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卿卿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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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未出鞘,是進去半道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擒拿住了。 來的不止他二人,原先押解囚籠里的壯漢也出來了,后面還有很多光著膀子的打手,個個都是練家子。 前面站個精瘦的人,很高,面色不善,一副商人相,眼里冒著商家道里滾過來的精光。 瞧著,像是主子類的人物。 “公主?!?/br> 含巧小聲叫喚,身體卻擋在了裕安長公主的前面,讓她別出來,瞧著對方來頭不善的樣子。 一靠近,前頭的主子類的人物還沒有開口,后頭的壯漢率先嚷起來。 “主子,就是這娘們先前觀音廟小抄那條半道上撞了我們的人,這些個探進門的狗東西,敢不看地界,胡亂往里鉆,想必就是她在里頭指使?!?/br> 到了自家實打?qū)嵉牡亟?,也不畏懼什么人多人少,更何況,比人數(shù),楚凝手底下的人少得不夠看了。 壯漢的氣焰囂張起來。 “瞧前后腳的功夫,只怕是一路跟在我們后面過來的,別不是有什么企圖,要算計咱場子?!?/br> 另一個壯漢幫腔,“是啊,依小的看,不如將人綁了進來……” 他比了個手勢,狠狠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話落,摸著下巴.yin.笑起來,他惡心的目光一直看往軟轎。 幔帳隔著,依稀能看見些身段,瞧著很是窈窕。 原先聽著她冒出音,阻止的那聲響兒,像鶯啼。 雖然看不清臉,就仗著這么多年,在他手底下過過的人,指定也不差。 說不定能嘗個鮮兒,青樓楚館的小娘們嘗多了,正兒八經(jīng)的官門女,不知道是個什么味? 出手大方得很,想必家門檻也不低罷。 壯漢賊眉鼠眼笑著,雙手翻搓著就要過來了。 侍衛(wèi)全都攔起來。 含巧更是誓死擋在前面,要是他們真動手,魚死網(wǎng)破,也要保護好公主。 楚凝揪緊了垂落的手,還沒思忖到對策,她在皇宮安逸慣了,瞧見那張相似的臉,她只顧著跟過來。 一時忘了,江南不比京畿,這里可以說是荒郊野外。 她只是一介女流,若對方想做什么...... 楚凝貴為長公主,這個位置難免要跟貴婦官眷打交道。 這宮里的人向來是說一套藏一套,話里有話,常年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楚凝自然也多留了一個心眼。 兩人一前一后說的那番話聽著很像像是威懾,似乎只是要給她們一點厲害瞧。 硬來容易吃虧,此刻,楚凝只能在心里暗賭。 壯漢走到半道了,前頭帶頭的男人終于抬手叫道,“住手?!?/br> 聞言,楚凝高高懸起來的心,定了一定,咽了口沫。 “主子?” 壯漢不明。 被喚作主子的人往前,停在中間,對著軟轎道,話里聽起來還有幾分意味不明的贊許。 “雖為女流,倒是個人物?!?/br> “既然跟到了這塊地方,藏著掖著耗時辰,姑娘不妨下車直明來意。” “公 ....... ”含巧險些露餡,她速速咳嗽一聲蓋過去,改口搖頭道。 “小姐,不可?!?/br> 楚凝還是下來了,她戴了帷帽,遮住了身形樣貌。 角斗場這塊地方寸草不生,遍地黃泥,每一處都很貧瘠。 草都不見,別說花和樹。 楚凝這樣的人站在著,無疑是不一樣的,惑人的。 在場男子的眼睛,冒犯地將她從頭到腳來回巡視。 含巧替她擋,擋得了這面,擋不住那面。 楚凝自然察覺到了,忍下心頭的不適,如面前的男人所言,直明來意。 “我們一路跟過來并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見了他們適才用囚車拉過來的那個人?!?/br> “他很投我的眼緣,我想要買他。” 楚凝說完,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在角斗場買人,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 只是楚凝這樣的賣客稀有。 