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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80節(jié)

    母鹿被這聲響嚇到,身子好似彈簧一下子就彈了起來。

    它慌不擇路地沖進了前方的樹林中,眨眼就被灌木叢所淹沒……

    不知去向。

    “絕了!”韋嬌娘自然看到了這一幕,眼睛更亮,神采飛揚。

    若非此刻還騎在馬上,她簡直想沖過去抱著顧燕飛歡呼一番。

    剛剛的這一箭簡直絕了!

    有那么一瞬,韋嬌娘似乎看到了一名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在幾百步外,一箭射下了敵首。

    韋嬌娘重重地鼓掌,暗嘆:顧燕飛的騎射果然很好!自己沒有看錯,她就是因為從前沒打過獵,所以才遲遲沒出手。

    只要自己稍加指點,她肯定能青出于藍,憑她們倆,足以笑傲獵場了!

    顧燕飛靜靜地看著那頭母鹿離開的方向,手里那把弓的弓弦還在細微地嗡鳴著。

    她輕撫了下弓弦,但笑不語。

    他們醫(yī)修不是菩薩心腸的佛修,能殺也能救。

    醫(yī)修殺靈獸,是為了取獸血獸骨以及內(nèi)丹,用以制藥,最忌諱竭澤而漁,所以他們醫(yī)修有三救三不殺,這都是為了維系天地間靈獸種族的平衡。

    帶崽母獸,要救。

    零落的馬蹄聲自白羽箭射來的方向傳來。

    一襲寶藍胡服的百里胤率先策馬從林中走出,后方七八個越國侍衛(wèi)簇擁在他身后。

    隨著這些人的到來,馬蹄聲、馬叫聲、人語聲以及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響交錯在一起,原本清幽的山林一下子變得嘈雜了不少。

    “是誰?!”一個越國侍衛(wèi)不悅地拔高了嗓門,目露不善地嚷嚷道,“喂,你們倆……”

    百里胤一眼就看到了顧燕飛,只略略地抬了下手,那越國侍衛(wèi)立刻噤了聲,閉嘴退了回去。

    “是誰射飛了本王的箭?”百里胤略帶幾分粗獷味的面龐上,絲毫不見怒意,反而眼底唇角還含著笑,眸光灼灼。

    他在問顧燕飛與韋嬌娘,可是目光卻只看著顧燕飛一人,仿佛韋嬌娘根本不存在似的。

    韋嬌娘看不管這些亂殺帶崽母獸的人,拉了拉顧燕飛的袖子,意思是,我們走。

    百里胤的目光從顧燕飛嬌艷的面龐緩緩下移,落在她手里的那張牛角弓上。

    “是你嗎?”百里胤驅(qū)馬往顧燕飛的方向又靠近了兩步,薄唇翹得更高,帶著幾分興味,幾分驚艷,“好大的膽子!”

    美人帶刺,也是美。

    顧燕飛同樣沒興趣跟他說話,只是抬了下手里的那張弓,弓弦再次嗡鳴作響。

    示威之意,昭然若現(xiàn)。

    這個動作的意思是,再煩的話,連你都打!

    百里胤喉間發(f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臉上也依然在笑,甚至更為愉悅。

    他帶來的幾個越國侍衛(wèi)卻是氣得不輕,吹胡子瞪眼的。

    早就聽聞北方景國的這些貴女們個個生性張揚,不似他們越國女子性情溫和,賢良淑德,遵從三從四德之禮。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兩個貴女性子烈得很!

    “嬌娘,我們走?!鳖櫻囡w又把弓背了回去,對上韋嬌娘時,笑容猶如春風拂過花枝,與面對百里胤的冷淡不耐,判若兩人。

    百里胤微微睜大了眼,驚艷地看著眼前的美人,暗嘆:這小美人還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她們的馬匹才轉(zhuǎn)過方向,就聽后方傳來了一陣嘹亮悲戚的哀鳴聲,驚起一片亂飛的鳥雀,遠處的樹冠簌簌搖擺。

    這是……鹿的哀鳴。

    顧燕飛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又轉(zhuǎn)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正是方才那頭母鹿逃走的方向。

    “是那頭鹿!”韋嬌娘也聽出來了,眉頭緊皺。

    這鹿鳴中的哀傷顯而易見,讓人不由浮想聯(lián)翩,恐怕是剛才那頭母鹿又遭遇了什么不測。

    “燕飛,我們過去看看?!表f嬌娘心里掛念著母鹿,拉著韁繩,驅(qū)使馬匹再次調(diào)轉(zhuǎn)方向。

    “本王也去看看。”百里胤接口道,心里根本不在意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在意那頭鹿的下場,他只是想逐美罷了。

    可他們才走出了幾步,林子那里一陣sao動,馬蹄聲朝這邊臨近,灌木叢、草叢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沒一會兒,就有一隊人馬率先出來了。

    為首的是騎著一匹黑馬的康王楚祐,手里還拿著一把弓。

    楚祐的身后,還有四五人,他們的身上隱隱散發(fā)著一股血腥味,幾匹馬帶的狩獵筐中沉甸甸的,顯然已經(jīng)有了不少收獲。

    “百里三皇子,”楚祐朗聲一笑,驅(qū)馬朝百里胤靠近,姿態(tài)閑適,笑容顯得有幾分熱絡,“本王剛剛就聽到了你的聲音,果然是你?!?/br>
    楚祐當然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顧燕飛,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她一眼,繼續(xù)跟百里胤說著話:“這頭鹿正好自投羅網(wǎng),往本王那邊跑了,本王就順便拿下它了?!?/br>
    說話間,他的一名侍衛(wèi)扛著一頭棕紅色的母鹿過來了,粗魯?shù)匕阎貍哪嘎谷釉诹瞬莸厣稀?/br>
    馬上的楚祐俯視著那頭虛弱的母鹿,又笑道:“這頭母鹿還在哺乳,它的崽子最多一個月大,沒辦法跑太遠?!?/br>
    “方才本王過來時,聽到那邊的草叢有動靜,百里三皇子可要隨本王一起過去瞧瞧?”

