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魔界后我?guī)ь^種田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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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拿起一只玉雕小老虎,打量了很久,終究是沒有將它捏成粉末,面無表情收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 第45章 每日下午坐在風(fēng)雨亭一起刻玉好像成了這對祖孫之間的秘密。 至少在穆卓義看來是這樣。 盡管百里貅對他依舊沒有好臉色, 一句話都沒說過,但他沒趕他走,這對穆卓義而言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穆卓義把自己見過的動物都雕了一遍, 又開始雕罐罐, 雕星垣,雕冷著臉的外孫和可愛的小孫媳。每次雕完送給百里貅,他都照單全收。 穆卓義沒想到自己在痛苦中沉淪三百多年后竟還能有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 但今日他再按時來到風(fēng)雨亭時, 卻發(fā)現(xiàn)百里貅不在。 他有些失望地轉(zhuǎn)道回去,傅杳杳正在照料仙草,看見他有些意外:“外公,你怎么回來啦?” 穆卓義有些低落:“他今日沒來?!?/br> 大約是煩他這個老頭子了。 傅杳杳拍拍手上的泥, 皺著眉往主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應(yīng)該呀,他答應(yīng)自己的事一向都會做到。她往掌心注入靈力, 啟動連心陣:“喂喂喂,在嗎在嗎?收到請回話收到請回話!” 半晌, 那頭傳來百里貅淡淡的聲音:“在?!?/br> 傅杳杳問:“你今天怎么失約啦?” 百里貅說:“今日不想去?!?/br> 盡管他掩飾得很好,傅杳杳還是從這低聲中聽出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穆卓義一眼,往主殿的方向走去,“外公, 你幫我把這片藥田澆澆水。” 穆卓義欣然答應(yīng)。 走到主殿, 發(fā)現(xiàn)殿門緊閉,傅杳杳推了推沒推開, 有些生氣:“快開門!” 殿內(nèi)寂靜, 半晌, 殿門無聲而開。 百里貅坐在王座上, 渾身黑氣繚繞, 像被熊熊燃燒的黑色火苗包裹, 要將他燒得灰飛煙滅。 這是傅杳杳第二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上一次他強硬地將她留在身邊,這一次卻不愿她再看見。 傅杳杳提著裙子飛奔過去,撲到他懷里的時候,那火苗像被他壓制下去,小了一些,但那些黑氣依舊在一刀一刀割鋸他的皮rou。百里貅抱住她,將臉埋進她頸窩。 傅杳杳眼睛酸酸的,抱著他腦袋:“孽氣又發(fā)作了是嗎?” 他聲音很淡,完全聽不出來正在承受痛苦:“嗯,小事?!?/br> 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就要承受常人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與他神魂融為一體的陣圖時刻都在吸收魔氣轉(zhuǎn)化靈氣,讓他修為飛漲的同時,也必須承受孽氣的折磨。 把他的身體看做一個容器,修為漲至頂峰的時候,就是無法控制孽氣發(fā)作的時候。 他需要去暗淵散修為了。 傅杳杳忍著難受說:“要不要來我識海待一會兒?我的識?,F(xiàn)在更漂亮了哦?!?/br> 他笑了一聲,果然分出一縷神識進入她的識海。 花海里多了很多他沒見過的花,天空掛起了一道彩虹,遠處一簾溫柔的瀑布無聲流淌,映出彩虹七色的光。傅杳杳牽著他走到彩虹下面,握著他的手指去觸摸漂亮柔軟的光芒。 幾只蝴蝶飛過來,停在他手指上。 傅杳杳踮起腳,安撫地親吻他。 五感相連,心意相通,比往日還要纏綿悱惻的一個吻。 她想要分擔(dān)他的痛苦,可他克制得太好了,傳給她的只有無盡溫柔的愛意。 直到發(fā)作的孽氣漸漸控制下來,百里貅才從她的識海里退出來,親了親她發(fā)紅的眼眶:“我?guī)夤グ禍Y?!?