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多幾度 第85節(jié)
“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他前幾天回家了,也不知道他是找爸爸有什么事,爸爸沒直接答應,讓他帶你回去吃個飯。他拒絕了,把我爸懟得跟孫子似的,當天血壓就飚170了。”杜云的表情有些糾結,想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這事也鬧得挺疙瘩,現(xiàn)在我爸想親自邀請你到家里吃個飯,他今天也來了?!?/br> 話音剛落,許熒就透過便利店的櫥窗玻璃,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杜霄爸爸。 他站在路上,不似平時那般威嚴,看著許熒的眼神多了幾分對下輩的照懷。 許熒雖然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許熒什么也沒問,起身就跟著杜霄爸爸走了。 兩人坐在沒有旁人的車里說話。商務型的七座車,位置很寬敞,但是也讓許熒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 許熒不卑不亢地坐著,也沒有聒噪地去打開話題。只是靜靜等著杜霄的父親先開口。 許久,杜霄父親開口第一句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br> 許熒有些驚訝,被長輩道歉,實在也有些猝不及防的不知所措。 “我之前幾次找你,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請你原諒?!?/br> 他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許熒。 許熒看了一眼什么都沒寫的文件袋,有些忐忑:“這是?” “這里面是我個人贈與給你的房產和股份,一家美容整形醫(yī)院,一家口腔醫(yī)院。都是嘉樹集團產業(yè)里效益最好的?!?/br> 許熒一臉震驚:“房產?股份?給我的?”她想了想,表情馬上嚴肅了起來:“我不會離開杜霄的,您還是收回去吧?!?/br> 杜霄爸爸輕輕一笑。 “你誤會了,這些,是我送給兒媳婦的見面禮?!?/br> 作者有話說: 因為結尾章要放預收,就把感言提前放在這里了。 說真的,這個文我真的幾次想太監(jiān),出于責任感還是堅持了下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艱難寫到這里。 老讀者應該知道,我去年生了小孩,生活狀態(tài)的改變和產后激素的失衡,讓我也產后抑郁了,我一度懷疑自己的人生價值,也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今年想重新出發(fā),所以預告了開新文。 這本書命運很坎坷,開文前沒多久,我突然推翻了手里的所有存稿,重寫太多次以后,我有點寫疲了,導致我對這個文失去了主控審美和作為作者的代入感。開文之前很想鴿,但是之前已經(jīng)鴿了幾次了不好意思再鴿了。 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是這個決定把這篇寫得不太滿意的小說,帶到了讀者面前。 整個連載過程都有點一言難盡,主梗和人設都被我寫到了一個不受我控制的境地,導致背景線幾乎砍了80%,浪費了我看了幾個月的行業(yè)案例。我每天卡,自然也沒有實力穩(wěn)定時間和字數(shù)更新,我也不想為自己找借口,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感謝我合作過的編輯,為了鼓勵我不要放棄寫作愿意出我的書,也感謝因為喜歡我而一直追這個文的讀者,明明也覺得有問題,還追到了最后。這本書因為我實在寫得ptsd,不想再改了,所以我決定不出版了,就這樣完結。番外不多,榜單任務完成就差不多了。 雖然寫得很辛苦,但是我也感謝這本書,沒有這本書,我也不會意識到寫作不可以停這么久。 寫作狀態(tài)有起有伏,這本寫到后期我也認識到了我不可以隨便寫我不擅長的東西。有些梗和人設很好,但是我確實不會寫。以后肯定不會碰了。 認清這一點以后,反而樂觀了起來,找回了我十幾年前來晉江發(fā)書的初心。 