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兵分兩路，參慕月與艾爾梅一組、花兒跟林鈺帆一組，沉崇揚留守。

    「據(jù)說還沒吃過人呢，那隻污點?！箙⒛皆略谇巴穆吠局杏靡环N間聊的方式開口。

    「不一定，有可能只是沒被發(fā)現(xiàn)?！拱瑺柮返吐暬貞?yīng)?！覆辉匀说奈埸c若沒有其危險性，就不需要見即斬了?！?/br>
    一般書士接的任務(wù)主要分兩種，有吃過人的、沒吃過人的，「亞空間的管理者」是后者，由警局派送，而現(xiàn)在執(zhí)行的是前者，通常會交給圖書館后勤人員處理一部份后再交給前線，但因為沉崇揚在，負(fù)責(zé)他們這組的趙宇謙乾脆以「以后轉(zhuǎn)后勤人員的菜鳥也要練習(xí)」為由從圖書館那邊要來了原案。

    不管哪種任務(wù)，第一件需要執(zhí)行的事便是「確認(rèn)目標(biāo)」，辨別其中誰才是需要狩獵的污點。

    「那位……『學(xué)測國文週計畫』住在這里嗎？」

    在河濱堤防邊的一棟大廈前停下，艾爾梅低頭瞄了眼手機，地址沒錯?！膏拧〉恼娓呒??！?/br>
    「初誕生的污點不可能這么有錢，頂替被吃者的身分活下去倒是有可能，你剛才的想法應(yīng)該是正確的?！箙⒛皆峦茰y，從口袋里拿出書士的證件，先去警衛(wèi)室報備他們的來意，因為之前沉崇揚他們就為探查來過一次，保全認(rèn)為是同一批書士，便爽快地給了把備用鑰匙，放兩人通過大門。

    被九九判定為污點的大姊住七樓。

    按了兩下門鈴，沒人來應(yīng)，參慕月沒多猶豫，直接開門。

    人還在嗎？

    一眼望進客廳的沙發(fā)上，參慕月便看見了答案。

    約莫三十出頭的女子慵懶的臥躺在沙發(fā)上，雙眼緊盯著電視，一手捧著一盒rou乾之類的零嘴，另一隻手不斷將食物丟進她的嘴里。

    如果那女子身上沒有持續(xù)逸出詭異的黑色線條，參慕月真的會以為她只是一名普通人。

    察覺外人進入自己家，女子大驚，用快的異常的速度將盒子蓋上塞到矮桌垂下的桌布里，并像是沒事人一樣舉起一旁的檯燈，怒瞪擅闖的兩名外人，以行動警告他們別敢向前一步。

    「不好意思小姐，舉檯燈對人類而言已經(jīng)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電線還很礙事，我一般比較推薦拿手電筒敲人。」對此，參慕月只是勾起不失禮貌、但在女子眼中格外欠扁的微笑?！笇α?，你剛剛嗑的零食是什么rou做的呢？」

    最后一句話彷彿戳到女子的痛點，她張開嘴，一聲仰天長嘯，如利刃般鋒利的尖叫聲響徹整個空間，參幕月反射性的摀住耳朵，原先趁他和污點瞎扯淡的時候繞到背面偷襲的艾爾梅也失了準(zhǔn)頭，反而被女子甩到一旁的地上，但少女身手靈巧的翻滾了一圈，瓦解傷害。

    「這是攻擊……？」因為沒及時避開尖叫，艾爾梅不只雙耳爆痛，腦袋還直接被音波當(dāng)頭棒喝，暈呼呼的還有點想吐，只好暫時退到參幕月后方、靠著廁所門板休息。

    「應(yīng)屆考生壓力太大吧?！咕燮鹉蚱?，參幕月這次變出的除了整套水藍制服和毛筆，還有一對耳塞──他還真沒用過墨力做出來的其他東西，正好當(dāng)測試。

    「別過來！」

    再度用超出常人認(rèn)知的聲音大吼，女子的嘴巴逐漸拉開，像是被一把美工刀割開，先是橫的咧到左右耳，再直的向上伸長至額頭，臉皮與眼鼻被擠到兩側(cè)，菱形的大嘴仍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一波波墨黑的線條隨著聲音強而有力的擴散出去。

