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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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瑋欣因營養(yǎng)不足、血糖過低、身體過度虛弱,住院一個星期,服務(wù)令暫緩兩星期,期間需接受五小時心理輔導(dǎo)。但心理輔導(dǎo)是自費的,幸而她的搭擋瑞絲就是心理治療師。 翌日,瑞絲再次店休半天,給田瑋欣心理輔導(dǎo)去。想起店里愈來愈多黑漆漆,稠結(jié)非常的藝術(shù)品,她委實替田瑋欣這孩子感到可憐。 是要多可怕的記憶才能變成烏漆墨黑的藝術(shù)品??? 但愿這些藝術(shù)品能賣出去,補償不了心靈,至少對得起自己的錢包。 這世界千奇百怪,別以為恐怖的記憶就沒人要,那些愛刺激的人可是很喜歡。 又或者,像這位站在瑞絲眼前,架著墨鏡,身穿最新一季el連身裙,手挽lv限量包,腳踏十寸高跟鞋的女人,也是店里頭的???。 「小欣欣不在哦?」女人除下墨鏡,帶著一抹有點妖艷的微笑。 「徐小姐,小欣生病了。她說過如果你趕著要一些記憶,可以先買下藝術(shù)品,再到醫(yī)院找她。不然的話,看中什么都可以先幫你留下?!?/br> 「嗯。我待會去醫(yī)院探望便是。我的電影后天開拍,我需要記憶帶給我真實的感受?!?/br> 徐伊伶,電影明星,為了演戲不惜花大額金錢買記憶來詮釋角色,即使那些記憶是常人未必能夠接受的恐怖。 「徐小姐這次演的角色是?」瑞絲默默的注視著徐伊伶,看過許多大明星,卻沒一個像她這般認(rèn)真看待演戲之馀,又充滿了令人窒息的魅力。 「小腦萎縮癥病患?!?/br> 瑞絲皺起眉頭,印象中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案子。 她走到電腦前,翻查著資料,良久才找得到一件相關(guān)的藝術(shù)品。 是湖水藍(lán),質(zhì)感有點通透,而且非常小巧,呈淚滴形狀的藝術(shù)品。 「小欣說價錢由你定。」瑞絲把藝術(shù)品雙手奉上。 徐伊伶接過,笑了笑,說:「小欣欣可聰明了,知道我不能開低價讓她吃虧?!?/br> 然后從lv限量包中取出支票,簽下了一百萬交給瑞絲。 「別急,先做檢查,還有簽同意書?!谷鸾z也笑了,她對那呈淚滴形狀的藝術(shù)品估價是六十萬而已,多賺四十萬了。 不由得感嘆田瑋欣的聰明,料到這個自信的戲癡不會為撿一次便宜而斷了自己后路。 田瑋欣住院第五天,店里來了位可愛的客人。 「歡迎光臨?!?/br> 「我隨便看看而已?!?/br> 一襲粉色的雪紡長裙,白色細(xì)跟高跟鞋,糖果系的手袋,拉鍊扣著一隻melody公仔。啡色大波浪卷發(fā),圓圓的臉,甜甜的聲線,好吸引人。 傳說,童話國走出來的人,渾身都散發(fā)出一種糖果的味道,看見她,會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愉快感覺,煩惱會暫時向你告別。你會不期然地把目光投放在她身上,一切事物都變得可愛而精彩。你會捨不得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深怕傷害她小小而脆弱的心靈。 但其實童話國的人再耀眼都是剎那光茫,就如糖果一樣,吃多了,太甜便會膩,不是誰人都受得了這種甜。所以,她討人歡喜之馀也會不自知地營造了一個讓人不敢靠近的距離,沒幾個人會愿意在甜蜜中窒息而死。 瑞絲笑了,一個像童話國走出來的女生獨自來到黑街,走進(jìn)這間店子,隨便看看而已?有趣,有趣。 「這個好漂亮!」女生驚嘆。拿起架上一隱蔽于角落的藝術(shù)品。 月牙彎的形狀,手心一樣的大小,泛著晶瑩的淡粉紅,拿在陽光下照耀,那淡粉紅彷彿會如液體一般流動。 瑞絲瞧女生手里一看,愣住了。 「這……這不賣的!不好意思!」緊張得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一手奪過那淡粉紅的月牙彎。 「怎么辦……我很想要……」女生嘟起嘴,眼巴巴地望著瑞絲,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不是沒有心軟,只是心軟不能當(dāng)飯吃?。“烟铿|欣的非賣品賣出去,瑞絲還能活么?不能!不能,想也不能。田瑋欣這倔強的孩子必定會跟她拚命,在所不惜也要她把東西歸還。瑞絲可是想多活幾年命的聰明人吶! 「很抱歉,但這是非賣品。你可以選擇其他藝術(shù)品的?!?/br> 「好嘛……我很喜歡這件藝術(shù)品,就像……就像它原本就屬于我一樣!嗯!這叫感通!我跟它有感通!你就行個好心賣給我吧!」 瑞絲聳了聳肩,擺起不關(guān)她事的姿態(tài)。 怎么求也沒有用,非賣品就是非賣品??!怎么能為一個稍為可愛一點的陌生人就破戒?笨蛋才會! 「好嘛……」女生搖著瑞絲的手臂,死心不息。 瑞絲抽出手臂,側(cè)過身子,指向另外一個架子,說:「那邊也有個粉紅色的?!?/br> 女生瞧架子看去,盯了一會兒,捉住瑞絲的手在蹭。 「我認(rèn)定了你手上那個,你就賣給我嘛……」發(fā)嗲的聲音甜得令人雞皮疙瘩。 瑞絲臉有難色,心想著這女人真難搞,像糖漿一樣黏人。 真捨不得拒絕呢!瑞絲可不是那淡薄一切的田瑋欣,但這事可不是她可以作主呢! 「不然這樣好了,你寫下你的聯(lián)絡(luò)方法,我讓店主聯(lián)絡(luò)你吧!」瑞絲可憐兮兮地遞上紙筆,以動作和表情向女生發(fā)出「求你饒了我吧!我只是作不了主的小店員啊!」的訊息。 小店員?才不!不過這節(jié)骨眼上,認(rèn)小比較好,不要把麻煩事往自己身上纏。 「丁小姐哦……」瑞絲盯著圓圓可愛的字體,一臉恍然大悟,果然跟主人是同出一轍。 「別那么見外,叫我沛妮。」 見外?瑞絲翻了翻白眼,似乎也沒跟她有多熟啊! 「沛妮,店主……」 「你叫什么名字?」丁沛妮活像個好奇寶寶般盯著瑞絲。 被打斷了話的瑞絲沒好氣地回答,又繼續(xù)說:「店主最快也要三天后才回來,我到時候會把你的聯(lián)絡(luò)資料交給她的了?!?/br> 瑞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這個動作在古代來說是「送客」的意思,瑞絲也的確有這個意思,開始想要忽視丁沛妮。 誰知道丁沛妮又蹭過來,用她發(fā)嗲的聲音問:「店主是怎樣的人?為什么會開這家店?那個為什么不能賣?為什么……」 「停!三天后你可親自來問她!」瑞絲怕甜,還是清淡一點比較好。 不想被蜜蜂針得滿頭包,其中一個預(yù)防措施就是避免接觸蜜糖,并且敬而遠(yuǎn)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