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狙擊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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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離出站口這條街,在路燈的照射下去了另一個方向。十幾分鐘后,車駛進了一處住宅區(qū),最終停在一棟樓前。 下車前,謝枕書動作利落,直接給蘇鶴亭上了手銬。 這處住宅他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了,雖然一直有人在打掃,但仍舊有幾分冷清。進門時燈亮起,最先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簡潔空曠的客廳,還有明凈透亮的落地窗。房間內(nèi)沒有能體現(xiàn)主人喜好的陳設和擺件,干凈得像個樣板房。 蘇鶴亭把剛剛隨手捏出的雪球擺在玄關處,一本正經(jīng)地說:“初次到訪,這是我的一點小禮物,不要嫌棄。” 那雪球歪歪地斜著,正面被他用指尖畫了個“w”,像是一團絨毛在笑。 謝枕書脫掉大衣,背部薄薄的襯衫略皺,因為受的傷還沒有好,所以透出星點紅色。他看了眼雪球,沒說話。 蘇鶴亭也準備脫外套,還想把它掛在謝枕書的大衣邊。他仿佛真的是來做客的,表現(xiàn)頗為青澀,正準備說點什么,就被謝枕書拉著手銬,帶進了書房。 門“嘭”地關上,書桌上的臺燈微微亮,兩個人隔著書桌對坐。 半晌,蘇鶴亭問:“開始了嗎?” 謝枕書雙手交握,盯著他不講話。 蘇鶴亭被盯得心虛,指尖捏了捏座椅把手,說:“干嗎?你審的問題我都可以如實回答。” 謝枕書道:“如實?” 他把這兩字咬得重,還帶著一點嘲諷。 可是騙子坐姿隨意,托腮看著謝枕書,好像不是來受審的,而是來約會的。他表情有些壞,說:“是啊,如實,不信你問問我?!?/br> 謝枕書身體前傾,帶著冷冽的味道。他不笑也不生氣,拿對付陌生人的語氣道:“你來城區(qū)干什么?” 蘇鶴亭也身體前傾,小聲說:“來做任務?!?/br> 兩個人的臉挨得有些近,臺燈微弱的光透過他們之間的空隙,把兩個人的輪廓描畫朦朧。 隨后,蘇鶴亭又接了一句:“……以及來和你偶遇?!?/br> 又來了。 他這個花言巧語的騙子。 謝枕書用漠然的眼神回應7-006,道:“狐眼已經(jīng)被你們殺掉了,還有什么任務要做?” 蘇鶴亭說:“那太多了,戰(zhàn)爭還沒有結(jié)束呢,我恐怕得在這里住到夏天。” 這是假話,蘇鶴亭的任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還留在這里是為了幫助黑豹在南線城區(qū)里設置的暗線臥底們打掩護。換句話說,他現(xiàn)在就是個移動靶,專門騙謝枕書這種特派精英上鉤,好讓其他人的情報活動繼續(xù)下去。 謝枕書道:“你住不了那么久,雪一停你就會想辦法離開這里?!?/br> 謝枕書對信息的判斷比情報備戰(zhàn)組更準確,可惜他不是情報備戰(zhàn)組的要員,也慶幸他不是情報備戰(zhàn)組的要員,否則蘇鶴亭很難再繼續(xù)進行計劃。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繼續(xù)進行計劃了。 蘇鶴亭反倒納悶起來,他眨眨眼,說:“你都知道嘛,那你干嗎還追過來?我可是誘餌?!?/br> 謝枕書道:“我要弄清楚狐眼的身份?!?/br> 蘇鶴亭秉承著友好的態(tài)度,說:“真的嗎?我答過兩遍,現(xiàn)在可以再說一遍,狐眼他是個臥底?!?/br> 狐眼和傅承輝的愛恨糾葛能從兩個人最早進入黑豹開始講,他們也是明暗棋子,但最終只有傅承輝在漫長的權力角逐中勝出。 蘇鶴亭說:“狐眼因為射殺統(tǒng)帥而成名,被你們視為第一狙擊手,那其實都是設計,是他配合傅承輝演的戲。很可惜,狐眼真的不太聰明,忘了殺掉統(tǒng)帥后的自己也回不了家。一場戲演到最后,必須借用他的死來落幕。我就是來干這個的,我就是……這樣的?!?/br> 這個任務一點都不正義,它甚至很卑鄙。狐眼被派來南線聯(lián)盟做臥底的時候也是抱著希望的,這么多年,他沒有一次違背過傅承輝的命令,包括殺統(tǒng)帥。但他高估了傅承輝的良心,在做完這一切以后,等待他的不是回家,而是一條必須走到死的道路。他接受了自己偽裝的這個身份,并且開始反抗。 