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舞】第七卷 四鬼成羊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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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折·心燈棹影·為倀為伶 2020年1月1日 眾人癱在水流退去的爛泥地上,或坐或臥,連說話的氣力也擠不出。 言滿霜出手的時機和方位,絕對是精挑細選的結(jié)果。除了避正擊側(cè),打在舫舟最弱處,船體更完全擋住她嬌小的身形,兼有霧橋掩護,親眼目擊的應(yīng)風(fēng)色尚且難以相信,又如何說給旁人聽? 這么一想,言滿霜甩索套中黑山老妖的脖頸,肯定不是運氣使然。 在鋼絲的前端釘上拳頭大小的石塊,看來……應(yīng)是流星索的用法。 流星索又稱“流星”,乃軟兵器里流星錘一門的源頭,形制簡單,只需要一枚鐵球連著繩索就行。球頂加鑄釘頭、以鐵鏈代替繩索,乃至雙頭流星,那都是后來生出的花樣,萬變不離其宗。 流星是既難學(xué)、又難精的兵器,一如玄鐵九節(jié)鞭,是江湖上見人亮出來,不是笑死就是橫死的主。言滿霜勒住黑山老妖的那手,考慮到巨漢中招前曾聽風(fēng)辨位,反手一掄居然落空,加上黑夜里精準出手的困難,此姝于流星上的造詣,教人思之極恐,就算打娘胎起練功,也不是誰都能練出名堂,怕是孟婆湯沒喝干凈,還留著前世人的手眼功夫。 而丈二大槍,則是另一門難學(xué)難精的兵器,有說與長劍并稱兵器之王,也有認為卓爾立于百兵之上的。正所謂“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以適才言滿霜顯露的槍法造詣,不倚神兵,應(yīng)風(fēng)色自問未必接得下她正面一扎,真要動手,必是以游斗尋隙破關(guān),而非直攖其鋒。 流星索、丈二槍……她練了兩門以難練著稱的兵刃,再精通劍法什么的,那是妖孽上了天—— 放眼東海武林,還真有一人是這樣。 應(yīng)風(fēng)色忽想起在哪兒聽過“無乘庵”了。這座位于唐杜郡東溪縣郊的小庵堂沒甚名氣,庵主起的“棹影心燈慧劍門”之名,在武林中流傳未廣,蓋因這個門派僅此一代,此代僅有一人,難成氣候。惟明師太獨來獨往慣了,她所創(chuàng)立的宗派,注定不會有葉茂枝繁、蓬勃開展的熱鬧景況。 但說起號稱槍、劍、流星“三絕”的玉未明,許多江湖人恨得牙癢癢之余,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本領(lǐng),即使紅顏老去、剃發(fā)出家,法號“惟明”的孤高女尼仍是東海赫赫有名的女武癡,以她年輕時縱橫一十七郡、連踢大小武門共百二十家,未嘗一敗的戰(zhàn)績,或許離“女武魁”的頭銜也不算太遠。 (難道……滿霜竟是“三絕”惟明師太的弟子?) 應(yīng)風(fēng)色并不以為言滿霜真是女童。 在解釋“因明論”時,眾人之中,只有言滿霜和顧春色不是一臉發(fā)懵。且不論顧春色那裝模作樣的微笑,當中應(yīng)風(fēng)色故意說錯兩處,言滿霜聽見頭一處時柳眉微蹙,到了第二處卻無反應(yīng),而后者遠較前者更粗淺,顯然是她意識到應(yīng)風(fēng)色有意試探,才收斂警惕起來,再不露半點形跡。十二歲的女童,豈能有這等心計? 況且那極富rou感的腴臀盛乳,發(fā)育得如此豐熟,決計不能是幼女所有。 除去“嬌小”和“臉幼”這兩處障眼法的關(guān)鍵,言滿霜的身段被極不合身的衣著所掩,雖還想不出她在蘭若寺廂房內(nèi)赤身露體時,是如何瞞過了江露橙,一旦放下“女童”的既定印象,精通流星、大槍等絕技的言滿霜,的確有可能是“三絕”惟明師太秘密栽培的衣缽傳人,天資再加上十數(shù)年的苦練,有此實力,似也不是太過離奇。 想到她或能使得一手好劍,應(yīng)風(fēng)色的胃不免隱隱作痛。超卓的武藝,配上令人難生防備的幼女外型,還有絕佳的判斷力和耐性……好在她是九淵使而非鬼牙眾,若陣營互易,指不定眾人全得交代在這里。 言滿霜一歸返人群,突然就不起眼了,不小心便忽略了她,這也是非比尋常的能耐。而此際最最攫人目光的,尚在他處。 那赤裸的絕色少女倒臥舟橋,臀股恰好對著河岸的方向,緊緊夾在腿心里的一抹粉嫩酥紅,就此落入眾人眼中。 應(yīng)風(fēng)色在搶救她時雖非故意,卻沒少瞧了少女體:她的陰阜是渾圓飽滿的一握,光滑得像精心打磨的貝殼,曲線潤澤,花唇全被飽滿的外陰包覆,未露半點rou褶,只一條黏閉蜜縫,是極罕見的一線鮑;沒有痣瘢胎記,連粗大些的毛孔和暗色沉積也無,瑩若雪貝,光瞧便覺噴香軟滑,令人愛不忍釋。毛孔既不可見,恥毛自是格外幼細,既不特別茂密,也不算稀疏,在新炊雪面似的恥丘上,整整齊齊地覆滿約二指寬、一指長的一片,如以尺畫成,周圍卻無修剪過的痕跡,居然是天生如此。 