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鰥夫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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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陵站起身,走到懿德身后,“懿德,那你打算要騙他一輩子嗎?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夔心中只愛阿虎,你放過他好不好?讓他安心離去,成全他和阿虎在一起?!?/br> 伯陵的話仿佛刺痛到懿德,懿德面上表情一寸寸崩裂,眼神凝固著血色,轉(zhuǎn)過身狠狠瞪向伯陵。 伯陵認(rèn)識懿德那么多年,還從未見過懿德如此兇狠的模樣,那眼神,仿佛下一刻都能上前捏斷他的脖子。伯陵臉色不由變得慘白,向后退了一步。 懿德甩袖離開,冷冽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我不會放了夔,即使夔死了化作厲鬼,夔是我的!” 伯陵似乎還想要說什么,看著懿德頭也不回的背影,又忍住了,神情恍惚的坐到長椅上,眼淚一滴滴落下。 司瀾和昊微面面相覷,爾后跟在懿德身后,看到懿德來到政務(wù)殿內(nèi),處理事宜,一待便是一下午。 期間,伯陵有主動送湯過來,想要主動和好。懿德卻是擰著眉心,目光專注的看著折子,并未理睬伯陵。 伯陵在屋里默默站了一會兒,才走出門去。 司瀾趴在房梁上,見此情形,忍不住小聲道,“渣男?!?/br> 昊微側(cè)目看了一眼司瀾,沒說話。 “也不知道夔現(xiàn)在被他藏到哪兒去了?” 司瀾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夔那時瘋癲的樣子,像是連命都不想要了,現(xiàn)在又被懿德關(guān)起來,只怕…… 他正擔(dān)憂間,看到懿德合上手里的折子,走到屏風(fēng)后面去。他立即撲棱翅膀,跟在后面,只見內(nèi)室內(nèi),懿德施法打開面前的書架,書架內(nèi)豁然出現(xiàn)一條暗道。暗道兩側(cè)點著油燈,無風(fēng)自動,輕輕搖曳。 懿德緩步走進(jìn)去,司瀾和昊微也隨后跟了進(jìn)去,走到密道深處,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建立了一間房間,這房間竟然與夔的房間一模一樣! 司瀾不由張了張唇,這個懿德,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是不是早就想將夔囚禁起來? 房間內(nèi),夔此刻被施了定身咒,無法動彈,如木偶一般躺在床上,唯有一雙眼睛在流淚。身上衣衫染著血漬,是先前還未好的傷口,不知怎的又流血了。 懿德見狀,先給夔止血,為夔上藥。 夔緩慢開口,聲音如同風(fēng)穿過枯萎的樹,沙啞嗚咽,“我做錯了,主上,我不該喜歡你,我如果不喜歡你,我就不會違背天規(guī),悄悄去凡間找你。我本來以為這一世,我比伯陵仙君先遇到你,陪你一同長大,你或許就能喜歡我……可是我沒想到,你在看到伯陵仙君后,還是一眼愛上伯陵仙君了?!?/br> 那時,夔情緒崩潰,第一次失了理智,質(zhì)問懿德將他當(dāng)做什么了。 這些年,懿德明明那么黏著他,睡覺也總要摟著他,才能入睡。 然而懿德卻告訴他,“夔,我只是將你視作父親。” 父親…… 這兩個字如兩把匕首深深扎在他心上,撕裂了他最后一處溫柔之地,撕破了他最后一點希冀。 他怎么都沒料到,他全心全意,細(xì)致入微照顧懿德那么多年,到最后卻換來的是對方將他視作父親的結(jié)果。 真的太可笑了。 那段時間,伯陵剛歸位,懿德所有的心思都在伯陵身上。 夔整日整夜睡不著覺,頭發(fā)大把大把的掉,整個人宛若行尸走rou,是阿虎一直陪在他身邊,幫他度過那段生不如死的歲月。 阿虎會馱著他在月夜下奔跑,帶他去看山川,看河流,看草木,看花鳥,看盡人間一切美色。阿虎會在縉云山塌掉時,以身護(hù)住他,陪著他一同掉落進(jìn)深淵陣法內(nèi)。而那時懿德卻在抱著驚魂甫定的伯陵,安慰著伯陵。 …… 懿德聽到夔的話,氣息不穩(wěn),蜷起手指,手背青筋突兀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自認(rèn)識夔以來,夔的眼里便一直只有他,可是自從那日,縉云山塌掉后,夔和阿虎掉落進(jìn)深淵中七日,等夔出來時,夔便變了。 懿德至今還記得,他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瘋了一般在深淵中破解無數(shù)陣法才找到夔,卻看到夔毀了半邊張面容,躺在阿虎的懷中。 而阿虎竟然化作男人的模樣! 他望著兩人緊緊相偎在一起的模樣,心中掀起驚天駭浪,面上卻不動神色,將夔從阿虎懷中抱起來。他下令,不準(zhǔn)阿虎再變成男人模樣。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消除掉他心中的那點擔(dān)心,直到他發(fā)現(xiàn)夔不再會每日為他熬湯,反倒會去抓山雞給阿虎燉湯喝。夔不再親自幫他制衣,反而給阿虎做各種漂亮的獸裙。夔也不會再偷偷跟在他身后,看他和伯陵相處的畫面,反而選擇坐在阿虎背上去游歷山水。 他才意識到,夔在漸漸放棄他。 真正讓他失去理智的那一日,是他發(fā)現(xiàn)阿虎在偷偷親吻夔那半張毀了容的面龐。 早已深扎于心的嫉妒,如野獸般在他身體內(nèi)竄動,他瘋了,他摁著阿虎,瘋狂揍它。 阿虎只是他的坐騎,憑什么要肖想他的人! 憑什么?! 他將阿虎揍到瀕死之境,可阿虎卻不認(rèn)輸,只讓他成全他和夔。 他便冷笑著,讓阿虎去九幽,替冥王殺惡鬼建功,只要他立下的功德夠了,他便成全他和夔。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后,九幽傳來阿虎的死訊。 這件事情,他一直在隱瞞著,沒敢告訴夔。 他坐到夔的身邊,眼中是他自己所未看到的偏執(zhí)和占有,伸手拂過夔的那半張被毀了的面容,“夔,忘了阿虎好嗎?你若是喜歡阿虎這樣的坐騎,我再去為你捉一只。不,不止一只,你想要多少只都可以,只要……只要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就好?!?/br> “夔,你以后不要再對我說后悔了的話,我不希望你感到后悔?!?/br> 夔閉上眼睛,似是不愿意看他,“你告訴我,阿虎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我害死的,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他,夔?!?/br> 懿德握住夔的手,夔情緒卻突然崩潰起來,身體雖然動不了,但胸腔一顫一動,仿佛要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沖出來,他喉嚨里溢出痛苦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悲痛哀嚎聲,彌漫在密室內(nèi)。 司瀾見了,忍不住撇開頭,詢問向昊微,“你確定紫薇玉盤上顯示懿德會仙隕嗎?我怎么覺得會死的人先是夔?!?/br> 昊微淡淡回道,“嗯。” 密室內(nèi),夔似是哭昏過去,胸腔顫動過后,痛苦聲漸漸消失,氣息也平穩(wěn)下來,但夔卻睜著眼珠子,一動不動望著上方,好似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人。 懿德握住夔的手,又說了些話。 夔卻自始至終沒有給他任何反應(yīng)。 臨走時,懿德俯下身在夔的眼角處落下一個吻。 這個舉止,已經(jīng)超出懿德口中的那句「父親」界限。 在懿德離開密室后,司瀾和昊微顯出身形,走向床上的夔。 夔仿佛看不到二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司瀾伸出翅膀,搭在夔的脈搏上,發(fā)現(xiàn)夔的氣息又弱了幾分,近乎于無,再這樣下去怕是要…… 司瀾抬起頭看向昊微,昊微知曉他之意,便伸手附到夔的手腕處,探查了一番后道,“夔壽元將盡,無藥可治?!?/br> 司瀾心中生出了些唏噓,他和夔相處不多,但感覺夔內(nèi)心是個善良的人。上次昊微打了夔一掌,夔卻不氣,見到他后反而還給他桃花釀喝。 他望著夔左臉的猙獰之處,那兒血rou已毀,一般的法子怕是治不好。 若是沒有這些傷疤,夔繼承了梵嶼的面容,是個俊美無儔的美男子。 