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狙擊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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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只剩幸存的腦袋們在哀怨哭泣。 “這什么炮啊?”小顧湊近些許,用艷羨的目光打量著蘇鶴亭的手臂,“好帥,好酷,好想要一個!” 花梔也彎了些腰,看著那手臂:“可以瞬發(fā)呢?!?/br> “關(guān)鍵是有火,火啊。”東方興奮地用手比畫著火。 “聲音也好聽,”俞騁扶正自己的眼鏡,“聽起來像某種直射型火炮?!?/br> 蘇鶴亭備受關(guān)注,卻用一種更加羨慕的目光緊盯著檢查員,腦內(nèi)彈幕狂刷。 能變形的才酷吧。 那菱形碎片究竟是什么東西? 好想安一個。 可惡—— 蘇鶴亭面無表情,在心里極為艱難地承認。 這家伙太帥了。 檢查員接收到蘇鶴亭的眼神,沒看懂貓的意思。貓的尾巴狂甩,好像有很多話沒說。他的目光在貓尾巴上轉(zhuǎn)了一圈,用眼神回了蘇鶴亭一個問號。 “我的炮,”蘇鶴亭豎起拇指,大言不慚,“天下第一?!?/br> 檢查員:“……” 他抬起些頭,耳邊的十字星微晃,扯了下唇角,好像在笑。但是只有一下,眨眼間又恢復了原樣。 蘇鶴亭看著檢查員的菱形碎片重組,變作了鋼筆,就是他在懲罰區(qū)第一次見到檢查員時的那支。 小顧抬起頭看天:“這下總該天亮了吧?今晚真夠折騰的?!?/br> 一只厭光能換八十條人命,他們今晚早該超標了。 幾個人一齊看天。 奇怪的是,雨并沒有停。 風經(jīng)過戰(zhàn)場,帶來厭光的臭味,還有腦袋們低低的哭聲。 蘇鶴亭鼻尖再次皺起,隱約覺得不舒服:“這些頭怎么還在哭?” “因為,”俞騁吞咽一下唾液,給他解釋,“因為這些頭——” 風猛地打斷了俞騁的話,天空亮起了閃電,接著雷聲滾滾,雨下得更急促了。 “神魔通行——”機械太監(jiān)在樓頂尖叫,它的蓋面隨風而動,被吹得飛起。它仇恨地指向檢查員,冷冷地說:“凡人讓道!” “轟??!” 天空陰云旋動,像是有東西將要冒頭。 第21章 飛頭 一條遮天蓋地的巨影從密云上經(jīng)過,其勢洶洶,帶著沉重、嘈雜的聲響,仿佛有千萬人正在廝殺。但濃云厚重,蘇鶴亭的改造眼也看不出那是什么。 小顧用雙臂扛風:“太監(jiān)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 “沒完沒了……”蘇鶴亭的兜帽被狂風吹動,勒著他的脖頸,像是被人拎住了一樣。他放大聲音:“這太監(jiān)怎么還沒死!” “它能刷新,”俞騁匆忙扶著自己的眼鏡,“死不掉的!” 勁風到處肆虐,如同黑夜里的鬣狗,要把周遭一切撕扯開來。 機械太監(jiān)俯瞰夜色,過足了狗仗人勢的癮。它想報檢查員對自己的爆頭之仇,卻得遵循主神系統(tǒng)的程序安排,不能擅自行動。 今夜的死亡數(shù)量已經(jīng)達標,紅燈必須亮起。白晝是神魔的禁獵時刻,機械太監(jiān)要在日出前發(fā)布禁令。 或許是巨影在云上盤踞太久,被檢查員察覺到了端倪。他把鋼筆插回了口袋,目光沒有在機械太監(jiān)身上多停留一秒鐘。 