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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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meimei畫的?” 她接過攤開,大多是一些日常情景的描摹,吊瓶,無影燈,一些可口飯菜,十幾歲小女孩的筆法幼稚而細膩,算不上藝術性,但每一根線條里流淌的熱忱才最為珍貴。 “她應該很喜歡畫畫吧?!?/br> 她以前也積累了許多練習冊,搬出工廠的宿舍后,不得不丟棄,只允許帶一個行李箱跟元傳捷來荔茵嘉園。 “消遣而已。你翻到最后一頁?!?/br> “身高差”的緣故,商宇只能仰視畫冊的封面,元燦霓蹲坐在一邊腳踝上,手肘順勢搭上他的扶手,勉強縮短高度差,跟他共享頁面。 商宇心思一動,喉結滾了滾,“你坐我這。” 手拍了拍微微分開的大腿。 元燦霓神色過于陌生,拒意昭然。 他的眼神不由黯了黯。 “我、怕壓到你腿上的神經(jīng)。” 他的雙腿肌rou沒有明顯萎縮,但還是相對瘦一點,尤其最近剛能走路,她真怕不知輕重壓出好歹。 “這幅嗎?”她很快岔開話題,畫冊往他那邊讓了讓,“哎?” 剛沒細看,第二眼才真的注意力打岔。 紙上是一幅與前面醫(yī)院場景不相干的水彩畫,一個短發(fā)小女孩剛好從樹冠探頭,就如商宇初見她的模樣。 可是落款卻是他們初見的一年以前。 “哎。” 元燦霓心中那股微妙的好奇心熄滅大半,原來真的不可能是自己。 畫中是芒果樹,在落款的季節(jié)里綴著沉甸甸的青芒果。 “還是你meimei畫的?” 被婉拒的失落一閃而過,商宇情緒重燃,溫聲說:“meimei住院時候看到的一個小女孩。她身體不好,做不了劇烈運動,這是她向往的生活,也是她最后一幅畫。” 元燦霓始料未及,原來她的生活也有人羨慕。 商宇拉過她的手,扣緊自然按向他的上腹,像請她完成一個擁抱。 “你不覺得很奇妙嗎,meimei離開后,我竟然看到跟她畫中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br> 這也許是一種命運的暗示。 商宇以前不信命,截癱后不斷努力改變與突破,便是完成改命的逆變。 元燦霓合上畫冊,無意識撫摸邊角,歲月在紙張沉淀出一層塵埃感。 機不可失的急迫令她生出幾分緊張。 “其實,我一直覺得有個熟人長得有一點點像你的meimei……” 商宇偏頭,注視的目光含著許可與探究。 “就是你們班的那個女生,”刻骨銘心的名字溜到唇邊,終被咽下,以免顯得念念不忘,“你跟她一起去了美國……” “白映晗啊,”商宇的恍然不似偽裝,“meimei的眉眼是跟她有兩三分相像,但性格更像你?!?/br> “唔?” 明明主語明晰,元燦霓仍擔心他講了病句,把她跟白映晗比較。 “我跟你meimei性格像嗎?” 原來當初享受到他那么多的好,是沾了他胞妹的便利。恐怕他對她也是兄妹情居多,不然何至于一直深藏不露。 久蹲腿麻,元燦霓起身頓頓腳,復原他們的“身高差”。 “對,一樣倔?!?/br> 商宇清晰感知到自己的無奈與縱容,像根須一樣肆無忌憚侵蝕全身。 高三成人禮過后,他原本打算在學校呆到高考,順便試一下自己在國內(nèi)的水平。 可事與愿違,他要考駕照和辦手續(xù),還要跟著家人探親訪友,時間安排不過來,四月拿到美本offer后,便打算離校,高考視情況回來走過場。 離校前一晚,他把元燦霓叫來高三天臺,說要把一些有用參考書給她。 元燦霓這段時間跟他見面次數(shù)寥寥,聲稱要準備畢業(yè)會考。 商宇還笑她,宜中的學生保底是宜大——一所非“雙一流”但是在省內(nèi)名列前茅的一本院?!獩]有人把會考放在眼里。 借口意味太濃。 “不會談戀愛了吧?” 商宇想到最大且最危險的可能性,心頭一緊。這兩年元燦霓身上貼著“商宇meimei”的驅蚊貼,爛桃花擋去一些,依舊不乏蠢蠢欲動的追求者。 “你才談戀愛吧?!?/br> 元燦霓丟下一句,立刻掛斷電話,跟他生日那晚回家一般。 宛如在商宇心口撓了一爪,無傷,但會癢。 他找人打聽一通,元燦霓并沒發(fā)展出新關系,明面警報解除。 隨著離校日子漸近,商宇的不安化成一股日漸強烈的沖動,從筆端傾瀉成一封兩頁紙的情書。 這當然只是備選項,若真當面說不出口,就把信塞她手里,讓她回去看。 沒想到他從自己的追求者身上學會這一招。對方?jīng)]有成功數(shù)據(jù),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參考。 元燦霓出現(xiàn)在的天臺,開門見山:“書呢?” 商宇兩手空空,抄兜挨著備用水池的外壁,口吻輕描淡寫,內(nèi)心慌亂如麻。 “急什么?!?/br> 元燦霓扶著欄桿背對他,好像對校園的空氣宣布:“你明天就畢業(yè)了。” “只是暫時離校,高考還回來。” 校褲兜里的折疊信封快給他磨毛了邊角。 猶豫的原因并不全在自己。 元燦霓白皙得近乎病態(tài)的肌膚給她減了起碼兩歲,看著像個頭超常的初中生。再配上習慣性神經(jīng)質的笑,好聽點叫大智若愚,乍一眼看就是一種鈍態(tài)的幼稚,像小綿羊一樣人畜無害。 她看著情竇未開,太過單純,總讓潛在的表白顯得罪惡滿盈。 如果他的meimei被同齡男生表白,他會選擇做一個棒打鴛鴦的壞哥哥。 同為男生,太明白同胞稚嫩的肩膀承擔不起未來的任何風險。 如今和元燦霓即將相隔異國,商宇卻無恥地想當遠程的牧羊人。 “霓霓……” 褲兜信封又被揉皺一角,不敢想象一會掏出時的“慘況”。 頭頂忽然傳來拖拉機突突聲,元燦霓仰頭一指,“直升機?!?/br> 告白是最不講究經(jīng)驗的示愛方式,沒有嫻熟與生疏,無論第幾次,生死攸關的一票決定權始終在對方手里。 商宇是第一次,更多了一份輸不起的壓力。 混沌中,她簡單的三個字形成一種明確的指引,他反射性仰頭看天。 直升機似乎跟她被橄欖核噎住那天的沒有什么不同,實際已經(jīng)過了快一年。 還未完全消化,只聽元燦霓喚一聲“商宇哥哥”,他剛一低頭,雙唇貼上不算熟悉卻也不陌生的溫度。 而后轉瞬即逝。 元燦霓背著夕光,笑著跟他說:“今天你也從我這里畢業(yè)了?!?/br> 商宇錯愕,喉結滾了滾,聲音澀然:“什么意思?” 元燦霓抿著唇,神色頗為堅決,背光的眸子略顯暗淡。 “還你了?!?/br> 18歲那天的初吻。 商宇竟然能補足潛臺詞。 “你什么意思!” 疑問升級成質問。 商宇自問除了沒給元燦霓繳學費和提供住所,對她比某些所謂的家人還好,恩斷義絕的一刀將他劈懵了。 元燦霓的語氣含著欠扁的倔強,“就是你想的意思?!?/br> 一刀兩斷。 不復相見。 商宇腦袋只冒出類似詞眼。 多年后他當然可以反思,說當時有很多種處理方式,應該刨根問底,應該示弱誘哄,他不夠明智,太過沖動,選擇最激烈也是最惡劣的一種。 但那股敗北的羞辱,早就沖垮他的理智與驕傲,完全主宰了意志。 奶奶說摔得疼便會長記性。 他只想她記住一切。 商宇上前一步,雙手扣住她的腦袋,不由分說吻上去。 綿長、深入又有勁,甚至帶著疼痛,足以顛覆初吻的印象,成為難以堙滅的記憶。 元燦霓應該在害怕,她溫文爾雅的商宇哥哥忽然變成了禽獸。 一直抗拒,一直掙扎,最后可能他悔意陡生,松懈一瞬,元燦霓成功脫困,給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聲。 臉頰火辣辣。 也直接打沒了他的暗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