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某種規(guī)律的聲音微弱又遙遠(yuǎn)地從某處傳來，堅定不停地彷彿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打斷這場完全沒有終點的旖旎情事。

    眼鏡早就不知道被自己丟去哪里的阿弗列德抬起頭，下半身還在眷戀不捨地朝艾略特體內(nèi)一下下地頂弄，艾略特金發(fā)已經(jīng)汗?jié)竦觅N在臉頰邊、意識恍惚迷濛，連聲音都發(fā)不太出來。

    阿弗列德抬手抹掉自己前額的汗水，暫停了動作好抓回自己些許的理智。

    那個規(guī)律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阿弗列德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從門口附近傳來的。

    「……還好嗎，艾略特？」

    看著自己床上滿臉情慾迷濛的天使，阿弗列德伸手輕碰他的臉頰問，艾略特哼了一聲，阿弗列德看他稍微點了一下頭、眼睛沒有睜開的打算，也就沒有再多問。

    「先暫停?！拱⒏チ械聫澭H吻艾略特鼻尖說話的同時、也萬般不捨地將自己抽拔出艾略特身體。

    艾略特哼出明顯不滿卻又沁著糖蜜的呻吟。

    阿弗列德身上還凌亂地掛著襯衫、領(lǐng)帶和西裝褲，他隨意扣好褲子就走到門口，開門的瞬間，一隻白鴿就飛了進(jìn)來。

    阿弗列德本能地伸手，白鴿就輕輕停在他手指上。

    「怎么了？」阿弗列德把白鴿端到眼前問，白鴿張開小巧的喙、就發(fā)出了路西法的聲音：「阿弗列德，你們兩個可以暫停了。系統(tǒng)部那里光是要修改你們兩個的等級資料異常、就已經(jīng)快忙瘋了。明天中午，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除了上次問你那件事情的回答之外、我們要訂一下規(guī)則，就這樣?！?/br>
    「我明白了?！?/br>
    阿弗列德朝白鴿說完，白鴿就轉(zhuǎn)身飛出門外，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阿弗列德關(guān)上門，才開始把身上凌亂無比的衣服都脫下來。他赤裸著身體走回床邊，伸手就把還癱軟在床上、同樣赤裸的艾略特抱進(jìn)懷里的同時，自己也躺了下來。

    「唔嗯……」

    因為阿弗列德的懷抱，讓艾略特翻過身、在他頸子里撒嬌一樣地蹭了蹭，阿弗列德親吻他抵在自己下巴的頭頂，「睡吧，醒來再說?！?/br>
    這樣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凌晨。

    睜開眼睛時的精神飽滿，讓阿弗列德瞬間想起路西法昨天說的資料異常，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首先叫出自己的資料庫。

    不看還好，一確認(rèn)、連阿弗列德都忍不住出聲。

    「唔……」

    兩人初次能量交換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是讓fp狂飆、自己的等級都瘋狂提升了3億的程度。而這次雖然已經(jīng)或多或少有心理準(zhǔn)備，不過這數(shù)字……

    阿弗列德看著自己等級顯示著390億，難怪路西法還要特別過來要兩人停止。外頭傳來悅耳的歌聲，讓阿弗列德知道今天是安息日。

    也就是說，和艾略特待在床上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

    兩天、等級增加10億……嗎？

    「阿弗列德……？」

    可能是因為阿弗列德沒有抱著自己、也有可能是因為精力足夠充沛，艾略特翻了個身之后也醒了。

    「早安，艾略特?！?/br>
    阿弗列德收起自己的資料庫，轉(zhuǎn)頭朝艾略特很淡地微笑。艾略特坐起來，「在看什么？」他戳了戳自己的頭，「那么不可思議？」

    「等級，我增加了10億?！?/br>
    「10億？！」艾略特瞪大眼睛，他眨眨眼，「等等、我們待在床上多久了？」

    「今天是安息日，兩天。」

    「救命、所以我們整整兩天都沒有工作，這樣10億？」艾略特完全不敢置信，「這樣有到我們撂倒一座城市惡靈的一半？」

    「嗯?！拱⒏チ械曼c頭，艾略特?fù)u頭，「這不科學(xué)、太不科學(xué)了……」

    「別忘了我們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學(xué)?！拱⒏チ械绿嵝阉蕴剡€處在驚嚇里，「那、我們這樣……」

    阿弗列德又點頭，「你想得沒錯，經(jīng)理找我們過去?！?/br>
    「唔啊……」艾略特崩潰地?fù)撟∧?，「完蛋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去……?/br>
    「恐怕沒有這個選項。要不是經(jīng)理打斷我們、恐怕等級……」

    立刻抓到關(guān)鍵字，艾略特猛地抬頭，「你說什么？經(jīng)理打斷我們？什么意思？我為什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合理，當(dāng)時就連我也幾乎無法停下來?！拱⒏チ械陆忉尳o艾略特聽，一聽到路西法還特地派白鴿來傳話、就讓艾略特好想死。

