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點狙擊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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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小蘇 “早上好?!?/br> 少年打開門, 穿著寬大的白t,露出干凈的手臂。他額角貼著個創(chuàng)口貼,上面畫著粉紅貓。那略微凌亂的黑發(fā)被自己揉過, 草草垂在眼前, 讓他看起來像是剛睡醒。 獨眼正躺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酣睡, 聽見招呼聲,用鼻音回了個“嗯”。他渾身酒氣, 比三年前胖了一些,轉(zhuǎn)身時把椅子壓得“吱呀”響。 現(xiàn)在是舊世界2158年,也是蘇鶴亭替老蘇還債的第三年。 蘇鶴亭自覺地打開燒水壺, 又從冰箱里拿出面包。等水燒開后, 他站在辦公室的窗邊, 一邊啃面包, 一邊看不遠(yuǎn)處的廣場。 廣場上有個巨大的鐘表,每到整點都會敲響,喚醒音樂噴泉。此刻已經(jīng)不早了, 鐘表的時針剛指到五點,太陽偏西,把這片區(qū)域的建筑都籠罩在橘色余暉中。 獨眼睡眠很淺, 聽不得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從椅子上坐起來,啞聲說:“給我倒杯水。” 蘇鶴亭迅速把面包吃完, 倒了杯水給獨眼。獨眼喝了一口,對溫度很滿意。他抬頭看蘇鶴亭一眼,道:“你來這么早?昨天放假沒出去玩?” 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放解鎖人出去玩, 但是解鎖人都得在他規(guī)定的酒吧和游戲廳里, 受他的全天監(jiān)視。 作為地頭蛇,獨眼熟知這片區(qū)域的每條道路。他比警察更狠, 連路上的商販都受他管控,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三年來,蘇鶴亭沒見過誰能從獨眼手下成功逃跑,跑掉的人不出一周就會被逮住,獨眼會把他們拖進(jìn)橋洞下處決。 蘇鶴亭雙手插兜,肩膀顯得更加單薄。他的眼睛很亮,總是帶笑,好似沒什么正經(jīng)事要做,看著比當(dāng)初的老蘇更不靠譜。他說:“沒錢,哪都不想去。” 獨眼點著一根煙,猛吸幾口,“哼”了一聲。他眉眼舒展,清醒起來,把煙灰隨意地彈在手邊,道:“你自己跟人賭球,把那點小費輸了個精光,沒錢了怪誰?” 每次的解鎖報酬分兩份,一份給獨眼,一份給獨眼背后的非法組織,解鎖人是沒錢的。但如果顧客愿意給解鎖人小費,獨眼也不會管,因為解鎖人沒有自己的賬戶,只能花現(xiàn)金,而他們把這些錢花在哪里,獨眼都心中有數(shù)。 跟其他解鎖人不同,蘇鶴亭不存錢,他在這點上似乎繼承了老蘇,到手的小費當(dāng)晚就會花掉,并且他花錢的方式很簡單,不是用來吃飯,就是用來跟人打賭??墒撬曩€必輸,所以三年下來,總被大家嘲笑。 然而獨眼喜歡蘇鶴亭這樣,他不喜歡在生活中太聰明的小孩,這種沒心沒肺只知道混日子的最好,方便他拿捏。 獨眼從兜里掏出皮夾子,他叼著煙,抽出十幾張一百塊,把錢拍在桌子上,說:“小混蛋,成天要老子給你兜著飯碗。拿去,下樓吃頓好的,晚上八點有事要你干?!?/br> 蘇鶴亭收了錢,問:“解鎖?” 獨眼靠回椅背,神情悠哉,說:“解什么鎖,你腦子里只有解鎖。八點后,我會給你把槍,你帶著這把槍,去橋洞底下,打死一個人就行了?!?/br> 蘇鶴亭道:“哦?!?/br> 他不多問,帶著錢轉(zhuǎn)身出門。走廊和電梯里都是獨眼的探頭,幾個做保鏢的正在練習(xí)組槍,見蘇鶴亭出來,紛紛跟他打招呼。 蘇鶴亭把剛到手的鈔票拿起來,問:“玩嗎?” 保鏢說:“你這錢剛到手就賭,什么臭毛病?!?