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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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等到八點半,晚上的公交車就會停止運行,晏橋晚上回單位宿舍住,還得趕最后一趟車。 晏橋看著前面的身影有些猶豫,他現(xiàn)在還在心里組織語言,要怎么跟她道歉說明白才好,想著下次不能再這么隨便地說這些話,可能宋曉就不喜歡聽。也是,說到和做到是兩回事,沒做到的事情怎么吹都是空話。 走到一盞路燈下面,宋曉突然站定轉過身來。 晏橋心里裝著事,沒注意到,差點就撞了上去,還好及時地剎住了腳步。 “怎么了?” 宋曉伸手牽住他的手,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也會對你很好的,比對任何人都好。” 晏橋哭笑不得,“所以,剛剛你沒有生我的氣?” 感人的氣氛都被破壞掉,宋曉甩開了他的手,氣道:“我什么時候生你的氣了?” 沒生氣就好。晏橋突然覺得一身輕松,一只手搭在她后頸上,微微使力帶著她靠在自己懷里,另外一只手牽住她的,臉頰摩挲了下她的發(fā)頂。 “我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怕你覺得我說得太隨便不喜歡?!闭f完,忍不住輕笑出聲,“曉曉,你下次如果不知道怎么回應,能不能換個方式?我說得那么認真,你就回了我一個哦,我真的很慌?!?/br> 靠在晏橋的懷里,想著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宋曉肆意偷笑,語氣還是想努力維持正常,還是忍不住軟和了下來,“好,我下次就回你,嗯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130章 工作爭執(zhí) 在省城閑逛的兩天里, 第一天去了李勤勉所在的大學逛了一圈,學校還保留著民國時期的建筑,甚至有幾處亭臺樓閣, 還是清代時候建造的。鬧得最厲害的時候, 也有人想沖進來毀掉, 但是都被當時的校長帶人給攔住了,所以還能保留下來。 怕耽擱李勤勉的工作, 他們也沒去找他, 而是自己在里面閑逛。主要是拍了不少照片。 第二天沒什么特別的, 早上先是去百貨大樓第二門市部逛了一圈, 下午不知道晏橋從哪兒搞到了兩張電影票, 他們去看了場電影。 沒什么特殊的兩天,但是宋曉覺得他們的關系好像又更進了一步, 相處時沒有以前那么別扭了。 月底的最后一天, 晏橋送她去了省服裝廠, 這里離他的單位只有四個公交站的距離。 到了職工宿舍樓下,晏橋把東西都給她,叮囑了收拾好了再下來找他,待會還要一起出去吃個晚飯。 宋曉帶著行李剛到分配好的宿舍, 里面看起來還沒有人來。小小的一個房間, 有點像招待所的房間,但是又比招待所的房間更局促。里面擺了兩張窄窄的床, 貼墻那里又擺了一張長書桌, 一張長條凳子, 這就是這個宿舍的全部了。 不知道省服裝廠的工人是不是都住在這樣的宿舍里, 如果是的話, 那就太難受了, 花州市服裝廠的宿舍也是兩個人住的,但是比這兒寬敞多了。 不想晏橋在下面多等,宋曉快速地收拾了其中一張床,鋪上床單放上被子,還有自己的行李也都堆在床尾,這樣等另外一個舍友過來,就該知道這里是有人選了。 收拾好了之后,宋曉又跟著晏橋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帶了三個白面饅頭。還不知道明天早上是什么時候集合,他們這些來培訓的能不能在飯?zhí)贸燥堖€不知道呢,只能先自己準備著。 晏橋送了她回來,然后宋曉又說要送他出去,送到了廠門口,又給送到了附近的公交車站,非要等他上車了才轉身回去。 無端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情緒。 參加培訓的這一個星期里,白天要按時上下班,等到了晚上,還會有省服裝廠的領導來給他們上課。 宋曉再次回到宿舍時,發(fā)現(xiàn)另一位舍友也來了。宋曉看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不只是因為這個姑娘長得太高,更是因為她現(xiàn)在身上穿著她設計的衣服。今年新生產出來的款式,料子輕盈透氣,最適合夏天的時候穿。應該是剛擺上貨架沒多久吧,她也喜歡這一款,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做一條出來呢。 “你好,我叫何杏梅?!备邆€子姑娘瞧見她時沒多大反應,但是見她看起來傻愣愣的,就主動打了招呼。 “啊,你好,我叫宋曉。春曉的曉?!彼螘钥此谑帐八男欣?,房間里也沒什么空間可以活動,就坐在床上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放在了長桌子的一頭,默認剩下的一半就是何杏梅的。 何杏梅悄悄地關注她的舉止,見她看起來挺好相處的,就一邊收拾一邊問道:“你是省城的還是底下市里的?” “花州市的,我們來省服裝廠參加培訓學習的,你呢?” “也算是省城的吧,不過我們住得比較偏。公社那兒辦了間服裝廠,規(guī)模小,因為都是省城的,所以才有這個機會可以來省服裝廠培訓學習。還是你們市里的好,欸對了,你們花州市的服裝廠也很出名啊,你們不是有個自己牌子嗎?就叫華裳,是你在的那個服裝廠嗎?” 花州市服裝廠做了兩個牌子,普通款衣裳都是打上“花州服裝廠造”,只有四車間生產的衣服都是打上“華裳”這個標簽。 “是啊,華裳是我們服裝廠的衣服牌子?!?/br> 何杏梅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折疊好的衣服往桌上另一邊一放,也坐到了床邊和宋曉面對面聊天,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吶,這個就是你們服裝廠新出的衣服,還好當時我昨天出去逛街的時候正好看到售貨員把這些衣服給擺出來,我一眼就看上了,不過就是有點貴,得要三十塊錢一條呢。一下子就去掉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br> 見宋曉只是跟著笑,何杏梅又繼續(xù)問道:“你是做什么崗位的?” 不等宋曉回答,何杏梅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然后盯著她的手指看了看,眼睛一亮,猜測道:“你不會也是做服裝設計打版的吧?” 宋曉點點頭,手指指了指何杏梅身上穿的衣服,“這條裙子就是我做的樣版。” “哇!真的啊?!”何杏梅高興得想原地轉圈圈,沒想到過來參加培訓還能有這個收獲?!拔矣^察過華裳這個牌子的衣服,風格都是很相似的,該不會大部分都是你做出來的吧?” “是啊,年輕款都是我做的,中年款是我?guī)煾底龅?。”沒好意思說晏阿姨是她未來婆婆。 何杏梅立刻抓住了宋曉的手,興奮道:“我也是做的服裝打版工作,這次培訓真是來對了,我一定跟著你好好學習!要是能有你這么厲害,我們那個小破廠子怎么會就這點規(guī)模?!?/br> 宋曉認真道:“我這次來參加培訓也是想多學習的,大家一起好好學習共同進步!” “嗯嗯!如果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你嗎?”何杏梅期待地看向她。 “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知無不言?!?/br> “太好了?!?/br> 有何杏梅這個好相處的舍友,她就不擔心這次培訓了。她到了陌生環(huán)境時性格總是比較慢熱,但是如果遇到合眼緣的朋友,那就不一樣了。她和何杏梅聊天都聊到了晚上快十一點,和晏橋又暫時分開的那點小情緒早就煙消云散了。 隔天早上,她們兩個還有隔壁宿舍的兩個姑娘一起被帶到了管服裝設計打版的領導的辦公室里。 不愧是省服裝廠啊,大廠子就是夠氣派,人家的服裝設計打版辦公室是足足一長牌屋子過去,分開了七間屋子,其中一間是放布料的,可以供他們隨意使用,另外五間是打版師傅們的獨立工作間,每個打版師傅還配了兩個學徒。剩下一間是管打版的領導的辦公室。 帶她們過來的人一一給管主任介紹了誰是誰,提到花州市服裝廠宋曉時,管主任多看了兩眼,然后和善地朝宋曉頷首。 一出門,何杏梅就拉住宋曉小聲問道:“你和管主任認識?。俊?/br> 另外兩位來參加培訓的姑娘也看了過來。 “不認識,我還是第一次見管主任?!彼螘砸膊恢绖倓偣苤魅问菫槭裁匆獩_她頷首,難道是因為上次省服裝廠去她們廠里交流學習的領導就是管主任?所以才會知道她? 其他兩個姑娘顯然不信宋曉的這個說辭,覺得她就是在裝糊涂,生怕別人知道她和省服裝廠的領導認識。但是大家也忌憚她是真的和省服裝廠的領導認識,不敢說什么。 很快,她們就沒空去想這件事情了,因為她們四個人被分開,每人跟著學習的打版師傅都不一樣。她們和打版師傅都是第一次見面,不熟悉,還要跟著人家學習吃飯的本事,可得好好表現(xiàn)才可以。 