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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 第101節(jié)

    翻了兩年來, 1977年是很好的一年,新年伊始, 四姐和五姐、媛媛都相繼懷孕, 她就要當小姨/姑姑了。以后家里她就不是那個年紀最小的老幺了。

    就在去年的三月, 大哥和蘇唯的結婚報告終于打了下來, 中間有些曲折, 但是沒什么關系,總之都過去了, 結果是好的。但是沒請到假, 所以他們就在部隊里辦的喜酒, 家里大家都走不開,四姐和五姐是因為懷孕了,沒辦法過去。于是,最后家里派了能請到假又沒成家的宋曉過去。

    哦, 不只是她, 還有從軍校畢業(yè)出來的二哥也去了。

    兄弟姐妹六個唯一一個還沒有對象、也不著急找對象的二哥,去學校接受教育兩年, 還是那么吊兒郎當?shù)哪?。只不過晏橋陪著她一起過來, 有晏橋在, 二哥每次想揪她都被晏橋擋了回去。

    而她, 去紅河服裝廠也有將近兩年時間了。

    這兩年用翻天覆地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們現(xiàn)在賣給省服裝廠的樣版都是要求不能在省城內(nèi)出售的, 至于其他地方的, 那就大家各憑本事拿單子。為此,也給他們爭取到了省城百貨大樓三個門市部的大單子。

    陸陸續(xù)續(xù)的,不僅是花州市服裝廠,還有其他市的服裝廠也陸續(xù)來談合作,希望能直接購買他們的樣版進行生產(chǎn)。

    有了這些單子,有了錢,何杏梅第一步就是先給廠里的工人提高了工資。在生產(chǎn)大隊其他人都眼熱的時候,何杏梅又大手一揮,直接去買了新機器回來,把生產(chǎn)車間擴大了四倍,緊接著就是在生產(chǎn)大隊招人。

    現(xiàn)在,紅河服裝廠依然還是個小廠子,但是起碼也是個有六十個工人的廠子了。為了運輸方便,廠里和縣里各出一半的錢把紅河大隊到省城的這一段路修成了水泥路,還擴寬了道路。

    變化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別的人和事。

    晏阿姨在1975年的12月從花州市服裝廠辭工,把工作轉手賣了出去。又于1977年的4月被返聘回了花州市服裝廠做打版師傅。

    在1976年的9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jié),其中就有一個很好的日子適合結婚。但是在這年的9月初,晏奶奶在一場平靜的睡夢中沒有醒過來。

    那個永遠把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慈祥溫和的老人,沒有等來她和晏橋的喜酒。

    今年的5月,晏阿姨又去找人算了一次,算出來還是9月19日最適合辦喜酒。所以他們結婚辦喜酒的日子就定在了這一天。

    在省研究所的職工宿舍樓住了這么久,宋曉和里面的大多數(shù)人也算是熟絡了,雖然有些人沒怎么說過話,但是經(jīng)常在樓里見面,一來二去的,見著了面也會互相打個招呼。有些平時有來往的,知道宋曉在省城底下的紅河大隊工作,還麻煩她給帶過一些蔬菜瓜果回來。

    唯有她隔壁住的那位唐教授的愛人,也就是香草的大嫂,依舊還是那副樣子。只不過最近看她好像更愛待在家了。

    有人說她家里以前也是有錢的,只不過因為家庭成分問題變得落魄了,家里人都被分散到各地。遭遇家庭巨變,有些人性情大變也是很正常的。

    從今年年初開始,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被平反或是回城,當然,這些很多都是在紅河服裝廠和在職工樓里聽別人說到的。想來,唐教授的愛人,很快也能和家人團聚了吧。

    而她,今天就是準備去接大舅舅一家的。

    晏橋早早就收拾好了過來等她,進房間去換衣服已經(jīng)快半小時了,現(xiàn)在還沒換好出來,晏橋看了看時間,走過去敲門,“曉曉,好了嗎?咱們得早點過去了,不然待會大舅他們到了找不到人。”

    宋曉還在跟自己的裙子后背拉鏈掙扎,“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又過去了五分鐘,宋曉實在是掙扎不下去了,直接去開了門,晏橋抬起來準備敲門的手差點就敲到她腦門上。

    “收拾好了,那咱們走吧。”晏橋一時沒注意到她一只手反著壓住背后的裙子拉鏈口。

    揪住他的衣角,宋曉轉過身去背對他,“我這拉鏈拉不上去,你幫一下我?!比缓筮€念著等改天去買新的拉鏈回來要換掉,不然總是卡。

    她后背一小塊肌膚猝不及防地落在晏橋眼中,穿在最里面的那件在拉鏈口那兒若隱若現(xiàn),晏橋伸出去捏住拉鏈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半天沒見他動作,宋曉又催他,“快點,待會要來不及了。”

    “嗯?!标虡蜷]了閉眼,呼出了一口氣來,拉鏈上下滑動了下,然后往上一提,把拉鏈給拉好了。

    為了不讓頭發(fā)被拉鏈卡住,她把頭發(fā)都撥到了胸前,衣領口那兒露出來一截修長白皙的頸,晏橋大手伸過去捏了捏,低聲道:“你還真是不把我當外人。”

    宋曉覺得他的手捏得她癢癢,縮了縮,把頭發(fā)給撥回后背去,轉身來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的錢都是我的了,不是外人?!?/br>
    “......”