/br> 他一直記得答應(yīng)她幫外公恢復(fù)修為的事。 傅杳杳努力露出笑容:“外公聽到你這么喊他一定很高興。” 百里貅冷哼一聲,像個叛逆少年:“不能讓他太高興?!?/br> 話是這么說,穆卓義得知外孫要幫他恢復(fù)修為時還是很高興的。 暗淵有他儲存修為的水晶球,對于修仙之人來說是無價之寶。穆卓義鼎盛時期已是化神后期的修為,有了水晶球里純精靈氣的滋養(yǎng),他一夜之間便直接從元嬰恢復(fù)至化神,不僅如此,更是一舉躍過化神期,直接進階為大乘期。 異空間隔絕了劫雷的威力,穆卓義輕輕松松便渡過了雷劫,順利得直到回到魔殿整個人還是懵的。 傅杳杳一見到他眼睛都亮了:“外公!你變年輕了!” 修為的恢復(fù),心境的變化,終于讓他擺脫了蒼老之態(tài)。靈氣滋潤下rou身自然也恢復(fù)了年輕,滿頭白發(fā)轉(zhuǎn)為半白,臉上條條皺紋消失,從一個垂暮老人變?yōu)榱司穸稊\的中年男子。 和百里貅站在一起時,兩人更像一家人了。 穆卓義感受著體內(nèi)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目光逐漸堅定,對他們道:“我該回去了?!?/br> 傅杳杳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擔(dān)心:“外公,你雖然已有大乘期修為,但也打不過他們那么多人。” 穆卓義眼底閃過一抹狠色,語氣還是溫和:“我只是去為我穆家討一個公道,何須打殺。仙門之大,還容不下他們只手遮天?!?/br> 比起半路修仙的傅杳杳和殺了不少仙門中人的大魔頭,穆卓義顯然更適合做這件事。 殺光他們很容易,但公道必須得到伸張。 而此時的仙門也正在為這樁驚天丑聞爭論不休。 無論是真心想為穆家討公道,還是不甘心沒有占到滋潤靈脈的便宜,有的懼怕百里貅希望和解,有的認為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甚至有為了維護仙門臉面堅持這只是一場污蔑的人,雙方各執(zhí)己見,誰都不服誰,吵得不可開交。 以往還有身為仙門之首的九華派一錘定音,可如今九華仙宮的威嚴形象已然崩塌,越千山也自感罪孽深重,已在那日之后便辭去了掌門之位。 穆卓義到場的時候,只聽到一人喝道:“就算交出妖骨又如何?諸位便能斷言百里貅從此放下仇恨,不再與我仙門作對嗎?就算剖出妖骨,也決不能交給他!誰知道他打算拿這幅妖骨做什么危害仙門之事?” 有人附和:“他無辜,我仙門那些被他殘殺的弟子便不無辜嗎?他手中沾染人命無數(shù),有什么資格向我仙門討公道?” 這話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道聲如洪鐘的嗓音:“說得好!百里貅的確沒資格向仙門討要公道,卻不知,我是否有資格向諸位討一個公道?” 眾人齊齊望去,只見一氣勢如虹的長者沉步走來,人還未至,強大的氣息便已逼近。 有人認出他來,震驚無比:“穆掌門?你!你修為竟恢復(fù)了?!” 前幾日穆卓義還是一位老態(tài)龍鐘修為半損的老人,幾日不見,他不僅恢復(fù)了修為,甚至步入了大乘期,一躍成為和幾位仙門領(lǐng)袖并駕齊驅(qū)的修士,眾人無不驚訝。 若他還是之前那副形象,他的話大概也沒什么分量。 可拿出這般氣勢的穆卓義令仙門眾人不敢再輕視。 他們并不知道穆卓義跟去了魔界,雖然猜測他修為恢復(fù)和百里貅有關(guān),但沒有證據(jù)也不好指責(zé)什么,只是內(nèi)心十分嫉妒。 穆卓義走至首位,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將他們的心思盡收眼底:“我穆家遭受無妄之災(zāi),家破人亡,妻女慘死,這個公道,我今日必須朝諸位討來!” 仙門中自然不乏堅守正義之人,立刻堅定地站到穆卓義身邊,要求徹查此事。 晏長舟跟隨師父承擎劍尊也在其中,他聽著耳旁爭論,腦海中卻只浮現(xiàn)少女清亮的眼眸,和她那句“你怎么知道你所站在地方就是岸呢?” 如今再想,倍感羞愧。 穆逍壽誕之日幾乎整個仙門都到場了,這么大的秘密自然瞞不住,很快傳遍了三界。凡人并不懂什么靈脈什么妖骨,只知那些仙人做了壞事,如今妖魔猖獗便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如破星宗這種隱世小派也吃全了瓜。 