為了戰(zhàn)爭,為了贏,為了隨便什么理由都好,狐眼的個人意志不值一提。不論他受到了怎樣的不公對待,對于北線聯(lián)盟來說,他都得死。 蘇鶴亭放下手,以趴著的姿態(tài)望著謝枕書。他說:“你弄清楚了嗎?弄清楚了的話……該我審你了,長官?!?/br> 這個壞小孩,分明戴著手銬,語氣卻像是把握主動權的審訊官。他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害怕,或許是因為謝枕書時刻注視他的眼睛,又或許是因為兩個人不遠的距離,總之,他翹起了自己不存在的尾巴。 他說:“你干嗎把我?guī)Щ丶??這是犯罪哦?!?/br> 第108章 同居 謝枕書道:“這里沒有你的內(nèi)應?!?/br> 蘇鶴亭將信將疑。 謝枕書松開交握的手, 離開這曖昧的燈光,向后靠去。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眼眸里的情緒晦暗。半晌, 他說:“你待在這里, 比待在備戰(zhàn)組更讓人放心。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 我會把你交給聯(lián)盟處理。” 蘇鶴亭把手銬扯得“嘩嘩”響,道:“等等, 你要把我關到戰(zhàn)爭結(jié)束?不行,不可以。在聯(lián)盟審判前,我還是自由人, 你這樣是非法囚禁?!?/br> 謝枕書看著他, 從容不迫, 說:“如你所言, 我正在犯罪。請你撥打舉報電話,盡快向聯(lián)盟揭發(fā)我?!?/br> 電話,哪有電話?謝枕書在城區(qū)有六個家, 卻偏偏把車開到了這里,正是因為這里是他的地盤。別說打電話,這里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蘇鶴亭道:“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你剛正不阿、秉性純善, 從不干壞事呢!” 謝枕書只當耳旁風,他拉開椅子, 往外走。背上潮濕的感覺讓他煩躁,他想沖個澡,但他沒忘記7-006的能耐, 在進浴室前回過頭, 對7-006說:“晚上這附近都是巡邏隊,從這里出去有三十九個檢查關卡, 沒有證件的人一律按照逃犯處理,一旦被抓住就會當場擊斃。” 他眉間冷漠,抬手解掉領帶,目光全程盯著蘇鶴亭,用平淡的語氣陳述著逃跑后會面臨的后果。 ——好的。 蘇鶴亭回了個花兒般的微笑,老實地坐在椅子上,連屁股都不挪動一下。等謝枕書進了浴室,他馬上站起來,湊到玻璃窗前往外看。 住宅區(qū)都是獨棟別墅,前面設有小花園。從這里望出去,能看到附近人家都關著燈,好像沒什么人住。遠處亮著巡視用的旋轉(zhuǎn)燈塔,那些探照燈的光束如同手電筒,晃在昏暗里的建筑群上,把周圍照得很模糊,讓人看不太清楚。 蘇鶴亭猜測,這里應該是謝枕書父母的舊居,因為只有聯(lián)盟委員的身份,才能住在這樣管控嚴格的地方。 不過客廳和書房都沒有照片,似乎被清理掉了。只有花園里種著許多玫瑰,可惜天太冷,它們都被雪蓋住,只剩干枯的枝椏彎彎曲曲地掛在外面,成為舊主人留下的唯一痕跡。 蘇鶴亭沒去別的房間,在落地窗前打轉(zhuǎn),等到謝枕書出來時,他已經(jīng)快困死了。他聽見動靜,也不回頭,把腦門磕在玻璃窗上,說:“我想了想,覺得你在嚇唬我。你怎么能把我關在這里呢?你過段時間還要回特裝部隊?!?/br> 謝枕書處理傷口花了點時間,剛換的薄毛衣也有些扎。他拉上浴室的門,道:“沒影響?!?/br> 蘇鶴亭說:“有影響,讓我一個人待著,我會抑郁的,其實我現(xiàn)在就有點情緒低落。” 窗外的雪無聲飄落,燈光幽暗,他站在玻璃前的身影越發(fā)惆悵孤單,像是被困在水晶球里的小玩偶,氣氛也因此變得微妙。 可惜謝枕書沒接話,蘇鶴亭只好側(cè)過頭。雖然他的眼眶還沒有紅,但已經(jīng)有些泫然欲泣的味道。 即便領教過7-006的變臉速度,謝枕書的目光還是在蘇鶴亭的眼睛上停留了兩秒。然后,他微微挑起眉,沒有回答。 蘇鶴亭心道:完啦,不好騙了。 他面上仍然維持著憂郁,說:“要不你把我賣給城區(qū)后援會吧,我騙了他們200萬,他們到處懸賞我的消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到了他們那里,不僅跑不了,還能有人陪,簡直兩全其美。” 城區(qū)后援會是替南線聯(lián)盟籌備戰(zhàn)后援助資金的組織,由南線聯(lián)盟的商人組成。他們的前身是南線聯(lián)盟農(nóng)作物銷售會,管控著南線聯(lián)盟百分之七十的農(nóng)場,不屬于軍方管理。 