想到這,司瀾伸出翅膀,打算用自己的血復(fù)原夔的臉,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劃破翅膀,人就被昊微拎了起來。 昊微垂下視線,睨著他,“你要做什么?” “我想治好他的臉。” “他活不了多久,你治好他的臉,也無濟(jì)于事?!?/br> “可是他跟梵嶼關(guān)系匪淺,而我與梵嶼……”司瀾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昊微打斷。 “那已經(jīng)是十萬年前的事情,經(jīng)歷過輪回你們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br> “難道經(jīng)歷過輪回,就真的變得毫無關(guān)系嗎?”司瀾忍不住反駁昊微,覺得昊微有些冷血,典型的久居高位之人的思維,一切以利以弊為出發(fā)點。 昊微被問住,恍然間想起他和司瀾之間上一世的糾葛,眼神動了動,只好道,“司瀾,你的修為還未恢復(fù),若是再用鮮血去為夔恢復(fù)容貌,只怕會傷到你的根本。況且,你若真的在乎夔,就應(yīng)該去了解夔內(nèi)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br> 司瀾被昊微的話說動,一時沒有出聲。 夔毀容的這半張臉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夔自己好似并不在意。 夔更在意的是他的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和阿虎。 想到這,司瀾問向昊微,“梵嶼雙目皆為藍(lán)色,夔只有一只眼睛為藍(lán)色,莫非夔是梵嶼的后人?” 昊微伸手撫上夔的額心,探查夔的情況,擰著眉心道,“他是梵嶼的一滴血所化作?!?/br> “一滴血?”司瀾詫異出聲,正常情況下一滴血是很難都夠修煉成形的。 “這滴血應(yīng)是殘留在天道的尾指之上,與天道的尾指一同被封印在瀛洲內(nèi),后來兩者皆修煉成人形,也因此展開了他們兩世的糾葛?!标晃⒕徛f著話。 司瀾望向夔,陷入到沉默中去。 佛曰,結(jié)善得善,生惡得惡。 可若真是這樣,為何傷了梵嶼的那把劍,在十萬年后,依然傷害梵嶼? 莫非這便是玉無瑕引他們來此,想要告訴他們的嗎? 這世間的一切,根本不是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而是有因,必有果,但此果是好是壞,全無規(guī)則,不講公平。 夔突然咳嗽一聲,唇角滴血,胸腔傳來細(xì)微的顫動,仿佛處在極度痛苦之中。 司瀾見狀,連忙落到夔的耳邊,“夔,你怎么樣?” 夔眼珠子機(jī)械動了動,轉(zhuǎn)過來,望向司瀾,只是他的身體依然不能動,眼眶被一片猩紅所籠罩住,神情充滿著無盡的悲痛。 他聲音沙啞道,“我沒事……我想見阿虎……” 可惜見不到了。 阿虎被九幽惡鬼吞噬,魂飛魄散。 若不是因為他,阿虎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想到這,夔眼中留下血淚。 “夔,你先養(yǎng)好身體,興許還能有機(jī)會見到阿虎?!彼緸懘丝踢€不知道阿虎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只得這般安慰夔,“聽聞死去的人,并不一定會立即投胎,待你養(yǎng)好身體,我?guī)闳ペそ缯屹?。再不?jì),總能找到阿虎的轉(zhuǎn)世。” 夔忽然笑了一下,那張半毀的面容透著一絲古怪,「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司瀾的話。 昊微渡了點靈力給夔,夔勉強(qiáng)能從床上下來,只是面上沒有一點血色,白如紙張,反倒襯得那張臉上的疤痕越發(fā)明顯,一道道疤痕如溝壑般橫在夔的半邊張臉上。 司瀾想要詢問疤痕的由來,但看夔精神不佳的樣子,又不敢問下去,怕刺激到夔。 昊微和司瀾帶著夔出密道時,懿德興許是察覺到不對勁,匆匆趕過來,見到昊微的身影,懿德甚至是忘記行禮,直接來到夔的身邊,霸道的拽住夔的手。 “夔!” 夔沒有掙扎,只是眼神靜靜的看著他,如看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