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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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大哥如果你還活著你就接電話!】 變成了—— 【好了不用接電話了?!?/br> 【你沒了。】 【聽哥一句勸,今晚別回來了,你敢回來姜冉敢殺了你?!?/br> 周圍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只是rou眼看上一秒渾身冷酷得好像隨時準備動手的少年,在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后,氣場忽然就變了。 如果他上一秒還是一米八,這一秒像是被直接砍了腿。 他撥姜冉的電話,理所當然地“用戶無法接通”,少年淡色的唇瓣緊抿,不敢想自己是被拉黑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他又隨便選了個最近通話,撥通了阿桔的電話,電話幾乎是響了一秒就被接起來了,阿桔做賊似的壓著嗓音“喂”了聲,而后無比崩潰:“我草你現(xiàn)在才接電話!” “她呢?”北皎沒跟他廢話。 電話那頭,阿桔沉默了一會兒,“在生氣,我從來沒見過她這么生氣……要么你今天真的別回了,去大頭那茍幾天,否則松北滑雪場第一條命案你應(yīng)該是當事人?!?/br> 北皎一點跟他亂扯的心情都沒有,壓低了嗓音:“她不接我電話?!?/br> 阿桔:“因為電話摔壞了?!?/br> 北皎一愣:“什么?” 阿桔同情地說:“在她刷到某個視頻不小心看到你,進而發(fā)現(xiàn)你今天下午抱走的是紅樹而不是公園板時,摔壞了,稀碎。” 他們從木地板縫隙里摳手機玻璃碎片摳了得有半個小時——不過這個北皎應(yīng)該沒興趣知道,所以他沒說。 北皎說:“哦?!?/br> 少年平靜地應(yīng)了一聲。 他完了。 面無表情地平視前方,他絕望地想。 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中,北皎掛掉電話,隨便把手機往口袋一塞,原地在雪面坐下,把身后背著的紅樹摘下來,開始穿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這里面也就大頭比較和北皎說得上話,他背上還背著滑雪板,這會兒匍匐前進湊過來,“這還沒到頂呢,要回去了?” 他說完,低頭“咔咔”扣固定器的人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大頭便被嚇得往后挪了挪。 護臉與安全盔之間,少年漂亮的眼睛此時此刻顯得六神無主,眼中迅速泛起血紅絲,紅彤彤的一片,是即將要駕崩的情緒邊緣。 “嗯,我要回去了?!?/br> 輕聲應(yīng)了聲,開口時,少年嗓音極其沙啞,“她在等我?!?/br> 這話可能是北皎說給自己的聽的。 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完全不確定家里是不是真的還有人會等他—— 手機里親友全體出動、前所未有的大陣仗嚇到他了,他隱約有預感這次和新疆那次不一樣,不會那么簡單就結(jié)束。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甚至也沒想好應(yīng)該怎么跟姜冉解釋或者道歉,騙人就是不對的。 可是他來不及想那么多了,這時候他就一個想法,現(xiàn)在立刻馬上,回到她的身邊。 穿好板,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看了看山下別墅區(qū)的方向,迷霧之中,他努力瞇起眼也看不到有姜冉的別墅是哪一棟。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眨眼的功夫,北皎已經(jīng)滑出去了—— 驚呆的眾人之中有人“我草”了聲,困惑發(fā)生了什么的同時,由衷感慨“好快”。 大頭猶豫了半晌,總覺得北皎走之前狀態(tài)不太對,放心不下,于是也摘了背上背著的板開始穿板,準備跟著北皎直到看著他安全下山…… 現(xiàn)在爬半拉的山白爬就白爬吧。 反正和這幫人也沒這么好玩。 …… 伴隨著陽光逐漸趨向于落日,原本能照在雪道上的陽光逐漸往另一片區(qū)域傾斜,北皎往下滑了一百多米,整個雪道的能見度已經(jīng)低到可怕。 北皎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到了后面前面濃霧伸手不見五指,他根本就沒帶腦子在滑,滿心滿腦海里都是今天下午他準備出門,她踩著拖鞋提提踏踏地跟在他身后…… 在玄關(guān)門前他停下來,扯著護臉湊過去,她親吻他面頰時,那雙深褐色的瞳眸里滿滿都是笑意,然后親手替他戴上了頭盔。 她唇角微微輕勾望著他笑,那個笑容里大概是有覺得他乖乖聽話戴上了頭盔的滿意,畢竟她一直是這樣的…… 因為林霜。 她成了一只驚弓之鳥。 