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點狙擊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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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崽”這個id頂著“隱士”,一萬五不算多,對于隱士這種偏冷門的選手來說剛剛好。但是很不巧,“肥遺”下方已經(jīng)刷新了,那個名叫“衛(wèi)知新”的id剛剛給他頂上了一百萬。 又是衛(wèi)知新。 和尚說得沒錯。 蘇鶴亭跟這家伙犯沖。 隱士趕來時氣喘吁吁,他到長椅上坐下,想緩口氣,結(jié)果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眼睜睜地看著蘇鶴亭切換賬戶,把剩余的五萬塊全砸給了“隱士”。 隱士驚悚萬分,一口氣差點沒跟上。他腳軟,抱住長椅把手,震驚道:“你瘋了???” “你才瘋了,”蘇鶴亭關(guān)掉手機,態(tài)度強橫,“今晚我暴富。” 第27章 肥遺 斗獸場把觀眾入口和選手入口分開了, 蘇鶴亭是第一次走這邊,跟著隱士過門口的信息檢測。等他們進場,場內(nèi)已經(jīng)預(yù)熱完了。 隱士注意力都在手機上, 把自己的賭局頁面反復(fù)打開欣賞, 時不時還要跟蘇鶴亭評價幾句。等他們倆入座, 隱士忽然開始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蘇鶴亭。 場內(nèi)溫度調(diào)得正好,讓人覺得十分舒適。蘇鶴亭覺沒補夠, 坐下就犯困。他感受到隱士的打量:“你有事?” 隱士說:“不對勁,你今天很不對勁。讓我猜猜,這襯衫不是你的吧?” 蘇鶴亭無精打采:“你家住海邊, 管這么寬?” 隱士“欸”了一聲, 想問蘇鶴亭這幾天在干嗎, 轉(zhuǎn)念又想到自己發(fā)的此類短信蘇鶴亭都沒回, 便猜測這里面肯定有秘密。他看左右觀眾都沒注意,自作聰明,小聲說:“你不會處對象了吧?” 蘇鶴亭正向后倒, 聞言險些磕到后腦勺。 隱士原本是猜測,見狀一拍腿,越發(fā)篤定:“你果然!好啊, 你都沒跟我們提,難怪這幾天你都不在筒子樓!” 恰逢現(xiàn)場歡呼, 濃妝小丑正在介紹“隱士”,特寫給到了謝枕書。蘇鶴亭一見到屏幕上的人,忽然抬手把隱士摁下去:“別扯淡!我……”他說到這里, 又覺得自己可笑, 不自覺地挺胸抬頭,理直氣壯地說, “我有事,以后再說!” 懲罰區(qū)的事情早晚要跟隱士和佳麗通個氣,但現(xiàn)在滿場都是監(jiān)控,兩個人的對話會被座位記錄存檔,不是個細(xì)談的好時機。 隱士也覺得可笑,順著蘇鶴亭的話說:“也是!哪有女孩子會喜歡你這樣的小霸王?!?/br> 他比蘇鶴亭大幾歲,又比佳麗小,把自己看作是三人間的老二,對蘇鶴亭像對待弟弟。可惜他平時不能打,膽子又小,沒什么機會表現(xiàn)。 隱士理了理大袍袖,一本正經(jīng):“等你想戀愛了,來找我,我私下也經(jīng)常組織舊世界同鄉(xiāng)聯(lián)誼。噢,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別找幸存者,”他看了眼座位兩側(cè)的調(diào)控裝置,把聲音壓得極低,“會惹麻煩的?!?/br> 幸存者和拼接人在黑市涇渭分明,拼接人出入幸存者住宅區(qū)也需要信息登記和信息審核。普通幸存者除了上網(wǎng),很少跟拼接人打交道,即便在路上遇到了,也會盡可能避開。如果一個拼接人被幸存者投訴,會面對無休止的刑天審判,甚至有可能被銬上感應(yīng)鎖。 蘇鶴亭聽他說得離譜,馬虎應(yīng)付,點了幾下頭,摁下了阻隔鍵。一塊特殊材質(zhì)的擋板緩緩升起,把隱士隔在了另一邊。 