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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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提出讓他們一個個走,從山頂往下滑,滑一半停下來—— 雪道就這么寬,刻滑的滑的快,北皎和宋迭都是新手滑的彎型大,又不一定能控制住速度,所以同時擠在雪道上顯得十分擁擠,只能等一個下去了,另一個才能繼續(xù)走。 之前讓他們瞎滑著玩是因為北皎滑的慢,追不上宋迭。 這會兒他單刃立刃走得挺快了,自然要把他們分開。 宋迭先走,姜冉背著手站在山上看他滑,等他停下來了,她轉(zhuǎn)過頭對北皎說:“我下去了,你看清楚我的前刃,屁股往板里收,胯往前刃施壓?!?/br> 來來回回就這幾個知識點,北皎都聽得耳朵起繭,露出個懶散的表情,表示:知道了。 姜冉往下滑,兩三個刃便迅速滑到宋迭那,次數(shù)一雪道上但凡是玩兒刻滑的,都停下來看她—— 活生生的扳標準動作教材,不看白不看。 姜冉到了宋迭旁邊,就開始跟他說話,一邊說一邊比劃,應(yīng)該是在說宋迭剛才滑時的動作問題…… 北皎站在山上垂首看,伴隨著時間推移,從一開始“這兩人要說多久”的不耐煩,變成了“說到天荒地老好了”的奇怪情緒。 在他猶豫要不要干脆自己往下滑時,姜冉終于轉(zhuǎn)身,沖他招招手。 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前刃的要領(lǐng)—— 折疊。 想象坐在后腿上的姿勢后腿彎曲。 前腿蹬住。 后手放在前腿固定器背板上。 前手自然放松前伸。 然后出發(fā)。 高級道他還不能連續(xù)換刃,所以幾個單刃走到姜冉跟前,發(fā)現(xiàn)她舉著手機在錄像。 “干什么?” “錄像,”姜冉說,“然后摳細節(jié)?!?/br> 感恩iphone錄像自帶逐針拉條功能,整個看自己滑行錄像的過程,讓北皎想到了凌遲處死。 這不對,那不對。 他覺得自己都快折得縮成一團了,在視頻里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全身舒展。 他覺得自己都快繃成一根棍子了,在視頻里一看才知道什么叫軟綿綿腳下無力。 “錄的好,”他面無表情地說,“下次別錄了,刪掉?!?/br> 姜冉才不刪,甚至在北皎痛苦的注視中把視頻發(fā)到了他的微信:“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反省下?!?/br> “你怎么不錄他的?”北皎指著宋迭,“這個勵志要成為你徒兒的人?!?/br> ”勵志要成為我徒兒的人上午已經(jīng)讓人錄了發(fā)給我看了,”姜冉一臉平靜,“你不是也看了嗎,不然怎么能心急火燎地出現(xiàn)在這里?” 如果手里有針線。 他能一秒給她嘴巴縫上。 “你就偏心眼?!?/br> “我不偏心他能怎么著?”姜冉看他氣哼哼的就覺得有趣,一邊收起手機,用眼角瞥他,“還能偏心你這個一門心思想給單崇當徒弟的人?蒼天有眼,單崇這會兒還在醫(yī)院修養(yǎng),我好歹是個大活人在你跟前?!?/br> 她說得還挺委屈。 北皎抿抿唇,心想少陰陽怪氣的,說得再好聽你也是一副我再多看公園道具一眼就把我腿打斷的架勢。 越想越氣,他就不理她了。 接下來上課,不是“嗯”就是“哦”,多一個字都不帶說的。 然而世界上有句老話叫“搬起石頭總得砸著自己的腳”,介于北皎以前就總是這個惡劣態(tài)度當飯吃…… 所以他自顧自氣了一路,姜冉卻壓根沒覺得哪里不對。 …… 北皎當啞巴硬生生當了快兩個小時。 時間指向下午三點,宋迭滑了一天有些累了,就準備再來最后一趟就回家。 做此決定后,他自然地轉(zhuǎn)頭問身邊的姜冉,準備幾點回去。 他就單純一問,沒想到這也能捅了馬蜂窩—— 原本北皎聽見宋迭這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很礙事的要走,還挺高興,沒想到他那么有心機,自己走就算了,還想哄姜冉跟他一塊兒走。 北皎聞言,當下蹙眉,這會兒是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要說之前那些個爭風吃醋還有些作怪、好玩的成分,那他現(xiàn)下就是有些自己都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像是一萬只螞蟻在心臟上爬,也沒咬他,但就是爬來爬去,很有存在感地惹得人相當煩躁…… 怎么了,你走你的,帶上她做什么?