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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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蕭首輔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抬手做了個手勢,他的長隨很會察言觀色,立刻快步地退出了正廳。 楚祐看出蕭首輔有要事要談,也令服侍的內(nèi)侍退出廳堂,守在了廳外的廡廊下。 屋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窗外搖曳的樹影透過窗戶投在廳中,一種莊重肅然的氣氛自然而然地彌漫其中。 蕭首輔雙眸鎖住楚祐的視線,正色道:“當(dāng)年還發(fā)生了一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王爺想來也不知道吧?” 第291章 “當(dāng)時因?yàn)榇箝L公主矢口否認(rèn)她拿了《太祖手札》,先帝干脆心一狠,趁著太祖皇帝棺槨入皇陵的那一天,打大長公主一個措手不及,令錦衣衛(wèi)圍了皇陵和京山行宮,打算暫時軟禁大長公主,搜查公主府尋找手札?!?/br> “不想,玄鷹軍出現(xiàn)了!” 聽到玄鷹軍之名,楚祐瞳孔翕動,薄唇不禁緊抿成一條直線。 傳說,玄鷹軍是太祖皇帝手中的一支奇軍,也是暗衛(wèi),不僅個個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還持有秘密武器,一人可敵百人。 太祖皇帝沒有把玄鷹軍給先帝,竟然偏心地給了鳳陽一個女流之輩?! 就算蕭首輔還沒說后續(xù),楚祐也可以猜到先帝這一步棋的結(jié)局了。 蕭首輔干癟的嘴唇間再次溢出一次無奈的慨嘆:“玄鷹軍的出現(xiàn)令局勢逆轉(zhuǎn)了,錦衣衛(wèi)以及隨行禁軍節(jié)節(jié)敗退,大長公主率領(lǐng)玄鷹軍一直打到了先帝面前?!?/br> “但是宗室王親與四個國公都在,做了和事佬,讓先帝在太祖陵前發(fā)下重誓,此生不可再對大長公主無禮,要尊之敬之,否則天打雷劈,甘愿……退位讓賢?!?/br> 最后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連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原來如此!聽了這段往事,楚祐此刻才終于明白了,難怪先帝對鳳陽一直都是又畏又懼又恨。 蕭首輔端起茶盅,慢慢地喝了兩口茶,眸光閃爍。 這本是皇室內(nèi)部的一場權(quán)力博弈,卻給了他們世家再崛起的機(jī)會。 太祖不喜高門世家,興科舉,一力提拔寒門子弟,因此太祖在位時期,他們這些世家大都被壓制,只有少數(shù)人為了討好太祖以科舉出仕。 而先帝正式登基后,為了壓制鳳陽,也為了坐穩(wěn)江山,就開始扶持世家,還娶了袁氏為繼后,以示他對世家的誠意。 二十年,他們世家花了足足二十年才在新朝又站穩(wěn)了腳跟,重現(xiàn)往日的尊榮。 他們絕對不會讓過去這二十年的心血?dú)в谝坏?/br> 楚祐垂眸思索著,回味著蕭首輔告訴他的這段往事,臉上閃著陰晴不定的神色。 直到此刻,他方才體會到父皇這些年的不易。 先帝也想改立他為太子,朝堂上支持與反對為五五之?dāng)?shù),曾經(jīng)他覺得是先帝不如太祖強(qiáng)勢,如今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原因是因?yàn)轼P陽反對。 畢竟,二十年前親眼見證皇陵事件的那些舊人還活著不少呢…… 思緒間,蕭首輔幽冷的聲音鉆入他耳中:“鳳陽大長公主殿下壽元快到了?!?/br> 楚祐再次朝蕭首輔的方向看去,差點(diǎn)沒失態(tài)地從椅子上站起身。 鳳陽是皇帝最大的助力,皇帝是由她扶持上位,皇帝登基后,也是由她是輔佐皇帝一步步鞏固皇位。 一旦鳳陽死了,皇帝就失了一大助力。 這會是楚祐最好的機(jī)會。 蕭首輔目光沉沉地看著楚祐,以一種極為平靜的聲音說道:“王爺,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你可要考慮清楚?!?/br> “皇上是嫡子,由他繼位,本就名正言順,等他徹底坐穩(wěn)了江山,王爺覺得你還有什么機(jī)會?” “王爺,你和皇上早已勢不兩立,將來皇上會放過你嗎?” 蕭首輔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眉心又皺得更緊了。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道:“王爺,你不是與顧家三姑娘情深義重嗎?難道你要她也跟著你一起去受苦嗎?” 這兩句話蕭首輔說得無比艱難,心里實(shí)在不明白康王為何對一個女人如此執(zhí)著,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嘗試一切可行的方法來說動康王了。 “……”楚祐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心頭疼痛難當(dāng)。 蕭首輔也不再勸了,對著楚祐揖了揖手后,轉(zhuǎn)身走了。 楚祐怔怔地望著蕭首輔離開的背影,仿佛一尊石雕似的一動不動。 守在檐下的內(nèi)侍見蕭首輔走了,又邁入廳中,擔(dān)憂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楚祐,低低地喚了一聲:“王爺?” 楚祐仿若未聞,依然一動不動。 他的心臟很痛很痛,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必須要在皇位與顧云嫆之間做出選擇了。 