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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第六卷 荒人癡劍 44

    第卌四折·補葉清心·身欲見神

    29年12月7日

    而收獲最豐者,竟是心識修練一節(jié),則是應風色始料未及。

    按九鈺姑娘之意,rou體乃至外在的寰宇六合,屬具象之物,可感可觸,便是真氣內(nèi)息、xue道經(jīng)脈,只消登堂入室,便能察覺其存在。心識乃至魂靈元神,雖難輕易觸及,看似虛渺,但人能說話思考、擁有五感七情,恰恰證明了性靈并非虛無飄渺之物,只是求索的門檻更高罷了。

    要鏈接具象的rou身與抽象的性靈二者,明九鈺認為關鍵在一個“欲”字。

    異于動物發(fā)情、花草結實的身不由己,人的欲望,是能自行建構生成的,存滅由心,奇想天外;一具四肢萎縮五感全失的畸零rou身,依舊能擁有極其巨大而扭曲的、沛莫能御的驚人欲念,不受rou體所限,此即為心識所構成。其心未損,其欲不滅。

    另一方面,欲望——尤其是rou體上——亦反映于具象的外在世界,如情動之際男子陽具勃起、女子蛤珠膨大等,在在顯現(xiàn)出欲念的存在,故九鈺姑娘以為,若想修練心識魂靈一如修習內(nèi)氣運行,可于經(jīng)脈內(nèi)調(diào)動調(diào)控,在丹田中積攢催發(fā),掌控欲念將是一條便捷的門路;以七魄中象征欲的一魄“臭肺”當作入門篇章之名,正是這個緣故。

    鹿希色一見抄本上的臭肺二字,直覺欲念必是走火入魔的關鍵,及時介入,才得將男兒救回。

    參詳后頭的〈伏矢〉、〈雀陰〉、〈吞賊〉數(shù)篇,似將〈臭肺篇〉法門用于七情之上,雖有微妙的差異,根源大抵不變,看來要練風雷一炁的心識術,還須著落于〈臭肺篇〉。

    有走火入魔差點送命的慘烈經(jīng)驗,應風色未敢自專,只能挑鹿希色在的時候,由她在一旁護法。

    問題是:對女郎的各種yin艷綺想,自來是他倚之遁入虛境的法門,真人在一旁虎視耽耽,這個小竅門反而不好使了,恁他閉目盤坐滿面通紅,莫說虛境,連虛腎都辦不到,惱羞尷尬之余,突然暴起撲倒鹿希色,狠狠檢查了一回身子,幸而雄風絲毫未減,非是一語成讖,當真斜陽。

    即使被擺布得玉腿酥軟,差點起不了身,敏銳的鹿希色還是察覺不對,回去想了一夜,翌日便口述了冰無葉的性功法門,讓應風色錄下,與他一同修習。

    為免毛孔壅塞、積郁熱毒,修練之際,雙方須得褪去全身衣衫,抵掌運氣。聽說鹿希色十二歲來紅后,便與冰無葉修習此功,應風色在肚中將這條老yin蟲罵上五萬遍不止,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倆一起取的名字,方便稱呼,而冰無葉貫通九轉(zhuǎn)明玉功陰陽合修的內(nèi)功法門,則稱為——的確好用,其理與奪舍大法相近,卻是硬生生增幅效果、凝縮過程的加強本,像是融會貫通了奪舍大法的艱澀口訣,另指一條捷徑也似。

    冰無葉被何物非設計,刻意不授大法,猶能憑空想出此訣,只能說是天才中的天才。應風色雖惱他白看了女郎這許多年,從初初發(fā)育的稚嫩,一路看到現(xiàn)而今的豐艷誘人,直想掐死這混帳色魔老王八,卻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具。

    兩人以裸身抵掌,成一真氣運行的大周天循環(huán),對內(nèi)息的實際增益相當有限,卻能有效地遁入虛境,臭肺篇五法運用起來,抽離的感覺越發(fā)鮮明,仿佛靈魂出竅一般,出入由心,再無此前獨自修習時的兇險。

    某日練功時,應風色遁入虛境,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片漫無邊際的淺水之上,霧垂四野,天地交界若有似無,滿目俱是黑白二色,又像是只剩下光與影的對比。遠方水面忽現(xiàn)漣漪,層層遞進,一直漫到男兒腳邊,他的趾尖輕點了一下,另一圈漣漪向外擴散,前方忽現(xiàn)一抹人影。

