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璟瞳凌晨四點起床，五點半過一點到達了機場，她搭的是早上七點十五的航班，辦理好登機與寄好行李，時間也差不多，剩不一個小時左近，她背著斜肩包步進去了出境范圍里，熟悉地尋了過去一間咖啡廳外賣了一杯咖啡，選擇踱步過去登機閘口靜心等候。

    過于早起來，她戴上了墨鏡擋去機場落地玻璃透進來的光線，長發(fā)盤了起來，露出漂亮好看的鵝蛋臉形，額頭上的美人尖更為突出，除了墨鏡遮掩了如玉般溫潤清透的墨眸外，筆挺卻不算高的鼻樑嵌在中央顯得恰到好處，唇形秀美細薄含笑，色澤是啞粉色。

    今早出門太匆忙，公璟瞳整張臉只畫了一條柳眉與涂了一點護唇膏潤澤上高的細紋。

    咖啡喝完了，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預算差不多地勤將會廣播航班登機，她打算上機前再去一趟洗手間，免得在機上上洗手間，亦可以順便把手里的咖啡紙杯丟掉。

    上完洗手間公璟瞳在閘口范圍里悠悠逛逛，目的是松弛舒展雙腿的肌rou，逛了大約十分鐘，早早在閘口準備中的地勤服務員終于開廣播，呼喊航班的商務客座乘客先登機。

    她不急不忙邊走邊走包里掏出護照與登機證交給服務員，服務員動作利索掃了登機證的條碼，目光有禮地打量了護照照片和她，檢查完畢便放人了。

    航班準點完成所有起飛前的程序，機身緩緩后退，機長開始廣播，空服人員在走道上來來回回作最后檢查，飛機起飛了，待機身穩(wěn)定下來，公璟瞳支在椅柄上，手托下頜，低垂螓首補眠。

    她習慣了在空中逗留的時間，沒多久便輕淺地睡去，到了空服過來詢問她用餐款式，她挑了個淡口味的雞蛋火腿吐司配點沙拉的餐食，再要了杯咖啡提神。吃過早餐，空蕩的胃填了點東西，離著地還有一個多小時至兩個小時，公璟瞳繼續(xù)支著下頜，垂下腦袋淺淺入睡。

    再次醒來是被飛機降落的顛簸喚醒的，她頭腦輕抬，墨鏡下的眸子掃向外面，飛機在跑道上滑行減速，速度漸漸緩慢，空服廣播著請乘客在飛機停定前不要解開安全帶與離開座位。

    她動了動睡梗了的脖子，有點酸楚，看眼腕表，時間很準時十一點多抵達b市。

    公璟瞳松了口氣，往常b市國際機場由于航空管制的關係，航班三不五時會延誤，她擔心會遲到，即管約了對方下午三點見面，她還是訂了一大早的航班飛過來。

    商務艙乘客是優(yōu)先下機，她也不急，等好了商務艙內比較急著走的人離開了，她才緩緩起來，步出客機。

    順利入境也提了行李，公璟瞳打給了預約好的司機，司機cao著一腔北方捲舌得嚴重的腔調熱情地指引她該往那個方向走來停車的地方。沿著司機指示，很快找到了那位司機，司機皮膚幼黑，牙齒很白，眼睛有神，見到她立馬上前替她拖行李到車尾里。

    助理很早前己跟司機談好價錢與往返地點，不過司機還是保險一點在開車前問了她一下酒店名，得到應聲才把車開走。

    來到酒店雖然不早了，己經一點左右，可是酒店還不能入住，公璟瞳也只是把行李寄放到前臺，然后到酒店的洗手間打理衣裝，拿出包里的小西裝外套穿上，將過于早起而略顯蒼白憔悴的臉上施了點脂粉，補上眼妝，用遮瑕膏重點遮去眼肚下的黑眼圈，最后往啞淡的唇瓣上了一層帶木質調質感的經典玫瑰紅唇膏。

    離開洗手間前把盤起的頭發(fā)放下來理順到兩肩上，一副平日工作時的干練氣質回歸了，淡淡地發(fā)出總裁職權的黯隱氣場。

    花了半個小時步出酒店，司機按吩咐沒離開，公璟瞳來到他身旁差點沒認出來，一來她上車時全程戴著墨鏡，二來換了衣服又化了點妝，他是神經大條的男人，女婆又是家庭主婦不怎么打扮，心嘆今天幸運載到一位美女，而且看起來身份不輕。