宋曉覺得自己太難了,跟著的這位打版師傅是位男師傅,還是和她一個姓,宋師傅。宋師傅帶的兩個學徒都是男生,更顯得宋曉突出。 都是男的也沒什么,在花州市的服裝廠時,劉師傅和小錢使徒兩也都是男的,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男師傅帶著女徒弟,怕上心多了點,就被不懷好意的人說閑話,所以不管是為了徒弟還是為了師傅,男師傅收男徒弟更方便。 但是這位宋師傅,明顯就是瞧不上姑娘做打版師,看見她們四個時眼神都很輕蔑,只不過因為只有四個來參加培訓的,卻有五位打版師傅,就只好抽簽。她手氣臭,就抽到了宋師傅。 跟著工作了一天,才明白抽完簽時其他幾位打版師傅身后的學徒的憐憫的眼神是為何。 剛開始跟著進來,宋曉看見衣架上掛著的衣服,就覺得眼前一亮,心里高興抽到的這位宋師傅是有本事的,應該能學上不少。 但是誰能想到呢,她想學,人家不樂意搭理她。 宋師傅看不上姑娘家來做這個工作,也不給宋曉講什么技巧,等她過來上班了,就是叫她幫忙打掃一下地上的線頭,或者是幫忙接一些熱水來泡茶。這些也就算了,宋師傅言語間都是對另外幾個女打版師傅的不屑,當著宋曉的面就說女的就應該在家里帶孩子做家務。 宋曉當時就想動手直接揍他。 用她爸的話說,就是披了幾天人皮,連人話都沒學會,還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晚上廠領導給上課,講的是省服裝廠的歷史,還有這個行業(yè)的發(fā)展。 一天過去,回到宿舍洗漱完準備睡下時,宋曉翻來覆去的覺得生氣。 還以為這個機會多難得,想多學一點東西,沒想到碰上這么一個不靠譜的。 何杏梅抽到的打版師傅不錯,同一個屋子里的兩個學徒更是友善,所以已經融入了進來,當然也知道了宋曉抽到的那位宋師傅的“出名事跡”,看見宋曉一回來就板著臉不說話,知道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就也沒和她說今天工作的事情,而是聊起了飯?zhí)玫牟耸健?/br> 別的不說,省服裝廠的食堂是真好吃啊。宋曉又很快從壞心情中平復過來,和何杏梅討論起明天要早點起床去飯?zhí)贸悦凡丝踨ou包子。 聽說梅菜扣rou包子分量很少,每人只能買一個,而且數量有限。 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不到這么有名的包子就太遺憾了,宋曉寧愿少睡一會兒也要沖一沖。 第二天早上她五點半就起來了,把何杏梅喊醒后,快速地洗漱完畢,拿著飯盒就往飯?zhí)脹_。她們來得早,不僅有梅菜扣rou包子,還有豆?jié){,美美地吃了一頓。 何杏梅見她心情好了很多,還是給她說了打聽到的消息,“你跟著學習的那位宋師傅是他們設計打版部最厲害的師傅,其他的打版師傅都是跟在他后面撈湯喝,所以你看他每次都嘲諷別人,就是因為廠里領導都倚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我跟著的師傅說了,叫你別生氣,待幾天就過去了?!?/br> 但是既然如此,想到自己還期待借調過來省服裝廠,現(xiàn)在什么期待都沒了。 宋曉今天再過去上班,發(fā)現(xiàn)宋師傅已經到了,兩個學徒沒多久也急匆匆地跑過來。這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也不知道這些人這么趕做什么。但是隨后就看到兩位學徒開始忙碌起來,宋曉就明白了,應該是這位宋師傅定的規(guī)矩。 宋師傅不管做什么說什么都是板著張臉,兇得要死,動不動就是瞪人,還把貶低女人的話掛在嘴邊,他的兩個學徒說話做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宋曉再次慶幸,還好她剛開始學服裝設計打版時遇到是晏阿姨,要是換成宋師傅這樣的師傅,她肯定就要對服裝設計打版很快失去興趣了。 “宋曉,你來擦一下桌子。”宋師傅看見宋曉一來就坐在一旁的桌上翻開她的本子,心里不滿。 宋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我來是來學習的,不是來給你打雜的。你既不是我的領導,也不是教我的師傅,你不想教我,我也不想跟你這種人學本事。你做你的事情,我自己做我的事情,我不妨礙你,你也少來指使我。” “你!”宋師傅沒想到宋曉會這么反駁他,而且什么叫“你這種人”?真是快把他給氣炸了,果然,女人家就不應該來做這些工作,就該回家?guī)Ш⒆幼黾覄铡?