    “……誰在那里?”他聽見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空間里卻無絲毫回蕩,似與身內(nèi)隔絕。那人倏忽來到面前,光影映出凹凸有致的曲線,乳峰所投下的大片幽影、腹間起伏的肌束線條……還有那張他愛煞了的精致小臉,俱都無比熟悉。

    應風色并不是初次在冰心訣的虛境里夢見鹿希色,只是眼前這一位似乎不太一樣,她的困惑和迷惘都格外真實,不全是夢里的完美模樣。他倆指尖輕觸,試圖開口卻聽不見彼此,撫摸、碰觸的感覺又跟現(xiàn)實里不盡相同,欲望像流淌在體內(nèi)的血液,不住在皮膚下奔騰汩溢,是能摸得到、感覺到的——

    青年睜開眼睛。與他掌心相抵的女郎幾乎是同時睜眼,玉靨緋紅,鼻尖微沁,高聳的乳峰起伏著,乳蒂乳暈卻是劇烈充血,紅艷得令男兒血脈賁張。

    “你……闖進我心里了。”她咬著唇輕道,莫名地有些害羞,仍極力忍著笑,可能是不想讓他太高興。但你一直在我心里。應風色動了動嘴唇,卻未發(fā)出聲音,畢竟也不想讓她太得意。

    練功大抵算是收獲滿滿,兩人也交換了兌獎的各種情報,所得亦豐,但在應對其他成員的態(tài)度上,卻有著不小的分歧。

    鹿希色主張與所有幸存的使者結盟,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羽羊神,以及其背后發(fā)起“幽窮降界”的陰謀組織。“但羽羊之柱那兒的情況你也瞧見了,不是我想不想結盟,而是有多少人不想弄死我的問題?!睉L色贊成對羽羊神保持警惕,但也指出眼下的困難:

    “光是兩千一百點的得分,足夠所有人眼紅。讓他們與我結盟?不把我分而食之才奇怪?!?/br>
    “……連龍大方也是?”

    “他不一樣。”應風色露出被抓住語病的不耐,揚了揚手。“我們穿一條褲子長大,雖分開好些年,始終是兄弟。原本這兩天就打算找他來,交換情報、互通聲息什么的,下回降界也好有個照應,用不著你說?!?/br>
    鹿希色不知在人情世故方面是驚人的粗線條,或有心找碴,嘴角微揚,似笑非笑。“要說眼紅,我瞧他也是有的?!?/br>
    “你不眼紅?”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眼紅啊?!甭瓜I珡娜輸偸??!八匝奂t不是問題。你該把同盟分成四層,有如同心之環(huán),最核心處自是你我,這便不消說?!?/br>
    “……因為是你頭一個男人么?”應風色壞笑著去摟她曲線傲人的雪膩蜂腰,卻被狠扇了一記,手背熱辣辣地疼。

    “因為核心越簡單,結合便越緊密?!辈焕砟袃簩Α敖Y合”二字的嘿嘿yin笑,鹿希色拎開他不規(guī)矩的魔手,一本正經(jīng)道:“核心崩解,同盟就完了,所以只能是你我。你打算背叛我么?”

    “沒——”正欲調(diào)笑,女郎接口道:“我也沒有?!狈路鹪僮匀徊贿^,一肚子葷話頓失標的,胸中卻暖,握住她軟滑微涼的小手,這回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鹿希色也沒掙開,柔順地任他握持,頓了一頓,續(xù)道:

    “第二環(huán)自是龍大方。他和我一樣,雖然眼紅,但能看見利己之處,沒有同你競爭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三個人就是一支小隊了,任何規(guī)模的隊伍都能以此為基礎擴充而成,我們能信他,若均分利益使他益形強大時,不會為自己增加一名危險的潛在對手?!?/br>
    “是這個理?!睉L色心悅誠服,不過謹慎起見,仍微蹙劍眉,謹慎發(fā)問:

    “這意味著,不是所有事我們都會告訴他,對吧?”

    “對。”鹿希色點頭。“像冰心訣和補葉訣決計不能說,我覺得關于武功的事最好都別,武功奇技是傍身的最后一張牌,能靠它逆轉(zhuǎn)勝負,不可輕易示人。雖然可能瞞不過他的眼,但我們好過的事……最好也別說?!?/br>
    “……怕他也歡喜你么?”