    司機更加小心地侍候她上車「公小姐，接下來要去吃一點東西再去納倫施還是......?」

    現在時間點有點尷尬，一點多了，雖然去納倫施有點遠，可現在開車過去卻早了點，若認認真真坐下來吃頓飯，時間又有點趕。

    日常對時間掌管特別嚴謹的公璟瞳在化好妝出來早己考量了，果斷吩咐「去到納倫施附近再找些方便的小店吃吧，不好意思，害你要晚點吃午飯了。」

    「沒關係，我沒關係的，做司機習慣了，我第一次過去納倫施，不過向同行打聽過，那邊有幾間麵館不錯，那邊外來的人較多，口味比較多元化?！顾d過各式各樣的客人，有不同省市來的人，也有一家人來旅游，也有像這位小姐一樣從外地來出差的，其中有不少是奧客，認為付了錢便是上帝，少有像她一樣會為他們擔心飯點。

    公璟瞳有禮含笑點頭，換上衣服化上妝讓她有點精神，車程苦悶，她隨意問了司機大哥一些b市事情，打探這地方的風俗文化，他很熱情，她問一句，他介紹幾十句，讓車廂里流淌著輕松的氣份，時間的流逝也變得快起來，眨眼到了納倫施附近，司機替她找了一家店面裝潢較好的麵館。

    「大哥，一起吃吧?！构Z瞳淡雅笑說，誠心邀請。

    「不用、不用，公小姐你去吃，不用管我。」客人邀他同桌？！司機受寵若驚，也是從業(yè)以來第一次。

    「那......我給錢你去吃吧?！顾樕匣艔埖纳裆磥硎怯悬c嚇倒了，她亦不勉強，從包里掏出一百塊元給他。

    「不用，公小姐，你付的車資都包了我的伙食，不必再另給錢了，受不起?！顾緳C雙手揮著，她白晳的指尖近在眼前，他碰也不敢碰，像一碰會弄污了如此好看的手指。

    「別客氣，當是我給的小費?！拱讜懙氖衷偻吧?，見他不肯收，強行抓住他的手，把錢塞到手心里，一點也不嫌棄司機大哥因為皮膚偏黑而別人看著覺得有點臟的手。

    錢到手里，司機臉都紅了，臉紅的原因是他從沒碰過像白玉般的手，清涼而潤滑.......他心里打臉，不能讚美老婆以外的女人的！

    「這......公小姐......」他無奈嘆氣「公小姐客氣了，我也不推讓，恭敬不如從命，你也去吃點東西，我去其他店轉轉?！固暨@家麵館是這里的湯頭口味比較清淡，從車上與她聊天知道她不太喜歡濃味的食物。

    他的口味卻恰好相反，特別愛辣，這家麵館再好吃也不是他會選擇的地方。

    與司機各自吃好了午飯，公璟瞳吃好出來司機己在外等，她莞爾一笑利索上了車，讚了他挑這家店很合她口味，味道很好，公璟瞳并不是在說客套話，她點的清燉雞湯米線確實好吃。

    司機內心得意洋洋，知道她來出差應該會待一點時間，再推介了一些菜館、麵館給她，當是最后十分鐘車程的話題。

    終于到達納倫施交響樂團的藝術大樓前，司機亦是第一時間跟著下車，不過這位小姐從來不用替她開車門，他是習慣了而已。

    公璟瞳包了司機一整天的，回身向司機大哥說：「我逗留的時間應該不長，你預我半個小時左近會出來，之后載我回酒店便可以下班了?！?/br>
    「好的，我也不會走遠了，在附近找地方停車等你?！顾緳C裂嘴笑笑，回頭上了車把車開走。

    她抬眼看了藝術大樓，獨特的建筑風格結合了時尚與藝術的氣息，清潤的眸子閃了些波瀾，心里但愿那位陸小姐不要過于為難自己。

    邁入大樓里，直往前臺小姐那兒報出來意，前臺小姐閃亮了眼輕快地打量了幾眼，有禮微笑讓她等一會，隨即提起助機電話撥給團長的助理湯索海，余沐丹早在一小時己讓他整理會客室，聽見人來了，便讓前臺請公小姐過來。