    阿弗列德伸手抱住艾略特，「別那么沮喪，只不過需要討論而已?！?/br>
    「你、先等一下，去穿衣服……」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阿弗列德都還光著身體，艾略特差點沒能忍住撲倒他的慾望，阿弗列德點頭站起身，「現(xiàn)在的確不是再來一次的時候?！?/br>
    「我也回去整理，等等我那里見？」艾略特從床上跳下來，阿弗列德點頭、然后忍不住伸長脖子很快親吻艾略特，「嗯，等等見?！鼓X海里感覺害羞情緒洶涌的同時、艾略特彆扭地一把推開阿弗列德，「你不要害我又……」

    阿弗列德低笑著看艾略特從自己眼前消失。

    中午，兩人來到海邊一座巨大遮陽棚旁。

    海浪翻騰著拍打上細(xì)白的沙灘，破碎成浪花，艾略特控制不了緊張地試圖縮在阿弗列德身后，不過因為兩人的身材沒有差那么多、所以老實說也沒什么遮擋的效果。

    「經(jīng)理。」

    阿弗列德率先走進(jìn)去，艾略特跟在后頭。遮陽棚里，白襯衫袖子捲到手臂、領(lǐng)口也開了最上面兩顆扣子的加百列斜靠在臥榻上，長腿上坐著寬大亞麻上衣、領(lǐng)口斜一邊露出一半肩膀的路西法。

    「系統(tǒng)部的大家都快瘋了?！孤肺鞣?xí)慣性地撩起披掛在眼前的長發(fā)、慵懶地說，「你們的等級跳太快、系統(tǒng)來不及修正，警報就一直響……」

    「很舒服吧，艾略特?！孤肺鞣ǔ蕴剡肿煨Γ攘吮茸约旱牟弊?，「這里，阿弗列德故意留的？」

    艾略特一把摀住自己的脖子，阿弗列德推了推眼鏡，「是我沒注意?！?/br>
    「不是把你們叫來罵的，別緊張。」加百列笑著伸手去摸路西法的臉，「對吧？」

    路西法朝加百列笑了一下才又轉(zhuǎn)頭，「的確沒有要罵你們，只是需要好好討論一下，免得你們隨時心血來潮、系統(tǒng)部那里就又要忙瘋?！?/br>
    曾經(jīng)待在系統(tǒng)部一段時間，阿弗列德完全明白路西法的話一點都沒有夸張，畢竟omg資料庫龐大，不但要靠非常多同伴好維持系統(tǒng)正常運(yùn)作、也必須隨時注意可能產(chǎn)生問題的部分。

    不過如果……

    「如果能夠單獨把我們兩個人的資料抓出來……」阿弗列德思考，加百列點點頭，「這個有考慮過，并不是不可行。只是因為你們在非任務(wù)等級提升這個項目里的fp無論單次累積量或者速度、都已經(jīng)超出系統(tǒng)原始設(shè)定的容許范圍，所以才會不斷觸發(fā)警報、同時必須不斷授權(quán)允許手動修改?！?/br>
    「唔啊……」雖然沒有在系統(tǒng)部工作過，不過光聽兩人討論、就已經(jīng)覺得好復(fù)雜。再加上會搞得同伴們那么累的根本原因是因為自己……

    「良心不安了喔？」路西法笑艾略特，艾略特一臉沮喪地用力點頭，「……可是……」

    「我知道，爽到控制不了?！孤肺鞣ǔＵＱ劬?，「人之常情?！?/br>
    他轉(zhuǎn)眼看阿弗列德，「既然系統(tǒng)原始設(shè)定檔無法修改，昨天跟系統(tǒng)部針對這件事情開會討論過后，系統(tǒng)部那邊目前能夠做到的事情是這樣……」

    加百列立刻接著說。

    「首先是，就像阿弗列德想到的、系統(tǒng)部會特別把你們兩個的資料框出來、讓總經(jīng)理那里去做特殊授權(quán)，這樣才不會一直觸發(fā)警報，搞到全omg都知道你們兩個正在啪啪?！?/br>
    艾略特?fù)撝?、消極地面對這個令人尷尬到不行的事實，阿弗列德倒是一派自然的面無表情點點頭表示同意。

    「再來，你們的fp無論累積速度或者量都太大，系統(tǒng)部那里也可以特別幫你們區(qū)隔出一個資料庫來儲存運(yùn)算，不過伺服器承載量有限、你們的等級變更會無法即時呈現(xiàn)在個人資料里，大概會有幾分鐘到幾小時的誤差。」

    「完全沒問題。」阿弗列德點頭以后，又立刻補(bǔ)充，「可是這樣不會太……」

    「太麻煩？當(dāng)然會?！孤肺鞣ㄌ裘迹赶葎e提你后面那個只想耍廢的天使，我九成九是因為你這些年辛苦勤奮的工作、才讓提姆（tim，后勤部長）點頭同意特別為了你們這樣勞師動眾、大費周章的破例?！?/br>
    「非常感謝經(jīng)理?！?/br>
    同樣身為死神、也待在他手下工作過，阿弗列德自然知道提姆的工作態(tài)度有多執(zhí)著嚴(yán)謹(jǐn)。他深深朝路西法鞠躬，后面一直沒有、也不敢插話的艾略特也趕快鞠躬。