隱士氣道:“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隱士賄賂的裁判辦事周全,提前把隱士的資料信息都換掉了。他還偽造了戰(zhàn)績,讓人一眼看去覺察不到貓膩。不過畢竟是替打,要隱藏選手的過往錄像,很容易被看出來,但大家對此都心照不宣——斗獸場原本就不是什么公平正義的地方。 現(xiàn)場有立體投影和環(huán)繞音效,座位電極是為了讓觀眾更加身臨其境,畢竟如果只是看,在家看直播也可以。但蘇鶴亭沒有躺倒,他不喜歡這種電極。 這種電極沒有任何痛感,只有一波接一波的刺激,比連接腦機接口更容易讓人上癮,被幸存者戲稱為拼接高潮。其實這個詞最早是形容拼接人和拼接人之間的意識交流,他們可以連接對方的腦機接口,完成一種類似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玄妙體驗。 更具體的蘇鶴亭也不知道,他沒跟人嘗試過,也不想嘗試。還有比開放意識供人參觀更可怕的事情嗎?蘇鶴亭自覺還沒有人能讓他信賴到那種地步。 主持人今夜精神十足:“肥遺1選手是我們的老朋友,還記得他和泰坦的那場追逐戰(zhàn)嗎?當(dāng)時整個賽場都在顫抖,我的心也在顫抖!肥遺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一直以穩(wěn)健著稱……” 蘇鶴亭用目光尋找謝枕書的身影,從他的位置只能看到等候區(qū)一角,那里排坐著其他選手,沒有謝枕書。 主持人滔滔不絕:“肥遺擅長調(diào)動他的六足來穩(wěn)住戰(zhàn)局,可折疊的四翼是他的必殺絕技。他不是那種喜好見血的熱門選手,但在必要時刻,他對對手從不手軟。” 屏幕鏡頭給了肥遺,蘇鶴亭看清了他的長相。肥遺是個下巴帶青茬的高瘦型選手,年紀(jì)跟隱士相仿,氣質(zhì)卻要差許多。那消瘦的兩腮下凹,眼下烏青,像是連續(xù)數(shù)日沒有睡過覺。他穿著過大的背心,兩臂做過不同程度的機械改造。當(dāng)主持人提到他的名字時,他表情局促,抬起了手,動作僵硬地向鏡頭問好。 蘇鶴亭從他抬手的動作中,看到了他腋下植入的鋼條。那鋼條一直伸向他的側(cè)腰,是鑲嵌進去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追求另類美的裝飾物。 這個人整體氛圍很奇怪,蘇鶴亭覺得他像個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在聽指令似的,反應(yīng)要慢半拍。想到這里,蘇鶴亭用目光掃視全場,企圖在光影亂象里找到衛(wèi)知新。 自從跟申王打過比賽后,蘇鶴亭再也沒吃過衛(wèi)達的人造rou,他總是能想起申王插上的那雙rou腿。那雙腿跟人造rou三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讓人非常反胃。 主持人說:“肥遺的本月積分排名是第七十,隱士是第七十四,兩位選手的名次挨得很近,不知道今晚的勝利桂冠究竟會屬于誰?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連接倒計時——” 坐下后蘇鶴亭的手機就連不上網(wǎng)了,但他不用看也知道,衛(wèi)知新那一百萬把比賽推向了今晚的話題中心,直播流量一定相當(dāng)可觀。但他暫時把有關(guān)衛(wèi)知新的一切踢開,只好奇一件事,那就是謝枕書在斗獸場里的虛擬形象長什么樣。 ——總不能用檢查員的原貌。 現(xiàn)場倒計時開始,隨著“三、二、一”的呼喊,虛擬賽場瞬間彈開,鋪過觀眾席,蓋住了所有亢奮的尖叫聲。 電子誦經(jīng)聲最先響起,伴隨著從地面上涌的雨水,那代表比賽開始的老僧出現(xiàn)在賽場盡頭。氣氛從這一刻開始變質(zhì),瘋狂的彈幕席卷直播。蘇鶴亭站在賽場上不知道,當(dāng)下只覺得兩只耳朵全部被音效塞滿?,F(xiàn)場的虛擬賽場做得太逼真,即便他沒有用電極,也仿佛能感受到腳下的震動。 