7-006巧言善辯,曾經(jīng)利用邊境部隊的軍官身份,在城區(qū)后援會中大肆渲染戰(zhàn)后合作,把邊境部隊空口賣給了后援會做耕種苦力,還簽下了一份讓邊境部隊嘔血的契約,被引為南線聯(lián)盟2160年五大詐騙傳奇故事之一。 順帶一提,其他四個詐騙故事也是他干的。他讓謝枕書把自己送到后援會,其實是在委婉地承認,他在情報備戰(zhàn)組里確實有幫手。 可惜謝枕書不干,他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道:“在夏天來臨前,我不會離開城區(qū)。” 蘇鶴亭收起憂郁,意外地說:“你不走?” 謝枕書喉結(jié)滑動,把水喝完,將空杯子放到水池里沖洗。他沒抬眼簾,淡淡道:“是,我不走,我會待在這里,直到你供出內(nèi)應是誰。” 蘇鶴亭心下不妙。 謝枕書說:“你連我的列車座位號都知道,說明內(nèi)應能瀏覽我的任務詳細,他在備戰(zhàn)組里的職權很高,很可能是我知道,甚至是我見過的人。現(xiàn)在,比起你死了,他更怕你失蹤?!?/br> 失蹤意味著7-006有可能落網(wǎng)了,他會被秘密審問,這樣內(nèi)應暴露的風險會增加,所以為了保護自己,內(nèi)應更希望7-006死。 謝枕書關掉水,把杯子倒掛在掛鉤上。他終于看向蘇鶴亭,道:“你是個誘餌,除了我,也能釣到別人?!?/br> 蘇鶴亭發(fā)出“嗯——”的長音,他轉(zhuǎn)過身,兩步跳進沙發(fā)里,趴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謝枕書,不怎么害怕的樣子,反倒說:“你好聰明?!?/br> 謝枕書擦手的帕子微頓,似乎很不喜歡被他夸獎。 蘇鶴亭心思百轉(zhuǎn),他趴在那里,目光跟著謝枕書轉(zhuǎn)。片刻后,他忽然快樂道:“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同居?!?/br> 謝枕書沒反應過來,說:“什么?” 蘇鶴亭用兩根食指搭出個“∧”,微微一笑:“我沒理解錯吧?在內(nèi)應被你釣出來以前,你都要跟我住在這里,每天看著我?!?/br> 謝枕書道:“……嗯?!?/br> 蘇鶴亭好奇:“你會跟我睡在一個房間里嗎?” 謝枕書從齒間擠出字眼:“不會。” 蘇鶴亭失望起來:“真的嗎?我半夜會跑的?!?/br> 他神情天真,總問謝枕書一些讓人難為情的問題。明明年紀很小,卻要裝作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模樣。 謝枕書把剛剛扣好的杯子又翻過來,讓那冰涼的觸感抵在掌心。他提醒自己別上當,別上當—— 蘇鶴亭說:“我可以用你的杯子喝水嗎?” 謝枕書拇指正好摁在杯口,他冷淡的唇角沒動,在那拉鋸般的幾秒里,“嗯”了一下。 蘇鶴亭翻出沙發(fā),來到謝枕書跟前,像要禮物一般攤開雙手。謝枕書把杯子遞過去,蘇鶴亭接了水,仰頭一頓“咕咚”猛咽。 那白且薄的毛衣貼在7-006身上,大剌剌地露著他的脖頸,那滑動的喉結(jié)組成奇妙的音律,在謝枕書眼前和耳邊同步。 謝枕書想起雪。 在雪地里7-006也這樣,把致命部位不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仿佛他們不是敵人,而是什么親密對象。 蘇鶴亭喝完水,把杯子還給謝枕書。謝枕書接住,蘇鶴亭卻沒有立刻松手。他把杯子稍稍轉(zhuǎn)動了一下,說:“喂……” 謝枕書道:“嗯?!?/br> 蘇鶴亭湊近,惡作劇一般,小聲說:“你還是被親的時候比較可愛?!?/br> 外面的雪像是龍卷風,一抔抔地撲打在窗戶上。謝枕書很少犯錯,也很少情緒化??刂魄榫w是他從父母那里學到的第一堂課,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就跟穿衣服一樣自然。他時刻遵守著嚴苛的教條,在接人待物上永遠保持著距離。 他可能該說“謝謝”,或者“住口”,但是對不起,他什么都沒說。 水池里的涼水還在“滴答”,謝枕書抓住了騙子,他偏過頭,背棄了自己的理智,吻住7-006。 蘇鶴亭在這個青澀、笨拙的親吻里露出些許膽怯,他連續(xù)后退,直到背部撞到墻壁。他想呼吸,卻發(fā)出了鼻音,那些“嗯——”不再是搗蛋鬼的得意炫耀,而是小騙子的糟糕示弱。 謝枕書撐住墻壁,讓蘇鶴亭再次認識到他們的體形差。 第109章 塔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