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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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白日里便顯得陰沉昏暗的病房里更加的不堪,寒氣濃重。 就在這時,腳步聲傳來,孫逸抬頭看去,只見早些時候和他說話的那個獄卒提著食盒,端著一盞油燈進來。 “這是什么意思?斷頭飯嗎?”孫逸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將食盒中的飯菜端出來,一個個擺好,還拿了壺酒和酒杯出來,神色不解。 “別吱聲,這時有人關照過,你不要多問?!豹z卒的神色不如白日那般嘲諷,低低的說道。 “關照?什么人?”孫逸有些不解,自從他離開那個地方之后,所識得的人都是普通的窮苦百姓,可沒有人有能力在被梁大人上下打點好的衙門和牢房里讓人關照自己。 “是一位夫人,她敬仰您的醫(yī)德,不忍你在牢里受苦,花了大價錢上下打點?!豹z卒說。 孫逸先是一愣,心里有些感動,再開口時,話語也不那么冷淡了,低聲道:“替我多謝那位夫人好意,叫她不用管我,生死自有天命?!?/br> “知道了,你快用吧,用完我好收拾了。”獄卒催促著。 孫逸用完晚膳之后,沒過一會兒便睡了,睡到半夜,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卻感覺有獄卒提他出去。 “大半夜的你們要做什么?”孫逸厲聲低喝。 就算是要殺他,要斬首,也不該是半夜這種時候! “做什么?自是送你上路?!弊ニ莫z卒獰笑著,直接拿布條塞住了他的嘴,用布套住臉,孫逸眼前頓時漆黑一片。 被推搡著往前,孫逸腳步踉蹌,走了一陣,卻又被迎上了馬車,鼻尖充斥著淡淡的脂粉味,顯然這是一輛女子專用的馬車。 他心里奇怪,嘴里被塞了布條,掙扎著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還不快給先生松綁?!本驮谶@時,一道溫柔淡雅的嗓音傳來,緊跟著,便有人揭開他頭上的布套,給他解了綁著手的繩索還有嘴里的布。 孫逸目光中含著打量,看著云想容好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帶我來這里?” “這便是那位好心的夫人,知道梁員外買通了獄卒要害死你,便提前打點好。將你給換了出來,你可別不識好歹?!彼退麃淼莫z卒說道。 “無妨,多謝這位官爺了?!痹葡肴菡f著,將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遞給那個獄卒,說:“這是一點小意思,官爺務必將事情給處理妥當?!?/br> “這是自然,夫人盡管放心。”那獄卒接過銀票,眼中閃過一絲的激動,“夫人還是快走吧,別的事情便交給我們!” 云想容微微點頭,讓車夫駕車離開。 “多謝夫人搭救之恩,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夫人到底圖什么?要我如何報答?”孫逸平靜的問。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先想的是該如何報答,而不是慶幸脫離了虎口。 “卻有一事相求?!痹葡肴莸偷偷拈_口?!拔矣袀€朋友他身中劇毒,請了許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小女子聽聞孫先生醫(yī)術高明,手段了得,肯定能解我朋友之毒,方才特意找您。不想正巧碰著先生被jian人所害,不過湊巧伸出援手罷了。若先生真想報答,便幫我救治這位朋友如何?” 云想容聲音柔和低沉,沒有強求,眼神中含著懇求和渴望,看得人不忍拒絕。 “既然夫人救我一命,按理說我出手救治夫人的朋友也是應該,只是夫人可知我三不治的規(guī)矩?”孫逸正色道:“若是夫人的朋友是三不治里的任何一種,夫人也別怪孫某無情了。還是把孫某給送回監(jiān)牢去吧。” 規(guī)矩是規(guī)矩,他不可能輕易廢棄。 云想容沉默一瞬,低聲道:“自是知道。我這朋友雖然有錢有勢,但卻不是jian詐邪惡之輩,決計不在孫大夫三不治之列。” 孫逸皺著眉看她,“權貴和富人我素來是不治的,既然夫人對我有恩,又名言對方不在三不治之內(nèi),我便答應夫人一試。