    算了。晏橋捏了捏眉心,“走了走了?!?/br>
    今年的藍楹花開得比去年的還要好,這一條長長的路,兩旁的小道上落滿了紫色的花。她所在的那棟樓被遮擋了,視野沒那么好,晏橋他們那棟職工樓就很好,從四樓的走廊上往下望,像是看到了一朵朵紫色的云。

    這是她第二年觀賞藍楹花了,但是還是如去年第一次見的那樣為之驚艷。

    “趁著藍楹花花期還沒過,我們過兩天過來拍張照片,和去年的一樣。哦對了,相冊快要滿了,得買一個新的相冊才可以。”

    “好,以后每年五月藍楹花開了,我們都來拍一張照片留念。”晏橋伸手去拂掉正好落在她肩膀上的藍楹花。

    很快就到了火車站,剛到?jīng)]多久,就有一批乘客下車出站。

    多年不見,宋曉早就忘記大舅白錫知長什么樣了,只能自己拿塊硬紙板,用粉筆寫上大舅的名字。

    晏橋長得高,兩只手舉著板子,只要出來的人抬頭看一眼,總能看得到他們這里。

    宋曉去觀察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看有沒有一家四口過來的。

    直到和一個頭發(fā)都白了的男人對上了視線,宋曉突然就定住了,雖然滿頭白發(fā)看起來和她大舅的年齡不太對得上,臉上皺紋和溝壑也看不出和她媽、小姨、小舅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是就這一眼,宋曉覺得這個就是她大舅白錫知了。

    再看緊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婦女和年輕的一男一女,心里就更加確定了下來。

    “你是……”

    “是曉曉吧?怎么長大了都瘦了這么多?”男人看到她后,又看到了她旁邊小伙子手上舉著的板子,上面寫著他的名字,立即就走了過來。

    眼眶驟然濕熱,宋曉點了點頭,牽扯出笑來,“大舅?!?/br>
    “嗯?!卑族a知也頓覺傷感,突然就這么多年了。

    招呼身后的妻兒過來認人。

    被困在西北一個小旮旯里一待就是九年,見多了人性陰暗,就算知道是至親,但是常不見面,也覺得很生疏。

    大舅一家這幾年和她家里聯(lián)系最多的,反而是她大哥宋言誠。之前她大哥在西北軍區(qū),雖然離得不是特別近,但是偶爾也能抽空去看一看,送些東西過去。否則,外面寄過去的東西是很難完整落到他們手上的。

    這么站著是挺尷尬的,而且火車站里人來人往,聲音嘈雜,說話都得大點聲才能聽到。

    “大舅,舅母,表姐表弟,那咱們先回去吧。家里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大舅母還有些猶豫,“曉曉,我們?nèi)プ≌写托辛?。反正明天帶你表弟去醫(yī)院看過了,估計就得回去了?!?/br>
    大舅也是這么想的,“我們就不過去你那里了,一家子也不方便。住招待所就好了。”

    “那怎么行,來都來了,大舅你們就一起都去做個檢查,表弟的情況可能得在省城多待一段時間。等三哥過來了。再問問看他在省醫(yī)院有沒有認識的朋友,給推薦個好點的醫(yī)生?!?/br>
    畢竟腿傷了也有兩、三年了,他們在西北那邊沒什么醫(yī)療條件,現(xiàn)在回來了,就想來省城看一看有沒有別的問題。要是只走路有些跛,那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看了。

    說著話時,晏橋已經(jīng)把大舅手里大件的行李給接了過來,看見他們還在為難,就知道他們可能是在擔心他們那兒地方小,打擾他們。

    “今年初,我和曉曉剛買了個院子,前段時間剛收拾出來,正好大舅你們過去先給新房子暖屋?!?/br>
    還是因為今年初陸續(xù)有人從鄉(xiāng)下回了城,被收上去的房子也被分了回去,有些人不一定還留在之前的老房子,就會有不少房子空出來。

    晏橋早就在看研究所附近的房子了,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年初能買到合適的房子也都多虧了秦院幫忙牽線,原來的屋主一家就剩一個青年人了,且在城里還有別的房子,如今拖家?guī)Э诘鼗貋恚砩蠜]有多少積蓄,于是回來后就打算把研究所這邊的房子給賣出去。

    一個和宋曉在花州市家里差不多大的院子,買房子、修繕和重新購置家具,把晏橋這些年攢下的存款花得差不多了。

    買了下來,晏橋和宋曉一有空就過去看看那里需要修繕,買什么樣的家具。早早就收拾好了,只等著他們結婚后搬進去了。

    宋曉過去挽住大舅母的手臂,帶著他們往外走,“走吧走吧,咱們先回去,待會三哥他們就要到了?!?/br>
    他們買的新房子就在研究所旁邊不遠,和門衛(wèi)大叔家還離得挺近。

    一路上晏橋和宋曉噓寒問暖的,讓大舅一家都漸漸放松下來,表姐和表弟也會主動來和宋曉說話了。

    下了車,碰上門衛(wèi)大叔拎著一塊rou,哼著曲兒慢悠悠地走,看見宋曉他們一行人過來,就停住腳步等了一會兒,“晏研究員,宋師傅,今天有空過來這邊住???”