鬼車鳥飛出來了! 那巨影掠過上空,呼起陣陣風(fēng)浪。它以滑行的姿態(tài)沖過賽場邊緣,在倒轉(zhuǎn)的建筑徹底定住時,翻身掛在了上面。那九顆腦袋垂吊半空,不聲不響,十分奇異。 蘇鶴亭進過懲罰區(qū),見過畢方。他此刻再觀察鬼車鳥,只覺得它們滑行的姿態(tài)非常相似,可惜鬼車鳥沒有喙間炮,也不會“嗶”聲亂叫。 另一頭主持人正式宣布:“比賽開始!” 他那個“始”字還沒有落下,肥遺就率先登場了。不,確切地說,是他一半的身體登場了。 隱士又倒吸口涼氣,瞳孔地震:“這什么形象?!” 一般來講,選手在斗獸場可對自己進行二次改造。為了讓比賽效果更好,斗獸場會提供相應(yīng)的數(shù)據(jù)包,供選手自行選擇,修改虛擬形象。但是基本會以選手的現(xiàn)實植入體為參考,比如申王,他那對冷蛇在現(xiàn)實中也存在,只是無法巨大化。因為虛擬搏斗依賴意識反應(yīng),像蘇鶴亭這樣,專門調(diào)過反應(yīng)神經(jīng)速度的拼接人沒有幾個,這跟做改造時主刀醫(yī)生的技術(shù)水平掛鉤。 對于大部分斗獸場選手來說,選擇自己最熟悉的形象更有利于發(fā)揮。只有極少數(shù)的選手會脫離自己在現(xiàn)實中的植入體,選擇最夸張離奇的虛擬形象,那樣很危險。 肥遺就是這種選手。 他把身體分解成了兩個,軀體半匍匐在地上,已經(jīng)接近申王冷蛇的模樣了。他柔軟且肥碩的身軀滑行時會浮現(xiàn)褐色團點,過長的尾巴拖到了黑暗中,兩個身體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共用著一顆腦袋。 一顆腦后鼓有三角植入體,覆有鱗片的類蛇形腦袋。 蘇鶴亭簡直要以為是分裂了的蝰蛇在打比賽,他甚至懷疑衛(wèi)知新給他們用了同一款機甲。那表面光澤一模一樣,只是換了個顏色。 “熟悉的可怖形象,”主持人放慢的聲音為現(xiàn)場增加氣氛,“我們輕輕呼喊肥遺的名字……他為自己新增了巨大化的效果。蒼天,巨大化真是虛擬比賽的偉大發(fā)明,讓我們能夠更加清晰地觀察這些新世界杰作。這是場意識的挑戰(zhàn),在我主持的比賽中,還沒有幾個選手能夠同時cao縱兩個身體,肥遺就是最特別的那個!他曾經(jīng)在車禍中半身癱瘓,首次登場時就用了兩個身體,雖然那次比賽不順利,可他相當(dāng)努力,他在后來又給自己增加了許多極具攻擊性的改造,我聽說他在現(xiàn)實中也想實現(xiàn)——” 主持人的話被打斷了,不論是現(xiàn)場的目光,還是直播的彈幕,都被吸引向了另一個方向。那一直沒有作聲,甚至存在感極低的“隱士”選手姍姍來遲。 謝枕書雙手交叉著扶在兩側(cè),左右腰邊各佩戴一把無鞘窄刀。刀沒有拔出,卻寒光冷冷。他的面部沒有示人,頭戴一頂鬼面頭盔,把窺探的視線堵死在外。整齊的領(lǐng)口高束,只留出一段白,整個人猶如藏在黑色中的夜行者,拒人千里。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背后,懸立著的數(shù)米高的黑影。那黑影由菱形碎片組成,最終變作三面怒目、三頭六臂的阿修羅。 作者有話要說: 1肥遺:目前解鎖信息參見本章詳情?!稖?zhǔn)點狙擊異聞錄》 1-1設(shè)定靈感:華山有蛇名肥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博物志》(山海經(jīng)里也有它) 第28章 拔刀 主持人發(fā)出呼喊, 煽惑氣氛:“隱士也是‘幻想型’選手??!看他的背后,那是什么?哇啊……”他在夸張的叫聲里開啟自動搜索,變魔術(shù)般地從腦后抓出一沓紙, 懸在空中念, “竟然是起源于舊世界佛教的阿修羅!” 因為是替打, 所以有關(guān)謝枕書的信息很少,加上他刻意隱瞞, 主持人只能臨場發(fā)揮。 濃妝小丑吱哇亂叫,把手中的紙撒向虛擬賽場。那些紙張變作流光,又迅速熄滅。