了幾次。 今日妃嬪們個個卯足了勁兒要獻(xiàn)藝,今夜定然會有一位侍寢。 蘇皎皎好不容易來時在陛下身前露了臉,若是沒能侍寢,倒時候沒了初見的驚艷,那她爭寵的路便會難上加難。 她垂下眸,壓下眼中的冷淡寒芒。 無論如何,今夜侍寢的人都一定得是她。 右側(cè)忽然傳來抓撓皮膚的聲音,蘇皎皎敏銳地往右看去,正見到姬良使眉頭緊皺,悄悄隔著衣服在撓她的胳膊。 再往上看,脖頸間也隱隱有一片紅。姬良使膚色白皙,蘇皎皎又離得近,那紅痕就格外明顯。 蘇皎皎眸光一閃,當(dāng)即便擔(dān)憂地看過去,放軟了聲音關(guān)心道:“jiejie,你還好嗎?” 姬良使的動作猛地一停,慌亂地將手縮回來,小聲說著:“我沒事!” 蘇皎皎咬著下唇看她,神色猶猶豫豫,絞著帕子道:“可是jiejie,你的脖子上……” 頃刻間,姬良使便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發(fā)燙的一片,隱隱有凹凸不平的手感,泛著和胳膊一樣的癢。 她下意識撓了幾下,當(dāng)即便留下了幾道分明的紅印子。 姬良使的貼身侍女若薇低呼一聲,走到她身邊去,眼里滿是驚駭:“小主,您的脖子怎么會……” 若薇的話如同雷擊,姬良使嫵媚的容顏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絲驚惶。 她今日分明一直好好的,怎會突然如此?! 姬良使胡亂地想著,在看到桌上的桃花酥時才猛地想起,她今日便是吃了這份桃花酥以后才開始渾身發(fā)癢的,這桃花酥有問題! 可這吃食是尚食局一道送來的,怎的偏偏她這份有問題? 姬良使越是心慌,身上的瘙癢越是嚴(yán)重難以忍耐,她實(shí)在控制不住抓了幾下,皮膚便火辣辣的疼,她害怕極了,六神無主地同若薇說著:“怎么辦若薇!本主是不是中毒了?!” 主仆二人的聲音雖低,卻也避不開坐在一側(cè)的蘇皎皎。 她看著姬良使痛苦的樣子,臉上擔(dān)憂極了,那雙澄澈濕潤的眸簡直再誠懇不過,柔柔說道:“jiejie,meimei同你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實(shí)在不忍心你難受……你生得貌美,入宮后又如此得寵,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生了變故……meimei擔(dān)心……” 她故意說了一般停下,眼里頭有些畏懼,不敢再說。 姬良使卻瞬間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咬牙切齒道:“是有人嫉妒本主,要害我!” 蘇皎皎生的純良無害,話又說的委婉中肯。 在姬良使正心神無主的時候搬出二人曾見過面來套近乎,她幾乎下意識便被她的話帶著走。心中驟然升起被人暗害的火氣來,不停地思考到底會是誰要害她,又是誰害了她能得到好處! 見姬良使已經(jīng)亂套,蘇皎皎咬著下唇,決定再添上一把柴,十分關(guān)切地為她出謀劃策:“jiejie,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太醫(yī)為你診治,等好些再求陛下調(diào)查清楚為你抓幕后黑手……你的皮膚嬌嫩,若是繼續(xù)抓撓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她怯生生打量一眼高位,頗為哀婉地說:“meimei人微言輕,幫不了jiejie??杀菹氯绱藢檺踛iejie,定是能為jiejie主持公道的,不如jiejie求求陛下……” 蘇皎皎說的極為在理,又同她無冤無仇。 可怕的是,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子功夫里,原本只是浮在肌理上的癢竟然像鉆入骨縫似的,攪得她血液發(fā)熱發(fā)燙,恨不得伸進(jìn)身體里撓一撓。 驚懼憤慨之下,姬良使再也坐不住了,幾乎沒有深思便聽信了她的話。她起身含著淚嬌呼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沈淮跟前:“陛下!