    “是啊,我舅舅一家過來玩,在這兒住幾天?!彼螘钥匆娝掷锏膔ou,眼睛一亮,“這是有人過來賣rou嗎?”

    “就你在的紅河大隊啊,隊員殺了一只豬給送過來單位食堂賣,我去得早,挑了塊最好的?!遍T衛(wèi)大叔高興地晃了晃手里的rou,提醒道:“你要是想買,就早點過去,現(xiàn)在人還不多呢?!?/br>
    宋曉和晏橋對視一眼,很快就做了決定。

    “大舅,你們先跟晏橋回去,我去買點rou回來,今天給你們露一手做頓好的?!彼螘赞D頭正要走,表姐把自己手里的小包裹遞給大舅,喊住了宋曉,“我和表妹一起過去?!?/br>
    “去吧?!贝缶四笢睾托Φ溃牧伺乃氖?。

    等她們挽著手走遠了,大舅母才笑道:“曉曉脾氣好,喜妹喜歡和她一起呢。”

    “是,曉曉小時候過來青陽市,喜妹就喜歡她?!贝缶搜凵褚踩岷土讼聛恚戳讼滦鹤?,“曉曉最喜歡的還是程程,非要把自己的裙子給他穿,說是meimei?!?/br>
    白青程靦腆笑了下,安靜站在一旁,長得清清秀秀的,可能蓄起長發(fā)來也像個姑娘。

    晏橋也彎唇笑了起來,他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那時候照相技術沒那么好,照片也有些模糊了,但是那個胖墩墩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一眼就印象深刻。

    腦海里想著一個小胖子逮著個小男孩就要讓人家換上裙子,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搞笑。

    宋曉帶著表姐直奔省研究所,已經(jīng)有一群人圍成一圈,把帶豬rou過來賣的人給掩蓋住了。

    想往里面沖,但是大家對rou的追求太狂熱了,根本沒給她機會沖進去。

    表姐看起來身體比較弱,宋曉就沒讓她跟著一起往前沖。她剛擠進去,賣rou的人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她,直接問她:“宋師傅你想要哪一塊?”

    宋曉興奮地要了剩下的五花rou和一塊瘦rou。

    但是周圍的人就不樂意了,有人問道:“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們先來的為什么不先賣給我們?”

    “是啊,我們先來的。本來我想要那塊五花rou的,都被她買完了?!?/br>
    “宋師傅是我們紅河大隊的人,當然得先給她了?!鼻衦ou的師傅眼睛都不抬,快速地切好rou并且給包了起來,不僅有豬rou,旁邊還有收拾好的雞rou,又挑了半只給一起包起來。

    宋曉與有榮焉,還是咱們紅河大隊的人好哇。

    問了多少錢,賣rou的時候只意思意思地說了一個數(shù),其他人就又問憑什么她買的這么便宜。

    宋曉不好讓他為難,直接給估算了,給了錢就走。身后賣rou的師傅大喊:“宋師傅,給多了!”追著上來又給她塞了半只雞。

    出來買了這么多rou,表姐愣了一下,幫忙拿了一部分,“要買這么多rou嗎?”

    “嗯嗯,要的,待會三哥他們過來。我們煲雞湯喝。表姐,你們吃不吃辣?”

    “我們不挑的,你按著平時的習慣來就行?!?/br>
    “平時吃哪天都能吃,今天是要做給舅舅舅母吃的,我得做頓合他們胃口的。表姐你快說?!?/br>
    “吃的,家里人都很能吃辣?!?/br>
    “正好,我們平時也都吃辣的。都不用考慮了。”

    表姐抿嘴笑了起來。沒離開西北時,期待著早日離開。但是等真的離開西北了,心一直是漂浮不定的,不知道回來后還能不能適應。好在是先來了省城,來了表妹這兒,才覺得是有人真的是在期待著他們一家回來的。

    “大表哥現(xiàn)在是調到南邊去了是嗎?他寫信過來說已經(jīng)結婚了,我們都很為他高興,但是沒能送些東西過去,準備等回家了,再給他準備些禮物?!?/br>
    按著血緣關系,宋言誠和大舅一家是沒什么關系的,但是她大哥去了西北軍區(qū)沒多久,就抽空過去看了大舅一家。在西北那些年,也給了不少照顧。

    宋曉拉住她的手,笑道:“不用,等九月份,大哥大嫂要回來的。到時候你們也去花州市,就能見到了。禮物什么的也不用準備的,都是一家人,他能體諒的?!?/br>
    但是表姐還是有些懵,“九月大家都回花州市嗎?”

    “是啊,他們說都要回來的。表姐你們到時候有空的話也來,我9月19結婚呢?!?/br>
    表姐驚喜道:“你準備要結婚了啊?!那我們肯定要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