相信自己,筆耕不輟,總會寫回好手感滴。 新書已經(jīng)開頭了,這次我寫了非常詳細長達六千字的寫作思路,不敢說多好看,但是至少不會出現(xiàn)這本書這樣半途重寫的問題。我也吸取了教訓,準備存稿五萬字再開,所以開文時間還不確定,不過我每天都在寫,感覺也不會太久。 咱們下本書見吧。 這本書100%訂閱的留言吧,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回報的,給大家發(fā)紅包吧。 真的真的很感謝大家,鞠躬。 第61章 春風61(正文完結) “這些都是律師草擬的, 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在上面簽字。之后的流程,會有律師來跟進?!?/br> 車內沒有旁人, 兩人坐在中間一排,只有兩個座位,中間還有一條走道。 許熒不接, 杜霄爸爸卻沒有放棄, 那個文件袋就這樣橫亙在走道中間。過了一會兒, 她實在不好意思, 只能先接過來看看。打開文件袋, 里面一份份, 都是紙質文件。上面權益轉讓方都已經(jīng)簽好了名字, 蓋好了印。 這可把許熒嚇壞了。 “伯父, 您這是……什么意思?” 想到之前杜霄爸爸對她的態(tài)度, 她沒有辦法不多想。他這是在以退為進嗎?讓她對他有愧疚感,自己退出嗎? 許熒輕吸了一口氣,胸前跟著她的動作微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 隨后皺著眉頭,嚴肅地說:“不管您是不是相信, 我是真的想要和杜霄共度余生。除非他要我走, 不然我不會再離開他,這是我對他的承諾?!?/br> 說完,許熒將文件夾推了回去。 “我確實需要錢,但是我需要我會自己掙, 我不會做讓杜霄失望、讓我自己丟臉的事?!?/br> “看來, 我在你眼里已經(jīng)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杜霄爸爸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他緩緩地說:“他全都想起來了, 我就沒有再去隱瞞的意義了?!?/br> 許熒聽他這么說,再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騙她的樣子,她想了想說,“我理解您想要保護杜霄的心情,換我,我也許會做一樣的選擇。我們都是愛杜霄的人?!?/br> 大約是沒想到許熒會說出這樣的話,杜霄爸爸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動容。 常年日夜顛倒的工作,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紀還要滄桑一些,頭發(fā)染上了風雪的顏色,眼角嘴角的皺紋一條條的,好像老舊的墻面生出的裂紋,斑駁地蔓延在上面。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不記恨我這個老東西。”他欣慰地抿唇一笑:“杜霄還是會選人的?!?/br> 他眼中的傷感,雖然努力在掩藏,但許熒還是能看出來。正在許熒準備詢問時,他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我和杜霄的mama,也是同學,從同學變成夫妻?!碧崞鸲畔龅膍ama,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我們一起求學,參加工作,一起從穩(wěn)定的單位里出來,把事業(yè)發(fā)展到那樣的規(guī)模。十幾年的夫妻,我們就沒紅過臉?!?/br> “杜霄是不是和你說,我很冷血,對他mama不好?” 許熒搖了搖頭:“他不太愿意談這些。”她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認為,他不愿意這樣相信,所以一直想聽您解釋?!?/br> “解釋什么?為什么救那個犯人?我有選擇嗎?”他苦澀一笑:“我又何嘗不痛苦?!?/br> “我在血泊里看到我的妻子,明明早上還是活生生的人,還在跟我說晚上科室里有聚餐不回家了?!?/br> “整個醫(yī)院的醫(yī)生都想把她救回來,什么手段都用了,她沒有生命體征了。甚至都沒有機會搶救?!倍畔霭职致曇纛澏?,說話都帶著哽咽:“殺了我妻子的人,送到我手上。