他舍不得皇位。 從他四五歲知事起,先帝就把他抱在膝頭,慈愛地告訴他:“祐哥兒,朕的一切都會由你來繼承?!?/br> 這么多年來,他的信念堅定如磐石,從不懷疑這一點(diǎn)。 他要選擇皇位的話,那么就必須放棄他的嫆兒,他就必須和嫆兒永遠(yuǎn)分開…… 這個念頭才剛浮現(xiàn)心頭,他就覺得渾身空落落的,心里難受得緊。 怦怦! 楚祐的心臟加快,猛烈地收縮了一下。 他臉上不由露出痛楚之色,抬手抓住左胸口的衣襟。 怦怦怦! 他的心跳愈來愈快,心臟也更痛了,似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掌將他的心臟捏在了掌心…… 他的額角暴起根根青筋,面容近乎猙獰,滴滴冷汗溢出額頭。 “王爺,您怎么了?”內(nèi)侍擔(dān)憂地看著楚祐問道,慌得手足無措,“奴才這就去傳喚太醫(yī)……”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楚祐已經(jīng)痛苦地捂著胸口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王爺!” 內(nèi)侍尖銳的喊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康王楚祐忽然間病了。 一連幾日,康王府不僅請了好幾個太醫(yī)上門,還來來去去地請了京中好幾個大夫。 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顧燕飛也聽說了,并不在意。 顧燕飛這些天清閑得很,就整日的宅在顧府里,不僅抄了《地藏經(jīng)》,還親手做了一些紙錢、折了一些紙元寶。 再過幾天,就要到父親顧策的死祭了。 人死后,若無意外,就會入輪回,他們的父親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入輪回了,開始了新的人生。 為了給他的下一世積攢功德,顧燕飛特意在紙錢、紙元寶上寫了符咒,又提前讓人去了無量觀約了個日子,打算為顧策做一場法事。 快九年了,父親顧策身死馬上就要滿九年了。 當(dāng)年,顧策身背“投敵叛國”的罪名,朝堂上眾臣彈劾,不知內(nèi)情的百姓痛罵,成了眾矢之的,雖然先帝念及顧云嫆救了康王沒有奪爵,但還是罰了侯府世襲的永業(yè)田,侯府也被京城各府所摒棄。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顧燕飛也跟別人一樣認(rèn)為父親投敵叛國了,因?yàn)橛羞@么個父親而感到恥辱。 但是后來,大哥顧淵受傷后,沒了差事,整日待在府里的時候,與她說了不少關(guān)于父親在世時的事,與她說了不少父親自小對他的教導(dǎo)。 在大哥的口中,他們的父親顧策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光風(fēng)霽月,岳峙淵渟。 大哥從來不相信父親會投敵。 那個時候,顧燕飛原本的想法也動搖了,她相信大哥,所以也愿意去相信大哥口中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父親。 只是后來,大哥死了,她的天也塌了。 對于當(dāng)時的她來說,父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也不重要了…… 一陣風(fēng)忽地自窗外吹來,把顧燕飛剛剛寫好符咒的那張紙錢吹了起來。 “小心!” 剛剛進(jìn)屋的顧云真三步并作兩步地上前,一把捏住了那片差點(diǎn)被風(fēng)吹走的紙錢。 顧云真小心翼翼地將紙錢放進(jìn)匣子里,她不會寫符咒,就只能幫著顧燕飛折紙元寶。 “二meimei,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吧?!鳖櫾普娴?。 顧燕飛輕輕地“嗯”了一聲,繼續(xù)折著紙元寶。 顧云真慢慢地折著金箔紙,每一個步驟都那么仔細(xì),那么慎重,仿佛這是一件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屋子里靜了一會兒,遠(yuǎn)處偶爾有貓叫聲響起。 少頃,顧云真柔和的聲音徐徐響起,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大伯父是個很溫柔的人,對我們這些小輩都很親和?!?/br> “我兩歲時,大伯父回京城述職,還帶著我和大哥一起去京城各處玩?!?/br> “七夕那日,他還親自給我和大哥扎了燈籠,又帶著我們一起去七夕燈會……” 雖然當(dāng)時顧云真才兩歲,可這一幕永遠(yuǎn)地銘刻在了她心中。 她漸漸地長大了,心里一直羨慕大哥能有像大伯父這樣的父親,她的父親不會像大伯父那樣抱著自己的孩兒,她的父親也不會像大伯父一樣時常帶孩子出去玩,她的父親更不會像大伯父親自給孩子啟蒙…… 可是…… 顧云真停下了折紙的動作,轉(zhuǎn)頭去看顧燕飛那清麗的側(cè)顏,少女白皙的肌膚在溫暖的光線下仿佛脆弱的花瓣,風(fēng)一吹就會隨風(fēng)而去。 可是,她的二meimei既沒見過大伯父,也從來沒和大伯父相處過。 顧云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的,澀澀的。 哪怕懲罰了素娘,二meimei心底的遺憾也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可能彌補(bǔ)了。 第292章 等折完最后一個金元寶,顧云真的十指上沾了不少金箔,卷碧趕緊端來了一盆溫水,弄濕了巾帕,給兩位姑娘擦手。 顧云真一邊擦手,一半說起了她來找顧燕飛的目的:“二meimei,我最近在對賬,感覺府里糧米的消耗有些不太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