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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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 他低下頭,就著她的手乖乖喝掉半杯酒。 未來得及吞咽的琥珀色液體從他淡色的唇角順著下頜滴落,他把臉沖她那邊挪了挪,姜冉放下酒杯,一只手勾著他的下巴,替他擦掉了下巴上的那滴酒液。 就在宋迭語氣冰冷地問北皎是不是手斷了的同時,在他們身后那桌發(fā)出一點動靜,是那個黃毛椅子往后挪了挪,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北皎一下從上一秒黏黏糊糊的氣氛中清醒,眉一蹙,扳直身子想要回頭—— 然而沒等他動作,柔軟的指尖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強行轉回來,指尖掐著他的下巴,臉上那點rou都被她捏了起來。 烏蘇啤酒就在唇邊,她淡淡道:“別多管閑事,喝你的?!?/br> …… “怎么,認識啊?我看著挺眼熟?!?/br> 北皎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整個上半身已經湊到了姜冉的跟前,塌著腰,從下往上盯著她的臉,面無表情地說,“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唇瓣上還沾著酒,有一澤水光。 只是平日里那漆黑有神的深色眸子已經有些醉眼朦朧,他酒量實在是差,只是沒那么上臉,臉面上還是一片白皙。 姜冉沒來得及回答,后面那人卻動起來了。 北皎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剛進來那桌人里扎著高馬尾那女人端著兩杯白的走過來了,她站著,姜冉坐著,這讓她顯得有些居高臨下—— 姜冉沒什么反應,北皎倒是有些不愉快地緩緩蹙眉。 少年沒吱聲,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森森地盯著這不速之客,后者涂了深色的口紅,像老巫婆。 “新收了徒弟啊,鬧得人盡皆知的……你說你,這咱不得來恭喜一下么?”高馬尾的女人說著,把那杯白酒遞到了姜冉跟前,“喝一杯嗎?” 她“徒弟”二字咬字很重,意味深長。 現場的空氣有些凝固,傻子也知道這女人來者不善……他們那桌剩下的兩個男的側著身子望著這邊,黃毛的在笑,有紋身那個面無表情,卻沒看同伴,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姜冉臉上。 北皎動了動,想要發(fā)作。 桌子下面立刻被姜冉踢了一腳,他克制又不爽地抿起唇。 宋迭想站起來,宋妍一把壓著他的肩膀。 從頭到尾,只有姜冉臉上神情甚至沒有改變,她目光從面前那杯白酒順著女人的手腕一路攀爬最后落在她的臉上—— 當北皎以為,以她的臭脾氣,至少也該掀了這女的手腕把酒杯扔回她臉上…… 她卻接過那白酒,平著杯口,碰了碰高馬尾女人手里的另一杯,一飲而盡。 這種喝法,讓個大男人來都得喝到腿軟,她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翻過杯子,示意她看看,杯中一滴酒不剩。 “謝了?!苯桨芽毡臃呕厮掷铮?,“祝我的新徒弟,乖一點?!?/br> 北皎心想關我乖一點什么事? 在他走神時,那個高馬尾女人也是仰頭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深深地瞥了姜冉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在她臉上刮下一層皮來。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警報解除。 剛才整個飯店的空氣還有些凝固,伴隨著旁邊一桌路人的骰子開盅,他們嘻嘻哈哈地喊著數,小小飯店的氣氛再次熱絡起來。 大約幫人小時候,酒過三巡,北皎有些昏昏欲睡。 姜冉坐在他旁邊,拿著宋迭的視頻,跟他說他現在滑的還有什么毛病,那聲音不高不低沒什么起伏,讓人想起了高三的英語課堂。 酒精作用下,眼皮子都要耷拉下來,這時候,飯店的玻璃門一開一關好像是有人出去了,他也跟著突然支棱起來。 姜冉與宋迭講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小徒弟呼出一股帶著大麥汁氣息的濁氣,扶著桌子湊近她的臉,“上廁所?!?/br> 姜冉點頭表示知道了。 …… 飯店的洗手間在外面,男女共同的那種。 邱年出了洗手間,獨自站在冰天雪地里醒了醒酒,洗了手,打開水龍頭用冰冷刺骨的水拍了拍發(fā)紅發(fā)燙的面頰。 她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雙手撐著水池邊低頭閉了閉眼,在抬起頭時,從鏡子的倒映里,她發(fā)現身后站了個人。 