顯得你跟她更親近怎么的? 滿腦子不好問出口的疑惑。 當時他沒說話,越發(fā)沉默起來,只是盯著姜冉,漆黑的瞳眸深不見底,眸色微微發(fā)沉,仿佛犯人在等大法官一錘定音死刑還是無罪,如果她真的點頭要跟這一塊兒走…… 這想法光在腦子里閃過,就足夠讓他眸色更暗三分。 然而當北皎真的有想法時,反而掩飾得很好—— 身邊姜冉掏出手機看時間和宋迭討論他怎么回去,全程,甚至都沒感覺到站在另外一旁的少年情緒不對。 “還早呢,”姜冉慢悠悠收起手機,“我再陪他滑一會兒?!?/br> 手隨便指了指站在她和宋迭身后杵著的人。 視線順著她的指尖,越過她的肩頭,宋迭猝不及防地對視上一雙黑洞洞的黑眸,嚇了一跳,茫然地問:“怎么了?” 等姜冉好奇地回頭,只看見北皎目無情緒,平靜地反問:“什么怎么了?” 要不是上一秒敏銳的察覺帶來的心悸還在,宋迭就以為自己剛才產(chǎn)生了錯覺。 …… 三人最后一趟一塊兒過纜車閘機門。 到了纜車面前,這次北皎終于放棄了自己坐纜車這件事,今日頭一回主動蹭到前面,隨便一擠就給宋迭擠后面去了。 這些天北皎別的沒練明白,單腳上下纜車可是遛得飛起。 挨著姜冉擠上同一輛纜車,纜車往前經(jīng)過抬桿線時,他隨意抬手放下護欄。 “擠別人宋迭做什么?不嫌我在纜車上晃腿磕著你的板了?”姜冉偏頭,滿臉諷刺地看著他。 “沒事?!?/br> 纜車就這么寬。 這會兒坐在她旁邊,腿挨著腿,護臉掩護下他不動聲色地嗅嗅鼻子,鼻息之間若有若無都是她身上的氣味…… 鬼使神差地,他心情又變好了一點。 “是阿黃的板,你磕壞了就說是你磕的,他又不敢找你?!?/br> “……” 姜冉正陷入無語,這時候,又感覺頭發(fā)被拉扯了下。 在認識這個狗崽子之前,從來沒有人沒事閑著扯她的頭發(fā)—— 現(xiàn)在她幾乎習慣了這種代替她的名字叫她的方式。 順著他的力道,她往他那邊靠了靠,肩膀碰到他寬闊的肩膀時,順勢拍掉了他的狗爪子。 “姜冉?!?/br> “什么?” “我跟你說個事。” 他聲音很嚴肅。 姜冉眨眨眼,被他帶的都有點緊張,“怎么了?”她跟著嚴肅反問。 “你要是不覺得我是徒弟,就也不能覺得宋迭是?!?/br> 少年被拍了手背,很配合地放開了她的頭發(fā),但聲音卻很堅定。 仿佛生怕跟他們隔了三米遠的下一趟纜車上的宋迭聽見似的,他湊到她耳朵邊,“聽見沒?” 此時,纜車晃了晃。 腳下的滑雪板發(fā)出“啪”的輕微碰撞聲,融創(chuàng)大冰箱的背景音樂聲中,他聲音近在咫尺。 沒把握好距離分寸,在纜車搖晃時,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隔著發(fā)絲,他的護臉布料蹭過了她耳垂,呼出的氣息溫熱一片。 她強忍下抬手揉揉耳朵的沖動。 “怎么突然說這個?剛才是誰第一個跳起來說不是我徒弟?”她說,“現(xiàn)在又稀罕了?” 她一邊說著,抬起手,推開他的臉。 纜車就這么點點大,推也不能推太遠,他的臉也不肯拿開……隔著護臉和手套也沒覺得這樣親密,就著貼住她的手的姿勢轉(zhuǎn)頭—— 就像是在她掌心蹭蹭似的。 這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給姜冉整麻了,指節(jié)一彎,她僵著臉,不動聲色地縮回手。 而前者卻毫無知覺,只顧著梗著脖子,炯炯有神地望著她:“你本來就偏心眼他,收了他當徒弟,還不得更向著他……到時候就沒我活路了?!?/br> “……” 他想得還挺多。 姜冉唇角抽了抽,“你要再天天念著公園,他是不是我徒弟都沒你活路,我養(yǎng)個叛徒干什么?” ”你這種發(fā)言很影響單板滑雪的團結(jié)氣氛?!?/br> 他指責她。 “關(guān)鍵時刻一致對外,榮辱與共……但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鍵時刻?!苯矫鏌o表情,”現(xiàn)在是閑著沒事干時刻,閑著沒事干時咱們就喜歡窩里斗,你問問老煙當年玩兒平花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當面叫過‘狗蹦子‘?再問問他玩兒平花和公園的時候有沒有叫過刻滑的‘伏地魔‘?再隨便找個下面跳公園道具的問問他們有沒有被人叫‘積水潭醫(yī)院(*骨科門診一騎絕塵著名醫(yī)院)贊助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