    “親疏有別,難免離心?!笨赡苁悄莻€“也”字讓她有些開心,女郎明顯抿住一抹淺笑,屈指輕叩,示意回歸正題。

    “第三環(huán),則是夏陽淵的雙胞胎。何潮色上回同我們一組,算是薄有交情,繡卷的事只消好好說明,不致留下疙瘩。這小子秉性不壞,又講義氣,本該與龍大方同列二環(huán),但孿生子的鏈接十分緊密,在同盟與手足利益相沖突時,何氏兄弟必定背棄盟約,有著這個顯而易見的弱點,只能是三環(huán)。”

    應風色不由得點頭。

    鹿希色非是謀士型,與其說思慮深長,不如說直覺敏銳,她所依循的判準異常簡單,正因如此,反而顛撲不破,能夠發(fā)聾振聵,直指核心。但前三環(huán)的問題本就不大,難的是選不入環(huán)的其他人。

    “你該不會說,顧春色、運古色、高軒色這幾個,也能拉來結盟吧?”應風色苦笑。“別說是我,高軒色怕連你都恨上,好像蔚佳色少的一百點,是被你我坑了一樣,一副此仇不共戴天的死樣。平無碧那沒出息的東西,屁都不敢吭,也別指望他說幾句持平之論。

    “運古色其人,我未深交,不過歷年大比上寥寥數(shù)面,與其說同我有隙,不如說是‘有錢’這件事得罪了他。但能送上山的五郡六姓子弟,十有八九是世家子,這仇人太多,也就說不上仇了;來到降界就單純得多,只我一個是jian商巨惡,恨我就行,我光是活著都對他不起?!?/br>
    “顧春色呢?”鹿希色似笑非笑:“我瞧他挺喜歡你的?!?/br>
    “你千萬別。”應風色皺眉舉手,仿佛女郎端來一大盆活蒼蠅?!拔矣X得他恨我,一直是如此,沒什么論據(jù),就是直覺而已;他笑得越親切,我心里就越毛,不明所以的惡意最磣人。這樣的你也要結盟?”

    “沒錯?!甭瓜I坏溃骸耙驗閿橙酥挥幸粋€,就是羽羊神,所有能用的力量都得用上。不能因為它給了把半癡劍,就認為它是心存善意的,你該這么想:它可是連半癡劍這等神器都能拿出手,不夠讓你放下成見,與顧春色他們結成共同陣線么?”

    被說中心思的應風色沉默許久,不得不承認女郎站在道理這邊。累積五十萬點才能徹底擺脫“幽窮降界”的控制,即使最終能換得這些神器武功,還是過高的風險,就算暫不考慮脫身,始終得做好脫身走人的準備。

    “你有辦法?”

    “我有辦法?!迸沙啡ビ裾?,盈盈起身穿衣,斷去他饞了一早上的歪念頭。“先去找龍大方,你需要他的幫忙。他是唯一一個能替你傳話,又能自由出入諸脈不致引起他人疑心的中間人。”

    而找龍大方甚至不用應風色親自出馬,福伯常去探望這個也算他從小看大的孩子,從山上一處換過另一處,聯(lián)絡照應始終不絕,倒比應風色熱絡許多。

    福伯帶消息往飛雨峰后,本擬翌日龍大方該會熘過來,應風色還特別讓鹿希色歇了一日,以免龍大方來時撞上,解釋起來麻煩。

    不曾想三兩日間沒消沒息的,應風色都想再讓福伯走一趟了,龍大方卻倏忽而至,約莫是熟門熟路,既未讓福伯通傳,也沒敲典客鐘,徑自入院,恰見應、鹿二人在內(nèi)室里隔案說話。所幸小倆口沒做著什么出格之事,萬一捉jian在床,還不尷尬得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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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倆聊會兒?!甭瓜I懖惑@,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完全符合山上眾人對無垢天女的想像,起身微微福了半幅,裙腳發(fā)梢?guī)鹨魂嚽逵南泔L,輕掩門扉轉(zhuǎn)上回廊,徑往后進行去。

    龍大方直到細碎如韻的跫音再不復聞,才戟著短胖的食指連連點晃,一臉yin賤壞笑:“好嘛,師兄,我說怎么這會兒才找的我,原來是同師姊小妹子好上了??!嘖嘖,手腳也太快了??煺f快說,無垢天女日起來爽不爽?是不是美得好比做神仙一樣?”