    加百列又笑了起來，路西法哼了一聲，他故意不找阿弗列德、而是對艾略特開口：「艾略特，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呃、……努力工作？」

    突然被點名、艾略特一時之間除了工作還真想不到別的答案，路西法好氣又好笑，「廢話、努力工作只是基本而已，你別以為光靠送我一座城的惡靈就夠了啊。」

    他看向阿弗列德，「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

    阿弗列德點點頭，「我……」

    「要，阿弗列德他答應(yīng)?！?/br>
    搶在阿弗列德講完之前、艾略特趕快插話說，阿弗列德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看著艾略特，艾略特繼續(xù)點頭，「我、……我也覺得這個工作一定很適合他?！?/br>
    『艾略特，我以為我們有共識。』

    阿弗列德雖然沒有生氣、艾略特卻仍然感受到他很清晰的疑惑和失落感，那是當(dāng)然的。不過因為沒有疼痛感、所以自己其實也沒有說謊。

    或者應(yīng)該說，阿弗列德其實也渴望挑戰(zhàn)看看不同類型工作的。

    「阿弗列德，我需要你自己說?！孤肺鞣ɡ^續(xù)看著阿弗列德，阿弗列德推了推眼鏡，然后才點頭，「是，路西法，我的確很想挑戰(zhàn)這項工作?！?/br>
    「很好?！?/br>
    加百列接話，「那么以下會是兩位往后的工作與生活形態(tài)調(diào)整。首先是阿弗列德，在你到客服部正式找蜜雪兒報到之后，你會得到新的庇護(hù)處空間，也請你的工作都以顧問為主，在蜜雪兒同意的狀況下，你仍然有權(quán)選擇和你的搭檔、也就是艾略特一起進(jìn)行組隊任務(wù)。」

    「好的。」

    加百列轉(zhuǎn)眼看艾略特，「至于艾略特，你在客服部的基本業(yè)務(wù)內(nèi)容不變，不過我打算讓你為了你們兩個……」

    加百列比了比兩人，「多努力一點。所以首先，在系統(tǒng)部完成所有變更前，你要去找系統(tǒng)部報到，幫忙他們打雜跑腿、任由他們使喚到把你們兩個專屬的系統(tǒng)全部完成為止?！?/br>
    「好?！惯@處置非常合理，艾略特立刻點頭，「完全沒問題?！?/br>
    「然后，針對你過去十年業(yè)績墊底、也讓蜜雪兒傷透腦筋這件事情，作為懲處、我要收回你的庇護(hù)處。」

    「唔……」艾略特抓抓頭，這也沒辦法，「好?！?/br>
    加百列繼續(xù)說，「最后，為了獎勵你這幾個月來的配合改進(jìn)和努力合作的態(tài)度，也希望你能繼續(xù)保持并且更進(jìn)步，總經(jīng)理、我和路西法都同意讓你跟阿弗列德共用他的庇護(hù)處?！?/br>
    「好……」

    生無可戀、完全已經(jīng)決定要讓自己變成員工餐廳旁街友的艾略特，總之聽到什么都先說好就是了。直到腦海里傳來阿弗列德極度愉悅的情緒，他才發(fā)現(xiàn)似乎有哪里不是很對。

    他有點茫然地轉(zhuǎn)頭先看看阿弗列德、才又看了看眼前還笑得很溫暖燦爛的加百列，路西法翻了一下白眼、顯然懶得重復(fù)給他聽。

    「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共]有用連結(jié)、阿弗列德選擇稍微靠近艾略特之后才開口說，艾略特有點茫然、一時之間腦中還消化不了阿弗列德的話，路西法顯然很懶得再等。

    「你們可以同居啦?！孤肺鞣ㄓ悬c不耐煩地重復(fù)第三次，「住在一起、想啪就啪?！?/br>
    「咦咦咦——？」

    在總算理解自己聽到什么之后，艾略特驚嚇地倒退好幾步，他驚疑不定地來回看著加百列和路西法，像是想確定自己接收到的資訊真的沒有問題。

    「艾略特，沒有真的要罰你?！辜影倭袦睾偷匦χ矒嶙约业男√焓?，「收回你的庇護(hù)處，只是想提醒你，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把該做的事情好好做完。」

    「至于讓你們同居，是總經(jīng)理的提議。」路西法像是覺得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很累，于是邊說邊往加百列胸口爬，加百列彷彿出于反射動作，伸手就攬著路西法的腰際坐在自己腹部。

    路西法慵懶地靠在加百列身上，同時朝阿弗列德眨眨眼睛，「兩個人同睡就都暖和，對吧？」

    加百列手指捲弄把玩著路西法的頭發(fā)，「好啦，以上是找你們過來討論的部分。有沒有需要補(bǔ)充的？」

    「目前沒有?！拱⒏チ械潞芸斓鼗卮?，他側(cè)頭看了一眼艾略特，「艾略特也沒有。」

    「那你們就先去找蜜雪兒吧，艾略特、你好好表現(xiàn)啊?！辜影倭谐蕴卣ＵＱ劬πχ?，艾略特果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