只是事先說明,若是我事后得知對方不若夫人所言,我能救得了他,也能殺得了他?!闭f這話時,孫逸的話語中含著殺意,云想容心里微冷,卻什么都沒說,只是點頭。 吩咐車夫帶著孫逸去了云衣閣,云想容自己則是悄悄回了周府。 第二天,司徒瑞昨天得了云想容的吩咐,出宮之后便和司徒炎說要找云想容,直接去了云衣閣。 “jiejie,我來了?!彼就饺鹨贿M門就看到了云想容,笑著喚了一聲。 一夜奔波,加上憂心霍琛的情況,云想容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而難看,勉強勾唇笑了笑,她拉著司徒瑞去了后院。 帶著他見了孫逸。 “小瑞,這個是孫大夫,醫(yī)術極為高明,你一會兒帶著他去看你琛哥哥,他有辦法能救霍琛?!痹葡肴莸偷偷恼f。 司徒瑞目光好奇的看著孫逸,歪了歪腦袋:“比院使大人還要厲害嗎?” 在他印象中,太醫(yī)院的院使已經(jīng)是醫(yī)術最為高明的人了。 孫逸聞言心里吃驚,沒想到眼前之人還和皇宮有牽扯,不過他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神態(tài)略微有些不屑。 不是他自夸,他雖年輕,但是一身醫(yī)術另辟蹊徑。自是不比院使差。 “嗯。孫大夫很厲害的,有他在一定能救你琛哥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就是一定不能說是我找的孫大夫,就說是你擔心你琛哥哥,聽說這個大夫有名,特意去尋的,知道嗎?”云想容低聲囑咐著。 司徒瑞雖然有孩子的稚氣,但卻并不傻,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jiejie?!?/br> 云想容送了兩人出去,看著他們離開,心里略安。 有孫逸在,霍琛應該不會有事了。心里一樁大事了了,心情放松之下,身體不由得晃了晃。 “少夫人,你沒事吧?!背悍鲎≡葡肴?,擔憂的問。 她不懂,少夫人既然忙活著救王爺,為何卻又不叫他知道是自己所為,而是假借司徒瑞之手呢? “沒事,回去吧?!痹葡肴菥徚司?,平靜道。 另一邊,司徒瑞帶著孫逸去了鎮(zhèn)南王府,直接去了霍琛的病房。 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嘆息道。 “這毒著實奇特。就是老夫也是束手無策啊,不如稟告圣上,讓圣上令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集思廣益,或許能有所獲。” “連院使大人都沒有辦法嗎?”司徒炎的聲音明顯帶著震驚,隱約有些絕望。 霍琛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兄弟勝是兄弟,如果霍琛出事了,他不但失去了一個左膀右臂,也連帶著沒了一個兄弟,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你真的可以嗎?連院使大人都說沒辦法了?!彼就饺鸢欀迹瑔柹砼缘膶O逸。 孫逸面無表情,嘴角卻隱約流露出傲然和不屑,傲然是因為自己的醫(yī)術,不屑是覺得司徒瑞將自己和院使放在一起比較。 司徒瑞見狀鼓了鼓腮幫子,不過孫逸畢竟是云想容交給他的人,他想想也就忍了,帶著孫逸進了門。 “四哥哥?!彼就饺鸪就窖状蛄藗€招呼。 “嗯。”司徒炎朝他點了點頭,神色滿是凝重,又不死心的問院使:“院使大人,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王爺若是出事,父皇那里怕是也不好交代吧。” “老夫是真的無能無力,不如就先按著原先的方子用藥,待老夫回去太醫(yī)院和別的太醫(yī)一起商討過后,再做決斷,如何?”院使嘆息一聲,見司徒炎皺著眉,心里也是無奈,拱了拱手道:“老夫這就先告辭了?!?/br> “你不用做無用功了,這毒你們解不了?!睂O逸淡漠的開口,手搭在霍琛的脈搏上,神色平淡。 院使大人離開的腳步頓時停住,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孫逸怒道:“閣下這是何意?” 他堂堂太醫(yī)院院使,就算他承認暫時無能無力,不代表會診之后不行,這人未免太過狂妄! “字面上的意思?!睂O逸淡淡的應了一聲,起身走到書桌旁,研磨動筆,拿過紙飛速寫下一張方子。 “按照這個方子把藥抓齊,遲了救不了他可不怪我?!