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魔界后我?guī)ь^種田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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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青青想起了那個將他領(lǐng)進魔殿的少女。 渡寒江想起了他的傅朋友。 南忱想起了這座院子就是死去的杳杳師妹的家。 晏長舟也想起了那個對他說“你怎么知道你所在的地方就是岸”的姑娘。她的面貌和如今的傅杳杳漸漸重合,他甚至想起在許久以前,他將一顆不朽珠放入陌生的少女嘴中。 原來他在那時就見過她。 沖天的光柱像霧消散,房中的陣法也隱于地面。百里貅仍站在原地,他緩緩低頭,看見懷中的少女慢慢睜開了眼。 清澈的一雙眼,倒映出他滿頭白發(fā)。 傅杳杳看著他溫柔含笑的模樣,突然就流下淚來。她伸手回?fù)ё∷?,埋向他頸邊狠狠咬了一口,“大騙子!” 百里貅暢快地大笑起來。 第70章 傅杳杳并沒有忘記這段時日以來的記憶。她見過了哪些人, 遇見了哪些事,說了什么話都記得一清二楚。在百里貅懷里掙扎了兩下,又去掀他的衣領(lǐng):“情蠱真的沒了?” 明明臉上還有淚, 最先掛念的依舊是他。 百里貅微抬手臂, 將她抱起來一些,低頭吻掉她臉上的淚:“沒有了,逆轉(zhuǎn)之陣被毀那日就吐出來了?!?/br> 他說:“我不會再騙你?!?/br> 傅杳杳眼眶紅紅的, 又去摸他散落的白發(fā)。有陽光從窗外透進來,那白發(fā)映著光,便也顯出幾分冰封雪裹的銀來,“那這個呢?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百里貅唇角微抿起來。 傅杳杳立刻就要生氣:“你剛說了不會再騙我!” 百里貅說:“半世性命罷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 傅杳杳心都被拎了起來,又急又氣:“你拿一半壽命去換?你是不是瘋啦!” 百里貅卻笑起來:“你若不在, 千千萬萬年又有什么好活?你若在,哪怕只能與你相守百年, 我也覺得值了。” 傅杳杳從他見過他笑得那么輕松過。好像所有的前仇舊怨都放下,他終于變成了她最想看見的樣子,像普通人一樣活著??粗@樣的笑,她便也笑了。 百里貅將她放到地上, 伸手撫順?biāo)拈L發(fā)和衣裙, 牽過她的手,神色平靜地朝外走去:“你喜歡人間, 我們便當(dāng)一對凡人夫妻。凡人白頭到老也不過數(shù)十載, 而我們比他們還要多得多?!?/br> 走出門去, 剛剛恢復(fù)記憶的眾人還沒回過神來。 他們想起了傅杳杳, 自然也回憶起她被世人遺忘后的那段經(jīng)歷。信息量過大, 每個人腦中都掀起了一場風(fēng)暴。 熊青青被那抹銀白刺了眼, 一個激靈:“尊上!你的頭發(fā)!”他又下意識看向他身旁的傅杳杳,殺人如麻的壯漢此刻也忍不住心酸:“傅姑娘……唉,你真是!” 星垣和罐罐一左一右撲進傅杳杳懷中。 渡寒江手指哆嗦:“難怪!難怪!” 他就說小夫人怎么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原來小夫人就是他曾經(jīng)引為知己的傅朋友。那一日傅杳杳割斷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毅然決然踏入陣法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再見,恍如隔世。 一無所知的南忱看著那張生動靈秀的臉,終于忍不住跳出來:“杳杳師妹,你是怎么死而復(fù)生的?!難道真如晏仙友當(dāng)年所說,你是被妖魔拘走了靈魂?如今終于魂魄歸體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神情莫辨的晏長舟,有些激動:“還真叫晏仙友說中了!杳杳師妹,你可得好好感謝晏仙友,當(dāng)年若不是他慷慨贈送不朽珠,你的身體恐怕早已腐爛了。” “后來我們把你送到了仙靈山的冰泉,沒想到你竟真的活過來了,真是盤神護佑!” 