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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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姨如聞異味,皺了皺鼻子。 “偶爾一兩次我沒意見, 畢竟做了那么多年, 也算分內(nèi)工作??墒呛髞硖焯靵磉@么一兩次誰受得了, 你說是吧?!?/br> 元燦霓難堪地苦笑。 “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很要面子,不愿意穿紙尿褲。我就想不通了,多方便的東西啊,套身上誰看得見,真是的,我們老家有點條件的老人都在用?!?/br> 芳姨跟知情人傾訴起來更得勁,尤其還是盟友。 “我就跟你爸說,再找一個護(hù)工吧,哪能我一個人做兩個人的活,加工資我也不愿意啊。說句不好聽的,家里就老東家和一個保姆,要是出了點什么閃失,我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啊。” 兒媳鄒小黛不愿意跟老人同住,所以元生忠哪怕上了年紀(jì)又喪妻,目前還是住在以前的別墅。 芳姨也不奢望她回答或安慰,純粹抱怨幾句,馬上說:“我還是先丟垃圾,你快進(jìn)去吧,護(hù)工應(yīng)該還沒給他擦身?!?/br> 元燦霓對護(hù)工阿姨來說還是陌生面孔,不存在于家里任何一幅全家福里,恐怕這位老東家也不怎么提及。 她只能自我介紹,“我是他的孫女?!?/br> 阿姨回過神,堆出笑:“難怪我看著面相有點相像,他在臥室,剛躺下,應(yīng)該還沒睡著?!?/br> 元燦霓上了三樓,進(jìn)入房門敞開的主臥前,先路過的一間房里擺滿陌生的私人物品,應(yīng)該是護(hù)工阿姨的房間,方便老人叫人。 如果印象沒出錯,以前這是客臥,元生忠嫌她礙眼,不讓她住,打發(fā)到負(fù)一層保姆間的走廊。平常主仆路線鮮有重疊,她不會晃到他的眼前。 他的寶貝孫子元進(jìn)凱也不稀罕這間客臥,因為離爺爺房間太近,藏不住風(fēng)吹草動,不方便他躲來爺爺家通宵打游戲。 元燦霓敲了敲門,“爺爺……” 元生忠半躺在床上,戴著老花鏡,舉著超大字體的手機(jī)。 房間彌漫一股淡淡的“老人味”,混合著中藥,潤膚霜,以及也許是尿失禁特有的氣味。 她甚至在梳妝臺的瓶瓶罐罐中看到一瓶開塞露。 看來脾氣不一定能維持體面,歲月仍是最大的魔鬼。 “您身體還好嗎?” 元燦霓只站在床邊,沒拉椅子坐下。 元生忠冷冷哼聲,估計無話可說。放下手機(jī),摘掉眼鏡,兩手交疊置于背上,緩緩闔上雙眼。 她也差不多,如果不是懷著疑問而來,可能都不會邁進(jìn)大門一步。 默默看了一會,元燦霓再度開口:“我不會打攪您太久,只是想問一個問題。我高三那年,也就是大概八-九年前,商宇的奶奶是不是拿過一個盒子到家里,托你轉(zhuǎn)交給我?” 老樹皮般的眼瞼顫了顫,依然沒有撩開。 “你為什么沒有給我?” 輕飄飄的語氣承載不住質(zhì)問的重量,過載的那部分怨恨和遺憾,統(tǒng)統(tǒng)反噬到她身上。 元燦霓握緊拳頭,卻無法打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原來最質(zhì)樸的俗語在元生忠身上也會失效。 確認(rèn)他胸膛還在起伏,她沒收住腳步聲,咚咚地大步踏出大門。 面對這個刻薄的半路爺爺,元燦霓還是舊怨難消,可出了這一道門,一切似乎隨風(fēng)而逝,沒有再計較的精力與必要。 下午練車,元燦霓當(dāng)晚便搬回燕靈湖的別墅。 小小的工作間重裝完畢,器械和收納空間都屬一流。 “我想養(yǎng)娃。” 通上視頻,元燦霓跟商宇開門見山。 那邊一頓,也許開始打起婉拒的草稿,但開口只有一個字:“好?!?/br> 元燦霓笑,“我說的是bjd娃娃,先從小衣服開始做,用料少,周期短,工程量沒那么大。做得好不好都有‘人’穿?!?/br> 商宇顯然舒一口氣,“我也想跟你多享受幾年二人世界?!?/br> 他們認(rèn)識時間很長,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短得可憐。 她沒料到造成誤會,啞然失笑。 “我還沒用過縫紉機(jī),估計要報個班學(xué)一下基本功?!?/br> 商宇也拐回主題,“沒用過嗎?領(lǐng)證穿的那條裙子,你說自己做的啊?” 元燦霓意外又滿意地哼一聲,“你還記得……那只是我設(shè)計好圖紙,請人家?guī)涂p制的。租房不敢買太多大件東西,沒地方放,以后搬家也麻煩。” “現(xiàn)在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一套房子不夠放,我們就再買一套?!?/br> 商宇含著笑意,可口吻并不像開玩笑。 元燦霓知道他能說到做到。 “你太夸張了……我還是小白,剛開始學(xué),起步晚,不知道要廢多少布料才能學(xué)好。” 她并未氣餒,只是面對日漸生疏的昔日理想,多少有些焦心,總會不自覺地想:若是能早幾年開始磨刀,說不定早嶄露頭角。 商宇感覺到低氣壓,寬慰道:“多少歲開始都不算晚,你看,很多小朋友一兩歲就能跑會跳,有些人27歲還在學(xué)走路?!?/br> 元燦霓忍俊不禁,又難抑心底悲涼,“27歲的大朋友再過一兩個月肯定也能跑會跳?!?/br> 商宇沒正面應(yīng)聲,這并不是幾句加油與豪言就能抵達(dá)的彼岸。 拖著一副殘障的軀體,哪怕施以百倍的溫柔呵護(hù),他還是虧欠了她。 “焦慮的時候,多想想我就好了?!?/br> 商宇話中有話笑道,拇指不由撫摸屏幕中的臉頰,遺憾不能親自感受細(xì)膩的質(zhì)感。 “想太多就學(xué)不成了……” 元燦霓說真心話時,習(xí)慣性挪開眼神,連在視頻通話中也不例外。 商宇偏要把她拉回,“看著我說?!?/br> 元燦霓將屏幕當(dāng)鏡子,抿唇,夸張瞪大眼睛,然后把自己逗得咯咯發(fā)笑。 商宇深受感染,笑意無奈又縱容。 兩個人便如做直播連線,保持視頻通話,互相監(jiān)督,一個用ipad看資料,一個拿縫紉機(jī)試手,大部分時間無聲無息,偶爾瞄一眼對方。眼神偶然相撞的一瞬,不約而同笑開,催促對方繼續(xù)干活。 元燦霓的周六上午分配給縫紉基礎(chǔ)課,中午在車上午休,睜眼便能見到商宇,次日回程安排相同。 檔期滿滿,生活跟每天的行囊一樣充實。 最近項目安排緊張,元燦霓上下班都得拎著辦公筆電,隨時對接各個組的加班同事。 這晚回到燕靈湖,剛要洗澡便接到同事齊帆的電話。 “霓老師,到家了嗎?” 一般下班后的聯(lián)系僅靠微信,很少有緊急來電催工作。 元燦霓不禁防備道:“剛到,怎么了?” “噢,我還在公司,準(zhǔn)備回家,”齊帆說,“突然發(fā)現(xiàn)我好像拿錯你的筆電了?!?/br> “啊?!”元燦霓急忙跑下書房,“那我拿的是你的?你等等,我看看?!?/br> 筆電電腦包也為公司統(tǒng)一版,容易混淆,如果拎錯回來,實在不足為奇。 奇的是齊帆的電腦包怎么跑到她的辦公桌。 元燦霓打開包鏈,拉出筆記本開機(jī),登陸界面赫然顯示齊帆的英文名。 “還真是你的,不好意思,今晚你急用嗎?” 齊帆笑道:“該是我說抱歉,下班前去你們那邊找人順手放你桌面了。你住哪里,我現(xiàn)在給你送過去,今晚是有一點急用。” 元燦霓先跟他約了地鐵站口。 齊帆說:“你出來遠(yuǎn)不遠(yuǎn),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出來不太好,要不你到小區(qū)門口吧?我打車過去?!?/br> 地鐵站口反倒不好停車,元燦霓只能遂了他的意,告訴他小區(qū)名稱和哪個門。 齊帆只說記下了,一會到,幸好沒有像其他同事來一句“哇,豪宅區(qū)”,元燦霓免于尷尬。 剛掛電話,元燦霓便收到“霓霓的云”的消息。 商宇明天考c5駕照的科目二,特意請假趕回來一趟。他到底有多年駕駛經(jīng)驗,無非是將踩油門和剎車換成手動,對他來說難度不大,剛好有名額便先回來考試。 元燦霓點進(jìn)去看了好一會個人信息,頭像是她,昵稱也是她,有種自己分身的錯覺。 她的昵稱好像也需要升級一下。 刪掉前面兩個單詞,只留「the sun」,再加上一個太陽的emoji。 太陽總是在云朵之上,像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晚上。 估摸齊帆差不多抵達(dá),元燦霓拎上電腦包出門。 商宇安排另一個司機(jī)接送她上班,但不住這里,平常只有她和家政阿姨,空蕩蕩的房子燈火達(dá)旦,卻尤為冷清。 小區(qū)大門外又是另一個熱鬧的世界,咖啡店戶外區(qū)坐滿人聲鼎沸的年輕人,打游戲、抽煙或閑聊,外賣員騎著電瓶車飛來飛去,路邊的立柱時不時呲呲噴出水霧降溫。 沒站多久,元燦霓便聽見身后呼喚,笑著迎上去:“地方好找吧?” “你站這里就是路標(biāo)啊?!?/br> 齊帆兩手拎著東西,半開玩笑。 元燦霓隨意笑笑,沒接茬,遞過電腦包:“給你,一會你回去還挺遠(yuǎn)的吧?讓你特意跑一趟真不好意。” “我還得感謝你,今天算提前下班了?!?/br> 齊帆跟她換過電腦包,卻把另一手的奶茶袋一起遞來。 “算我給你‘賠罪’,公司樓下那家,看你點過幾次,應(yīng)該不錯,太晚了我沒讓加茶底?!?/br> 里面是一杯椰檸,元燦霓的確喝過幾次,不過是商宇點的。純椰汁不額外加糖,有別于糖精的甜齁感,清香而醒神。 齊帆執(zhí)著地塞過,元燦霓喪失推卻的機(jī)會,只能生硬說謝謝。 走神的一瞬,身后光亮攜著夜風(fēng)迫近,元燦霓毫無知覺。 “小心——!” 齊帆猛地攬她到一旁,一輛外賣電瓶車擦著他們飛馳而過。嗙的一聲,手中奶茶掉落,xiele一地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