看到他身上的血,我都在想,那是他的還是我妻子的?” “可我是一個醫(yī)生。醫(yī)生沒有選擇病人的權利。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不論多十惡不赦的人,送進我手術室的那一刻,他就只是我的病人了?!?/br> 杜霄爸爸眼眶發(fā)紅,卻沒有流淚。 “那時杜霄還小,我不想讓他被迫去接受這些?!?/br> 聽到這里,許熒不覺眉頭緊蹙:“那您也不能任由他痛恨您。這些年他一直鉆牛角尖,出不來,他也很痛苦。” 杜霄爸爸看向別處:“當年他還小,正是嫉惡如仇的時候,說了他也理解不了;后來能說了,又不知從何說起了,也怕說了也得不到他的理解?!?/br> “您自己在心里判定,對杜霄是不公平的?!痹S熒想到那些流言蜚語,還有杜霄對爸爸的誤解,忍不住皺了眉:“我覺得您應該把這些話告訴杜霄?!?/br> 杜霄爸爸垂下眼簾,讓睫毛和贅了幾層的眼皮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許久,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那個文件袋上。 那是一張在一個什么旅游景點的照片,杜霄mama牽著杜云,抱著杜霄,看上去又忙碌又溫馨。 許熒看了一眼照片,有些不解。 “這是?” 杜霄爸爸的眼睛望向那張照片,目光柔和。他過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這張照片,我想請你一起帶回去,幫我轉交給杜霄?!?/br> …… *** 一天的工作結束,杜霄要送許熒回家。他與平時別無二致,隨口問著許熒一天的生活,并自然接過她脫下的外套,理了兩下放到后排。 許熒有些糾結,不知道怎么開口說中午發(fā)生的事,只能不斷左右捏著自己的手指。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杜霄一句話就戳中了許熒的心事。許熒小聲問:“看得出來?” 杜霄抬手,揉了揉許熒的頭發(fā),滿心滿眼都是寵溺。 “說吧,什么事?” 許熒揪了揪自己的手指頭,試探性地說:“今天中午,杜云姐來找我了?!?/br> “嗯?!倍畔龅臎]什么表情,淡淡瞟向許熒:“然后?” “伯父也來了?!?/br> 說到這里,杜霄眉心微微一皺。 “沒有逼我什么,我們就隨便聊了一下。”許熒想到杜霄爸爸的樣子,最終還是不忍心:“我曾經(jīng)見過伯父兩次,雖然過程并不美好,但是能看出他是全心全意為你的,也許,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把彼此的不滿和不解,都說出來?!?/br> 杜霄臉上的笑意終于都收了回去,他努力克制著情緒,“我們沒什么可說的?!?/br> “好吧。”許熒也不堅持,她拿出杜霄爸爸讓轉交的照片,“伯父讓我給你這個?!?/br> 杜霄停下了手上扣安全帶的動作,接過許熒遞上的東西,他的視線一眼就落在那張照片上。 大約是看到了mama的照片,杜霄的情緒有些起伏,他緊皺著眉頭,不滿地說:“他怎么還有臉打這個感情牌?我媽已經(jīng)去世了,他還給我這些做什么?” 杜霄雙手伏在方向盤上,眼神撇向別處,不原讓許熒看到他此刻的脆弱和崩潰。 “小時候他就很少帶我們姐弟玩,問就是忙,就是有病人。他在我這里,存在感最強的時候,就是他把殺了我媽的犯人救活的時候?!?/br> 杜霄緩緩回過頭來,看向許熒:“我也曾經(jīng)糾結過,也想問問他。我從小到大,每個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哪里?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問了,我已經(jīng)放下了?!?/br> 杜霄的話,讓許熒心疼不已。 一個真正放下的人,又怎么還會有這么濃烈的情緒呢? 她看著他眉間的“川”字溝壑,忍不住伸手去撫平。 “你不要給自己暗示,不要用恨支撐自己前行?!?/br> 許熒側頭過來,手指著照片,娓娓說道:“這張照片,看起來三個人,實際上不是四個人嗎?站在相機背后拍照的,不是伯父嗎?” 大約是許熒的觀點,杜霄不曾考慮過,此刻他看向那張照片,若有所思地緊抿著嘴唇。 “我想,他給你這張照片,也許不是要用伯母打感情牌,而是想告訴你,他一直都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