妾有要事容稟……” 第10章 救救妾 “賤人就該一輩子承不了寵!” 彼時宮人們才將宴席正中重新布置好,正要將抓鬮的錦盒遞到沈淮跟前。 皇后抱著大公主在陛下身邊笑得溫婉端莊,說著:“快瞧瞧陛下同哪位meimei有緣,能第一個獻(xiàn)藝呢。” 一眾失寵已久的宮妃無不翹首以盼,誰也想不到在這時會出現(xiàn)變故。 姬良使也顧不得別人怎么想怎么看,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憐:“陛下!求陛下救妾!”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粉云紗宮裙,本是極嬌嫩的顏色,這時看起來卻十分狼狽。發(fā)髻凌亂,妝也被眼淚哭花,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幾道紅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沈淮原本饒有興味的神色當(dāng)即便淡了下去。 皇后一直觀察著陛下的臉色,見狀心里一沉,將大公主遞給身邊的乳娘,皺著眉說道:“好端端的哭什么?若有要事便好好回話,陛下和本宮自會為你主持公道?!?/br> 春日宴是她一手cao持,為的便是討陛下歡心??扇羰浅隽俗児剩菹虏粌H不會記著她的好,反而會遷怒于她。姬良使原本在前一陣已經(jīng)投奔在她手下,今日也是她要提點(diǎn)的新人,誰成想這么不爭氣,竟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擾了陛下的興致,愚蠢! 聽到皇后說會為她做主,姬良使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了頭。她眼淚更加洶涌,嘴里不住地說:“娘娘……陛下……!妾中毒了,妾中毒了!好癢……妾好癢!救命!” 她嗓音凄厲,便哭邊喊,甚至克制不住當(dāng)著陛下的面抓了幾下胳膊和脖子。每抓一下就留下五道鮮明的紅痕,雪白的脖子上全是縱橫交錯的紅痕,面容也因?yàn)橥纯嘧兊门で刹馈?/br> 哪兒還看得見剛來春日宴時嬌媚的漂亮模樣。 王淑妃就坐在沈淮下座,看到姬良使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她又是嫌棄又是驚懼,急忙捂住沈南舟的眼睛,將他拉到自己身后交給乳母,低聲說:”將皇子帶走?!?/br> 這才回頭嫌惡道:“是突發(fā)惡疾還是中毒,這話可是你能亂說的?!陛下御駕在此,誰敢造次!” 沈淮皺眉看著面前瘋瘋癲癲全無儀態(tài)的女人,嗓音極淡:“皇后。” 這一聲是不滿,是警告,更是在告訴她他的耐心用盡了。 皇后眉目一凝,沉聲道:“來人!將姬良使送回宮,傳太醫(yī)診治!”說完她朝向陛下福了福身,語氣柔婉又帶著自責(zé):“后宮出現(xiàn)這樣的事是臣妾失職,請陛下恕罪,臣妾定會讓太醫(yī)們醫(yī)治好姬良使,將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待宮人將狼狽不堪的姬良使抬走送回宮,沈淮才偏頭看她一眼。 聲線不冷不熱的,叫人猜不透他的情緒:“皇后做主。” 出了這樣的插曲,春日宴上那點(diǎn)旖旎曖昧的氣氛不覺散盡了。沈淮沒了興致,也懶得再浪費(fèi)時間處理這些屬于皇后分內(nèi)的小事,起身回了太極殿。 春日宴被打斷,蘇皎皎的目的便算是達(dá)到了。 陛下要走,在場的宮妃們盤算落了空,得利的最終還是她。只是連她也沒想到姬良使的癥狀竟來的這么快這么嚴(yán)重,不到一刻鐘便能讓她如此狼狽在御前失儀,倒是讓她意外。 姬良使是新人中第一個得寵的,但論出挑比不上妙御女,論美貌比不得鐘美人。但今日出事的人偏是她,倒叫人有些想不通了。 姬良使被陷害,得利的會是誰?她不過得寵三兩日,高位妃嬪又豈會看得上她這點(diǎn)小恩寵,挑這樣大的場合給自己的找麻煩。 是她身邊的人,還是新人? 