    公璟瞳隨前臺小姐來到一個類似辦公室又不太像辦公室的區(qū)域，后來接手是一個男人，他便是湯索海，湯索海見到人如前臺小姐一樣目光情不自禁往她身上多看了幾眼，與前臺小姐不經意的目光相比，公璟瞳反而被這個男人不太會遮掩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湯索海的眼神不是那種男人往獵物身上打量，令人不舒服的，在他眼內，公璟瞳看出他被自己外表吸引那種目光，令她有些許不自在。

    「不好意思，你.....好好看。」湯索海微紅了臉收回目光，轉身背著他焦急地帶她過去見團長。

    公璟瞳很想笑，基于禮貌她抿嘴忍了下去，猜測這位湯先生......沒有女朋友吧？

    她在腦里開點小差的期間，另一個男人出現，這個男人打量她的眼神自然得多了，男人一見到她便揚起迷人的笑容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余沐丹，納倫施的音樂總監(jiān)兼團長?！?/br>
    「你好，我是公璟瞳，這是我的卡片。」她從包里拿出卡片包抽了兩張出來遞給他和他的助理湯索海。

    余沐丹速閱了印在上面的兩個頭函“企劃執(zhí)行總監(jiān)”和“營運行政總裁”，身兼兩職，果然是一位賢能之才?！感視?，我們到會客室再談，咖啡要嗎？是我私人的藍山咖啡，味道不錯?！顾L度翩翩，嘴角帶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謝謝?！顾P嘴角，含笑點頭。

    來到會客室，余沐丹吩咐湯索海去請陸大小姐過來，在大小姐過來前跟她淺談了一些到t地演出的事，說了十分鐘左右，主角終于來了。

    陸悠油步帶清風進來，高冷的表情不帶一絲笑意，直至背對著她而坐的人聞聲起來與余沐丹一同回身迎接她。

    第一眼，如秋水瀲灧的眸子短速地收縮，很快她把多馀的打量收起，她不能給對方察覺出來她被她的容貌有所在震驚。

    她看過不少好看的人，包括外國的，甚至出席一些音樂節(jié)場合見過各式各樣化妝精緻的明星，漂亮的人在陸悠油眼里己成為麻目的觀感，她自問再好看的人也不外如是，彼此活在地球便是一個凡人而已。

    但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好看是另一會事，她散發(fā)出來的美無法推翻是來自這張雅緻秀美的臉蛋外，更多的是來自于她的氣質，還有......那股隱隱鍍著一層領導風范的威壓。

    「公小姐，她就是納倫施首席鋼琴手陸悠油?！褂嚆宓つ槑θ轂樗齻z介紹

    「陸小姐，久仰大名，很高興能與你見面，你比海報里的照片更好看?！构Z瞳眼睛微笑，唇邊帶笑，真心地讚美她。

    見到陸悠油的第一眼，第一感覺是海報拍得沒她真人好看。海報里的她確實如外界形容一樣，像高山里盛開的白玫瑰一樣高冷清艷且明媚嬌美，真人當然也有這種感覺，但沒海報里呈現出來那么強烈，倒是......

    一雙柔美帶著和熙陽日般的眼眸或多或多滲透出一絲像孩子般的純粹與明亮，她想起伯雅對她的叮嚀，其中一句便是讓她把陸悠油看成大小孩哄著就好。

    嘴邊情不自禁多彎了幾分，心里面揣度眼前硬要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大小孩私下是怎么樣的。

    她無端加深的笑容如一股冷風竄起了陸悠油的疙瘩，心底莫名有種被看穿了的赤裸感，十分討厭，傲慢地與她掃過了手心當是握過了手，故意揚起一聲輕哼，是她能聽見聲量。

    收回手掌，公璟瞳不把她小孩子氣的鄙夷放進心內，隨她帶憤然的姿態(tài)一同坐回沙發(fā)里，對著她直接奔去主題「陸小姐應該耳有所聞我這趟來的目的，蕭董......即卓飛的董事長十分欣賞陸小姐的演奏，得知你從來不來t地演出感到可惜，他很想將你介紹給更多懂音樂的人認識，特意派我過來誠邀陸小姐過來演奏，這是計劃書，你可以看看，我們蕭董很有誠意的?！?/br>
    她將計劃書拿出來，遞給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余沐丹，閱人無數，誰看得懂，誰懶理這種事，公璟瞳看得出來的。