大晚上的,她嚇了一跳—— 身后少年穿著黑色的衛(wèi)衣,面無表情,悄無聲息地立在她身后,猶如黑夜里的鬼魅。 見她一驚一乍轉過身,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薄唇輕抿,少年獨特的低磁嗓音響起:“我好像想起你是誰了。” 邱年后退一步,靠在了濕潤的水池邊緣。 驚魂未定中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姜冉的徒弟,從剛才她去敬酒他就一直盯著她看,那眼神又冷又硬,像是一條隨時會撲上來撕咬她的惡犬。 沉默幾秒,她不欲與他廢話,呼出奶白色的寒氣,她僵著臉要與他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手肘被身后的力量一把握住。 她猝不及防,踉蹌了下。 抬頭對視上少年英俊面容,他蹙眉,看著有些不耐煩:“話還沒說完,急什么?” 她甩了甩手,奈何手肘上捏著的大手絲毫未松懈,她急促換了口氣,有點難以置信,壓低了聲音啞著嗓子問:“你有事?” 少年慢吞吞地“嗯”了聲。 邱年盯著他的臉,半晌,突然露出個玩味的笑:“你們那一桌子的女人不夠陪你玩?還得跟條狗似的追出來找別人?” 北皎一下子沒搭話,他就在想這女的說話怎么那么難聽來著? 第一時間松開了她的手肘,甚至攤開掌心,像是沾了什么臟東西似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是不是有病啊?”他聲音冷冰冰的,又帶著真誠的困惑,“我管你要微信了嗎?” 邱年被他陰沉的面色鎮(zhèn)住,一時間沒有說話。 只看見少年歪了歪頭,目無情緒,此時漆黑深色瞳眸微垂望著她,猶如至高在位者望著不值得一提的塵埃生物。 “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還遇得到,如果有,你以后別用那種眼神看姜冉。” 他淡淡道,“我一般不為難女的,但是你那個眼神,看得我很煩?!?/br> 就好像,想要從她身上喚醒什么,再帶走什么一樣。 他形容不出來,索性不說,只是言簡意賅,看得煩。 在他森冷的注視中,邱年收起了臉上的假笑,安靜地與面前的少年對視,發(fā)現他毫不收斂地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蓄勢待發(fā)的強勢占有欲—— 大概她但凡反駁一句。 今日應該不會就這么簡單了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盯著他,平靜地說。 卻看見少年輕笑一聲,寒風中,他森白的犬牙尖銳,“這話從何說起說呀?” 他嗓音微啞,輕飄飄的。 “我也不感興趣你們那些陳年掉牙的破事?!?/br> …… 飯店里。 姜冉抬手將耳邊垂落的短發(fā)別至耳后,剛給宋迭說完一個視頻里他滑行動作哪不對。 宋迭抬起頭,隨口問了句:“那只狗掉廁所里了?去那么久?” 姜冉有些茫然地回頭掃了眼門口,沒見人回來……視線又不受控制地瞥了眼坐在門口那桌人,黃毛和紋身的家伙都在,唯獨少了那個扎高馬尾的女人。 桌上少了一個人,兩個心大的好像絲毫沒覺得不妥,吃著他們的烤rou。 心往下沉了沉,姜冉撐著桌子站起來,表面不動聲色:“我去看看?!?/br> 飯店外已經完全天黑,零下的風迎面吹來夾雜著冰雪氣息,她凍得縮了縮脖子,一下子酒也清醒了大半。 尋著洗手間方向走去,一路上路燈幾乎快要被淹沒在飄雪中,燈光近乎于沒有,她聽著腳下發(fā)出“嘎吱”的輕響,腦子放空。 沒看見邱年,但是看著不遠處的廁所門半掩著,熟悉的少年背影站在里面,背對著她。 ……………………這他媽不會給邱年堵廁所里了吧? 姜冉都不敢相信自己腦子里這個離譜的猜測,被這想法嚇了一跳,她加快了步伐,三兩步沖到洗手間門前一把拉開了那扇半掩著的門:“屬狗的,你在干什——” 背對著她的少年驚慌又茫然回頭。 因為單手還在前面扶著命根子,他寬闊的肩膀和修長身形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擰過來,漆黑的瞳眸在洗手間昏暗的燈光下,非常無辜。 在他面前的是敞開的馬桶。 只有馬桶。 姜冉的腦子瞬間空白,甚至來不及道歉,在他薄唇一動來得及說話前,“啪”地一下重重甩上了門! 北皎定格在洗手間半轉身的姿勢,頭頂上的吊燈搖曳,他感覺到門框震動的灰塵都飄到了他的臉上…… 他打了個噴嚏。 十幾秒后,他通過被甩上又彈開、此時此刻在風中無助“嘎吱”黃董的廁所門門縫,看見姜冉瘋狂地在外面洗手池洗手。 ……洗手干什么? 難道不是應該洗眼睛? 他懶洋洋地嗤笑一聲,又低頭看看自己捏在手里的好兄弟,良久,回過神來,笑容收斂,頗為有些笑不出來。 …… 北皎從洗手間出來,姜冉還跟雕像似的立在旁邊。 沉默地盯著少年慢吞吞打開水龍頭洗手,洗手,甩水。 一顆水珠甩到了她的臉上,她抿了抿唇,卻沒發(fā)火。 他洗完手,目光邊不可抑制地掃了過來,在她臉上輕飄飄地如羽毛,他無語地勾了勾唇:“喏,我用完了,你可以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