/br> 見她油鹽不進都懶得理人的樣子,宋師傅氣得把手里的尺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另外兩位學徒互相對視一眼,都翻了個白眼,然后又為來學習的宋曉擔憂。 “你不想學,我還不想教呢!本事教給個女人像什么話,出來拋頭露面的還想學本事,呵!你要是不想在這兒待,你就去和管主任說,給我滾出我的工作間?!彼螏煾蹬繄A瞪,青筋暴起,一派兇神惡煞的樣子。 反而宋曉一臉淡然,不慌不忙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笑道:“好啊,那我就去找管主任說個明白。你思想有問題啊,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怎么在你這兒就這么看不起婦女呢?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生出來的一樣。瞪什么瞪,你瞪大眼睛就是有理了?” “算了,和你這種人呢,道理肯定是說不明白的了。我找你們管主任說去?!?/br> 宋曉當面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出門直接去管主任的辦公室。 身后宋師傅怎么生氣她才不管呢,氣死了也活該。 路過隔壁的工作間時,就看到了探著腦袋出來看的何杏梅,見她看過來,何杏梅愣了一下,然后沖她比了個大拇指: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是厲害啊。 管主任見到她過來,有些奇怪,問道:“這個點不是在上班嗎?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嗯,是有些事情。管主任,我很榮幸被選中來省服裝廠培訓學習,但是我想我過來是來學習的,不是過來打雜的。宋師傅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脾氣,我想管主任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想問一下,能不能給我換個師傅跟著學習?” 管主任臉色沉了下來,不滿宋師傅在這個時候搞事情,來參加培訓學習的都是其他單位的人,說不定人家回去一說,還影響了省服裝廠的形象。也有不滿宋曉一來就給惹麻煩,虧他當時去花州市服裝廠參觀學習的時候還覺得她不錯,估計是做出點成績就開始飄飄然了。 心想著,都是姓宋的,就你們事兒多。 管主任很快就換了副面孔,安撫道:“你別擔心,我待會啊,就去和老宋說一聲,你看你們,都是姓宋的,說不定還是本家,有什么誤會當面說清楚就好了。小宋,上次我去你們單位交流,你們領導可是對你贊賞有加,都夸你是有本事性格也好,我們還想過說等過段時間和你們領導提下看能不能把你借調過來呢?!?/br> “沒有什么誤會的,宋師傅不喜歡教女的,我也看不上他那副嘴臉,我是女人生出來的,我說不出他那種話來。做事先做人,我看管主任還是給我換一個師傅吧?!?/br> “哎呀,老宋這個人就是有些愚昧,思想觀念還是老一輩的,你們年輕人不一樣,看不慣是正常的。宋師傅可是我們設計打版部的頭名,他做出來的衣服是最好的了,你跟著他學肯定差不了。而且,另外一位打版師傅身體不好,之前抽簽的時候就沒有她的?!?/br> 深呼一口氣,宋曉知道這件事情是沒得商量的。也懶得再爭辯下去。 “那行吧?!?/br> “嗯這就對了,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氣性高,受一點點委屈不算什么的,待會我叫宋師傅過來,大家把話說開,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好好跟宋師傅學,你也有收獲?!?/br> “管主任不用了?!彼螘赃@兒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覺得來參加培訓學習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如果不是,沒必要浪費時間。那我的培訓就到這兒吧,我待會回去收拾東西,等我回了單位,我再和領導說明情況。麻煩你們了。” 沒錯,她就是氣性高。從小到大就沒這么憋屈過,管它以后能不能來這個破單位工作呢,就算能來,看這個情況,也沒什么意思,顯然那宋師傅就是這里的頭名,深得領導倚重。臉皮都撕破了,也不用想著以后能好好相處了。說不定來了還要被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