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奈何殿鏖戰(zhàn)
「黃曄煜,你想造反不成!」 一道厲聲喝問,在黃曄煜撲向孟喬的瞬間傳入他的耳中,他還來不及看清來敵身份,右手鞭勢緊急抽回,倒吸了一口氣,抵銷全身飛撲的勁力,接著一個后空翻,回到他原本站的地方。 「八爺?范將軍?」黃曄煜咬牙切齒,把舌鞭往身后藏起,「八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干?」 「這是謝某要問你的!」七爺謝必安搖著一把羽扇,頸上圍著一條松軟的粉紅色圍巾,緩緩走到孟喬身邊,和范無救形成對孟喬左右防護的陣式。 「謝將軍也來了?」黃曄煜登時感到不太妙,一旁黃曄玄和凱堤霜的戰(zhàn)斗也被謝必安制止,黃曄玄箭步一跨,返回黃曄煜身邊,和他一同面對著謝、范將軍。 「正是謝某?!怪x必安細長的眼,宛如一把寒冷的匕首,削過黃曄煜的臉,「你若是傷到娘娘一根寒毛,閻君不知道會如何發(fā)落?」 雖然結尾是問句,但黃曄煜不用深思也知道,以閻君疼愛的孟喬的程度,不要說傷到一根毛,就是說錯一句話,讓她的娥眉皺了一下,他也難逃刀山油鍋、酷刑加身。 恢復理智后,黃曄煜剛才必死的覺悟突然消失了,轉為一種淡淡的畏懼。黃曄玄眼尖,瞧到父親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自知現下情況敵強我弱,胸中底氣不足,握住劍柄的手微微顫抖。 黃曄父子心下惶恐,雙目環(huán)掃過面前之敵,思忖著哪處最易突圍。 方才還未動手前,孟喬下令拴上殿門,還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黃曄煜就感覺不對,霜雪姊妹和蓮兒儘管法力高強,但真和男仙拚搏起來,體力畢竟略遜一籌,若沒有其他男神仙作為援手,孟喬大概也不會設下這冒險之局。 至少,在黃曄煜對城主夫人的記憶中,她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女神仙,也絕不會意氣用事。 他完全明白了,孟喬故意強詞奪理,擾他思緒,目的在于激怒他,只要他理智斷線,一定會忍不住動手攻擊她,這下子,襲擊城主夫人未遂的罪名,安在他頭上可安得實了! 「黃曄煜,你好大膽……」孟喬從軟毛椅上盈盈站起,冷冷地道:「憑你今日對孟喬無禮,你便走不出這座大殿?!?/br> 黃曄煜心頭一跳,暗中點算了目前的敵手,有謝必安、范無救、凱堤霜、蓮兒,加上孟喬自己若也出手,便是一個二打五的局面,凱堤雪剛受巨大打擊,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發(fā)愣,雙目失了顏色,變得一片黑濁,她會站在哪一邊,可難說得很。 黃曄煜衡量著己方的獲勝率,實在是微乎其微,但就算不能戰(zhàn)勝,至少也要脫逃,畢竟他還有未完成之計畫,即使他必須一死,也要掩護兒子出去,替他完成原先的安排。 「老廢物盛怒之下,冒犯娘娘,實在罪大惡極?!裹S曄煜雙膝一跪,「但是娘娘包庇兇徒,讓黃曄宗魂飛魄散之后,還必須受此屈辱,老廢物拚著被千刀斬,也要手刃這混帳小兒,為宗弟報仇,若是傷到娘娘,那全然是拳腳無眼,非老廢物之過!」 義正嚴詞的吼完,黃曄煜對黃曄玄使了個眼色,要他們互相掩護,先往門口衝去。 「你若闖得出去,便闖吧?!姑蠁桃粨]手,謝必安立刻飛起身子,降落在大殿門口,堵住黃曄父子逃跑的路線,范無救則是擋在曾峻文、柯語霏以及崩潰尚未好轉的凱堤雪前,羽扇風雅的搧了兩搧,突然合起扇面,羽扇化成一把漆黑的短雙截戟,頭尾俱是尖銳的彎鉤。 謝必安的羽扇沒有化形成短雙截戟,但從他蒼白的手背逐漸被一股淡黃色透過,就可看出他輕輕搖著的羽扇,其實暗藏著極大的力量,那扇面搖出來的風,就可是一股不可輕忽的猛力! 凱堤霜的利爪封在胸前,警戒地看著黃曄玄,免得再給他搶先出手,佔盡上風。 「黃曄煜,你若可以從謝某的羽扇下脫逃,謝某便辭去閻君四大護衛(wèi)冥神之位?!雇ㄉ響K白的謝必安口中不斷吐出白霧,他非常畏寒,可是現下說出的話,卻有如從三尺玄冰鑄成的地窖中颳出的冷風,令人未戰(zhàn)先慄。 黃曄煜從未和謝必安動過手,聽完他可說是非常自大的威脅后,冷笑一聲說:「老夫倒要好好領教一下謝將軍的身手,看是老夫在此魂飛魄散,還是你謝將軍下不了檯!」 話都還未說畢,黃曄煜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雙足蹬起,朝左邊一閃,以千鈞一發(fā)之勢躲開了謝必安挾著巨大暗勁的扇風。 蓮兒雙掌透出藍色寒霜,在范無救身后護著孟喬。 「謝某的『飛蛾撲燈』只是小試身手,接著試試看『翩翩起舞』!」 謝必安喊完,踩起無比快迅的步伐,繞著整座前廳團團轉,一時間彷彿有千百個他同時圍繞著黃曄父子,就算是如黃曄煜一般老沉,也不免受到了精神上的震懾,不敢對這從未應對過的奇怪法術掉以輕心。 「趴下!」無數個謝必安的身影匯聚而來的喊聲,有如撞上一口暗藏在深山古剎中的巨鐘,聲音立刻從四面八方傳遞至黃曄煜的耳中,他站穩(wěn)步伐,努力想辨別真的謝必安身在何處,扣在右手中的舌鞭舞得劈啪作響,匯足能量之后,對準孟喬坐的方位,試探性地揮出一鞭。 當他長鞭揮出時,黃曄玄則抓準機會,長劍往門口的方向砍劈,欲化解這重重迷障。 「謝將軍,老夫還是略勝一籌!」黃曄煜感到鞭子的前方倒鉤刺鉤中了一個實物,心中大喜過望,猛力向后收回鞭勢,欲把謝必安拉倒,給他來個當眾出丑。 尤其是在孟喬面前,讓她看見了閻王的手下大將原來是如此窩囊,盡會打腫臉充胖子,說些大話撐場面,不知道有多么解氣!