傅杳杳等到這一批仙草成熟去破星宗收取的時候,姜疏氣得仿佛是受害人之一:“太不要臉了!太無恥了!太不是人了!枉我以前還將九華派當(dāng)做圣地,呸!他們也配!” 傅杳杳說:“你的刀!別砍壞我仙草!” 姜疏說:“你不覺得生氣嗎?啊啊啊我覺得好丟臉??!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是修仙之人了!” 傅杳杳把成熟的仙草連根挖出:“已經(jīng)氣過了?!?/br> 姜疏氣得揮劍亂劈,把空氣當(dāng)做穆逍砍了一頓才消了點氣,又大快人心地說:“你聽說了嗎,十日后那幾個參與此事的仙門罪人就要上懲仙臺了!” 這個傅杳杳還真不知道,“懲仙臺?” 姜疏興奮地說:“對?。拖膳_!專門懲罰犯下大錯的仙門之人的地方!聽說在穆掌門的努力下,這些人都被定下褫仙之罪,要在懲仙臺上廢掉他們的修為,從此逐出仙門!” 傅杳杳問:“那那幾個享受了幾百年靈脈滋養(yǎng)的門派呢?” 姜疏說:“這個倒是沒提,但總不能連整個門派都一起懲罰吧,畢竟很多人也不知情,只能懲罰幾個罪魁禍?zhǔn)琢??!?/br> 傅杳杳低頭笑了一下:“白白享受了這么多年的靈氣滋養(yǎng),倒是便宜他們了?!?/br> 但能讓為首幾人付出代價,想必外公已經(jīng)盡力了。仙門將這幾人推出來受罰,也算給了他一個交代。仙門內(nèi)部盤根錯節(jié),真要把所有知情人受益人全部抓出來,必定大動干戈,動搖仙門根基的事他們不會愿意。 傅杳杳沉默著挖仙草,姜疏突然低聲說:“我一定會好好修煉?!?/br> 傅杳杳抬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眼底堅定又強烈的信念:“我要站上頂峰,清除所有罪惡,還世間一個清白仙門!” 盤神創(chuàng)世之初,靈脈橫生,仙門林立。那時的仙門,堅守人間正道,匡扶朗朗乾坤。 那是仙門最初存在的意義。 第46章 穆逍被關(guān)在懲仙臺的水牢里。 比起其他幾個罪魁禍?zhǔn)? 這個恩將仇報的無恥小人更受鄙夷,加之百里貅點名要他體內(nèi)的妖骨,雖然仙門還在為到底要不要把妖骨交出去而爭論, 但穆逍定然是要被嚴加看管的。 他也知自己現(xiàn)在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若是再取出妖骨損失修為,今后被逐出仙門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橫豎都是一個死,穆逍打定主意絕不取妖骨, 死也不能遂了魔頭的意。 仙門那些擔(dān)心百里貅沒有拿到妖骨遷怒他們大開殺戒的人來水牢好說歹說勸過好幾撥,穆逍打死不松口,一副安然赴死的模樣,氣煞一干人等。 這日, 水牢又有光透進來,一陣悠閑的腳步聲停在了牢籠前。 穆逍早已不復(fù)往日風(fēng)采, 囚首垢面地坐在角落。他以為又是仙門的說客,頭都懶得抬一下, 卻聽對方幽幽笑道:“曾經(jīng)任人仰望風(fēng)光霽月的穆掌門如今竟淪落到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啊?!?/br> 這聲音聽著陌生,不像他熟識的仙門中人,語氣也不像是來勸說他剖妖骨的, 穆逍皺著眉抬頭看去。 一位身著銀袍的陰柔男人手持一把白扇站在外面, 渾身透著陰邪之氣,全然不似仙門中人。盡管穆逍已經(jīng)做好赴死的準(zhǔn)備, 可真的到了這一刻, 貪生怕死的性格還是讓他驚慌起來:“你是誰?!大膽魔修, 竟敢擅闖我仙門!” 陰柔男子用扇子掩著嘴嗤笑兩聲:“穆掌門都淪為階下囚了, 還當(dāng)自己是仙門中人呢?” 穆逍以為他是百里貅派來殺自己的, 整個人警鈴大作:“你不能現(xiàn)在就殺我!否則就別想要妖骨了!” 陰柔男子幽幽嘆了聲氣:“穆掌門這是說的什么話, 在下可不是來殺你的,而是專程來救你的?!?/br> 仙門對他人人喊殺,魔修卻說要救他,穆逍覺得無比荒唐。但對方竟然可以穿過仙門結(jié)界來到此處,必定不是常人,他專程來此,也絕不會是為了和自己說些廢話。 穆逍冷靜下來:“救我?你想要什么?說清楚你的來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