/br> 另一個嘻嘻笑:“賭嘛,反正老板也就是嘴上罵罵。小蘇,今天玩什么?” 蘇鶴亭把鈔票一張張放在集裝箱上,表情似笑非笑。他今年才十六歲,站在這群人高馬大的亡命徒中間半點不虛,說:“玩槍,賭誰更快吧。我最近也練了很久,保證比上次強(qiáng)?!?/br> 他們拆了把手槍給蘇鶴亭,一群人圍著集裝箱,把頭頂?shù)男襞輸D得亂晃。 蘇鶴亭撥拉了幾下零件,道:“我跟晨哥比?!?/br> 那個叫晨哥的男人是保鏢里速度最快的,也是剛剛問蘇鶴亭“什么臭毛病”的。他身高187,渾身腱子rou,平時訓(xùn)練能單手舉人,是獨眼花錢從停滯區(qū)買過來的保鏢。 晨哥卸了槍帶,說:“你這不是給我送錢嗎?”他擼起袖子,“就玩一把啊。” 蘇鶴亭笑一笑,聽旁邊的人一聲令下,和晨哥同時開始。晨哥動作有序,速度極快,只聽他“咔嚓”幾聲響,在眾人倒數(shù)聲停止前,就已經(jīng)把槍組好了。 他組完槍,在指間轉(zhuǎn)了一圈,用槍托指了指蘇鶴亭,說:“我好了?!?/br> 旁邊的人道:“小蘇,你怎么回事?該教的我們都教了,你還慢吞吞的。” 蘇鶴亭這才裝好,把槍握在手中,耍起賴來:“這槍我沒玩過?!?/br> 晨哥道:“你就沒玩槍的天賦,反應(yīng)太慢了。” 旁邊的人說:“錢我們拿走了啊,就當(dāng)你孝敬哥哥們喝酒的?!?/br> 他們喜笑顏開,把鈔票挨個收起來,疊在指間來回數(shù)了兩遍。蘇鶴亭也不生氣,他指腹貼著扳機(jī),在他們輸錢的時候把槍又拆了。 他的速度確實很慢,但不論裝還是拆,都很認(rèn)真。只不過這份認(rèn)真落在旁人眼里,就像個不服輸?shù)拈T外漢。 蘇鶴亭跟他們玩到七點,下樓在便利店里吃了頓泡面,然后回到了辦公室。獨眼正在核對近期的賬單,見他進(jìn)門,從抽屜里取出把手槍。 蘇鶴亭拿了槍,問:“幾發(fā)子彈?” 獨眼道:“知道你打不準(zhǔn),專門備了五發(fā)子彈。五發(fā)打死一個殘廢,能做到吧?” 蘇鶴亭抓了兩下頭發(fā),表情有點困惑。他把槍翻來覆去地看,說:“我沒摸過這種槍……必須打死嗎?要是人跑了怎么辦?” 獨眼煙不離手,從賬單里抬頭,吐了會兒煙霧,看著蘇鶴亭笑:“這么沒自信?。课铱茨悴皇浅商煸诟扛缢麄儽荣愅鏄寙??” 他這話說得輕飄飄,可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在告訴蘇鶴亭,他時刻都在盯著他們,誰也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ㄕ?。 蘇鶴亭像是沒聽出警告,把槍推向獨眼,說:“那你給我換成晨哥的槍。” 獨眼把煙摁滅,拿過槍。他那只能睜開的眼睛里淬著毒,眼神隨時都帶著股邪性。他把彈匣裝好,再上膛,隨后抬起來,用槍口對著蘇鶴亭的眉心。 他說:“你他媽在命令誰?” 蘇鶴亭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沒有害怕的情緒。他在這三年里,幾乎每天都會被槍指。但他比誰都清楚,獨眼不會打死他,起碼現(xiàn)在不會。 獨眼道:“你賭什么不好,跟人賭組槍。怎么,想轉(zhuǎn)行?” 蘇鶴亭托腮,笑起來,說:“我可以當(dāng)保鏢嗎?解鎖是挺沒意思的。” 他這個動作和老蘇一模一樣,但更天真,仿佛每句話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仿佛他就這么反應(yīng)遲鈍,聽不懂獨眼的威脅。 獨眼盯了蘇鶴亭半晌,忽然放下槍,罵道:“缺心眼!跟你講話費勁兒死了。八點了,快滾!” 蘇鶴亭拿著槍起身,獨眼又埋頭對起了賬單。蘇鶴亭居高臨下,目光從獨眼的發(fā)頂,滑到獨眼滿是橫rou的脖頸,食指緊緊貼著扳機(jī)。 只要現(xiàn)在來一槍,他就能打死獨眼。 獨眼沒抬頭,問:“還不走?” 窗外的音樂噴泉聲音嘈雜,蘇鶴亭背著光,眼神都藏在黑暗里。僅僅一秒,他就把槍背到身后,語氣輕快:“干完這活兒有獎金嗎?” 