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春(厭我入骨)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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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讓他吃了個癟,我心里莫名暢快。 我不敢笑,假裝才看見他似的,將食盒放在地上,請了個安。 「臣女見過殿下?!?/br> 「嗯。」 他回了一聲,又?jǐn)[出那副冷冷淡淡,趾高氣揚的模樣:「江蕪,看在你主動來認(rèn)錯的份上,上次你丟下孤跑了的事,孤就不與你計較了……」 「誰說我是來認(rèn)錯的?」 我拍了拍手上糕點的殘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上次是您趕我走的,我走以后,也在努力找人去救您,我何錯之有?」 蕭澤一哽,臉青了青。 他本以為我是來認(rèn)錯的,卻被我打了臉,心里自然膈應(yīng)得要死。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娘娘叫我來的呀?!?/br> 我嘆了口氣,道:「娘娘的話,推辭不得,殿下,我就敞開說了吧,娘娘一直想讓我嫁給您,前幾年,我為了哄娘娘開心,一直圍著您轉(zhuǎn),可如今我想為自己活了,我不想在您身上浪費時間了。」 蕭澤瞳孔縮了縮,沒想到我會這樣說,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好看極了。 「浪費時間?」 他氣結(jié),緩了半天,沒好氣地說道:「好,好得很,希望你堅持到底,以后,再也別出現(xiàn)在孤面前!」 「遵命!」 我歡喜地福了福身,高高興興地走了。 走了沒多久,才想起來食盒忘了拿,便又回身去取食盒。 轉(zhuǎn)角處,忽聽見蕭澤身邊的太監(jiān)問道:「殿下,那江小姐往日都是死皮賴臉往您身邊湊的,今兒怎的這般反常?竟像換了個人似的?難不成,以前真的都是裝的?」 在議論我? 我探出半個腦袋,偷瞧過去。 卻見蕭澤面色難看,捏緊了拳頭,冷笑道: 「不過是女兒家的小把戲罷了,用這種方式吸引孤的注意,呵,你瞧著吧,孤偏不理她,倒看她能裝到幾時。」 小太監(jiān)沉吟片刻,道:「瞧著不像啊,若真是想吸引您,上次就不會丟下您跑了,殿下,會不會是您自作多情了?」 好不怕死的太監(jiān),我好喜歡。 我抬腳走了過去。 「哎呀,食盒忘記拿了!」 頭上的步搖晃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地響,我扭啊扭地往前走,蕭澤扭頭看見我,一張俊臉?biāo)查g紅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尷尬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丟三落四的。」 聲音很大,氣勢不足。 背后議論,被人刺破,臉皮再厚也會難堪。 那太監(jiān)偷瞧了一眼蕭澤,也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了。 我撿起食盒,欲走,又回頭睜著好奇的眼睛問蕭澤:「方才無意間聽見殿下說,裝什么,沒聽清,裝什么呀,殿下?」 蕭澤僵了一下,腦瓜難得轉(zhuǎn)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笑死。 我看了看手上的食盒,道:「啊,我明白了,殿下定是看上這食盒,想用來裝東西吧?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多得是,給!」 也不等他反應(yīng),硬塞進(jìn)了他手里。 蕭澤接了過去,臉紅得像猴屁股。 我福了福身,扭著腰回去了。 走遠(yuǎn)了,眼角的余光看見蕭澤拎起食盒,氣惱地砸在了小太監(jiān)屁股上。 第5章 回家之后,我沒再出過門,專心等林家哥哥來。 同時,也在想辦法,讓我們一家搬出京城。 上一世,邊關(guān)大開,蠻族直抵京城,滿城里,沒多少活下來的。 以我的微薄之力,自然不可能抵御得了蠻族,改變國破的結(jié)局,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勸家人搬走。 林家哥哥當(dāng)官后,就被外派了,嫁給他,或許可免此災(zāi)。 等了幾日,在他來京之前,有人牽頭在京郊春游,放紙鳶。 我本不想去的,但江辭月要去。 記得上一世,她就是在紙鳶賽上大放異彩,跟蕭澤勾搭上的。 這輩子,我雖然不稀罕蕭澤了,可江辭月,也別想得逞。 她做側(cè)妃后,是如何惡心我的,我可都記著呢。 我讓照璧盯著江辭月,當(dāng)夜,照璧就告訴我,江辭月果然在院里做紙鳶呢。 她自打成了我江家人,便一直削尖了腦袋,結(jié)交京城女眷,所以,她的消息來得比我還早。 「很漂亮的紙鳶,已經(jīng)做了一半了,不過她做的時候,嘴里還不干不凈地跟她娘罵您呢,小姐,要不要我偷偷給她燒了?」 「別,讓她做完。」 現(xiàn)在燒了有什么意思?讓她離目標(biāo)近得伸手可摘,再一手?jǐn)嗔怂穆?,才有意思呢?/br> 我沒去打擾江辭月,挨了三日,春游那天,才在她之后,乘馬車跟著她出去。 抵達(dá)木蘭湖后,江辭月跳下馬車,跑去跟她結(jié)交的小姐們打招呼了。 照璧趁機鉆進(jìn)她的馬車,將她裝紙鳶的箱子偷了出來。 果然漂亮,江辭月是用了心的,上一世,我沒有參加這個集會,不知道她做的什么,這回,真是開了眼了。 只可惜,目的不純,再漂亮的紙鳶也讓人作嘔。 「照璧,來,咱們撕著玩。」 照璧有點猶豫:「好可惜啊,小姐,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壞了?」 「壞?」 我笑了:「京中各家小姐都說,我江蕪身為長姐,欺凌繼妹,刻薄善妒,是個惡女,你不知道嗎?江辭月在外如此污蔑我,既然辯不白了,那就壞得徹底,壞得心安理得。」 「來,撕?!?/br> 我遞給照璧一只翅膀,正要撕,背后突然傳來悠悠的男聲:「這么漂亮的東西,撕了做什么?」 我手一頓,驚喜地轉(zhuǎn)過頭去。 果然是那人。 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他。 他這回穿著一身黑色織金虎紋袍,襯得他更俊朗尊貴了。 上回見他家的馬車破爛,還以為他出身寒門,如今看來,竟是我看走眼了。 「你怎么在這?」 「我怎么不能在這兒?」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紙鳶,又道:「這東西,似乎不是你的?」 他一問,我才想起來,我是來撕紙鳶的。再不撕,一會兒江辭月該回來了。 于是,我一用力,嘩啦撕爛了。 不解氣,又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的確不是我的?!刮覍⒓堷S殘片裝回箱子,讓照璧放了回去。 我擦擦手,問他:「你不會說出去吧?」 他沒說話。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不過……」 我眼珠一轉(zhuǎn),笑道:「我畢竟是你的未婚妻,你可別說出去?!?/br> 他好笑道:「你什么時候,成了我未婚妻了?」 「從我進(jìn)你馬車開始,怎么,你不喜歡?」 他默了一息,反問道: 「江小姐這樣明媚爽朗的女子,誰不喜歡呢?」 春風(fēng)和煦,他眉眼太過好看,竟讓我有些心跳失速。 「不過,你若知道我是誰,恐怕,就恨不得收回今日的話了?!?/br> 「那你告訴我,你是誰?」 他沒說話,望進(jìn)我的眼,面上淡淡的笑意轉(zhuǎn)化成了我看不懂的失意。 我等了幾息,催促道:「你說呀!」 他這才緩緩開口:「在下,蕭泊言?!?/br> 仿若一顆雷在腦海炸開,我身子為之一僵。 「皇九子,蕭泊言?」 「正是?!?/br>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