    「不要過來──」

    已經(jīng)，不是人的模樣了。

    行書.防御體八步周行

    及時放出黑墻抵御墨的攻擊，卻抵不過震耳欲聾的叫喊，從耳中流出的墨汁滴落在他的肩上，墨力做的耳塞果然一點屁用也沒有。參幕月覷了艾爾梅一眼，后者在短暫時間內(nèi)已從廁所里抽出幾張衛(wèi)生紙搓成小團，并分給他兩顆。

    重振旗鼓后，黑墻正好消散。

    行書.牽制體風(fēng)行草偃

    甩出兩道攻擊首先堵住污點吵死人的嘴巴，但深知這樣無法持續(xù)多久，參幕月?lián)]動巨大毛筆，勾出黑色的繩索，綁住牠的四肢，檯燈也從牠手中掉落。

    艾爾梅已經(jīng)不知道閃去哪里了，暗殺體使用者的存在感低到不正常，但想必在關(guān)鍵時刻之前是不會出現(xiàn)，用不著費心思去找她。

    「就說──滾開?。　?/br>
    燈落地的瞬間，被兩道線條封鎖、早已不成人形的頭顱轟的一聲炸裂，血rou噴濺的同時化為純黑的彈藥，還有自動追蹤功能，除了幾個提前撞天花板炸掉的，多數(shù)朝著參慕月的方向靠攏，但被他構(gòu)筑出的黑色網(wǎng)子盡數(shù)攔截，毛筆尖穿進網(wǎng)格之間勾起，再往前一揮，將彈丸甩回?zé)o頭污點身上，繼續(xù)炸裂，淡黑的煙霧瀰漫著視線，難以視物。

    奇異的是，在這連環(huán)爆里，女子的鬼吼鬼叫卻一點也沒有要消失的跡象，明明喉嚨也被炸沒了。

    參考書變出來的能力到底為什么這么歇斯底里，具象化的學(xué)測戰(zhàn)士怨念也太恐怖了吧！

    但污點被這么一搞，除了依舊回響在空間的聲音，倒是沒有其他舉動了，像是雕像一樣，傻愣在原地。

    ……不對，不是因為頭沒了。

    煙幕漸漸退散，身慕月這才看見，在女子身后，赫然還站著粉紅色短發(fā)的少女！

    等等，所以剛剛污點之所以自爆，是因為受到艾爾梅的攻擊──很可能就是脖子被劃了一道──然后因為毒效發(fā)作，僵在原地?zé)o法動彈。

    真的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推了推眼鏡，艾爾梅舉起右手握住的小楷毛筆又撇了兩筆后，從腰包抽出紫色小本子，緊緊按在污點的身上。

    「這樣……應(yīng)該沒問題了?！?/br>
    在兩人與污點中間筑起黑墻，參慕月靠著一邊的墻壁稍作休息，而退回他身后的艾爾梅長吁了一口氣。

    三十秒后，撤掉防御，污點與聲音消失了，原先整齊乾凈的客廳變得一團亂，四處都潑濺著黑色的墨跡，紫色收集本孤獨地躺在地上，被艾爾梅彎腰拾起。

    「你不覺得這個污點有點怪怪的嗎？」掀開桌布，參慕月從矮桌下拿起污點在戰(zhàn)斗前藏起的盒子?！刚J(rèn)真說的話，她只有頭不是人?！?/br>
    這樣要變不變的感覺很彆扭，之前遇到的納修明明變形的很愉快。

    「……我不太明白?！蛊^思索著他的疑慮一會兒后，艾爾梅仍是搖搖頭?！钢辽倌茏C明牠還是吃過人?！?/br>
    「我賭一百塊，污點大姊嗑的零食是人rou加工成的?！箙⒛皆麓蜷_盒蓋，皺著眉從里面拿出其中一塊rou乾?！肝?，有沒有可能，大姊的身分……『人』是別人給牠的？然后牠還沒吃完？」

    「透過『吃』的方式進而理解并取代一人？」艾爾梅對他的猜測蹙起眉?！咐碚撋峡尚?，但你的意思好像是有『第三者』的存在?！?/br>
    「總之牠有吃人是事實，先報警吧?！棺罱K沒敢把rou乾咬下去，將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參慕月拿出手機，撥了警局的電話，將事發(fā)經(jīng)過和他們的疑慮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