應(yīng)風(fēng)色在舫舟上匆匆一瞥,縱使萬般緊急,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若于閨房內(nèi)喁隅調(diào)笑,這等妙處肯定要把玩再三的,就算她羞欲昏厥、蚊聲討?zhàn)?,是男人就絕不會放過。 他拄劍喘息片刻,精神略復(fù),才發(fā)現(xiàn)岸邊諸人全看直了眼,不僅一干男子各種窺視,個個臉紅脖子粗的,連儲之沁都故意扭頭,卻老拿眼角來瞅,好奇有之、贊嘆有之,或還有幾分艷羨混雜著不甘,總之未肯移目。 只有鹿希色大大方方地瞧,撫領(lǐng)端詳,毫不掩飾。 想起少女私處那驚心動魄的美態(tài),應(yīng)風(fēng)色干咳兩聲,趕緊除下外袍為她蓋上。運古色“切"的一聲喝起倒采,反遭周圍白眼。偷窺這個“偷"字本就是秘而不宣之意,誰會承認自己干了壞事? 應(yīng)風(fēng)色收劍起身,喚鹿希色來照拂,他還得維持領(lǐng)袖的高大形象,翻來覆去地吃人豆腐,這已不是問心有沒有愧的問題,人設(shè)怕如摜地的土雞瓦犬,碎得不成形狀。抬眼忽見舫舟沖角的斷面間,露出一抹涸血般的暗紅,仔細檢查,竟是第三枚鬼面方塊,形狀、雕紋與前兩關(guān)所得一模一樣,只是色作赭紅,分外猙獰。 前兩枚是由龍大方保管,龍大方見狀,趕緊跑上舟橋。應(yīng)風(fēng)色把方塊摁在他掌里,一時卻未松開,低聲道:“交你保管,可不是給了你。若不小心丟了,趕緊找回來。”龍大方知他指的是赤霞劍,汗出如漿,唯唯諾諾:“明……明白?!睉?yīng)風(fēng)色才放手。 鹿希色檢查了少女的脈息呼吸,中途儲之沁也來攪和,約莫儲師叔的主導(dǎo)癥又發(fā)作,雙頭馬車七手八腳,做出的結(jié)論與應(yīng)風(fēng)色相差無幾,唯一的區(qū)別,在于少女益發(fā)衰弱的生命跡象,再撐也就是半個時辰。儲之沁提議為她推血過宮,度入內(nèi)息延長性命,運古色沒好氣道:“要推你自個兒推去!老子都快累出腎血,就剩半條命了,推你媽的血宮!” “你這是對師叔說話的口氣么?”儲之沁氣得跺腳:“目無尊長!” 大紅馬車動也不動,就算保住舟橋,他們依然被困在這里。 應(yīng)風(fēng)色不理兩邊的吵鬧不休,苦苦思索到底遺漏了什么,靈光一閃,沖下橋奔向木塔。那官轎被沖到石梁附近,幸未與流木一起卷到下游,應(yīng)風(fēng)色在轎外釘掛的燈籠里,找到了貯于小小鐵瓶中,一丸龍眼核兒大小的丹藥,藥氣清潤,一嗅便知非是凡品。 轎頂夾層內(nèi),還有全套的嫁衣鞋襪等,自是為少女準備。 應(yīng)風(fēng)色讓她服下丹藥,儲之沁與鹿希色輪著推血過宮,加速藥力運行,一邊為她著好內(nèi)外衣裳,以免醒后尷尬。 “那頂官轎,是用來抬河伯新娘的,但這本身就充滿矛盾?!彪p姝動作間,應(yīng)風(fēng)色對眾人解釋:“西門豹反對河伯娶親的陋習(xí),一意取消,斷不能以官轎抬女子去犧牲,應(yīng)是鄉(xiāng)紳巫覡備下的花轎才是?!?/br> “……掛著‘鄴’字的燈籠,是不自然之物。”運古色恍然大悟: “取下燈籠,官轎與花轎就沒什么分別了,說是新娘花轎也行的?!?/br> “正是如此。” “ 醒了……她醒了!”身后傳來儲之沁的歡叫聲,被扶坐起來、靠在鹿希色懷里的少女嚶嚀輕細,濃睫瞬顫,緩緩睜開眼睛;瞬間,夜幕正中仿佛裂開一孔,一束清亮的銀芒筆直射落,就這么籠罩了她,少女的面龐、發(fā)梢、睫毛,乃至于身上大紅嫁衣的每一根繡線,無不閃閃發(fā)亮著,連星月都為之黯淡,遑論余人。 應(yīng)風(fēng)色不知自己發(fā)了多久的呆,回神時,所有人圍到少女身畔,連痛恨世家大族的運古色、一身都是秘密的言滿霜也不例外,眾人靜靜等她開口,仿佛是理所當然。 天上并非真投來了一束光,運古色也不能突然轉(zhuǎn)性,當應(yīng)風(fēng)色意識到這僅僅是因為少女突然“活”過來所致,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涼氣。茫然、驚懼、狐疑……當然是有的,但他還不想從那張純潔無瑕的完美臉蛋上移開目光。 ——萬一她太害怕怎么辦?萬一她哭了,該怎么辦? ——萬一……萬一她想見我時錯過了,那可怎么辦? 于是沒人開口說話。他們只能等。他們愿意等。 “這里……是哪里?”良久,少女才怯生生道,與其說害怕,倒不如說是突然被陌生人包圍的不適應(yīng),黏糯的嗓音有些低啞嘶薄,說不上好聽或不好聽,然而非常適合剛睡醒的女孩兒,眾人都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我……我娘呢?她……在哪兒?” 沒有人能回答。應(yīng)風(fēng)色隱約察覺不對勁,但動起來的、面上七情流露的少女遠比昏迷時更加動人,那種毫不做作的純凈感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趕著去做,只是現(xiàn)在還不想離開她。再……再一下就好,不礙事的。 最新找回4F4F4F,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