    面對百里胤時,楚祐的態(tài)度透著明顯的示好,拉攏的意味顯而易見。

    百里胤也在笑,只是看著楚祐時,笑容不及眼底,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康王真是箭術不凡,讓本王欽佩?!?/br>
    顧燕飛根本不在意這兩人之間的機鋒,定定地看著狩獵筐中的那頭母鹿。

    它的身體縮成一團,殷紅的鮮血將它身上的皮毛染紅了一大片,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滴在下方的草地上。

    那雙無辜的鹿眼半睜半閉,早沒了之前吃草時的恬靜,眼珠中的生機隨著鮮血流淌而逝去,黯淡無光。

    它的呼吸極其微弱,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

    韋嬌娘不悅地瞪向了兩丈外的楚祐,揚著倔強的小下巴,不客氣地斥道:

    “康郡王,狩獵不獵母子獸,你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吧!”

    韋嬌娘是衛(wèi)國公的嫡孫女,也是世子之女,身份尊貴,性子豪爽大方,平日里也經(jīng)常隨長輩進出宮廷,面對這些皇家子弟時,也無所畏懼,一生氣,就連康王也敢罵。

    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楚祐的臉色沉了三分,被對方這聲“郡王”所刺痛。

    他身后的袁哲微微蹙眉,冷冷道:“婦人之仁?!?/br>
    韋嬌娘不怒反笑,也不與袁哲做無謂的爭執(zhí),跟這種連弓都拿不穩(wěn)的軟腳蝦有什么好說的?!

    她上下打量著楚祐,嗤笑了一聲:“不過如此?!?/br>
    這四個字顯得一語雙關。

    顧燕飛一言不發(fā)地翻身下了馬,朝那頭受傷的母鹿走去。

    楚祐微微蹙眉,不悅地斥了一句:“放肆。”

    這兩個字也不知道是在說韋嬌娘,還是在斥顧燕飛。

    他的侍衛(wèi)立刻拔出了腰間的配劍,警惕地擋在了楚祐前方,生怕顧燕飛是要對主子無禮。

    “你干什么?”隨身內(nèi)侍挺著胸膛上前一步,以尖細的聲音質(zhì)問顧燕飛。

    韋嬌娘生怕這內(nèi)侍沖撞了顧燕飛,趕緊也下馬跟了上去,氣勢凜人地翻了個白眼。

    意思是,本姑娘在,別想造次。

    顧燕飛指著地上的那頭母鹿,理所當然地說道:“救它。”

    “一只死鹿?”楚祐嘲諷地笑了笑,他胯下的馬匹重重地打了個響鼻,似在示威。

    “能救。”顧燕飛吐字清晰地說道,“讓開?!?/br>
    前兩個字是對楚祐說的,后兩個字是對那擋路的內(nèi)侍說的。

    袁哲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顧燕飛與韋嬌娘,聯(lián)想起了一件事:據(jù)聞,是顧燕飛在天音閣救了垂死的衛(wèi)國公。

    袁哲無聲地以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楚祐,對著他使了個安撫的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楚祐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表哥的意思,眼神變了變。

    他握了握韁繩,他的馬又打了個響鼻。

    “那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背v漫不經(jīng)意地勾了下唇角,仿佛從高高的云端俯瞰著顧燕飛,“若是你能救,那這頭鹿,本王就賞你了。”

    “若是不能……”

    頓了一下后,楚祐的語氣中透出了森森寒意,“你今日攪了本王的興致,本王絕不輕饒!”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有什么裝模作樣的手段,能哄得楚翊把太祖皇后的那支傾梅簪也送了出去。

    對于楚祐提出的要求,顧燕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淡淡道:“讓開?!?/br>
    侍衛(wèi)下意識地去看楚祐,見楚祐抬手往后一揮,就乖乖地退下了。

    顧燕飛從容不迫地又往前了兩步,在母鹿身旁蹲下身。

    見狀,楚祐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輕蔑地撇了下嘴角。

    幾個康王府的侍衛(wèi)意會,團團地把顧燕飛包圍在其中,一手劍鞘,一手握住了劍柄,封住她每一條退路。

    只要鹿一死,縱使顧燕飛有千般手段,也插翅難逃。

    楚祐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顧燕飛鬢發(fā)間那支白玉梅花簪上,眸色一點點地變得幽邃、冰冷。

    這是母后一直想要的發(fā)簪,既然得不到,那不如就毀了吧!

    第110章

    背對著楚祐的顧燕飛正在仔細地查看那頭母鹿的傷口。

    它是被一支灰羽箭貫穿了脖頸,箭還留在它身上,鮮血急速從傷口邊緣溢出。

    這一箭是致命的,射穿了它的頸動脈。

    失血過多讓鹿瀕臨死亡,它已經(jīng)一動也不能動了。

    哪怕沒有湊近看,百里胤也可以確定,這鹿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