機械太監(jiān)恨極了檢查員的淡定,也恨極了檢查員的無視,但它蓋面葫蘆上的紅色已經(jīng)亮起來,預示著今夜的時間到了。 太監(jiān)一聲冷哼,等到紅色完全覆蓋住蓋面,才驕矜地舉起手,說:“?!?!” 它渾身亮著紅光,像是樓頂閃爍的指揮塔。驟雨疾風似乎都在等這句話,隨著那聲“?!表憦厝珔^(qū),風雨陡然轉(zhuǎn)小,連同那陰森森、無生氣的氛圍一起退回黑暗,留下一地的殘骸。 “要等一會兒天才會亮,”東方看蘇鶴亭還凝視著天際,以為他在等太陽,“亮紅燈就算結(jié)束,可以休息了?!?/br> “嗯……”蘇鶴亭收回追尋巨影的目光,指了下天,“你們還打空戰(zhàn)?” “沒怎么打過,神出現(xiàn)的概率很小,我們這支隊伍……”東方話說一半,想到什么,開始胡亂應付,“等以后遇到再跟你講?!?/br> 以后? 蘇鶴亭神情古怪:“你這么確定我還會來?” 懲罰區(qū)就像主神系統(tǒng)心血來潮時做的屠殺游戲,蘇鶴亭是已經(jīng)逃出光軌區(qū)的幸存者,沒必要繼續(xù)在這里冒險,他下線就可以跑。雖然能不能跑掉是個問號,但東方對他的態(tài)度也未免過于信任。 東方?jīng)]有俞騁那么慌張,他抓起自己的頭發(fā),自來熟地打哈哈:“刑天稀罕你,不會那么輕易放你走嘛。反正你多來幾次,跟我們交流交流,大家就會相互熟悉的……是吧長官!” 長官正在厭光的尸體上扯腦袋,那些腦袋都留著頭發(fā),被捆在厭光的鎖鏈上,像是串起的項鏈。 腦袋們一聽見“長官”,就神色悲戚,跟著喊起來:“長官!長官!” “這些頭叫飛頭獠子1,”俞騁把之前的話講完,對著蘇鶴亭比了下腦袋,“它們沒有身體,只有頭,每天會像無人機一樣四處飛行,夜視能力很好,知道的特別多。厭光經(jīng)常把它們捉住,掛在胸口當收音機。” 厭光熱愛光亮,在夜間行走容易情緒低落,可能是為了防止它們自顧自地變大暴走,所以有了飛頭獠子。這些飛頭獠子成天亂飛,喜歡偷窺和聽墻腳,愛把他人隱私記錄下來,在深夜里竊竊私語。它們共用一個信息記憶,可以相互傳播,彼此間沒有秘密。 ——是個討厭的東西。 “車報廢了,”小顧蹲在一邊,遺憾地說,“得去再偷一輛。貓,你跟我去吧?” 蘇鶴亭很難請:“給錢嗎?” “別這么生分啊,”小顧雙手抱拳,神情可憐,借著八九歲的皮囊隨便造作,“拜托了大哥哥,沒有車我們寸步難行?!?/br> 蘇鶴亭說:“你不是有炮嗎,怕什么?” 小顧眨眨眼睛:“我腿短,踩不到油門?!?/br> 蘇鶴亭:“……” 蘇鶴亭跟著小顧離開時,天際已經(jīng)泛起了微光,一股雨后清晨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 檢查員把臂粗的鎖鏈扔在地上,用腳踩住了其中一只飛頭獠子。 飛頭獠子不敢擺頭,邊哭邊喊:“別殺頭、別殺頭!” 檢查員沒有說話,只是把它的臉踩正了。 飛頭獠子微微凸起的眼珠上滿是血絲,在檢查員的注視里后腦勺發(fā)涼。它知道檢查員是誰,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害怕。它嘴唇青白發(fā)烏,不再瞎嚷,只敢在啼哭時張開。 檢查員俯身,身影籠罩住飛頭獠子,聲音在清晨的寂靜中沒什么溫度:“你們尾隨了016?” 飛頭獠子被踩痛了,面容涌上血色,眉頭緊擠,眼珠子亂轉(zhuǎn)。它哭道:“不敢不敢!我們不是尾隨,我們是偶然碰見了那隊人,正在調(diào)查祝融。