    應風色忍著面頰抽搐,皮笑rou不笑道:“快別胡鬧了,找你來是說正經(jīng)事。”將鹿希色的同心圓環(huán)理論說了一遍,只是將龍大方、鹿希色與自己同列環(huán),以“三人就是一支隊伍”的說法帶過。

    龍大方是八面玲瓏的脾性,不管是被矇或裝矇,皆不致當面戳破,反正與師兄結盟于他本就是上上之選,況且應風色拿出的物事相當吸引人,若鹿希色真有這般本領,能拉進核心小隊是再好不過。商議停當,鹿希色剛好踅了回來,三人交換情報,對過邀請余人的細節(jié),算是開完核心小隊的首次會議,正式宣告締盟,這才各自散去。

    這時,距輪降界結束,已過了整整二十天。

    考慮到下一輪降界儀式隨時都有可能召開,事不宜遲,遂訂在三日后申時,在風云峽綠籬別院的偏廳召開,消息由長袖善舞、各處都有人脈的龍大方一一帶到,確定無有遺漏,就看余下六人當中,幾人能至。

    綠籬別院本是風云峽接待賓客之用,自應無用失蹤,已多年不曾開門迎客,但仍拾掇十分潔凈,院中遍植荼靡,此際正值春末夏初,雪白的荼靡花環(huán)廳盛放,風送幽香,觸目清瑩,令人心曠神怡。

    這樸素中帶著高雅宜人的風情,正是風云峽一貫予人的瀟灑風流印象。申時一到,守候在院門外的福伯長聲唱喏,要不多時,便領著兩張一模一樣的清秀面孔進來。

    這不僅是何潮色、何汐色兄弟首次來到風云峽,怕也是自兩人上山以來,頭一回給迎賓禮迎入廳堂,見得清幽雅致的綠籬偏廳,興奮得都有些抑制不住,滿面通紅。

    廳內(nèi)整整齊齊排著兩列太師椅,幾上陳設精致的瓜果茶點,居間還能擺上一張十二人合圍的圓桌,絲毫不顯狹仄。

    環(huán)桌設座九席,擺著九副碗筷,應風色坐于主位,龍大方與鹿希色挨著他分坐左右,何汐色見應風色含笑招手,趕緊行禮:“長老……哎??!”冷不防給何潮色敲了下腦袋,糾正道:“是師兄,別亂喊!”笑著拱手作揖:“師兄好?!睂\生弟弟連忙改口,亦與鹿希色、龍大方等相敘。

    應風色招呼兩人入座,一使眼色,福伯領著廳外候著的長工仆婦等,流水價似端上酒菜細點,不多時便擺滿了整桌。

    何潮色幾曾在山上見過這等排場?布菜時大氣都沒敢喘上一口,終究是被菜肴香熏得有些飄飄然,撓著后腦靦腆笑道:“師兄,你這樣招待我們,好像我們是什么大人物似的,實在怪不好意思?!饼埓蠓叫Φ溃骸澳銈兏鐐z怎么說也是拿了四百點的九淵使者,還能活著回來,確是一號人物啦。自己吃上喝上,半截榆木也似,莫不是等師兄師姊喂你?”

    何汐色小聲嚅囁道:“真給咱們吃???”卻是問兄長。

    “要不拜祖先么?吃,往死里吃!別同你應師兄客氣,他是一人包一宗??!”怕他們不肯信,龍大方舉箸夾了幾筷櫻桃rou、燉牛筋佐酒,鹿希色也捏了塊荔茸芋泥酥,小口小口吃得秀氣,完全是眾人想像中的天女日常。應風色花了偌大的氣力才沒喊出“讓你再裝”,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招呼二小飲食。

    夏陽淵家大業(yè)大,披綬長老或重點栽培的菁英之用度,未必便輸給了風云峽,卻非何氏兄弟之流可以享用。他們在家中或許是金枝玉葉,上了龍庭山就只是雜魚兩條;應風色的廚子老高,炮制菜肴的手藝也沒勝過封居何氏的家廚多少,然而能在山上吃一頓筵席的意義,遠勝過菜品的美味可口。

    應風色怎么說也是披青鱗綬、入知止觀的長老,更是風云峽現(xiàn)今各種意義上的首席,充其座上賓,何潮色、何汐色不僅與有榮焉,原本懸著的一顆心也隨端上的各色佳肴漸漸放落,仿佛又回到當日并肩作戰(zhàn)的親密無間,放懷享受,再無芥蒂。

