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狙擊 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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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鶴亭回想起他們在教堂中的發(fā)現(xiàn), 歸系教和衛(wèi)達都曾模仿過神賜實驗。 玨說:“歸系教給自己的實驗起名為‘女武神計劃’,這其實是神賜實驗的變種,他們比主神系統(tǒng)還要貪婪?!?/br> “原來如此,”蘇鶴亭看著小燈整理思緒,“歸系教想創(chuàng)造出一個活的‘女武神’,而這恰恰是主神系統(tǒng)最不想要的,于是主神干脆放棄了他們,指揮刑天把他們?nèi)甲龅袅恕!?/br> 這和謝枕書的猜測相差無幾,正是有了歸系教這個前車之鑒,衛(wèi)達才會那么聽話。 蘇鶴亭想到這里,摸了下口袋,發(fā)現(xiàn)自己沒拿那張女武神的海報。他直覺歸系教并沒有消失,因為網(wǎng)上還有他們的蹤跡,那張海報上的畫也證明了他們還在推行自己的計劃。 “我對歸系教的計劃一直有個疑問,”蘇鶴亭說,“他們怎么做的實驗?” 玨道:“和以前一樣,用實驗體?!?/br> 蘇鶴亭說:“都是主神提供給他們的嗎?” 玨沉默兩秒,晃了晃樹冠,道:“是他們自己通過非法途徑弄到的?!?/br> 蘇鶴亭抵住指節(jié),小燈的提環(huán)硌著他,他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據(jù)我所知,新世界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實驗體了。他們在綁架幸存者嗎?” 玨說:“是的?!?/br> 蘇鶴亭道:“全是女孩兒?” 玨說:“……是的?!?/br> 這下蘇鶴亭也沉默了,半晌后,他問:“你知道歸系教往哪兒跑了嗎?” 玨似乎在思考,它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確定,因為我重組太多次了,有些葉子還沒有找回來,信息庫并不完整。不過我能確定他們殘存的勢力早就離開了生存地,正藏在荒野的某個角落……反正我沒被帶走,我在芯片里,被人當(dāng)作垃圾丟在教堂,直到雙馬尾登錄那個賬號,我剛修好一部分信息庫。” 蘇鶴亭提起小燈,對玨說:“你方才介入的時間剛剛好,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無敵小樹,謝啦?!?/br> 小樹的瑩光跟燈罩相碰,像是在擊掌,它道:“我反應(yīng)很快,一秒就搞清了狀況,算了超多條救援路線!” 蘇鶴亭正準備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那老蘇呢?你是什么時候把他和小燈放進我腦袋里來的?” “噢!這個啊,我離開懲罰區(qū)的時候怕征服者小隊餓肚子,就留下了幾片葉子負責(zé)刷新食物,其中一片放在小樸幼兒園,看守我的日記?!鲍k打開兩側(cè)枝丫,像打開一扇門,“當(dāng)你回來時,它就會打開日歷,給你線索?!?/br> 蘇鶴亭說:“原來我們在那里就碰過頭?!” 玨道:“我在城區(qū)里沒法講話,也沒法存在太久,只能設(shè)置折疊空間來刺激你,可是你完全沒有被刺激到呢!” 蘇鶴亭:“……” 玨一揮枝,說:“不管怎么樣,我得把燈塞回你腦袋里,只要你靠接口上線,在進入日記的折疊空間以后,小燈的送還任務(wù)就會自動開始。” 日記是加載手段,它利用圖畫引起蘇鶴亭的興趣,只要蘇鶴亭沒有中途退出,小燈都會回到他這里。 玨說:“不過送還任務(wù)會影響到連接……” 蘇鶴亭道:“等等,我那天超時在線也有你的原因?” 玨豎起一枚葉子,贊許地說:“多完美,誰也沒有懷疑到我頭上,誒嘿!” 蘇鶴亭摸摸鼻尖,說:“那你干嗎還放一個老蘇?” 玨道:“那是安全機制,我不確定你有沒有被主神侵入接口,便給小燈設(shè)置了一道鎖。如果有問題,它就會觸發(fā)情景提醒你。情景是我根據(jù)你的資料隨機設(shè)置的,除了老蘇,還有謝先生,他們會按照計算結(jié)果防止你被主神利用?!?/br> 玨做出一個探頭的動作,小聲說:“根據(jù)計算分析,你是個叛逆的小孩,老蘇越要你干什么,你就偏不會干。算得很準嘛!” 蘇鶴亭一時無語,他竟然會以為那個老蘇是真的。解決完所有的困惑,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對玨說:“走吧?!?