他滿臉興奮, 手舞足蹈:“這是難得一見的虛化體!觀眾朋友們, 今晚真是絕贊體驗!看看那神像……” 隱士激動地狂敲隔板, 可惜蘇鶴亭聽不見。他一臉“我早知道”的淡定表情, 尾巴卻在不安分地?fù)u晃,心怦怦直跳,恨不得立刻起身, 給自己也改個炫酷無敵的虛化體。 謝枕書的阿修羅三面皆是惡相,分別是“忿怒”、“厭憎”和“妄殺”,其中“妄殺”橫眉怒視, 口含炮筒,它一手握刀, 一手提鞭,殺氣騰騰;“厭憎”冷眉吊眼,緊閉雙唇, 它一手扛盾, 一手掐訣,旁觀冷眼;“忿怒”則虎目圓睜, 呈咆哮狀,它一手舉炮,一手拎槍,怒發(fā)沖冠。 三面懸立無聲,反而更顯可怖。 肥遺還在出場,他長到過分的兩個身軀已然沒有人樣。那碩大的身軀在滑動時傳出“咯嘣咯嘣”的聲音,好像有機械長腳在跑。他蛇化的頭部看不出表情,只是雙目無神,仿佛并不把阿修羅放在心上。 但隨著肥遺的身體滑出黑暗,蘇鶴亭都忍不住向后仰了仰身體,實在太大了!猶如兩條巨蟒盤踞賽場,把邊緣地帶全部擠占掉了。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蘇鶴亭沒有接電極,僅憑rou眼看都覺得喘不過氣。肥遺的鱗片擠到眼前,因為逼真,蘇鶴亭在他經(jīng)過時,甚至從他頭一般大的鱗片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 “咯嘣咯嘣”的聲音越來越近。 蘇鶴亭看見了肥遺的六足,那是高近五六米的機械腿,關(guān)節(jié)部位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光澤,正艱難地頂著肥遺的兩個蛇身。 這家伙為了追求巨大化,虛化體已經(jīng)完全失衡了,別說戰(zhàn)斗,只是挪動都有些費力。他那顆頭在身體的對比下顯得極小,導(dǎo)致人猛地看過去,場上好像游動著兩條無頭巨蟒。 肥遺終于停下,他豎起的前身高至二十多米,堪比座小樓。他蛇身鱗片上的褐色團點大如成人,呈直線點在兩個身體背部,仿佛是他背部的一對眼睛。 蘇鶴亭打申王時的詭異感又浮上心頭。 “隱士,”肥遺聲音洪亮,不像是從頭部發(fā)出的,他有點大舌頭,“請……請賜教?!?/br> 謝枕書握刀的手不動,似乎沒有聽到。 “打我吧,”肥遺拖動右側(cè)的尾巴,揮打在賽場無形的墻壁上,語氣干巴巴的,“我讓你一手。” “讓”這個詞似乎刺激到了謝枕書,他不僅沒上,還退后半步。他仰起鬼面頭盔,沒有說話,好像在隔著頭盔注視肥遺,無聲催促。 主持人尷尬地“哈哈”,說:“兩位選手都很謙讓,不如我們抽——” 主持人的話沒說完,肥遺的前身已經(jīng)轟然壓下去,他說:“承讓了!” 周遭雨水爆濺,仿佛坍塌現(xiàn)場。 謝枕書原地不動,左手壓下刀柄,背后的阿修羅驟然一轉(zhuǎn),亮出“厭憎”。 接著“嘭”的一聲響! 厭憎抬臂格擋,把鋼鐵盾牌砸落在謝枕書身前,用傾斜的方式替他擋住了肥遺。 肥遺的身體卡住,面部獰化,把頭垂向謝枕書。 謝枕書左手輕放,阿修羅左面的“忿怒”立刻發(fā)出咆哮,一手舉起單口炮筒,對準(zhǔn)肥遺頭部,轟出驚天一炮! “嘭——!” 肥遺頭部被打歪,但他面部、頸部裹滿細(xì)鱗,和蝰蛇一樣,能抵御這種短距離炮轟。 謝枕書的鬼面頭盔帶有兩角,一側(cè)垂掛著小鈴鐺。他再壓下刀柄,鈴鐺“?!钡剌p響一聲。“忿怒”隨即暴怒,對著肥遺再轟一炮。 這次肥遺雙眼緊閉,頰邊的鱗片被炸飛些許,流了點血。他先張開口,后發(fā)出怒吼,腦后的三角植入體登時撐開。 謝枕書身后勁風(fēng)突襲,肥蛇的一條尾巴揮出千軍萬馬之勢,從后抽來。阿修羅三相中的“厭憎”怒視蛇尾,再砸盾牌,又一次擋住了! 只見盾牌聳立,和肥遺的巨尾相碰,擦出炫目火星。兩只巨大物的撞擊聲震撼全場,滿地雨水都被烈風(fēng)吹向四周,濺到了現(xiàn)場觀眾的臉上。 肥遺罵道:“破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