    應風色與鹿希色交換眼色,青年敲了敲牙箸,對何潮色舉起酒杯。

    “潮色,師兄與你說聲對不住,關于血衣令,真不是有意瞞你?!睂⒗C卷一事簡單交代,刻意略去兩血書之異,推說是在房內(nèi)窺見顧挽松打開五斗柜,意外發(fā)現(xiàn)繡卷,順手取之云云;至于鹿希色賺得獎勵的原因,倒是無有隱瞞,老實交代,反正這項情報始終是必須公開共享的,后頭絕對還有遇到的機會,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以謊圓謊。

    “我說呢,”何潮色一拍大腿,恍然笑道:“難怪師兄師姊一個勁兒悠轉(zhuǎn),轉(zhuǎn)得我頭都昏啦,原來是為了將繡卷塞進我襟里。可惜沒用,要不又多了三百點,可超過龍大方啦。”

    “什么龍大方?叫‘師兄’!”龍大方拿瓜子殼扔他,少年吐舌眨眼,笑嘻嘻地避過,一邊彎腰摸索地面撿漏,把瓜子殼在桌面堆整齊。

    鹿希色好不容易吃完了酥餅,輕啜熱茶,好整以暇道:“血衣令任務只要彼此同意,獎勵便能合意而得,最好是事前說定,以免事后說了不算,平白損失珍貴的三倍點數(shù)。我們不是故意漏了你,你別介意?!?/br>
    何潮色搖手笑道:“哪能呢,我連命都是師兄師姊所救,別說規(guī)則不明漏了,就算存心不算我,我也沒別的話,還有什么比活命更要緊的?沒有三位,我跟我弟都活不了。汐色說了,洗硯池那廂要是沒有龍大方舍命護持,殺出重圍,十有八九要完蛋的?!迸c弟弟一同起身整襟,沖三人長揖到地,特別是對龍方颶色道:

    “龍大方,多謝你。我倆兄弟一體,恁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別想活,你是我們兄弟的大恩人?!?/br>
    龍大方扔他一把瓜子,笑罵道:“那還一口一個龍大方?沒大沒小。”轉(zhuǎn)對何汐色道:“你胸口的傷恢復得怎么樣了?夏陽淵的師長問起,你們是怎生交代?”

    何潮色連推弟弟幾下,低道“給師兄師姊瞧瞧”。何汐色瞟了鹿希色一眼,似有些難為情,但他性情柔弱,不如孿生哥哥佻脫飛揚,拗不過何潮色疊聲催促,終究還是解開內(nèi)外衣衫,袒露出胸膛的疤痕。

    從少年的左乳上,一道淡淡的緋紅細線斜下拖至右脅間,長未盈尺,幼細得像是以線香的紅枝畫成,不見猙獰扭曲的rou疤愈痕,只有一條白皙的新rou微凸,襯與少年單薄的雪白胸膛,透著怪異的人工修飾之感。

    “怪了。”龍大方忍不住伸手撫摸,喃喃道:“這傷口有這么淺么?我記得當時那血噴得可嚇人了,胸口的衣衫瞬間紅黑一片,連裹傷止血的布巾都只能纏在外頭……喂喂,你丫的別露出那種讓人誤會的樣子!”見何汐色滿臉通紅閉目咬唇,一副含羞忍垢的死德性,忍不住扇他一腦袋。

    “我們也覺得奇怪?!焙纬鄙珦犷h沉吟:“我弟醒時,身上包扎著藥布,我唯恐他被長老發(fā)現(xiàn),追問起降界之事,忍著上吐下泄的苦楚,說他中了留魂香之毒,我在房里照顧他什么的,才蒙混過關;換藥時見創(chuàng)口結痂,也沒有縫合的痕跡,若非傷口極淺,就是神域里真有什么靈藥,能rou白骨起死人,才得如此?!?/br>
    應風色在降界時身披數(shù)創(chuàng),盡管傷口不深,銳利的疼痛感可都是扎扎實實,半點也騙不了人,但蘇醒后亦泰半愈合,甚至沒留下疤痕。聽何潮色說起,忍不住蹙眉:“且不說神域,放眼武林,乃至天下五道之間,難道就沒有這等靈驗的金創(chuàng)藥么?”