傅杳杳此前還覺得奇怪。 她醒來時在一處天寒地凍的冰泉里,嘴里含著一顆珠子,那時神智不清,只覺得冷,便迷迷糊糊地下山往暖和的地方走去。照理說她死了那么久,身體早該腐爛了才對,原來那時便承了晏長舟一個人情嗎? 她看向院中那位一言不發(fā)的白衣仙長,總覺得言語無法表達(dá)她半分謝意:“晏長舟,謝謝你!” 晏長舟定定看著她。 那張他早早就見過的面容。 那時他途經(jīng)此地,聽聞有妖魔害人前來查探,見到了一具了無生機的尸體。那時他還惋惜,如此韶華年紀(jì),本該和這小院一樣生氣蓬勃,卻在最美好的年歲戛然而止。他雖修劍道,卻也擅觀天機,那時只覺她命不該絕,于是贈予不朽珠,愿為她求一線生機。 原來他們的緣分那時便結(jié)下了。 晏長舟何其聰慧,觀其神像便知道,每一次與自己接觸的少女都是她。仙試大會上拒絕他的相救,斬妖臺上問他何處是岸,玉鼎山上為穆音討得公道的人,一直都是她。 他自小視護佑蒼生為己任,從不為救了多少人幫了誰的忙而自傲自喜。唯有此時此刻,為自己曾經(jīng)這一次小小的援手感到慶幸和高興。 他一早便在冥冥之中為她留了一線生機。 當(dāng)初是他害她被百里貅抓去最終跌入陣中粉身碎骨,欠她的這條命他終歸算是還給她了。 晏長舟看著眉眼清澈靈動俏麗的少女,回想曾經(jīng)相見的每一幕,覺得她合該是這樣,這才是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傅杳杳。他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每一次,她都堅定地站在百里貅身邊。 在所有人都對魔頭恨不得殺之后快的時候,她已經(jīng)選擇了他。 曾經(jīng)那些妄念就像他修行路上的蔽目煙障,終于被這些前塵往事吹開,露出他原本該走的通天大途。 晏長舟與少女遙遙相對,最終抱劍一笑:“傅姑娘不必言謝,今后山高水長,多加保重?!?/br> 傅杳杳也笑著朝他抱拳。 晏長舟轉(zhuǎn)身便走,南忱左看右看,急急追了上去:“晏仙友,你這就走了?那百里貅該當(dāng)如何?” 院中只剩下魔界反派,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難掩面上的喜色,傅杳杳興高采烈地宣布:“今日心情好,我們吃火鍋吧!” 渡寒江和熊青青不約回想起來,曾經(jīng)她還在魔殿時,他們時常跟魔尊一起吃飯??勺詮乃?,魔尊一日比一日瘋,別說同桌吃飯了,多看他一眼都要脫層皮。 飯間熊青青喝多了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傅姑娘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們過得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還好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百里貅:“?” 傅杳杳偷偷湊過來說:“熊青青喝醉了,你別生他的氣?!?/br> 百里貅斟了一杯酒:“嗯。” 不僅不生氣,聽到熊青青說這些,他甚至聽得很高興。 世人都盼她回來,如他的心情一樣。 渡寒江大著舌頭醉醺醺說:“傅朋友你放心!我回去便算清這些年店里的進賬,賺的錢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傅杳杳高興舉杯:“好!干杯!” 一直鬧到深夜,連罐罐和星垣都喝趴下了。熊青青和渡寒江醉醺醺攙扶著告退,屋外正月明星稀。百里貅揮揮袖,房中的雜味便盡數(shù)清楚,只留下一縷清寒花香。 傅杳杳也喝得暈乎乎的,卻一點也不覺得困,嘴里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又跑到屋外去賞月下花簇。 雖早已回到這座陪她長大的小院,但清醒時再看,又是別樣心情。百里貅跟過來,看見她站在那顆甜李樹下,仰頭看著已經(jīng)顯出幾分秋意的枝芽。 她有些遺憾:“花期和果期都過了?!?/br> 百里貅從身后抱住她:“想看?”不等她回答,他手指輕招,于是月夜之下滿樹梨花爭相開放,霎時風(fēng)起,飄落漫天梨花。 傅杳杳伸手去接,眉眼瀲滟:“會法術(shù)真好。” 