她壓了思緒,抬頭看向陛下離開的方向。 此時陛下已經(jīng)快走到御花園的石拱門處,身后烏泱泱跟了一群人。 蘇皎皎便定定地盯著他瞧。 澄澈的美眸中,有嬌羞有不安,更有隱隱的失落,她怯生生的咬著唇,將少女的悸動和嬌態(tài)一覽無余。 她在賭,賭陛下會回頭看她一眼。 只要陛下今日回了頭,那侍寢便勢在必得,蘇皎皎有這個自信。 今日的事一出,宮里其他妃嬪的出頭機(jī)會算是沒了,姬良使又殿前失儀形容可怖,不論找不找得出幕后黑手,此后十有八九是失了寵。 這一天下來,在陛下心里留下最重痕跡的人是她,同陛下相處時也看得出陛下對她十分感興趣。 等夜間緩了姬良使的神兒要點(diǎn)寢時,她便是這后宮中陛下最想摘下的一朵花。 何況陛下重欲,總得采下來嘗個鮮兒將她據(jù)為己有。 一步……兩步…… 就在陛下堪堪要出石拱門時。 坐在龍輦之上居高臨下的帝王回頭淡淡地看向了蘇皎皎。 四目相對時,蘇皎皎不動聲色地維持著方才那令人嬌憐的神情,卻莫名有種穿越層層空間被他看穿的錯覺,心口不自覺砰砰跳起來。 好在這樣的壓迫感只維持了一瞬。 在陛下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后時,蘇皎皎周身驟然一松。 陛下走后,其余尚在春日宴的宮妃們臉色也沉了下來。 何況出了這樣的事,皇后也要拿出一國之母的風(fēng)范來,親自去看望姬良使。 一來為她洗刷冤屈,二來也是做給后宮諸人,尤其是新人看。 好正一正后宮的風(fēng)氣,讓大家對她這個皇后心悅誠服。 皇后站在最前環(huán)視四周,厲聲道:“今日之事本宮定會查個清楚,看看到底是姬良使突發(fā)惡疾還是有人惡意下毒。后宮嬪御本應(yīng)和睦相處,侍奉陛下,豈容一些心腸歹毒之徒攪亂后宮秩序!” “若本宮調(diào)查出真相,定嚴(yán)懲不貸!” 話音一落,皇后身邊的雨荷便扶著她快走幾步坐上鳳輦,離開御花園。 晨起還熱熱鬧鬧的春日宴霎時冷清下來。 眼見為主的陛下皇后走了,余下的妃嬪們也紛紛起身,陸陸續(xù)續(xù)地散場。 王淑妃從乳娘身邊抱過沈南舟哄了一會兒,冷眼看著底下的妃嬪做鳥獸散。在看見蘇皎皎的身影時鳳眸一瞇,若有所思地?fù)P聲開口:“蘇選侍——” 蘇皎皎要離去的步子一頓。 她自然聽得出叫自己的人是誰。 王淑妃,宮中除了宓妃跋扈以外,最以刻薄刁嘴為名的便是她。她出身士族王氏,身份貴重,又是太子府時的側(cè)妃,育有皇長子沈南舟,在這宮里是個勁敵。 人人都道王淑妃為人潑辣刻薄,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是個最不好相與的主兒。 蘇皎皎如今剛投奔了宓妃,又尚未站住腳跟,自然不愿和她這樣的大樹對上。 何況王淑妃和宓妃并不是一種人。 宓妃雖嬌縱跋扈卻心機(jī)不深,但蘇皎皎看得出,王淑妃可不是這么好對付。 她同皇后不睦已久,又出身高貴,皇后必然厭惡她至極。但縱使如此,王淑妃依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竭^皇后先誕下了皇長子,就這一條便能看出她絕不是那么簡單。 蘇皎皎停了步子,怯生生地轉(zhuǎn)過身來,十分規(guī)矩地向王淑妃行了禮:“淑妃娘娘……” 她因畏懼嗓音有些發(fā)抖:“不知……不知您喚妾有何要事?” 王淑妃上下打量她一眼,將她這幅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看在眼里,黛眉一挑:“本宮又不吃人,你這么怕做什么?!?/br> 蘇皎皎正要回話,余光卻看見宓妃在虞靈的攙扶上起了身,正面色不善地看著她和王淑妃。 她面色不改,仍用那副柔弱畏懼的模樣看著王淑妃,怯聲道:“妾養(yǎng)在宮中幾載甚少見人,又聽聞娘娘威儀,心生畏懼……還請娘娘恕罪?!?/br> 這話說的誠實(shí)。 但她一夸了王淑妃氣度不凡,二又直接說了她害怕,雖瞧著一幅不成器的柔弱模樣,倒不讓王淑妃覺得討厭。 這宮里畏懼她王氏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