領(lǐng)頭的叫016,自稱是長官麾下的小隊長。我們就是好奇,凡人怎敢調(diào)查火神——” 它喘息加劇。 檢查員在沉默,可那沉默帶著重量,壓得飛頭獠子要語無倫次了:“我們不是故意看見的……” 檢查員問:“看見什么?” 飛頭獠子兩鬢汗津津的:“看見火……燒遍了那片區(qū)域。016被祝融的追蹤炮擊中,在雨里呼喊救援……但是通話器已經(jīng)無效了,祝融的戰(zhàn)車開過去,碾在他的胸口……” 俞騁摘掉眼鏡,擦拭了下臉上的水,不想聽下去。 “他就死了?!憋w頭獠子涕泗橫流,“我們只看到了這些,長官!” 此時天已大亮。 飛頭獠子還在哭喊:“我們從不亂傳——” “嘭!” 飛頭獠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圍的頭都陷入詭異的死寂,血花腦汁濺到了地上。 檢查員收起槍:“處理掉?!?/br> * * * 蘇鶴亭鷹覷鶻望,觀察著日光里聳立的高樓大廈。 白天的懲罰區(qū)有種攤開在眼前的荒涼感,這些鋼鐵叢林間沒有綠植,也沒有人。大廈最高有三百多米,鱗萃比櫛,看久了像是墓碑,沒什么設(shè)計。 “建筑會刷新,”小顧戴上兒童墨鏡,“反正除了人,這里啥都能刷新。” “光軌區(qū)的囚犯不止你們幾個,”蘇鶴亭說,“其他人呢?” “到處都是,”小顧踩了踩地面,示意蘇鶴亭往下看,“人都像耗子似的躲在地下管道里。” 蘇鶴亭低頭,覺得這路燙腳。 “地下管道雖然安全,卻沒有食物。我們會定期組織搜羅小隊,上來找吃的。不過人太多了,經(jīng)常也有餓得不行,偷跑上來的人。”小顧說,“說來搞笑,明明是個網(wǎng)絡世界,我們還會肚子餓?!?/br> 蘇鶴亭問:“食物也會刷新嗎?” “會,但是不定點也不定期,需要搜索,這是我們這支隊伍長期活動在地面上的原因。”小顧又抬起頭,看向太陽,惆悵地說,“唉,年齡大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搞不好哪天就斷氣了,現(xiàn)在到處走就當鍛煉吧?!?/br> 蘇鶴亭提醒他:“你才36。” 正值壯年。 “我那身體吧……在養(yǎng)殖場的營養(yǎng)缸里泡了六年,估計四肢都萎縮了。”小顧沖蘇鶴亭招手,讓他跟著自己走,隨口瞎聊,“你看我現(xiàn)在像個小孩,就是這個原因。咱們這兒的老人和小孩特多,都是因為現(xiàn)實里的身體機能在退化,能作戰(zhàn)的沒幾個了。” 蘇鶴亭想到打畢方的時候,被喙間炮逼出來的人群里是有不少老人。他跨過井蓋:“這么說我以前關(guān)懲罰區(qū)的時候你們就在?” “我算算啊……”小顧心里有數(shù),嘴上有門,知道哪些該講哪些不該講,“資料上說你是04年在大爆炸里逃走的,那會兒我還沒干這個呢。” 蘇鶴亭心下一動,問:“這五人組是新建的?” “不算新,建兩年了。”小顧到這里就沒繼續(xù)再說下去,而是岔開話題,“反系統(tǒng)生存地長什么樣???” “比這兒舊,”蘇鶴亭對哪里都沒好感,對比了一下兩側(cè)高樓,又接了一句,“比這兒破。” “這兒也不咋的,”小顧走在蘇鶴亭前面,抬起手,給蘇鶴亭指,“看見那邊了嗎?都是神魔地?!?/br> 神魔地? 蘇鶴亭看過去,視線被高樓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