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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第251節(jié)

    所以,蔣國公被囚車拉著游街的時候,場面顯得很是壯觀。

    “這個jian賊,早該去死了,活著是禍害,砸死他。”

    “是,他這種人活該下十八層地獄?!?/br>
    “砸死他,不必留情?!?/br>
    街道,幾乎是人擠著人,嘈雜無章,罵聲不絕于耳,更是有不少人手拿著臭雞蛋還有爛菜葉,可勁的往囚車砸。

    蔣國公風(fēng)光一世,卻在此刻被砸了滿頭滿臉的爛菜葉子和雞蛋,別提有多狼狽了。

    此刻的蔣國公面無表情的承受著眾人的罵聲和他們砸來的東西,被枷鎖套住的手緊握成拳,被雞蛋糊了一臉,,但是那雙眼,卻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憤恨。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該是坐在那高高在的皇位,享受萬人敬仰才是的,怎么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呢?

    都怪霍琛,都怪離王,若不是他們,他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沒關(guān)系,一時的委屈他不在意,只要他還沒死,一切都有可能,但凡他有脫身的機會,那他今日所承受的這一切,來日他必定要加倍奉還。

    他是他們洗不去的噩夢。

    蔣國公想著,所幸閉眼睛,由著旁人如何打砸,他將一切的憤怒和怨恨都藏在了心里。

    香滿客的樓,霍琛帶著云想容從二樓的窗戶看出去。

    “蔣國公落得如今這個地步,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了?!痹葡肴莸偷偷膰@息。

    前世云家被滿門抄斬,是蔣青造成的,近日來她一直在想,她父親倒了,誰最得意呢?正是蔣國公。

    而蔣青是蔣國公家出嫁的女兒,前世的蔣青可和今生的蔣青不同,是倍受蔣國公寵愛的孫女,而蔣青那個腦子,顯然做不出那么大的套給云家套住。

    這樣一想,幕后之人便也很清楚了。

    蔣國公這一倒臺,還報了她前世的滅門之仇呢!

    “只要他不死,還是隱患。”霍琛淡漠道。

    云想容聞言蹙眉看他,“還有人不死心嗎?”

    “嗯。這些日子抓了不少,近兩日倒是消停了,不過,賊心不死的肯定還有,嚴加防范,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被翳∑届o道。

    “真希望這三個月能早些過去?!痹葡肴輫@息一聲。

    蔣國公背叛秋后問斬,等農(nóng)民秋收之后,那是三個月后了,時間……確實有些長了。

    “香滿客新出了兩個菜色,我已經(jīng)點了,咱們坐下來嘗嘗。”霍琛見游街的隊伍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淡聲說。

    在這時,囚車里的蔣國公忽然回頭,那雙被蛋黃糊住的眼睛,直直的迎了云想容和霍琛,眼的冷意讓人心驚。

    云想容嚇了一跳,靠在霍琛的懷里。

    “不用怕。他傷不著你?!被翳”е葡肴?,說。

    云想容點頭,卻見蔣國公嘴角勾著一抹冷笑,轉(zhuǎn)回頭去。

    不知為何,云想容看著這笑,覺得有些不安。

    蔣國公連著游街三日,每日都被砸了身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回去,連帶著洗囚車的人都直呼受不了,實在是太臭了。

    蔣國公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只等著秋后問斬便能夠徹底了結(jié)。

    而云家卻是徹底的忙碌了起來,準確的說,是云想容徹底的忙碌了起來。

    云卿和王雪婧的婚期已經(jīng)定下來了,在一個月之后,時間有些緊,云想容要給云卿的婚房置辦新婚的東西,該添置的添置,府內(nèi)府外,忙的不可開交。

    云想容住在云家忙活云卿的婚事,霍琛也沒有見外,跟著她住進去了。

    當(dāng)時云想容還罵了他句,畢竟他堂堂一鎮(zhèn)南王,不在王府住,跟著她住娘家,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外人的口難過。

    但是霍琛倒是好,直接輕飄飄的一句云想容在哪兒,他家在哪兒,給打發(fā)了。

    云想容無奈,但又覺得甜甜的。想著反正頭沒人壓著,沒有長輩,這日子該怎么過是他們兩的事兒,也算了。

    這一日,云想容正在擬婚事要用的用單子,霍琛在一旁作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將手的放下,對著云想容說:“前些日子去蔣國公府抄家的時候,在地牢里發(fā)現(xiàn)了周牧,已經(jīng)被傷得不成樣子了?!?/br>
    “哦?!痹葡肴菡χS口敷衍了一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手的筆停下動作,困惑的看著霍琛,道:“你剛剛說誰來著?”

    霍琛一直注意著云想容的反應(yīng)。

    見她這么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心里不由得滿意一笑,道:“周牧。抄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在地牢,衙役架出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被折騰得不成人形了。在刑部扣了幾天,查清楚和蔣國公的事兒沒有關(guān)系之后,給放回去了?!?/br>
    “哦。他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值得你親自和我說?”云想容挑了挑眉。

    她不遲鈍,明白霍琛這話多少有些試探的意思,不過她也知道當(dāng)初她為了周牧的瘋狂勁兒確實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沒看到周牧還好,看到他,霍琛難免想起過去來,她能理解。

    霍琛放下手的,走到云想容的面前站定,俯身看著她,“我想看看你現(xiàn)在對周牧是什么感覺?!?/br>
    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將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擺出來了。

    若說霍琛有所隱瞞,云想容雖然理解,但真有可能不舒服了,但是他偏偏不隱瞞,坦蕩的告訴她,他是在吃味,在計較,她反倒……莫名的安心了。

    抿唇一笑,道:“結(jié)果怎么樣。”