從此把近乎于嚴苛地要求身邊所有的人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應(yīng)該答應(yīng)的。 他本應(yīng)該是做得最好的那一個。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像個傻逼似的搞小動作,在她最在乎的事情上瘋狂犯錯,犯錯之后假裝可憐地道歉,下次死不悔改,再繼續(xù)犯。 在她看來,他的道歉得多廉價啊? 從新疆的野狼溝,到吉林松北雪場不戴頭盔的跳臺,最后是今日—— 一下子好像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光是腦海中想到姜冉因為極度失望和憤怒摔碎了自己的手機這一幕,就讓北皎感到喘不上氣。 好像濃霧帶走了空氣,山上本應(yīng)該清新的空氣變得稀薄。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一秒也不能等地要離開這彌天大霧,腳下踩著滑雪板滑的毫無章法,一個刃能放多長就放多長,只要它能走的足夠快! 他習慣性走刃,在機壓雪道的長時間練習,讓他幾乎忘記了當雪面足夠厚和松軟時,會變得極度凹凸不平—— 野雪的危險隱藏于此。 有時候,雪包看似松軟不如石頭堅硬傷板,但是在有初始速度的情況下,卻可以在不經(jīng)意之間直接連人帶板一塊兒顛起來! 北皎感覺到腳下突然鼓起一團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一個前刃撞上雪包,極大的雪包送著他板底產(chǎn)生了形變! 腳下一空,他覺得整個人都被拋起來! 北皎是有公園地形飛跳臺經(jīng)驗的,在半空中,他迅速調(diào)整了狀態(tài),從失神狀態(tài)回過神來,雙腳膝蓋微曲主動彈跳試圖躲過這意外—— 然而他這個前刃走的實在太快太長,當他起跳時,整個人幾乎是失控的狀態(tài),落地點只有道外那一顆顆在黃昏日暮中,如鬼影的樹林! 他本來如果直接撞上去,應(yīng)該是板頭撞斷,人彈飛回雪道。 然而此時他腦子又亂了,電光火石低頭尋找傷害最小的落點時他的余光不小心從板頭上帶著小翅膀的bc標志上一掃而過—— 腦海里突然又出現(xiàn)那日,他在屋子里收拾東西,女人坐在床邊抱著剛剛拆封的紅樹,往板頭貼這張貼紙的模樣…… 帶著驕傲和快樂,是她時隔幾年親自出山,替他贏來的滑雪板和貼紙。 那時候北皎不經(jīng)意地抬眼,還覺得她笑的真好看啊—— 思緒到此斷了。 北皎在來不及多度量時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在空中,他硬是收了腳,倉促地做了個轉(zhuǎn)體—— 于是只聽見“砰”地一聲巨響,下一秒,除了劈頭蓋臉從樹上被撞落下的白雪,還有他激烈震蕩甚至引起耳鳴的腦袋和劇烈疼痛的肩膀。 上一秒還在馳騁的少年悶哼一聲,猶如斷線的風箏,貼著樹桿于半空掉落! “啪”地落在樹根雪堆里,卷起白色雪塵鋪天! 冰涼的白雪兜頭蓋了一身,他有一種自己被活埋的錯覺…… 然而冰涼的粉雪并沒有拯救他下一面全身席卷而來的疼痛—— 腦袋嗡嗡,隔著頭盔,他不確定自己的頭有沒有撞出血。 劇烈的疼痛從肩膀上襲來,北皎自認為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這一瞬間,他能感覺到冷汗一下子浸透了他的速干衣。 他痛到幾乎就要暈厥。 直到聽到不遠處傳來大頭的叫聲,和雪板滑過厚重的雪面發(fā)出“沙沙”的巨大響動,黃昏下的空山之中,他的聲音如此響亮。 “這?!?/br> 少年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如地獄爬出來的厲鬼般絕望。 腳上的滑雪板如千斤墜。 …… 姜冉說,滑雪是極限運動,你應(yīng)該心存敬畏—— 敬畏大山,敬畏生命。 這些話,他總覺得聽到耳朵起繭,然后掏掏耳朵懶洋洋地答應(yīng)下來,總覺得答應(yīng)她帶上頭盔和護具就萬事大吉,其他的好像從來就沒有往心里去過……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心中該有多失望呢? 在北皎陷入昏迷前,他這樣想。 作者有話說: ps:我客觀地說一下免得誤導,其實去爬山滑封閉雪道這個事怎么說,沒那么罪不可赦,挺多人這么干的,畢竟雖然沒有護網(wǎng)了但是曾經(jīng)的雪場雪道相比起真野雪風險幾乎算是很小—— 雪場規(guī)劃路線內(nèi) 經(jīng)?;难﹫雎肪€熟悉 不可能半路出現(xiàn)大石頭、大窟窿什么的 上一章程度其實就是普通程度悄咪偷雞摸狗地犯錯,沒到要被流放三年,畢竟阿姐喜歡也是真喜歡,就那么流放了我個人覺得情緒不足 然后好的,這下真的到了,可以抬走了 第76章 她不讓我碰她了 在接到電話之前,姜冉一直坐在客廳,客廳燈火通明,她垂眼看著邱年用繃帶一圈一圈地把她腳上一點刮傷包成至少活生生剝脫了一層皮才該有的包扎模樣。 在這個過程中,她失去的體溫逐漸回到身上,離家出走的理智也在回歸,她抬起手摸了把臉,哦,還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