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紫色的煙霧不知何時瀰漫在四周，伴隨著孩童的笑聲，由四面八方襲來的壓迫感幾乎使他們無法動彈。

    「新污點？」

    在其他人仍處于震驚當(dāng)中時，本來就對情緒比較冷感的參慕月凝聚起墨球，正要掐下，沒做過包扎處理、有道淺淺割傷的腰側(cè)卻突然出現(xiàn)刺痛感，原先像針扎一樣微小，卻越來越劇烈，并蔓延至全身，使他猛的跪倒在地。

    然而，自己的意識卻不被痛覺所刺激，反而覆上一層昏昏沉沉的疲倦。

    視線……越來越模糊……

    有什么東西撞了自己一下，滑落在地，與霧氣相似、卻又滲著紅的顏色在地上慢慢流淌著，有股鐵銹的氣味。

    腰上的傷口似乎也流著同樣的液體。

    「哈……真美妙呢……」

    孩童的嘻笑又一次響起，語言絕不是中文，聽入耳中卻能夠理解。

    一道嬌小的身影緩緩的從天而降，他無法分辨那是否為人類的外型，光是連抬起頭都有很大的困難。

    彷彿回到了那個絕對無法遺忘的夜晚，又一次的動彈不得。

    「絕望，就是最棒的調(diào)味！」

    調(diào)味什么的，他可不是食物啊……

    在意識即將沉入漆黑的汪洋前，腦中不知怎地，開始飄出了昨晚的記憶。

    「你知道自己的墨力性質(zhì)嗎？」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趙宇謙劈頭就是這么一句。

    參慕月頓了一下，不曉得他為何這么問，但還是回答了?！笐?yīng)該很普通吧?！?/br>
    「怎么說？」

    「不能讀心、沒有毒性、沒有超強感知……」參慕月數(shù)了數(shù)身旁的書士擁有的能力，越發(fā)確定自己是真的很普通。

    「『天賦』是墨力性質(zhì)的一種，但不能等于性質(zhì)。」趙宇謙笑笑的打斷他的話。

    「那可以舉例嗎？」這下子換參慕月摸不清頭緒了。

    「就跟有人很矮、有人很高一樣，墨力性質(zhì)是個人的特徵，不一定完全好。像是墨力量少到必須節(jié)約、缺乏爆發(fā)性、枯竭期來的晚、使用過多容易睡著……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特性也會被歸在性質(zhì)中的一類?！冠w宇謙用食指的指節(jié)抵著下巴，那是他的習(xí)慣動作?！肝揖椭闭f吧，你的感知能力爛透了?！?/br>
    直球來的太快，砸得參慕月措手不及?！赴?？」

    「一般來說光靠照片就能辨識出來的墨力訊息，你完全看不出來?！簛喛臻g的管理者』這答案是瞎矇的，我有說錯嗎？」

    「沒有……」

    參慕月有些心虛地回答。

    「對的，基礎(chǔ)感知能力差跟經(jīng)驗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冠w宇謙的視線對上了那雙晶亮的眼睛，不讓他有機會逃避?！讣兇馐悄愕摹喝鮿荨秽?。」

    參慕月默了半晌?！笡]辦法解決嗎？」

    「現(xiàn)在我不曉得，但或許在『潑墨』后，能找到新的解決方法?！?/br>
    「潑墨？」

    「吳姊果然沒說啊。」瞧那個反應(yīng)，趙宇謙也不怎么意外?！笗吭谶_(dá)成某種極限條件下，就有機會使出『潑墨』，可以說是將體內(nèi)所有的潛能發(fā)揮出來的現(xiàn)象，會讓實力翻好幾倍，某方面來說，就像運動選手的『zone』。但除了實戰(zhàn)效果，『潑墨』更是挖掘自身墨力本質(zhì)的大好機會。」

    趙宇謙伸出手指，抵在后輩的額頭上，表情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嚴(yán)肅。

    「在成為書士的『覺醒』中，你看到了什么？」

    ……醒了？

    朦朧間，有什么聲音對自己這樣問著。

    如浸泡在深水的浮沉中，發(fā)絲輕拂過臉頰，他在回想起與趙宇謙對話的同時，也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黑的讓他懷疑自己壓根兒沒張開眼。

    這里不是現(xiàn)實。他很快的認(rèn)清了這點。

    「你到底……是什么？」

    身體各處傳來疼痛、腦袋還很昏沉，什么也看不清，但參慕月知道，「他」一定在。

    呵……

    別笑，回答??！

    參慕月真的不懂，為什么自己會跑出類似第二人格的東西，但卻很安分，好像介于有和沒有之間，之前也只有被八卦陣搞的時候有出現(xiàn)。

    所以說，這個黑黑的空間果然是趙宇謙口中的「墨力本質(zhì)」嗎……

    你太弱了，接下來交給我。

    那個聲音這么說道，已經(jīng)不如第一次碰到時來得文謅謅，卻讓他本就疲憊的精神更加萎靡。

    「不行，我……唔……」

    如同那一天的狀況，他的嘴巴像是被什么摀住，越來越難開口，眼皮又一次變得沉重。

    睡吧。

    那是惡魔的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