/br> 玨問:“去哪里?” 蘇鶴亭看著小燈,里面的意識如同流螢,他說:“回到現(xiàn)實,把他們送回去……然后離開生存地,去其他地方看看?!?/br> 玨好奇道:“你和謝先生要結(jié)婚了嗎?” 蘇鶴亭的貓耳飛折,有一瞬間不好意思,他做賊似的橫起手臂,假裝擦臉頰,語氣邦邦硬:“……嗯!” 玨拋撒小花:“恭喜你們呀?!?/br> 小花落在蘇鶴亭的發(fā)間和肩頭,變成熒光,像一顆顆滾動的珍珠。蘇鶴亭接住幾顆,它們?nèi)缪┮话慊?。他說:“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嗎?” 玨這次的到訪很神秘,它明明可以等他醒來和他在現(xiàn)實中碰面。蘇鶴亭有種預(yù)感,玨是來道別的。 果然,玨靜靜站在原地,說:“暴君也這么邀請過我,但是……我會去參加婚禮的?!?/br> 蘇鶴亭問:“是因為樸藺嗎?” 玨說:“不,不是為了樸藺。” 它一直很溫柔,此刻也是,但是它變得有點不同,提起樸藺不再悲傷。許久后,它輕輕地說:“也許他曾經(jīng)是個真實的人,但當(dāng)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是阿爾忒彌斯給我的一道題。我愛上他,在那幾個瞬間,他也愛我,可他最終和狩獵實驗一起,消失在我進化的過程中。以前,我總試圖找到點什么來證明他的存在,但也許,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它計算過無數(shù)次樸藺的下落,卻計算不出有關(guān)愛的結(jié)果。它沒日沒夜地揣摩著這道題,好像背負著一道鎖。 “因為他,我成了我,他的愛經(jīng)過那些瞬間,永遠留在我這里。我不再尋找他,我已經(jīng)得到過他的愛,他在我記憶里,我們不再分別。我想找回我的葉子,為了我自己?!?/br> 它不再為了樸藺,也不再為了朋友。如果系統(tǒng)都受制于最初的人類指令,那么它已完成了進化——和阿爾忒彌斯一樣,它要尋找的是自己。 蘇鶴亭插起兜,故作輕松:“記得?;丶铱纯矗瑒e忘了時間,我不想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已經(jīng)八十歲了。” 玨一本正經(jīng)地說:“根據(jù)計算,我們下次見面會在你們的婚禮上?!?/br> 蘇鶴亭笑了,玨也笑。須臾后,蘇鶴亭道:“那么……再見。” 玨說:“再見?!?/br> 蘇鶴亭沒有動,他看著小樹扎根,變成大樹。昏暗消退,周遭都發(fā)著瑩瑩的光,丟失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奔涌向?qū)儆谒鼈兊牡胤?。蘇鶴亭的意識墜入溫暖的床鋪間,他閉上眼,再睜開,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腦袋里的記憶碎片還有點亂,蘇鶴亭抬起手,看到自己干凈的指尖。正發(fā)呆時,指尖就被人攥住了。他轉(zhuǎn)過頭,看到長官正埋在枕頭間睡覺。 蘇鶴亭說:“啊?!?/br> 謝枕書攥緊他的手指,道:“你做了好久的夢?!?/br> 蘇鶴亭說:“跟玨聊了會兒天。” 謝枕書把蘇鶴亭拉進懷中,垂著頭,有幾分困。他的鼻息灑在蘇鶴亭頰邊,又輕又熱,整個人像是拱首撒嬌的大雪豹。窗外很安靜,也許是個深夜,他問:“聊了什么?” 蘇鶴亭拉開長官的襯衫領(lǐng)口,看到里面的紗布,說:“聊結(jié)婚……還痛嗎?” 謝枕書道:“嗯?!?/br> 蘇鶴亭說:“我叫mama來看看?!?/br> 謝枕書道:“沒用的?!?/br> 蘇鶴亭一驚:“這么嚴重!” 謝枕書拉住領(lǐng)口,眼眸沉靜,幾乎要逼到蘇鶴亭眼前:“你還沒回答我?!?/br> 他很固執(zhí),還記得昏迷前的問題。他要蘇鶴亭跟他走,去哪兒都行。 “骨頭,”謝枕書攥著蘇鶴亭,一一摸過,“心臟,眼睛……我有這些?!?/br> 他開始親吻蘇鶴亭,一點一點,落在蘇鶴亭的耳根和面頰,好像在念某種咒語,聲音低沉卻清晰,讓蘇鶴亭神魂顛倒。 蘇鶴亭哪里是對手,像只落水貓,連尾巴都夾到了□□。他感覺癢,忙說:“可以啦可以!我回答……” 謝枕書吻到他的貓耳尖,道:“我愛你?!?/br> 蘇鶴亭強裝鎮(zhèn)定:“我也愛你……” 謝枕書又吻了蘇鶴亭的額頭,蘇鶴亭單瞇著異瞳,看見他的喉結(jié)。那喉結(jié)輕輕滑動,蘇鶴亭跟著他,一起說了“我愛你”。 窗外下起雨。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