看客要買人,是要先進角斗臺子上觀看,若是想買的人多,要競一輪價,價高者得。 抬進來的那個人,楚凝似乎都沒有見過。 不,既然說到眼緣,那便是見過了,黑布罩著,半路漏了風(fēng)聲。 男人凌厲的眼旁風(fēng)掃向兩人。 壯漢忙不迭為自己辯解,”主子,是.....太暗,那路窄,不好走,路上被石頭顛簸,車囚歪了,小的很快就遮住了?!?/br> 沒想到他動作快是快,還是被這娘們給瞧見了。 角斗場內(nèi)的規(guī)矩,新人進來時,不準開眼,怕叫人看見,知道了角斗場的路線,惹來禍端。 另一個也怕被發(fā)難,急急為自己辯解。 “主子,您也是知道的,今兒個進來的,他那病實在重,臉白得駭人,小的也是怕..... 他半道死了,不好轉(zhuǎn)手,那不是為您爭取些時辰么?!?/br> “閉嘴!”男人低罵。 他也是知道今兒個送來的人,身上不好,先前轉(zhuǎn)賣到手上時,就知道了,奈何不住他的皮相實在生得好。 還想著送他出去養(yǎng)幾日,好些了,就上人角斗場跟人撕斗,讓看客過眼,趁早賣掉。 誰知道,這人養(yǎng)不好,那頭來信,就剩一口氣吊著,只怕是活不過這幾日了。 人才送進去,打開看,氣弱得很,保不準下一刻什么時候死了,這么孱弱,下地都是問題,怎么上場子? 沒想到這竟然是賠本的買賣,男人的臉色很不好,沒等他想出法子,如何才能把本給賺回來,就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外來人。 貨是個殘次品,這話當著買主說,還怎么賣得一個好價錢? 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材! 男人臉色再對上楚凝時,沒有先前那么穩(wěn)了。 楚凝也知道,她這樣送上來要貨,對方保不準獅子大開口。 本以為不好談,暫且一聽,原本也是打算脫手的,心下松了一點,這一點還沒個著落地,就聽到后言。 他病了?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病癥,聽起來很棘手。 “姑娘想要在我們這地界買人,知不知道我們這兒是什么地方?” 楚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 “他,賣嗎?” 男人哈哈大笑,“姑娘都追到我角斗場的門口了,來者都是客,既然看上了,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沒有讓姑娘白跑一趟的道理。” 看著對方來頭不小,年歲不大的樣子,又是個女人。 計謀著要不要跟她打打回旋,先讓她心里有個數(shù),再講價,豈料對方也是個利落不拖沓的主。 是真的想要買了。 這樣最好。 “你把人帶上來,我要再看看?!背聦Ψ降舭?。 男人點頭,“的確要先驗貨。” 吩咐壯漢道,“去,把人帶上來?!?/br> 余還囑咐了一聲,”小心些,別叫磕碰,又出了什么差錯?!?/br> “是是是.....” 壯漢點頭哈腰,也知道剛剛?cè)橇耸?,這會也不敢再囂張,怕自己耽擱了場里的快要成的生意。 很快,人就被帶出來了。 脫離了囚車,他被關(guān)在血跡斑斑生了銹的籠子里。 天氣寒,只套著一件單薄的中衣,中衣顯然是新?lián)Q上的,貼著他的身骨,越發(fā)顯得單薄。 少年仿佛沒有了生氣,坐靠著籠子,頭垂到另一邊,只看到半邊臉。 是像的,隔著帷帽,看得朦朧不清。 楚凝上前要探看,含巧叫她,她都沒有停。 男人揮手讓人推開。 楚凝蹲了下來,繞到了他的面前,她撩開帷帽,清楚看到了少年的相貌。 像,又不像。 他更年輕,也生得更精致漂亮。 少年像是死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就連纖長的睫毛都不會動一動。 楚凝伸手進穿過籠子欄桿的縫隙,欲伸手到他的鼻息底下,探探他的氣。 忽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香。 少年的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