    這點小舉動陸悠油看進眼內，暗暗咬牙，心里再打了個叉，多討厭她幾分。

    余沐丹翻開計劃書速閱了幾個重點項，詫異地疑問「認真的？整個團的機票住宿全包？其他事也不用管？」

    「又并不是不用管，海報怎么設計也要經陸小姐與你的眼，卓飛是第一次做演奏會，很多細節(jié)上的事也得請余團長幫忙了。」來之前她惡補了許多關于管弦樂演奏的功課，知識都是表層，未敢在余沐丹與陸悠油面前班門弄斧。

    「成事的話，能幫我一定幫，但......」余沐丹斜眼看向陸大小姐，他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但能決定成事的人不是他！

    公璟瞳意會目光直接往左一瞥，落到從一而終臉上板著“生人勿近”的陸悠油身上，眉角彎起，嘴角微勾，是她習慣了談公事時的公式化禮貌表情。

    可惡，這女人有毒！由她第一眼見到自己后不久的那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以及話對她說卻計劃書給余沐丹的小舉子看得出來，她看透了她！抑或是小雅跟她說過她的弱點之類的？

    「悠油，這不失為一個好機會，雖然我不知道你為甚么從來不去t地，但機會錯過便難有下一次了?！褂嚆宓で扑齑骄o抿，絲毫不松嘴，怕是不答應了。

    「你說蕭董有誠意，但你的誠意呢？他派你來過做勸導，總得拿出點誠意打動我?！龟懹朴屯蝗辉诔领o中冷淡嘲笑了一記，態(tài)度高傲輕慢。

    公璟瞳利用了一點時間考量，聲線清亮柔美地在辦公室響起：「這樣吧，陸小姐不仿說說想要怎樣才愿意過去演出，如果是我能力范圍的，我都答應?！?/br>
    「甚么都可以？」陸悠油眉稍挑了挑。

    「前提是我能辦得到?！构Z瞳留有后著地回說。

    陸悠油想了一想，忽然想起了最近能否安然活著也不知道，怎么去t地出演呢！

    「你會做飯嗎？」她問。

    余沐丹聽到她的提問，心都要跳出來，差點剛抿的咖啡也得噴灑到對面的客人身上。

    公璟瞳眼內閃過一絲疑惑，想了一想，頭顱輕點「高二開始我媽知道我要離郷念大學，天天要我隨她進廚房學做飯，普通家庭常吃的菜式我都會，復雜的大菜就要試做幾遍了?！?/br>
    陸面試管滿意點頭，接著問：「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嗎？愛不愛乾凈？房間收拾得整不整齊，會做家務吧？」

    余沐丹整人都不好了，瞳孔地震地瞅向公璟瞳又瞅向陸大小姐。

    「工作關係很早搬了出來自己住了，由于工作不定時，也時常要出差，沒請阿姨幫忙，家里都是我自己收拾的?！顾龁栠@些做甚么？公璟瞳滿心的疑問。

    「你有多少兄弟姐妹?有的話家中排第幾?有沒有國際駕照?」本是耍點任性為難她一下，陸悠油未料到前面兩大條件她都符合了，這不是她今天找了很久的臨時保姆嗎！

    「排第二，上有大哥，下有弟弟，沒有國際駕照……陸小姐，請問這些問題與你答應演出有甚么關係？」直角告訴公璟瞳情況不太妙。

    「當然有關係！沒有國際駕照沒關係，多的是時間去領，你有弟弟的話，當姐的應該滿會照顧人，就你了?！龟懹朴妥旖巧钌罟雌?，她拿起計劃書倒過來推回給她，淺笑開出條件......

    「想我去演出沒問題，但我的保姆助理有事請假了，沒了她我沒心情演奏，如果公小姐能答應做我的臨時保姆直至她回來，我答應你去t地開演奏會。」

    陸悠油語帶嘲笑的聲線所開出的條件震動了在工作模式中永遠保持溫雅淺笑的公璟瞳，潤澤的墨眸勾住對方帶挑釁的笑靨，像是篤定她不會答應。

    做她保姆?

    這個條件，真夠為難她。

    ＝＝＝＝＝＝＝＝＝

    作者要說的話

    她倆首次見面的情節(jié)特別加長了～科科。

    目前更文時間為每週二四六，有所調整會跟大家說的哦～！

    感謝支持。

    別忘了加入書柜，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