獨眼說:“滾?!?/br> 蘇鶴亭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獨眼在后補充道:“晨哥跟著你,你要是五發(fā)沒打死人,晨哥會幫你解決?!?/br> 獨眼的弦外之音是,晨哥會監(jiān)視蘇鶴亭,今晚的任務(wù)目標(biāo)必須死。 蘇鶴亭拉開門,跟晨哥碰面。兩個人一起下樓,路上都是向晨哥問好的小弟。獨眼的勢力范圍不小,又有槍,這片做點灰色生意的小組織都?xì)w了他名下,如今晨哥是他的左膀右臂,出門派頭很大。 晨哥自詡能人,靠本事吃飯,從不跟這些下邊的弟弟打招呼。他目不斜視,一直走到橋洞停下。 蘇鶴亭看橋洞底下黑黢黢的,蹲著幾個人。那幾個人見他倆來了,趕忙站起身,點亮老式打火機(jī),給他們照明。 他們喊:“晨哥?!?/br> 晨哥說:“叫小蘇哥?!?/br> 這幾個人排好隊,聽話地喊:“小蘇哥?!?/br> 晨哥轉(zhuǎn)過身,推了把蘇鶴亭,指向里面,道:“他們給你搭把手,你只管開槍?!?/br> 蘇鶴亭握緊槍,問:“殺誰?” 晨哥道:“一個黑豹?!?/br> 蘇鶴亭走向深處,那躺了個人。幾個打手上來把人拽起來,借著打火機(jī)微弱的光,讓蘇鶴亭看清對方的臉。 黑豹特裝部隊惡名昭著,但對方看起來很普通,普通到像個退休大叔,被打得鼻青臉腫。 蘇鶴亭說:“這就是黑豹?” 晨哥站后面抽煙,聞言樂了,道:“是啊,這就是黑豹,你可別小看這個大叔,他單槍匹馬潛入這里,在咱們身邊埋伏了兩三年了,偷走不少情報?!?/br> 蘇鶴亭蹲身,問:“他想干什么?” 晨哥的煙明明滅滅,不耐煩道:“想搞事唄,老板在黑豹任務(wù)板上也是個人物。你現(xiàn)在開槍,打死他?!?/br> 這時,黑豹大叔醒了。他喉間“嗬”地喘了幾下,啐出口血,說:“獨眼敢做不敢當(dāng),有種他自己來打死我?!?/br> 蘇鶴亭表情冷冷,道:“老板很忙?!?/br> 大叔說:“他是怕被我看到臉?!?/br> 獨眼雖然總跑線下,但他留給官方的照片只有個模糊的側(cè)臉,上面有他標(biāo)志性的眼罩。 蘇鶴亭道:“喂。” 大叔凝神,聽他聲音年輕,說:“獨眼就他媽叫小孩來干事?” 晨哥說:“別跟他廢話,開槍!” 大叔道:“打死我也沒用,情報走線上,早送到光軌區(qū)了。獨眼在這里東躲西藏好幾年,等三——” 蘇鶴亭轉(zhuǎn)過手槍,用槍托猛砸在大叔臉上,打斷了大叔的話。大叔口齒磕碰,連吐了幾口血沫,還想罵獨眼,蘇鶴亭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抬腳把大叔踢翻,對著大叔一頓狠踹。 少年神情陰郁,問:“做個黑豹很跩嗎?” 他下手極狠,讓大叔跪伏在地上,抵著額頭一陣咳嗽,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蘇鶴亭提起大叔的頭發(fā),說:“給我老板道歉?!?/br> 大叔道:“放你——” 蘇鶴亭反手把他的頭摁進(jìn)水里,這招是跟獨眼學(xué)的。大叔手臂被捆死,掙扎時,口鼻間狂嗆河水,可是蘇鶴亭沒有半點要把他弄起來的意思。 水花濺到蘇鶴亭的白t上,他再次說:“喂,給我老板道歉。” 大叔道:“去你……咳、咳!cao……” 蘇鶴亭置若罔聞,大叔的掙扎漸弱,突然不動了。他手上一用力,把大叔扔進(jìn)了水里,隨后連開兩槍。 水面上浮了紅。 蘇鶴亭站起來,回過身,準(zhǔn)備說話。誰知晨哥抄起背著的步槍,狠擊向蘇鶴亭的頭部。 cao! 蘇鶴亭翻撞在墻壁上,鼻間一熱,流了鼻血。晨哥用槍托頂住他的脖頸,卡得他呼吸困難。 晨哥說:“這大叔能在咱們跟前藏這么久,是因為有人給他打掩護(hù)。你知道是誰嗎?小蘇?!?/br> 蘇鶴亭用手指擦了兩把鼻血,輕輕道:“關(guān)我屁事。” 晨哥把煙扔腳底,說:“我們這么多人,老板偏偏欽點你來打死他,你就不想想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