    何潮色道:“是藥就沒有不吹的,但屹立百年有口皆碑,我只知道兩家,說到解毒,那就是西山道醫(yī)毒雙絕的隱世岐宗‘天涯莫問’,它們家的藥就叫‘天涯莫問’,號稱萬毒必解;傷藥的話,有位人稱‘冥迢續(xù)斷’的神醫(yī)莫執(zhí)一,獨門傷藥就管叫‘冥迢續(xù)斷’,聽說連斷肢都能接續(xù)?!?/br>
    “冥迢續(xù)斷”莫執(zhí)一的大名,應風色也聽過,卻是星散于鄉(xiāng)野傳說之中。此人活躍的時代橫跨金貔、碧蟾兩朝數(shù)百年間,在東海諸多名勝都留有故事,有的邪異駭人,有的詼諧有趣,也有警世意味濃厚的,沒想到被這小子當情報說,眉頭鎖得更緊。

    “這種話本里的人物,就不必拿出來說了?!?/br>
    “師兄,那莫神醫(yī)真有其人,可不是虛構。”何潮色笑道:

    “據(jù)長老所言,一直到是、物兩輩時,莫執(zhí)一與我夏陽淵還頗有往來,靈驗的‘冥迢續(xù)斷’亦真有其物,料想‘莫執(zhí)一’名號或與岐黃手段一般,乃世代相傳,代代性格不同,綿延數(shù)百年而不絕。

    “但傳承也有到頭的時候。莫神醫(yī)音信全無,已逾半甲子,武林道上漸不知有這號人物。我怕我弟抹的還真是‘冥迢續(xù)斷’,特別將裹傷的布巾保存起來,只不知上哪兒找真品比對,就先藏著?!?/br>
    應風色眉結頓松,嘴角微揚:“你個機靈的小子!干得不錯,繼續(xù)保持?!焙纬鄙焓謸项^,得意得嘿嘿直笑。

    但何汐色的傷痕還有另一種解釋。應風色與鹿希色四目相對,又轉(zhuǎn)頭瞧瞧龍大方,三人均想到了同一處;原本只覺得有些突兀,令人不免生疑,然而看過傷痕之后,疑心這才正式落了地,成為破綻。

    “是了,你們倆小子,知不知道運日筒上的點數(shù)是怎么來的?”見二小大搖其頭,嘖了半天,老氣橫秋道:“下回結算時,要同羽羊神問清楚,省得被人坑了也不知道。人輪呢,是砍殺一種變異的鬼怪加一百點,但同一種怪無論你砍得再多,頂天也只能加到兩百,從砍第三只開始就是白做工,千萬不要戀戰(zhàn)。

    “這回的幽窮降界除開守關者不算,一共也只有兩種變異鬼怪,因為一進入儀式人輪已白送了一百點,就算你兩種鬼怪都殺好殺滿,也只能拿到——”

    “四百點!”何潮色搶先舉手。

    龍大方滿意點頭?!肮硌谰啬銈兙筒挥孟肜?,連我都打不了,你們倆上去也是送頭而已。但鬼牙卒子弱得一逼,隨便砍翻兩個,你們兄弟倆就能再各掙一百點,這回錯過,下次可別手軟。”

    “明白了。”

    “至于事輪、物輪,規(guī)則更簡單。辦好使令上的事,一件事加一百,頭一個辦成的再加一百;儀式里有些東西入手就能加分,看是一樣還是幾樣一組,一入加一百?!?/br>
    何潮色微微一怔,沉吟道:“這么說來,我的事輪除了白送的一百,另外又加一百,這是為什么呢?”鹿希色接口道:“那是因為我們組壹,是最快打開陣儀的一組,所以我們?nèi)齻€為這事都加了一百,名目是‘首次打開降界陣儀’?!?/br>
    何潮色擊掌道:“原來如此!那下回降界,最快打開陣儀的一組還能拿到這一百么?”鹿希色淡道:“得試試看才知道?!?/br>
    何潮色摩拳擦掌,頗有躍躍欲試之態(tài),忽想到什么,咧嘴笑道:“我明白啦,我搶了那院生的衣衫、梆子和燈籠,借由這些道具助師兄師姊脫身,所以它們是一組的,我的物輪也加了一百??磥恚幢厥且檬裁磧r值連城之物,能用來完成使令的,就能得到點數(shù)。”

    “正是如此!”龍大方點點頭,轉(zhuǎn)向何汐色。“弟弟也別氣餒,你是一上來便受了傷,沒法殺敵、取物,完成使令交付的任務,下回再加油便是?!?/br>
    何汐色怯生生地點頭,眼神有些飄忽?!懊鳌靼琢耍嘀x師兄?!?/br>
    “但有件事奇怪得很?!饼埓蠓蕉ǘㄍ?,笑得諱莫如深:

    “你既掛了一路病號,何以事輪物輪能各加兩百分?這與那艷鬼一來便照準你胸口噼落,究竟有何關連,何小弟要不交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