百里貅笑了聲:“想學(xué)嗎?” 傅杳杳嘆氣:“沒有靈根吶!你忘啦,我只是個凡人?!?/br> 他手指緩緩摩擦她唇角:“區(qū)區(qū)靈根,還不簡單?!?/br> 傅杳杳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被他抱起來放在了樹下鋪滿梨花的長椅上。月光和他的白發(fā)一同傾瀉,白的發(fā),黑的衣,黑白之間涇渭分明,這一刻他似妖、似仙、似魔,于是她便被美色迷了眼,主動仰頭去吻他紅潤的唇。 衣袍滑落在地,黑白纏繞的發(fā)也從長椅縫隙間垂落,那白色的梨花落滿他的背脊,像描上去的淺色紋花。 夜風(fēng)拂過空蕩蕩的肌膚,傅杳杳終于從醉意中驚醒,一巴掌按在百里貅腦門將他推開一些。 “等等!”她驚恐地問:“我們要做什么?” 百里貅神色平靜:“你不知道?” 傅杳杳著實有點慌:“我不知道!” 百里貅笑了一聲,他突然伸手一招,手中便多了一本書,慢悠悠地問:“你既收藏了這本書,怎么會不知道我想做什么?這書中記載的九十八般姿勢我都覺得不錯,我們合該都試試。” 傅杳杳定睛一看,是那本《魔尊大人,你弄疼我了》。 月色下,她雪白的肌膚瞬間變作緋紅,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百里貅與她相貼,都能感受到她驟然升高的體溫。他沒忍住,埋在她頸窩大笑起來。 傅杳杳羞憤地想將他推開,然而他紋絲不動,等他笑夠了,才又來親她的唇:“我們繼續(xù)?!?/br> 他的衣袍滑落至腰間,白發(fā)掃著腰腹,像要吸取她精氣的妖精。她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道、道侶雙修不應(yīng)該、神交嗎?怎么也、也要這樣!” “你想神交?”百里貅略作思考:“那便一起?!?/br> 一起???還能一起??? 傅杳杳沒有來得及說話。 神識和身體同時的沖擊讓她在一瞬間墜入了云端,他來勢洶洶,像狂風(fēng)驟雨,卻又如漫天飄落的梨花,落地?zé)o痕。她跌跌撞撞,沉沉浮浮,像水中浮木,像云間飛鳥,上不了岸,落不了地。 某一個瞬間,傅杳杳睜開眼。 看見夜幕之下山野遼遠(yuǎn),天地?zé)o垠,她渺小到快找不到自己,只能用力抱緊眼前的身軀。漫天梨花下,他白發(fā)鋪散,笑著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第71章 天地靜寂, 不聞蟲鳴,只有交纏的呼吸。 傅杳杳一波又一波在浪中沉浮,她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最后只纏住了他的白發(fā)。耳邊悶哼一聲, 傳來他低啞的嗓音:“把手松開?!?/br> 她突然起了壞心思,拽得更緊:“不要!” 百里貅微微抬頭,眼神危險地掃了她一眼。傅杳杳認(rèn)慫不改當(dāng)年, 立刻松手,松開后還乖巧地替他捋了捋:“我錯了?!?/br> 他笑了下:“晚了?!?/br> 他強大的神識完全將她壓制,傅杳杳毫無反抗之力,神魂交融產(chǎn)生的劇烈感覺完全無法抵抗, 那比身體的沖擊還要強烈得多,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像海中的巨浪高高將她拋起, 始終不曾落下。 夜半月明,傅杳杳精疲力盡地被抱回房中, 手腳發(fā)軟全身無力,一滴力氣都沒了。 她身上還沾著花瓣,被放入浴桶時便飄在水面,多出幾分旖旎味道。這次的浴桶比她之前藥浴的木桶要大得多, 足夠容下兩三個人了。剛這么想, 百里貅就垮了進來。 他面對她而坐,雙臂左右擱在浴桶邊沿, 靠坐著微微仰頭瞇眼, 一副饜足的閑適模樣。 白發(fā)就那么輕飄飄的散在肩頭, 飄在水面, 熱霧彌漫, 傅杳杳盯著他看, 覺得這畫面實在是過于香艷旖旎。白發(fā)美少年什么的,簡直戳她xp了。 一滴都沒了的傅杳杳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 她往他面前靠坐一點,伸出鬼鬼祟祟的雙手去摸他白發(fā)。那長發(fā)還帶一絲銀,明明是損傷壽命的代價,卻沒有顯出半分衰老,反而襯得他更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