睂O逸寫好之后,吹了吹上頭的墨跡,將單子遞給司徒瑞。 司徒瑞正想伸手接,一只大手卻更快的接過。 司徒炎手上拿著那張藥房,隨意掃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出來,畢竟他不懂醫(yī)。 “七弟,他是誰?”他記得這是司徒瑞帶來的人。 “四哥哥,他是我為了琛哥哥特地去請的名醫(yī),能解百毒,既然院使大人都束手無策,就讓他試試好不好?”司徒瑞抬頭看著司徒炎,求道。 “胡鬧,這般來歷不明的人你也敢來人”司徒炎臉上染上怒意。叫了一聲。 正是關鍵時刻,司徒瑞卻領了一個陌生人來給霍琛看病,萬一就是敵人的探子,那霍琛的性命必將不保。 決不能叫此人逃了去。司徒炎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四哥哥,不可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可是他真的和那些沒有關系,他就是一個隱藏在民間的高手大夫,他真的能救琛哥哥。左右太醫(yī)們也沒有辦法,就讓他試試好不好,要是琛哥哥沒了性命,那就什么都來不及了?!彼就饺饟踉趯O逸的面前,不讓侍衛(wèi)靠近,苦苦的懇求著。 一雙大眼因為急切而染上紅潤之意,卻倔強的不肯讓開。 這是jiejie托他辦的事情,不管如何,他必須辦好。 而孫逸,卻像是個局外人似的,冷笑一聲,站著不言不語。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院使開口道:“四殿下,不知可否將方子給老夫一觀?” 司徒炎猶豫了下,若是司徒瑞請的大夫真能救霍琛呢?他最終將方子遞給了院使。 院使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道:“恕老夫才疏學淺,看不出這個方子治的什么,不過這方子無毒無害,傷不了人?!?/br> “大人的意思是?”司徒炎猶豫了下,問。 “如今王爺情況不妙,我們都束手無策,不如就讓七殿下請來的大夫一試,七殿下總不至于害了王爺,若真是耽誤了” 司徒炎聞言,也是面色不斷變化,最終一咬牙,道:“就讓你試試,若是救不好他,你的命也別想要了。” 孫逸冷笑一聲,“準備東西吧?!?/br> 下了決定后,司徒炎令人準備藥材和孫逸要的東西,很快便準備妥當。 孫逸讓人將霍琛扶起,在他身上下針,屋里的人得了警告,都沒有出聲。 好一會兒,霍琛全身都扎滿了針,臉色也變得通紅無比,孫逸臉色凝重,在他心口用力一拍,霍琛整個人吐出一口黑血。 孫逸沒有停下動作,又在他的身上數(shù)個重要的xue道上輕點,讓霍琛吐了幾口黑血出來,這才收手。 令人將霍琛身上的血給清理干凈,又給他喂了先前吩咐熬好的藥,這才凈了手。 “一炷香之后便會清醒,等著吧。”孫逸坐在一旁喝茶,神色平淡。 滿屋子的人都看著他,這就完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司徒炎皺眉道:“一炷香之后鎮(zhèn)南王沒有醒,你待如何?” “不如何!”孫逸淡然開口,口氣隱含傲意:“我說他會醒,便一定會醒!” 這話噎得司徒炎幾乎說不上話來,這該如何回答? 最終只能冷笑:“他若是出事,我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孫逸絲毫不緊張,根本不想回應。 短短一炷香,眾人卻感覺過了一世那么久。 一炷香到了,可是霍琛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動靜。 司徒炎頓時冷了臉看向?qū)O逸:“這就是你說的會清醒,你” 在他轉(zhuǎn)身質(zhì)問孫逸的時候,司徒瑞看到床上的霍琛手動了動,眼皮下的眼珠似乎也在微微滾動。 “四哥,琛哥哥他,他”司徒瑞無比激動的扯著司徒炎。 “七弟你說什么都沒用,我是不會放過這個江湖騙子的,他”司徒炎怒氣上涌,猛然甩開司徒瑞的手想說什么,卻看到身后霍琛已經(jīng)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著他這邊。 司徒炎頓時呆在原地,錯愕的張大著嘴,一雙桃花眼里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竟然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