    “我很滿意?!被翳」创揭恍?,在云想容額間烙下一吻,然后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重新拿起看著。

    周牧對云想容來說成了路人,不能更滿意了。

    云想容看他那樣兒,雖然看著平靜,但是眼含笑,不由得也笑了。

    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xù)寫單子。

    周府。

    周牧被人在蔣國公府的地窖里發(fā)現(xiàn),為了證明與蔣國公府無關(guān),被刑部扣押了數(shù)日,除了身的傷口隨意包扎了下,連個大夫也沒給他請,更別說派人照顧,煎藥什么的了。

    周牧的身子被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身子極度虧空,再在刑部的大牢了蹲幾日,被放回周府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

    抬頭看著眼前的周府兩個字,周牧眼幾乎涌淚花,總算是……回來了。

    他艱難的走到大門前,抬手扣門,“來人,本少爺回來了,還不快開門?!敝苣恋蛦〉拈_口。

    扣了半天,卻沒有半點動靜。

    周牧幾乎沒有力氣去動怒,只能麻木的扣著,他身子虛,站了這么久,眼前一陣發(fā)黑。

    在這時,門被打開了,周牧站立不穩(wěn),直接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這……你是誰啊你,怎么跑到周府……少……少爺?”開門的是個老翁,乃是周牧從老家?guī)У骄┏莵淼?,將昏倒的周牧翻過來之后,他撥開周牧臉色已經(jīng)被血凝固的頭發(fā),雖然模糊,但依舊辨認出是周牧的臉,頓時大驚著喊周牧少爺。

    然而周牧昏迷了,給不了他半點的回應(yīng)。

    第165章 久違的熟悉

    周牧忽然昏倒在周府的大門口,除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奴,再沒有旁人知曉。

    忠叔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周牧給弄到房里去,府里的下人早已走了個干凈,他是想去請大夫,買藥,也不敢離開,只能守在周牧的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床的周牧睜開眼。

    眼珠緩緩轉(zhuǎn)動,周牧的目光落在屋子里,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眼全是不可置信。

    他強撐著身體坐起來。

    “咳咳……”他的舉動拉到腑臟內(nèi)的傷,不斷的咳嗽著。

    周牧顧不了那么許多,連鞋都沒穿,跌跌撞撞的走在屋里。

    站在里間和外間的交界處,看著外間同樣空無一物的慘狀,周牧失魂落魄的靠在門框。

    他當(dāng)初為了躲開蔣青,拿了些細軟,帶著小四他們離開了。

    后來蔣金國將他抓回去的時候,卻是將小四他們?nèi)細⒘?,除了他自己,他帶走的,雇傭的,沒有一個活口。

    此番蔣國公府被抄家,他本覺得是老天對自己的厚待,畢竟他活下來了,而蔣國公府倒了,一切都還有可能。

    可是當(dāng)他強撐著回到了周府,醒來之后看到的一切,卻讓他心里發(fā)寒。

    依稀可以辨別出這是他的房間,可是屋里擺著的所有擺件都被搬了個空,除了一些不值錢的家具,屋里再沒有一件值錢的玩意兒。

    不管是值錢的翠玉盆栽還是血如意,又或者是普通的青花瓷瓶,但凡是能帶走的東西都不見了,整個屋子空蕩蕩的,沒有半點東西。

    他雖然想過會有一部分心智不堅的下人會離開,卻沒想到,周府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的屋子尚且如此,便是不用去看,他也能知道別處的情況,能預(yù)見周府的……蕭條……

    在這時,他聽到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周牧面無表情的看向門口,看到忠叔端著熱騰騰的稀飯走了進來。

    忠叔進門,一抬頭看到了周牧倚在門邊。

    “少爺,您怎么起來了?你身子受傷太嚴重了,得好好養(yǎng)著,快快快,老奴扶您去床坐下歇著?!敝沂遐s忙將手的托盤往桌一放,匆匆朝著周牧而去。

    周牧也沒有拒絕他的攙扶,此刻的他連多動一分都是奢侈。

    由著忠叔扶床之后,周牧靠坐在床頭,平靜的看向忠叔。

    “少爺,老奴給你熬了些米粥,您快把米粥喝了?!敝沂鍖⑼攵说街苣恋拿媲?,笑著開口。

    周牧看著碗寡白的米粥,那哪里是米粥啊,分明是一碗放了幾粒米,加了些水燒開的白開水。

    “忠叔,我如今重傷在身,你給我喝這個?這叫米粥嗎?咱們周府以前的下人倒掉的都這好,以前……”咳咳……周牧忽然激動得咳嗽了起來。

    再提起以前,心里驀然難過不已。

    京城周府,那都是他周牧一手打拼出來的,這宅子的每一塊瓦片,那都是他辛苦掙來的,可是如今他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卻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少爺,您別激動,快,快喝點水緩緩?!敝沂遐s忙放下米粥,倒了杯溫水給周牧喝。

    周牧喝過之后,總算是緩過氣來,他看著忠叔,緩緩道:“忠叔,你老實告訴我,府里現(xiàn)在到底還剩多少下人,具體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忠叔看著周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周牧又催促了兩次,忠叔這才開口道:“少爺走了之后的幾個月,剛開始大家都還很是畏懼,都不敢胡來??墒呛髞黹_始出現(xiàn)有下人拿著值錢的東西跑路的事情,再之后,逃走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帶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老奴沒用,阻止不了他們,到如今,整個宅子除了老奴,也……也沒有旁人了。”

    忠叔的聲音顯得很是悲涼,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

    周牧聞言,整個人呆在了原地,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走了,都走了……”周牧喃喃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